季榕夏和谷堂衿回了清赤县城, 他们先是去了县衙。
“哎,这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管斐白听小吏报说他们来了,便立刻前来了。
如今还算在农忙中, 邬宝全带着贾前和蓬乐成下乡查看农事去了。
管斐白和苏寒围没跟着去, 一来是年纪大了,身子没那般好,二来是县衙刚刚被邬宝全掌握在手中,还得需要管斐白和苏寒围留下操持。
“我们今日看定了荒山, 预备买下。”谷堂衿说道。
“这么快?你们不再多瞧瞧了?”管斐白消息灵通, 从邬三娘子口中多少听到了点风声。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两人就把山头的位置给定下来了。
季榕夏美滋滋地说:“看中了就定下来, 主要是合眼缘。”
在他看来那个山头就极好了, 等修出路来,平整好田地那就更好了。
管斐白笑道:“嗯,夏哥儿这话说得有理, 看得多了也是心烦, 有能合眼缘的早早选中, 反倒是心里畅快了。”
他让两人稍等, 按照两人所说的荒山位置, 写了地契。
这荒山自从大燕朝开朝以来,就还没主。
别看他们距离邕源府这个龙兴之地不远, 但到底不是龙兴之地啊!
田地便没有邕源府那般抢手, 外加这买长轻山的多是为了山上的石头。
为了建庄子的,倒是没有。
因而也没有现成的地契,还要县衙现写,按上县衙和县令的印章才可。
“堂衿你瞧瞧,可有什么错漏?”管斐白将地契交给谷堂衿问道。
谷堂衿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错漏之处。”
管斐白道:“那便好, 这山头是县衙的,价钱上是不能给你们通融,拢共三百二十两,一两不能少。”
其实若不是谷秀才买山头,换个富户来买稍稍宽容个零头也无妨,毕竟这山头多年没人买,卖出去县衙还能多一笔银钱,除去要上交的,多少也能剩下些。
但须县尉乐得找他们的错处,为了二十两银,实在不值当。
“这是应该的!堂衿,给钱!”季榕夏脆生生地说道。
多少钱就该是多少钱,他又不是不能挣。
谷堂衿从布袋子里数出三百二十两。
这次出来他们没想到会这么快买下山头,不过有备无患,还是带了银钱出来贴身放着。
他们这次拿的都是银子,那四百两金子还没换成银两呢。
管斐白见他们两人认真,便也郑重起来,他拿了个戥子仔细称过银子,确定没有错处笑道:“正好!正好嘞!”
“那这地契我现在就能拿走了?”季榕夏问道。
管斐白道:“自然是可以,等你们收拾好了庄子,还需有小吏去测算一番庄子上有多少田地、牲口,每年要交多少税负,都要记录在册。”
“嗯!”季榕夏连连点头,喜滋滋地从谷堂衿手中接过那地契。
当然这地契还是得堂衿收着,他大部分心思都在厨艺上,杂七杂八的事记不太清,贵重的东西都是谷堂衿收着。
现在他可得好好热乎热乎这地契,过不了多久这地契就要被仔细收起来了,轻易见不到了!
谷堂衿见他那稀罕模样,凑到他耳边说:“今日这地契放你枕边?”
“好啊!那我做梦都是美的。”季榕夏喜形于色,笑得甜滋滋。
谷堂衿没忍住也跟着笑。
管斐白:“咳咳,两位要是没旁的事,现在便可以走了。”
“那我们先告辞了。”谷堂衿起身。
季榕夏小心地将地契放进怀里。
回去的路上,季榕夏一路上都带着笑容。
“怎么这般高兴啊?”姚田兰见季榕夏笑得这么欢喜问道。
谷堂衿笑而不语,只是先去一旁将骡车安置好。
季榕夏从怀里掏出地契:“娘,你看看,这是地契呢!”
姚田兰小心翼翼地接过说道:“地契?这么快就买了?”
“看中了就买了。”季榕夏颇为得意地说,“堂衿眼光可好了,不是他一遍遍地逛,我都不知道长轻山还有这么合适的山头。”
“长轻山,那不是石头山吗?”姚田兰是本地人,哪能不知道长轻山,名字里有轻,但怕是附近没有旁的山比它‘重’。
谷春财跟着谷堂衿跑了几趟,知道的比姚田兰多些:“不光全是石头,有一片山头还不错,堂衿爬上去看了,山坡上还有山泉呢。”
“那就好。”姚田兰一听也放下心来,只余下欣喜。
庄子的事有了眉目,季榕夏做菜时都是喜气洋洋的。
花生汤一碗才需六文钱,不少人都想要买一碗尝尝鲜。
满满一大砂锅的花生汤,竟是比鸭血粉丝汤和蹄花汤卖得还快。
“我还没吃过甜味的花生,如今尝着倒是不错。”邬三娘子这几日不太忙,自然能抽出空子来厨仙食肆吃饭。
尚双辜今日才从邕源府回来,正是想吃食肆的饭菜,夫妻俩难得能凑一块吃饭。
尚双辜:“倒是听闻南边的行商说有这种吃法,只是没尝过,没想到这牛乳和花生煮在一块是这种清爽的滋味。”
“配上这油条才好吃呢,你也泡进去试试?”邬三娘子劝道。
尚双辜连连摆手:“娘子,你这拿油条沾甜汤的吃法,我可受不住,我还是用油条沾鸭血粉丝汤吧。”
“哼,那是你没口福。”邬三娘子嗔了他一眼。
尚双辜笑道:“是是是,是我没口福,真要说起来,咱们住在这清赤县可算是有了大口福了,你不知道,我出去这几日,便想这口水鸡想得紧,回来便发觉食肆又出了新的汤水。真真是心中欢喜。”
还是大哥运道好,一下子便选中了清赤县,来此当县令!
不然他们哪里有这口福。
他说得痛快了,却是正好戳了,同桌吃饭的几个别府中人的心。
其中一人原本还美滋滋地喝着花生汤,如今却是忍不住叹气。
唉,他这还没有走呢,便开始舍不得了,若是走了,再也吃不上这饭菜如何得了?光是想一想就抓心挠肝啊。
同桌另一位不缺银钱的老饕就想了,清赤县倒也称得上山清水秀,不如在此买个宅子常住?
等睡过午觉,谷堂衿和季榕夏收拾完食材,谷堂衿就按照季榕夏的嘱咐出去一趟买来了干槐花、麦苗和艾草。
季榕夏一撸袖子开始做菜。
首先他煮上了一锅骨汤,准备待会来做馄饨的底汤。
在煮骨汤时,季榕夏开始做青团。
他们这里做青团,多是用时令鲜草。
吃的就是鲜草的味道。
清明时节是吃青团的好时候,那时有不少能用的鲜草,其中季榕夏最喜欢艾草,其次是鼠曲草!
如今就不成了,艾草已经老了,不是时令时节鼠曲草可不好找,因而如今只能买到老一些的艾草,非要做的话也可以,味道上应当不会太好。
但是季榕夏还记得自己有一个稀有厨艺技能——化腐朽为神奇。
其中一项技能效果就是,经他手处理的青菜会格外新鲜!
不知道这艾草能不能算青菜啊。
说不定可以呢,做来试试也无妨。
季榕夏又担心会不好吃,就又让谷堂衿买了些如今很是鲜嫩的麦苗。
季榕夏想着若是用艾草做不好,还能用麦苗做一些。
艾草根筋去掉,只留下叶子,艾草叶子清洗干净后煮,然后艾草放入凉水,挤掉大部分水分,用捣锤锤细腻。
艾草这就算处理好了,为了做对比,季榕夏自己捶打了一份,又让谷堂衿上手捶打了一份。
糯米粉掺和上粳米粉,放入糖和刚才捶打好的艾草糊糊,再加入些猪油揉成面团。
因着糯米粉里放了艾草糊糊,艾草便能帮助糯米粉成团,不论是烫面还是不烫面,面团都能成型,将面团分成小剂子。
馅料也简单,季榕夏最近做的最多的馅料便是红豆沙和枣泥,此时也正好用了这两种馅料,季榕夏想着又拿出些咸蛋黄来烤了烤,准备再做一种咸蛋黄馅料的青团。
用皮包住馅料,蒸熟即可。
麦苗叶子比较粗糙,捣碎也不好直接加入糯米粉和粳米粉里,因此便只能用麦草的汁液,这样做出的面团不好成型,便要蒸或是烫一部分糯米粉再跟不好成型的面团揉在一起,这样面团就能成型了。
馅料不变,同样是包好,蒸熟就行。
这边蒸着青团,季榕夏就将干槐花泡入水中待用。
然后,他拿出面盆,面粉加盐和糖,倒入油,将面搓开,最后打入鸡蛋,加入水将面揉成面团。
放一旁醒面,面醒好后分成小剂子搓成条,搓长。
待到搓够长时,两个手朝着相反的方向搓,然后将面的两头卷在一起,就成了麻花。
锅中倒入油,中小火慢慢炸,集市上炸麻花的小摊子都是这般做的,季榕夏做起来得心应手。
这边麻花没炸好呢,那边青团已经蒸好了。
季榕夏让谷堂衿将其盛出来,放在一边刷一点熟油晾凉。
等季榕夏的炸麻花做完,青团也没那么热了。
将炸麻花放到竹簸箕中晾着,季榕夏把三盘青团放到灶台上:“堂衿你尝尝,这三种哪一种更好吃些。这一盘是你捣的艾草糊糊做的,这一盘是我捣的,最后一盘是麦苗汁做的。”
谷堂衿放下手中的柴火,洗干净手,先拿了一个他动手处理的艾草,做出的艾草青团,谷堂衿咬了一口。
青团还有些温热,一口能吃到艾草的清香还有枣泥的甜蜜,就是艾草稍稍有些老了,让这青团有些不足,还有便是因为艾草老了些,这青团的颜色也不够鲜亮,瞧着有些暗淡,影响食欲。
“吃着还不错,夏哥儿你以前做过青团吗?”谷堂衿问道。
季榕夏摇摇头:“没做过,只是听爹说过,爹做过青团。”
谷家食肆以前是会做时令生意的,清明做青团、端午做粽子、元宵滚元宵、春节包饺子……都是收街坊食客的食材放到食肆里头做,做成了不收银钱但收三成做出来的食物。
谷堂衿说道:“头一回做,已经很好吃了,就是这艾草老了,蒸出来也不鲜嫩了。”
“我看这青团的样子就不像是好吃的模样。”季榕夏拿起一个青团放入口中。
不能说难吃,皮整体还是弹牙软糯的,红豆沙更是他精心炒制,味道不差,毁就毁在这青团的模样暗淡,艾草皮中的草丝很老了。
“难吃。”季榕夏眉头紧皱。
如果这是旁人做的东西,那他或许会吃得很欢快,但是这是自己做的青团,按照季榕夏的标准,这已经算是难吃了。
“不必对自己如此苛刻。再说了,这艾草糊糊是我捣的,不算你做的。”谷堂衿笑道,“我再尝尝你捣的艾草做出的青团。”
他说着拿起一个表面看着绿一点青团。
一口下去谷堂衿眼睛一亮:“这个就尝不出老来了,跟鲜嫩的艾草做的青团差不许多。”
“真的?”季榕夏就着谷堂衿的手吃了一口。
这个是红豆沙馅料的,馅料细密香甜,皮子弹牙软糯,还能吃到一点点艾草,味道很不错。
季榕夏兴奋道:“这个好吃!小师傅好神奇啊,都是差不多的艾草,我做出来跟你做出来的味道竟然会差别那么大。”
“我要吃一口这麦苗汁做的青团。看看如何!”季榕夏拿起一个麦苗汁做的青团。
麦苗的‘草味’比较清淡,因为买来的麦苗很嫩,吃起来很是清爽,配上 咸蛋黄沙沙的口感,咸香可口。
“这个也好吃。”季榕夏说道,“堂衿你尝尝。”
谷堂衿拉过季榕夏的手咬了一口季榕夏手中的青团。
谷堂衿:“嗯,是不错。虽然没有艾草那股独特的味道,但是麦苗滋味极好。”
季榕夏有些苦恼地挠挠脸:“就是这些青团颜色都不够鲜亮,不过外头卖的青团似乎也这样。”
谷堂衿想了想提议:“不如加一些小苏打试试。”
“加小苏打?为什么?这里面也没有酸的东西啊?为什么要加碱啊?”季榕夏不解道。
谷堂衿说道:“有些小贩会用草木灰水泡青菜,据说能让青菜瞧着更绿。”
“真的?那可以试一试!”季榕夏搓搓手。
小苏打这东西他多得是啊。
这么想着,季榕夏就这么干了,这一次不需要蒸,光是这面一揉出来,瞧着就不太一样了。
加了小苏打之后,面团的颜色都格外鲜亮些。
蒸熟后,青团再也不是暗暗的模样了,反而是青绿青绿的一看就很好吃!
可惜这刚出锅的青团太热了,还得等一等再吃。
等着的时候,季榕夏就在泡好的槐花里放上面粉、盐、一点点胡椒和清水,将其拌匀成团。
炸的时候,挖一块放入油中,轻轻用两个铲子压一下就成饼子了。
若是用煎的,那就可以煎的时候,用铲子一压同样就成饼子了。
青团、炸麻花、馄饨和槐花饼子,这四样中槐花饼子,算是季榕夏唯一做过的菜。
饼子放到盘子里,同样得放凉一点再吃。
稍稍放凉了一点,季榕夏就迫不及待地掰了一块尝了尝。
不得不说,这槐花饼子还是要用鲜槐花做才好吃,因为鲜槐花不仅有槐花的香味还能有一丝淡淡的甜味,这用干槐花来做虽说还有槐花的香味,但是那种鲜槐花自带的甜味就没了,吃着甚至有点苦涩。
“这个才是真难吃,果然我的技能只能用在煮粥和青菜上,对槐花是不起作用的,我得试试用糖水泡干槐花会不会好一点。”季榕夏眉头紧紧皱着。
谷堂衿也掰了一块饼子尝了尝。
这槐花饼子表面已经炸得香酥了,吃进去有槐花的香味,除了稍稍有那么一点点不明显的苦味外,简直无可挑剔。
再怎么样,也算不上难吃。
谷堂衿摸着良心诚恳地评价道:“还不错。”
季榕夏闷闷地摇摇头:“别哄我了,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唉。”
他转身用淡糖水泡干槐花,准备待会再炸一锅试试。
干槐花泡着糖水,季榕夏动手开始做猪肉馄饨。
猪肉切成肉糜,姜末和蒜末浸泡出汁液。
猪肉糜里放入盐、胡椒粉和酱油搅拌上劲,最后再加入姜蒜水搅拌去腥。
刘阿爷摊子上的馄饨皮很薄,能塞进去很多肉馅。
季榕夏在揉面时就加入了盐和蛋清,加了蛋清的面能让面更韧,这是谷春财教给他的,蛋黄也不会浪费,搅拌进肉馅里就行。
面粉、盐、水、蛋清、搓成团,醒面揉光滑。
擀面皮,擀薄,然后将切成方形,季榕夏有些不熟练地回忆着刘阿爷包馄饨的动作。皮子放在手心,挖上肉馅,皮子一边抹点水,对折成长方形,然后选折起来的长边的一头沾点水,将馄饨皮一拧长边两角捏在一块,这样馄饨就成了小元宝的形状!
胖乎乎的‘小元宝’摆在一起,哪怕还没煮看着都好吃。
热水煮上馄饨,海碗里放一勺猪油、一撮虾米、一点酱油、少许葱花、少许胡椒粉、倒入刚刚炖煮好的骨汤。
最后搁上刚刚煮好的馄饨。
这么一碗猪肉馄饨就做好了。
季榕夏端起碗,用勺子挖起一个馄饨吹了吹,放到谷堂衿嘴边说:“尝尝。”
谷堂衿低头吃了。
满嘴肉香不说,馄饨皮滑溜溜的,勺子中的骨汤还很是鲜美。
“嘶…就是有些烫,旁的都好。”谷堂衿轻轻用手掩着嘴说。
“你慢点吃啊,谁让你一口闷的!”季榕夏看得好笑又心疼,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
谷堂衿喝了两口水这才好些。
“嗯,有刘阿爷八成味道。”季榕夏自己也吃了一口馄饨,不过有谷堂衿的教训在前,他又吹了好一会才将馄饨放入口中。
猪肉他用的是系统提供的猪肉,鲜美弹牙,比他少时吃过的还香,馄饨皮稍稍有些逊色,还不够嫩滑,薄厚也不太均匀,但汤水又比少时吃过的鲜,总的来说做得可比槐花饼子和青团成功多了!
季榕夏和谷堂衿在灶屋里忙活了一下午,这才将四种吃食都做好。
姚田兰和谷春财在院子里,帮着他们喂鸡,给骡子刷洗,倒是不缺活干。
就是好奇他们在灶屋里鼓捣什么。
谷堂衿将灶屋门打开。
季榕夏端着馄饨出来,招呼道:“爹娘,珍哥儿、四娘子,我这煮了些馄饨,你们先尝尝。”
“馄饨?夏哥儿你怎么会做这个了?”姚田兰心说灶屋里一直冒香味,原来是做了馄饨!
季榕夏笑道:“我爹想吃,我就给做了,我还做了青团、麻花和炸槐花饼子。”
“先吃些,今日咱们就早点晚食了,珍哥儿你们也一块吃一些吧。”谷堂衿端出麻花、炸槐花饼子和青团,招呼道。
珍哥儿和沈四娘有些拘束,姚田兰和谷春财却已经洗好了手坐下吃了起来。
季榕夏将馄饨端到珍哥儿和沈四娘子面前:“吃吧。”
珍哥儿这才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馄饨放入口中。
只是这么一口,他的眼圈就红了。
季榕夏听到了提醒音。
【叮,感应到一位食客的真心感激。】
【任务奖励:面粉、鸡蛋、猪肉、猪骨、山泉水、猪油、盐、酱油、胡椒粉、葱、虾皮、蒜、姜各一百斤。】
季榕夏惊讶地看向珍哥儿。
沈四娘看了看夏哥儿又看了看自家三哥,她放下勺子解释道:“这馄饨有些像是以前庙会上卖馄饨的那家做的,爹娘带我们吃过。”
季榕夏明白了,不光是他们一家人喜欢刘阿爷做的馄饨啊。当年刘阿爷的馄饨在他们整个县城都是有几分名气的,珍哥儿吃过也是寻常。
季榕夏有点无措,他用手肘怼了怼身边的谷堂衿。
谷堂衿见状笑说:“是吗?那你们赶紧多吃些,还有不少呢,今日你们带回去些,明日早晨还能自己下点吃。”
“这怎么好意思?”珍哥儿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也顾不上伤怀了,赶紧说道。
沈四娘也摆手拒绝:“成日在食肆吃饭已经不得了了,怎么还能拿回家去?”
“反正吃不完也要放坏了。你们拿些回去,明早不必做早食了。”季榕夏也赶紧说。
姚田兰想到,珍哥儿那被尤家气死的爹娘,她心里也是叹了口气,面上慈爱地笑道:“夏哥儿说的对,他捣鼓吃的,一回就能做老些了,你们拿回去些吃吧。”
珍哥儿想到夏哥儿最不爱跟人推辞来推辞去,张了张嘴没能开口,只能点了点头便继续吃馄饨了。
原本想到爹娘他心中酸涩,现在酸涩中更多了一分温暖,面上的苦涩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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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晋府。
裴时佐等人回了官学,交上了这次‘游学’所写的文章。
其中不乏赞扬厨仙食肆饭菜的文字。
“那厨仙食肆的饭菜就这般好?你们怕不是唬人的吧?”有个没能去成的男子说道。
晁良哲扫了那人一眼,道:“我们眼光不成,饶山长的眼光何如?便是饶山长都极其喜爱厨仙食肆的饭菜呢。”
裴时佐平日跟晁良哲很是不对付,但如今却是应和道:“厨仙食肆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只有品尝过的才知道其中美处。”
又有人问:“你们抢了先,早早去了清赤县,真只是去吃饭了?没有拜见饶山长?”
咸飞语出声解释道:“饶山长不见外人,送上门的礼都给退了回去,饶山长哪里是我们说拜见便能拜见的。要是惹了饶山长不快便不妙了。”
“正是如此,这次能尝到美味也不虚此行。”骆修源也道。
众多学子见他们这一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并没有相信他们所说,一个小小的食肆哪能有这般好?
便是饶山长喜爱食肆的吃食又如何?
正所谓众口难调。
难道这食肆的饭菜味美到能让大伙都觉得好吃?
怎么可能?!
他们反而是觉得咸飞语等人言过其实,应当是没能搭上饶山长,故而给自己找理由遮掩!!!
见他们不信,咸飞语一行人面面相觑,颇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
因这,裴时佐和晁良哲现在看对方,愣是都觉得对方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