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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他怎么还能升官

不多时,全公公带着一队人马到了安国府。

顾庆之带着卫公公亲自出来迎接,全公公客气两句叨扰,又道:“早就听说府上厨娘做得鸭子好吃,今儿我也来尝尝。”

说完他又扫了两眼卫德惠,“不错,看着是比以前结实了些,也精明了。”

这话就是纯恭维了,顾庆之隔三差五的进宫,卫德惠也是一直跟着的,哪儿能到看出结实的地步呢?

卫公公先去安排其余的人,顾庆之带着全公公到了书房,全公公把今儿早上的公干一说,顾庆之一拍大腿,遗憾地道:“公公,不是我说你,你至少亏了两千两银子啊。怎能不要贾家的银子?”

“两千两?”全公公反问道,寻常太监出去传旨,红封基本是按照月俸来的,他都一个大总管了,那点银子拿在手里,总觉得怪怪的,况且如今安国公把他也拉进祈雨的大群里,虽大大头是皇帝拿了,但皇帝赏给他们的也不少。

外快不少,自然是看不上那点银子的。就不说他了,今儿跟着他出来的,也都是亲信,一样看不上那点银子。

但是两千两……

“不能吧?”

顾庆之冷笑,见卫德惠进来,便道:“跟你干爹讲讲,上回咱们假借贾家大姑娘的名义,从他们手里得了多少银子?”

卫德惠笑眯眯道:“一千五百两。”

全公公震惊了,“宫里人人都说贾家傻,我今儿去传旨,也觉得他家跟平常国公家里不一样,他们是真的——”

全公公捶胸顿足的后悔起来。

顾庆之笑道:“而且拿了银子也能继续羞辱他们啊。您可以直接打开红封,一看里头只有五百两银子,就可以质问他们:你这是看不起谁?若是里头放了五千两,还是可以质问他们:你这是想贿赂咱家不成?”

这安慰很是贴心,全公公立即喜笑颜开,“国公爷啊国公爷,您只当个国公爷真心屈才了。只是这银子……”

“不怕,我再给公公出个主意,您回去两三天,估摸着贾家大姑娘的消息灵通程度,再找个人去贾家报信。”

他夹着嗓子模仿女孩子的声音,“给全公公送银子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好容易得这么个机会,你们没送正好我来,若是能借赔罪的机会跟全公公拉上关系,以后我在宫里也能多几分体面。送三千两银子来,再给这传话的五百两。”

顾庆之接着便是一声叹,道:“我这两日想,我跟卫公公两个,当日怕是也被贾家下人骗了一手,一千五百两?这就不是个整数啊。总之传话那五百两您给我拿来,这是该我的银子。”

“你呀。”全公公笑道:“我想想,贾元春毕竟是个女史,这点贾家是知道的。她消息不能太灵通,也不能不灵通,我后日再差人去吧。到时候再叫他来国公府吃顿饭,国公爷可要好生招待着。”

顾庆之点头应了,既然说到太监敛财这事儿,不免也要想起宫里上一位大总管戴权来。

全公公叹息道:“要说敛财,戴公公都不及你。那年太上皇退位,退居大明宫,戴权进了谗言,搞了个大明宫龙禁卫,人也不多,就只有三百,花银子就能进。”

“那也——”顾庆之正想说没多少,又反应过来,能挂上敛财名义的,“一年一轮替?”

全公公立即就有了笑意,“我就说您对这些事儿是最敏锐的。根据关系远近,便宜的一千两,贵一些的一千五百两,不过这是正经要给五品衔的,所以还得分给兵部一些。”

“这也是尹大人新近查出来的?”

“是啊。”全公公应道:“找到个秘密账本。又找了个几个当时知道这事儿的人一问,戴公公可真是个能人,他跟兵部的人暗示,太上皇退居二线,要给太上皇找些财路,人数也不多,就三百。”

“他又跟皇帝说,太上皇退位,一时间难以适应,这龙禁卫是哄太上皇高兴的,反正都是世家子弟顶个名头就行,别说训练了,都不进宫的,皇上也没多在意。”

瞧见全公公那一脸难以言表的表情,顾庆之就知道这事儿还没完,“他又糊弄了太上皇?没给太上皇分银子?”

全公公点头,“他说宫里人忠心耿耿都是为了太上皇,所以皇帝上位之后要清算他们,赏银没以前多了就不说了,还有好些人平白无故被放了出去,总得给这些人贴补些吧。”

全公公长舒一口气,“所以一个名额给兵部两百两银子,剩下全进了戴权口袋。”

“这都……怕是快两百万两银子了吧?”顾庆之问道。

“一共找到两百三十五万两,还有这些年他从别处搜刮来的。”

“所以我说人不能贪。”顾庆之道:“他是能睡在银子上还是怎么?攒这么多银子一点用都没有。”

“是啊。”全公公见了这么多,也被顾庆之一直明里暗里的说不要贪银子,至少在钱财这方面,他已经不像是个传统的太监了,“够花稍微有些积蓄就行。攒这么多,他是能活几辈子怎么?”

“死之前想想还有这么多银子没花了,那得多难受。”

全公公笑了起来,“他现在就挺难受!背也驼了,精气神也没了,连反应都慢了,太上皇都不爱搭理他,就想寻个什么机会把他——”

全公公忽然顿住了,“他会不会是装的?他也算是有体面的太监,将来肯定是放出去养老的,而且不能是守皇陵,至少也是个织造府,景德镇的瓷器厂都配不上他。”

“很有可能。”顾庆之肯定道:“皇庄也是他总管的,太上皇在皇庄上炼私盐,又这么大的花销,总得有个人负责里外联络吧。这两百万两,兴许只是他抛出来转移视线的?他外头还有银子,就等着放出宫去过好日子了。”

全公公忽得站起身来就要走,顾庆之忙把人拉住,“先吃饭。鸭子虽然不会跑,但是鸭子会凉啊,凉了就该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等吃过饭,全公公急忙回宫,顾庆之也好奇贾母身子骨究竟怎么样了,毕竟他印象里,贾母可是非常硬朗的一个人,熬走了自己不止一个两个孙辈。

而且这大小也算是个分家的好机会了,也不知道贾赦抓不抓得住。

所以他叫了新近升官的锦衣卫总旗崔颐鸣来,让他去稍许打听一下贾家的消息。

这个点,王太医已经从贾家告辞了。

贾母吃过药,又被针灸了小半个时辰,如今人虽然是好了,不过她甚至有点希望还想刚才那样迷迷糊糊的,就不用面对这么一大摊子破事了!

“我就说不能留这么多下人!”贾赦没好气训斥贾政,“还总嫌弃我养小老婆?说我不洁身自爱?”

“我那几个妾才要几个银子?京里顶好顶好的妾,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也不过八百两,我还一个都没有呢,不过两个伺候人的玩意儿,就被你们一直念叨到现在。”

“你倒是洁身自爱,你光清客就养了八个,一个一年五百两,一年下来你在男人身上就要花四千两,我一个糟老头子,身子也不好,我一年是睡不了四千两的小老婆的。”

贾赦是哥哥,贾政本也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当下只能小声嘀咕两句:“读书人的事儿你不懂。”

贾母气得直冒火,只是才吃了泻火的药,难免中气不足,“你要气死我!这紧要关头,你还要骂你弟弟?你可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贾赦冷笑,“惹祸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贾家还有个大房呢?怎么?如今被人打就要拉我出来挡着?凭什么?分家!现在就分!”

贾母抓着案头的药碗就冲贾赦扔了过去,只是贾母力气不足,别说药碗了,连汤药都没泼在贾赦身上。

“如今是得罪了安国公!你想置身之外不成!”

“我又没得罪安国公。”贾赦很是坦然地说,“不如趁早分家,至少大房不用被牵连,何苦叫荣国府跟你二儿子一起陪葬呢?”

“你没得罪安国公——琏儿!”贾母一声低喝,贾琏直接跪了下来。

“你说,是谁送安国公进宫的,又是谁送黛玉回扬州的?安国公身边那个太监,又是谁得罪的?”

这下不用说话,贾赦也明白老太太什么意思了:得罪安国公的事情,你们大房也没少干。

贾赦气得一脚踢在贾琏身上,“蠢货!我当你多精明,你也该知道,你能管荣国府,是因为你爹袭爵,你不是帮二房管家,这家原本就该是你的!如今二房连累你的爵位都降一等,你还要像条狗似的贴上去?那你就真不如狗了!”

贾琏被骂得面色惨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贾母冷笑道:“逆子!你骂谁!你想清楚了,你要分家,我就去告你不孝,我看你能落下什么!我叫你连爵位都给扒光了!”

“你告我不孝?那我就去告你二儿子侵占荣国府二十余年,到时候他也别想做官,咱们荣国府就这么一拍两散得了!”

贾母指着贾赦的鼻子,“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么不孝的儿子!”

“我也觉得我不是你亲生的,艾姨娘当年死得不明不白的,这笔账是必定要算的!”

“你想清楚。”贾母声音都抖了,也口不择言起来,“你要是艾姨娘生的,这爵位可轮不到你继承!”

贾赦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要真说生气,那肯定是气的,他好好的爵位平白降了一等,他不冤枉吗?

但是要说有多生气,那其实也没有,这二十几年蹉跎过来,不说随遇而安,也早就麻木了。兴许早年还有奋斗的劲头,如今就是彻底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能凑合,他就还能过。

不过不劳而获天上掉馅饼他也是愿意的,贾赦就又想到了顾庆之。

早先顾庆之还答应要帮他入住荣禧堂呢,兴许……能找他问问?

只是贸然间出门怕是要惹人怀疑,贾赦寻思着找个借口,比方再去买两个妾。

才吵完架,他起这个念头也是符合贾家上下对他的刻板印象了。

而且这次他还打算去公中支银子,凭什么贾政养清客的银子就是公中出,他买妾就得自己掏银子?

清客跟小老婆有什么区别?清客还不如小老婆呢,小老婆还能送人,还能买卖,清客你送人试试?

这么一想,贾赦又把自己气到了,他打算这次不在京里找,他要找个上等的扬州瘦马!

闹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出来,荣国府上下愁云惨淡的,贾母不仅咒骂顾庆之张狂,还记恨上了林家,觉得林如海还不如死了算了,大家省事。

只是大儿子爵位降了,小儿子官位降了,贾母再不敢明面上说什么,她还强撑着病体,找了几个多嘴的下人,又叫了府里的人,分批次叫人看了现场,如何杖责杖死人。

“就算荣国府的牌子倒了,你们还都是我贾家的下人,你们的命就在我手里捏着!”

贾母这么一发狠,不说宁国府,至少荣国府是安静了许多。

但这些下人心早就大了,安静归安静,贪财的手可是一点没缩回去,甚至还出现了给贾宝玉熬姜汤报账一百斤紫云姜的事儿,总之越发的贪了。

虽然薛姨妈吩咐薛蟠去拜访顾庆之,但是真想见面也没有那么容易。

首先二十万两银子薛家虽然有,但是得稍微凑一凑,而且一下子拿这么多银子出来,薛姨妈也是心疼的,这一心疼就有些犹豫。

再者顾庆之也不是那么好见的,京里想见他的人多了去了,而且薛家一开始找的借口还是请顾庆之择日子,今年的号都放完了,明年的号要等年底,帖子送进去也是杳无音讯。

想去堵门也不可能,安国府对面就是西苑,这条街上十步一岗,薛家这身份还进不来,更别说薛蟠压根就没身份。

贾家的爵位降了,贾政的官位也降了,如果说贾赦这边不怎么出门,还对降爵这等事情没什么感觉,贾政这边是深切感受到了世态炎凉这四个字。

皇帝说降他的官,除了给贾家的圣旨,工部跟吏部也都得了消息。

贾政原本就是走后门进来的,也不合群,原先他那差事可以说是养老级别的,如今既然降了职,那自然不会太舒服。

工部几位堂官一商量,小隔间没有了,贾政又跟刚来工部那会儿一样,去外头大房间做事了。

而且差事也变了。

虽然顶着主事的名号,但是贾政是不可能主事的,他的新差事,就是抄写公文和归档公文。

贾政再不合群,毕竟也在工部待了二十年,他也知道抄写公文这等事情,该是新来的人做,先抄写公文熟悉一下公务。或者是不入流的杂役来做。

他可是正六品的官。

“不过就降了半级……”贾政每天进工部,就只有这个感慨,“人情冷暖啊。”

这么一降职,工作环境急剧恶化,每天上班如上坟,关键是上坟一年就一次,上班可是一个月二十八天的。

那贾政无暇顾及并且催促贾宝玉学习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这样算起来,贾宝玉大概是唯一一个降爵降官和罚俸之后还有点开心的荣国府成员吧。

这天早上,顾庆之先是送走进宫修书的林如海,吩咐两句:“写上几页就起来走走,也多看看外头,别僵了身子,也别糟了眼睛。”

然后得了林如海一个白眼,“你看看我,我以前就在翰林院里待了三年,修书该怎么保养,翰林院也是有秘诀的。”

接着是送走去跟皇后的妹妹一起去庙里上香的林黛玉,照例也是两句吩咐,“别想着避开侍卫嬷嬷丫鬟,去哪儿都带着人,别去没人的地方,外头吃东西也仔细些。银子带了吗?”

“带了带了。”林黛玉如今已经学会抢答了,“要吃什么小吃,或者买什么小玩意儿,这次我付银子,下次她付银子,咱们虽然不能小气,但是也不能当冤大头。再说我就要迟了,国公爷让开路吧?”

这下可真像个空巢老人了。

顾庆之摇头叹气,迈着不是很地道的四方步上了马车,往宫里去了。

这两日宫里正忙祭祀的事情。

确切的说,就是钦天监跟礼部选出明年需要祭祀的日期,具体到时辰,先跟皇帝商量好,然后再在九月初一这天举行正式的典仪,这样祭祀的日子就算定下来了。

大魏朝祭祀分大中小三祀,从天地祖宗到风雨雷电,再到城隍先贤功臣等等,一年各种祭祀上百种,平均三天一次。

一开始钦天监算时辰的时候,顾庆之还挺感兴趣的,毕竟这里头要用到各种占卜手法,也算是有理论依据的搞玄学了,但是什么兴趣也经不起短期内一百多次的高强度折磨。

所以支持归支持,溜归溜,不能一概而论的。

这天早上,礼部尚书就提了个新议题:给钦天监监正、安国公顾庆之加衔礼部尚书。

有资格商量这事儿的官员们,不过想了片刻,就都同意了。

一来加衔又不是本官,严格来说就是个荣誉称号,而且他都是超品的国公了,加衔礼部尚书也不过分。

再者礼部尚书的理由也很是强大:“安国公不世之才,不能埋没了。去年祈雨,众位同僚们也都看见了。至少祈谷、祈雨这两项,是需要安国公来主持的。”

有着一起祈雨的情义,众位大臣对安国公印象都还挺好的,再说了,祈雨成功这种经历,从古至今能有几个人尝到的?

他们不仅尝到了,他们还有机会来第二次。

比方礼部尚书就强烈在祭祀日里加了谷雨求雨这一条,理由也很正当:“谷雨来自雨生百谷,谷雨这天有雨,这一年的收成都会很好。”

皇帝也兴致勃勃道:“安国公国师之才,祭天祭地祭祖宗,也叫他陪着朕一起。”

所以等顾庆之到了御书房,见到的就是商量完事情出来的众位大臣们。

“恭喜安国公。”

“安国公又要摆酒了。”

虽然暂时还不明就里,不过顾庆之还是跟人一一打了招呼,直到进了御书房,全公公也来恭喜他,“恭喜,礼部尚书顾大人。”

多了个官位如何不高兴?况且加衔也是给银子的。

顾庆之笑道:“同喜同喜,这两日就摆酒,全公公一定要赏光。”

皇帝也凑趣儿道:“朕听全福仁说了,你府上的厨娘鸭子做得极其好吃,过两日朕微服去尝尝。”

安国府跟西苑就一墙之隔,真要严格算起来,从乾清宫到安国府的距离,比从乾清宫到北安门还要近。

顾庆之笑道:“陛下大驾光临,臣荣幸之至。”

随着御书房议事的大臣们出来,顾庆之加衔礼部尚书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比方在文华殿修书的林如海,就有专人来给他送消息。

“恭喜林大人,您弟子又升了。”

爵位不能算是官职,锦衣卫千户跟钦天监监正又都是正五品,而礼部尚书是正二品,说是升官,也不能说错。

都是一家人了,林如海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他这点倒是不用我操心,升得比我还快。”

在家里这么跟顾庆之说惯了,出来这么说,外头人有点不太适应,忙打个哈哈就走了。

林如海有多高兴,贾政就有多难过。

“他怎么还能升?”

尤其是看着外头人一个个喜上眉梢的谈论,他 就更难受了,“又不是你们升官?他也是恩推的官,怎么不见你们排挤他?就会趋炎附势!”

贾政也知道这话不能大声说,只是小声也不太对劲儿,旁边几人见他喃喃自语,只当他降职之后精神不太正常,稍微躲远了些,但是兴头还没过去,聊的还是安国公。

“薛大人保守了些,只加了一条谷雨,我觉得要祈雨的日子很多的。”

“是啊。”

这一干中过进士的高级知识分子开始背起来启蒙时背的二十四节气歌来。

“雨水肯定得下雨!谷雨薛大人提过了。”

“下来是小满,小满说的就是谷物日渐饱满,不下雨怎么饱满?这天也得下雨。”

“处暑得下雨,马上秋收,不下雨粮食怎么长得好。”

“大雪小雪都这么叫了,自然也是得有雪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好得不得了,又有人玩笑道:“还有惊蛰呢,俗话说春雷响,万物生,不如惊蛰也请安国公去祈个雷?”

听见雷字,想起去年被劈了的荣禧堂,想起前些日子还被一个太监讽刺他们荣国府被雷劈是不积阴德,贾政是彻底听不下去了。

他双手撑着案台直接站了起来,椅子被他用力后推,跟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屋里众人都被惊到了,齐齐看着贾政。

贾政阴沉个脸,“烦劳让开路!我出去走走。”

“他脾气倒是大。”

“哼,我看咱们白尚书也忍不了他多久了。”

作者感言

睡醒就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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