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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林如海这个父亲同意,再跟林黛玉说就是合情合理,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顾庆之应了声,正要转身,就听林如海又道:“你那风来雨来的招数,别在玉儿面前使。”

“师尊说的是。”

林如海语气里还有点刻意掩盖住的无奈,“你既然想娶她,想举案齐眉,最好就别叫她怕你。这等神异之处……哼。”

顾庆之倒也听得明白,他嘻嘻一笑,上前举了一边靠在墙上用来摆放香炉花瓶等物的窄案台,练了这许久,顾庆之自然也是超群的。

案台举过头顶,顾庆之笑道:“师尊,你就说能不能举案齐眉吧?”

“你这逆徒。”气没憋好,话说出来非但没气势,反而笑了出来,林如海挥挥手,“去吧。”

顾庆之一路走到林黛玉上课的屋子,才进去,就见她手里捧着水杯小口喝水。

空气中还有点甜思思的味道,很明显这水是胖大海罗汉果泡的,等放温之后还加了冰糖。

顾庆之不由得笑出声来,林黛玉见他笑,自然也明白他想到了什么。

“活该。”林黛玉娇嗔道:“那药苦不苦?好不好喝?”

“不苦,甜的。”别人说这等话,顾庆之总觉得有点油腻,可到自己了,才知道油腻算什么,脑子根本不嫌油腻,嘴也一样。

林黛玉把头一偏,选了个她觉得能叫顾庆之冷静些的话题,“爹爹骂你没有?”

可她又不知道林如海方才经历了什么,这话一出口,顾庆之就笑道:“爹爹问我能不能跟你举案齐眉。”

林黛玉的脸肉眼可见的便红了,“你就没个正经!”

顾庆之便又选了个窄案台举起来,又走到林黛玉边上坐下。

林黛玉见他这样子,害羞就成了好笑,帕子轻轻一扑,柔声道:“赶紧放下来吧,怪沉的。”

顾庆之把案台放好,又坐在林黛玉身边,说实话,他也是有些胆怯的,不然不会要先扯些别的。

生不了孩子这事儿,他能极其有自信的跟林如海说,可对上林黛玉,他就——

他想给林黛玉最好的,但是他觉得最好的,跟林黛玉最喜欢的,肯定不一样。

“你想说什么?”林黛玉问道。

还是叫她看出来了,也还是叫她先问出来了,顾庆之略显得忐忑道:“我……大概是生不出孩子的。不是,我不可能有后代,我能祭祀天地,能求雨,总是该有些缺陷的,我父母双亡,兄弟姐妹一个也没留下,就像卦师的三缺五弊一样。”

顾庆之略显得语无伦次说了一大堆,说完他就仔细看着林黛玉,可是……

她怎么看起来像是轻轻松了口气似的?

“我……”林黛玉抬头看他一眼,嘴角一翘,只是这笑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反而有点不安的意味。

“我其实……我可能没有那么喜欢孩子,我……好像也没那么想……有孩子。”

林黛玉也说得吞吞吐吐。

可这两句话,已经足够顾庆之松口气了。

“我怕——”林黛玉长吸了一口气,道:“我母亲过得很不好。自打我有印象起,她就是常年药不带停的。”

林黛玉伸了手指头出来,一件一件数着。

“她生我的时候都过了三十五,虽然有了我之后,也不算无子,可我毕竟不是儿子,她依旧是郁结于心忧思过度,常年吃着疏肝解郁理气安神的药,这药她从二十岁出头就开始吃了。听嬷嬷说,原先是一年吃上一两个月,等过了二十五,就是一年只停一两个月了。”

“还有求子的药,有大夫开的,也有庙里庵堂或者道观里求来的香灰符纸。”

林黛玉神色黯然,顾庆之不敢开口,害怕打断她的思路,更怕打断她的勇气。

他从未细想过林黛玉幼时的生活,他觉得她小时候生活得很好,可如今再仔细想想,那句“充作男儿教养”,若是有了儿子,又为什么会把女儿当儿子养呢?

她可以是被当成女儿养,但是养得眼界宽阔,也读四书五经,更是时常出门,比男子还强,但当成儿子养,就还是心酸。

林黛玉又叹了口气,“母亲过了三十五才生产,生我生了两天,又伤了身子。嬷嬷说幸亏我生得瘦瘦小小,不然母亲……她又加了调养身子的药。”

“再后来我有了弟弟。母亲很是高兴,连药都停了,身子也好了许多。可是后来弟弟死了,母亲一下子就垮了,吃了一年的药也没治好,后来——后来母亲死了。”

林黛玉眼圈红了,“母亲生病卧床修养那一年,我在她身边侍疾,她常说女子命苦,又说外祖母生了二子一女,她要好好吃药养好身子,她应该还能再生个儿子。”

眼泪掉了下来。

“再后来她连床都起不来了,时常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说把我生成这样,从小就身体不好,又常年吃药不断,将来必定也是子嗣艰难,日子也要跟她一样的苦。”

林黛玉抹了抹眼泪,“她又教我,将来嫁了人,只管多给夫君纳妾,孩子都叫妾室生去。等孩子两岁,看着健康的再抱在身边,这样给了体面,也不怕有人说我善妒。母亲还说生孩子就是踩在鬼门关上生,能回来几个,又或者母子全进鬼门关,又或者沾了鬼气,没两年就又得回去鬼门关,谁也不知道。”

“师姐。”顾庆之小声叫道。

林黛玉红着眼圈,冲他挤出个笑容来,这次不用好像可能这等含糊的词语了,“我不喜欢孩子,我也不想生孩子。”

她别过头去,声音哽咽道:“母亲后来糊涂了,又怨恨起外祖母来,说她不该把自己嫁到林家,林家命中无子,怎就叫她担了干系。”

顾庆之轻轻叹了口气,瞧林如海对贾敏那又怀念又愧疚的模样,就知道贾敏不是真糊涂,不过是……只在自己女儿面前发泄。

可这又能怪谁呢?

贾敏最后郁郁而终,跟林如海也有很大关系。

顾庆之站起身来,站在林黛玉身前,伸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又稍稍用力,叫她头埋在自己胸腹处,“哭吧。”

先是小声啜泣,后头就是放声大哭了。

“母亲一辈子都为了孩子这两个字活着,别的什么都比不上生育和子嗣。我看她活得这样难过,这样苦。我知道我应该喜欢孩子,可——”

顾庆之轻轻拍着她背,“没人应该喜欢孩子。人活着也不应该是为了孩子。我不喜欢孩子,我只喜欢你。”

林黛玉不说话了,不过哭声却没停,顾庆之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林黛玉渐渐止住了哭声,正要抬起头来,就看见自己手里那帕子。

沾了泪,又被她捏在手里一顿揉搓的,早就皱成一团了,帕子都能成这样,她的脸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她又把脸埋了进去,指头轻轻戳了戳顾庆之,“你转过脸去。”

“师姐好狠的心,你这是想让我把头扭掉啊……”

林黛玉破涕为笑,松开顾庆之,“转过身去。”

顾庆之依言转身,又听林黛玉吩咐道:“去叫丫鬟打些热水来,我洗洗脸。”之后便是一句威胁,“不许叫人知道,你也不想人说,是你把我气哭了吧?”

顾庆之笑出声来,“知道了,师姐真把人拿捏的死死的。”

“呸!说什么胡话呢。”林黛玉在他背上轻轻一推,“赶紧去,万一爹爹寻来了,我可不帮你遮掩。”

顾庆之一边叹气一边走,“是的,全靠师姐帮我遮掩。”

林黛玉脸上有点红,等顾庆之出去,左右一看,就在靠墙放的百宝阁上寻着个铜镜,她上前一照,脸上哭得一塌糊涂,眼睛还肿了,甚至连头发都有点乱。

“怎么就能哭成这样?”林黛玉很是疑惑的叹了一句。

梳子是一般女子都会贴身带的东西,要么在头上别着,要么在腰间的小荷包里。

林黛玉拿了小梳子出来,稍微归拢了头发,只是眼睛肿得挺厉害,“一会儿还得叫他拿些冰来。”

顾庆之动作很是迅速,林黛玉这边刚把头发打理好,他就端着水盆进来了。

林黛玉不想叫他瞧见自己脸肿眼也肿的样子,她背过身去,又叫他把水盆放在桌上,又道:“眼睛肿了,再拿些冰来敷敷。”

顾庆之应了声好,转身又出去,只是才迈出屋子,就又立即进来,手里端着个小盆子,里头放着一层冰块。

“倒是贴心。”林黛玉夸他一句,顾庆之也不多待,又道:“我再叫他们端些温水来,师姐哭了这一趟,是该多喝点水了。”

林黛玉听他调侃自己,脸上不免又有点热,等她把自己打理好,又叫了顾庆之进来,这才瞧见他衣服上一片深色的水渍,不用说就是自己哭得。

“怎么也不知道换件衣裳。”林黛玉小声忸怩道,又飞快别开头去,眼神更是飘忽不定,看看房檐上的精美的雕刻,飞速瞧一眼顾庆之的前襟,又努力想从自己手上的白瓷杯子上找点瑕疵出来,再去扫一眼他前襟。

“一会儿就干了。”顾庆之笑道:“换身衣服岂不是叫全府都知道师姐哭了?如今还能装是师姐泼了我一身茶。”

如今他们两个是有了父母之命,又有心意相通,有些话顾庆之也敢说了。

林黛玉呸他一声,“你敢当我爹爹面说?”

“我只跟师姐说这些。”油腻腻的情话真是百说不厌。

“油腔滑调的。”林黛玉嗔道。

怎么说呢,虽然他师姐也说他油腔滑调,但是人家是笑着说的。

顾庆之算是明白了,说什么不重要,关键看两人是不是心意相通。

“还有这个。”顾庆之又拿出本书册来,虽然有封面,也切好了书,但是没印什么东西,像是半成本。

“这是什么?”林黛玉一边问,一边拿过来看。

“是师姐的诗集。就是师姐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送来的。他们先做了个样书,叫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改进的地方。”

“这能有什么改进的呢?”诗集拿在手里,林黛玉满脸笑意,尤其是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哭过的缘故,亮得好似晴朗夏夜的星辰。

“国公爷盯着,又有陛下首肯,东西肯定是用得最好的。”

“师姐还得起个号呢。”顾庆之道,“起个响亮的,能流传千古的号。”

“你也不早说。”林黛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她又不是不知道发诗集要取号,奇奇怪怪的。但是问她什么号,她想过的,也没想出什么好的来。

况且这两月……心思也没往这上放。

“你帮我想一个?”林黛玉跟顾庆之眨了眨眼睛,道:“人人都说你鬼主意多,这必定难不倒你。”

顾庆之笑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背了他那首打油诗,“天子脚下好风光——”

林黛玉一下子就把脸捂住了,“快别提这个了,你出去再别说是我教的你,我丢不起这个脸。”

顾庆之特别喜欢她这个笑起来的小模样,面颊微微带红,露出半口小白牙来,别提多可心了。

“我起不了,安国公正堂上的匾还是金玉满堂四个大字,我还等着师姐嫁进来,帮我写个雅致的匾呢。”

这次林黛玉脸红的速度,可以用“刷的一声”来形容,“说正经事儿呢。”

顾庆之就又清了清嗓子,“我想的,无非就是福寿安康、平安喜乐又或者长命百岁。”

“那便叫长明,取自长命的谐音。”林黛玉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我也想……长命百岁。”

顾庆之非常想知道,她那个停顿,原先是想说什么,但是慢慢来也很有吸引力。

顾庆之便道:“是得长命百岁,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师姐多做些诗,等过上几百年,就是大魏朝著名的女诗人,我师尊就是平平无奇的大魏朝高官,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中过探花,所以样貌应该不错,至于我……好一点就是方士,差一些就是靠奇门遁甲哄骗了皇帝的野道士。”

“你还骗了大魏朝著名女诗人。”林黛玉笑了起来,“他们还得猜你必定口齿伶俐,不然怎能骗到皇帝,还能骗到著名女诗人。”

顾庆之凑近了些,“师姐是被我骗来的吗?”

这会儿天气都有点热了,他一凑过来,林黛玉就觉得空气中弥散着热气,“好好说话呢,你也好生坐着。”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想要接近,但同样是因为太过喜欢,所以越发的敬重,顾庆之坐直了身子,又道:“晚上咱们吃什么?”

这话题转得安全到有点尴尬,林黛玉笑道:“都行,我不挑的。你不许告诉我爹爹——”

顾庆之忙道:“那肯定,这是咱们两个的小秘密。”

林黛玉点头,“还有一件事儿……爹爹说要带我去庙里上香,我不想去来着。”

“知道了,我先去把师尊打发了,一会儿再来陪师姐说话。”

林黛玉嗤的一声笑了,“谁叫你陪,你好生读书去吧。晚上——”她指了指自己眼睛,“晚上晚些吃饭,等我眼睛不肿了才好见人。”

“这个简单。”顾庆之笑道:“我只答错两道题,师尊保管想不起来吃饭。等你觉得能见人了,再叫人来催吃饭就成。”

“就你会出主意。”林黛玉拿了诗集,“我去里头看了,你赶紧去读书。”

顾庆之又去了外书房,只见林如海背着手站在窗边,面色不虞,很是有两分愁苦的滋味。

顾庆之笑道:“师尊愁什么呢?”

“还能愁什么?”林如海瞧他这面色红润,眼睛明亮的样子,也知道一切都如他愿了,笑道:“愁你这个不听话的弟子。”

顾庆之上前行了个大礼,“岳父大人,咱们读书吧。”

猛得来这么一下,林如海稍显不适应,不过反应过来,倒是神色如常受了他的礼。

两人又坐在书桌前,其实顾庆之原先也想叫他师尊尝尝什么叫压力的。

比如把子嗣的压力全都还给林如海,比方:顾家无子,咱们两家就全靠师尊再生了,不管生什么,只要是个孩子就行,女孩子一样继承家业。

只是他待自己人一直是表里如一的,况且林如海也有可能受不了这等玩笑,那就——

“你又发什么呆。”林如海疑惑道。

顾庆之故意道:“爹爹,过两日我能带师姐出去逛逛吗?”

林如海呵呵两声,“过两日我去庙里上香,你们两个跟着一起。”

得,把自己也砸进去了。

另一边,王家最大的靠山王子腾,如今的日子不太好过。

从他升了九省统制,奉旨查边算起,如今已经四年多了。

九省统制啊,九个省的武官全都归他管。

巡抚才能管一个省,就是总督,最多也不过管三个省,他能管九个,大魏朝快三分之一的武官,而且还都是边军。

刚升九省统制的时候,王子腾是踌躇满志,只觉得两趟轮查下来,再回京城,兵部尚书都配不上他,他能直接以武官的身份入阁,上一个武官入阁,还是大魏朝刚建立那会儿。

这可是莫大的荣耀,说不定还能给王家再封个爵位呢。

可几年下来,他才查了七个省,王子腾觉得这事儿快要干不下去了。

什么九省统制?这哪里是一个人能干完的活儿?

尤其是最近,跟他走得近的几个官员,不是明升暗降,就是直接乞骸骨回家去了。

特别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张大人,从都察院调到了詹事府任詹事荣养去了。

左都御史是正二品,詹事虽然是詹事府最高的长官,但只有正三品,所以皇帝又给他加衔了太子少师,从一品。

看着是升了半级,而且不管是詹事府还是太子少师,这都是辅佐太子的辅官,从龙之功,能一步登天的职位,可问题是如今没有太子啊。

皇后倒是有儿子,可这儿子还正学走路呢,他要什么太子少师?不如多给他两个奶娘。

况且张大人这把老骨头,都活不到那个时候。

还有就是他上本保举的贾雨村,如今还在吏部选官,这就不合理。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要卸磨杀驴啊。

看着面前皇帝发来的密信,表面上是关怀,是问他累不累苦不苦,还说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只管提,可实际上……

“这是催命符!陛下要办我!”

王子腾失眠了好几日,他舍不得权势,更想升官,可如今这场面,真要忤逆皇帝,后头指不定来的是什么呢。

“怎么办呢?”

查边本就辛苦,王子腾这两年的确是老了许多,这几日下来更是憔悴,他如果倒下去了,他王家怎么办?

这两年有他护着,王家没人敢欺负,可如果他倒了,王家就跟肉似的,别说狼了,就连他们家里的狗都要来咬两口。

除非……

王子腾又想起他幕僚前两日提的主意,“若是大人病死在任上,朝廷是只能有嘉奖的。再舍出点利益,旁支管不了那么多,只护住主家就成。”

京城里,皇帝也在想王子腾。

“他若是老实辞官,朕给他留两分脸面。”皇帝没好气道。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两叠王子腾的罪状,一叠是锦衣卫查出来的,一叠是贾雨村送上来的。

锦衣卫查的,就全是王子腾的,贾雨村的这一份,其实就是:我当金陵府尹这些年帮金陵四大家为非作歹的详细记录。

“这些人——”皇帝点了点贾雨村送上来的那叠罪状,“还真以为朕是搞派系不成!他当金陵府尹,帮贾史王薛四家掩盖了多少罪状,还跟贾家连了宗,难不成要朕嘉奖他?”

顾庆之跟尹恩立对视一眼,小声道:“陛下想叫他辞官,想必也没那么容易,有官职护着,逢罪减三等,他又是从一品的高官,还能再减一减,官员又能用钱免罪。若是他没了官职,他家里这些人——”

顾庆之挑了两张出来,“虽然罪不至死,但——去岭南可能有点近,得去琼州了。”

也就顾庆之敢这么说了,尹恩立松了口气,小心附和道:“这姓贾心思颇深。况且这东西也不是他亲自送的,他是先找了个机会跟锦衣卫交好,后来请人喝酒,装作醉酒把东西漏出来的。真算起来,这东西是咱们锦衣卫偷的。”

“这就不算自首。”顾庆之无奈道:“陛下就算想给他奖励,臣要也拦一拦的。这奖励该是锦衣卫的,这是锦衣卫凭本事得到的线索。”

尹恩立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么一说,皇帝高兴了些,又叹道:“朕……一开始封王子腾做九省统制,的确是有累死他的意思,有总兵有巡抚还有总督,况且还有太监钦差,上头再加个九省统制也没什么意思,除了名头好听,就是叫他多跑跑路。”

当着自己人的面,皇帝也很是坦率,“就算累不死,两年下来他也得累病,到时候换个清闲的职位给他。虽然当日朕登基,不能算是他的功劳,可他是京营节度使,若他真的出兵,也不知道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

“九省统制,他一个人怎么做得下来?四年多了,还有两个省没去过,这多耽误事儿,他就不能上书请辞?”尹恩立道:“我虽然是锦衣卫指挥使,可真要管,我也只管京城的锦衣卫,不然我得累死。”

“要不怎么说权势迷人眼呢。”顾庆之也叹道。

皇帝下定决心,“宣他回京。叫兵部侍郎简镇川去巡察剩下两省。”

荣国府里,在宫里当了十年多女史的贾元春暂时还不知道外头跟宫里一样,并不能事事都如她的意。

她如今住在贾母院子里,一排五间的正房,这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发现了鸳鸯的隐秘。

贾元春甚至都开始感谢自己在宫里十年那些人的打压了,不然她不能像今天这么耳聪目明。

她坐在自己屋里,笑眯眯看着面如金纸、满头冷汗的鸳鸯,“你也不想叫人知道你私下跟琏二爷来往吧?我听说琏二奶奶善妒,她能饶得了你?”

鸳鸯腿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大姑娘……”

元春一笑,“就算不提琏二奶奶,你是老太太身边第一得意的丫鬟,老太太必定是会给你找个好归宿的。我想琏二爷想必就是她给你找的好归宿了?”

鸳鸯心如死灰,抖得元春都能听见她上下牙打架的磕绊声。

“大姑娘……老太太知道的,家里……不太好,琏二爷跟琏二奶奶管家,老太太说可以稍微帮帮他们。”

元春笑得更开心了,“没想我祖母这样体贴,还叫你帮着琏二爷泄火。”

作者感言

睡醒就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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