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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收回宁荣二府

虽然说是一个人来的,但丫鬟婆子车夫等等随行人是不少的,丹阳郡主听下人回报薛宝钗带来的这些人,又分开问了问一路上的行程都是怎么安排的。

“她倒是挺有本事。”丹阳郡主赞道:“难得小小年纪能自己做得了主,明儿一早就叫人回京城打探消息。”

下人忙应了,丹阳郡主又叹气,“我这小女儿过于天真了,她那几个奶妈我实在是不放心,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心眼多,好生待她倒也罢了,万一拿捏了她在府上作威作福,我给她的嫁妆岂不是叫奶妈受用了?”

丹阳郡主说着便冷笑一声,“谁说只能陪一个的,若是这个薛家姑娘好用,那我便叫贾家姑娘一起陪过去,表姐妹两个又有没法化解的罅隙,我女儿便是稳坐钓鱼台了。”

薛宝钗这么直接跑出去,虽然薛姨妈瞒得死死的,只说她病了在家里修养,可贾家竟然无一人发现,也是真落魄了。

倒是王夫人无意识问了一句,薛姨妈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对策来了一句,“天气热,她这两日身上不大爽快,我就没叫她出来。而且……宝玉这两日不大读书,四处请安来着,既然已经成了亲戚,到底要避嫌的。”

原先府里是有金玉良缘的说法的,现在薛蟠入赘进来,薛宝钗跟贾宝玉又成了另一种亲戚。

表姐弟传传绯闻那是正常,可弟妹跟内弟就不好太亲近了。

又不是什么穷苦人家,哪儿能扒着一家来呢。

王夫人一听这话,便知道薛家这是故意避嫌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薛蟠入赘只带了二十万两银子,她原先觉得至少要三十万两呢。

“是该歇歇。她原就长得富态,是经不得太阳晒。”王夫人笑道。

薛姨妈面色一僵,也跟着笑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当不得你这样夸。”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瞅着就到了末伏。

虽然最热的是中伏,不过才被晒了十天,人早就没精打采了,末伏虽然没那么热了,但贾家的下人也都屋里猫着,一个接一个打着哈欠,嘴里还要再嘟囔两句。

“若不是上头主子得罪了国师,咱们家里怎么会这么热?”

“谁说不是,他们不积德,关咱们什么事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托身在贾家。”

“不过赚几个辛苦钱,还得陪着一起受罪。”

“大太阳还得出去晒着伺候人。”

“我说他们也别这么讲究排场了,都是白身,还敢用这么些奴仆,不如早给咱们放了身契,再给些银子,也算是给子孙后代积德了。”

趁着吃过早饭,又没到午饭的时候,李纨乔装打扮换了一身婆子的衣服,头上什么首饰都没留,只一支当初贾珠送的木簪子,头发也是拿粗布包着的。

贾兰也是一样,换了小厮的衣裳。

母子两个手拉手,微微低着头,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过二门,走出侧面。

一直到走出宁荣街,母子两个才停下了脚步,两人对视一眼,“这就出来了?”

这就出来了!

“走!去衙门!”

贾兰指了路,“前头有个车马行,去那儿叫马车。”

消息传到顾庆之耳朵里的时候,已经过去五天了。

这天下午他才吃过饭,正跟林黛玉斗嘴,争谁先去洗漱,就被皇帝宣了来。

一路到了正宫,顾庆之进去一看,就知道皇帝也预备歇下了,衣服换了常服,头上那冠明显也是又带上的。

再一看屋里还有大兴县令,就知道是京城又发生不大不小的事情了。

“叫国师也听听。”皇帝吩咐道。

大兴县令一五一十都说了。

“……李氏拿簪划了脸,又撞柱……好在妇人力小,只是晕了过去。”

“……已经叫大夫看了,说是好生调养不会有大问题,只是破相是难免的了。”

“……人如今安置在观音庵里。李氏节妇,理应要树一块贞节牌坊的,她又恳求同贾家分家,贾家毕竟是国公后代,臣拿不定主意,特来请陛下示下。”

大魏朝的贞节牌坊,都是自家报去当地父母官,然后在一层层上报,最后报到皇帝这里。

修贞节牌坊的银子走的也是中央财政,大概是三十到五十两不等。

不过京城两个县令,都是能上朝也能见皇帝的,所以直接就省去中间商了……

似乎不仅是因为这个,贾家上回把京城两个县令还有顺天府都得罪了个遍,虽然京城这两县一府的正官换得快,但是正如《护官符》一般,京城本地也是有类似的惹是生非仇恨榜的,贾家至少排在前三。

况且县衙这种地方,县令换得快,下头杂役可是世袭制度,依照贾家的行事作风,这种人可不少得罪。那现在抓着机会,自然也是要把贾家往死里踩的。

皇帝问顾庆之,“你当日也在贾家住过一段时日,他们待那李氏如何?”

顾庆之先道:“既然有规矩,按照规矩办便是。不过臣当日在贾家……李氏住的屋子还没下人的大。”

这可不是胡扯,四大奶妈的地盘比大老爷一家的地方都大,更别提上头还有个赖管家呢。

赖家还有花园呢,基本他家里这个水平,跟四品的京官不相上下了,还是两三代都当官儿才能积累下这么大的产业。

这么一想,顾庆之又来了一句,“听说当日贾家还是荣国府的时候,贾宝玉身边十几个丫鬟,那李氏就两个。虽然说是守寡,可这也太……”

顾庆之啧啧了两句,“至于那孩子,跟贾家格格不入,贾家人人都说他脾气怪,牛心左性。”

皇帝冷哼一声,“分什么家?既然能连宗,也能分宗,叫他们分出来便是。”

大兴县令飞快应了说一声遵旨,这叫顾庆之不免又看他两眼,答应的这样快,似乎是怕贾家死的不够快啊。

皇帝想了想,又道:“朕虽然不鼓励女子守寡,但是逼迫寡妇改嫁朕也不允许。当日宁荣二公立下不世功劳,才给子孙后代传下这样一份家业……”

“哪知道子孙这样不争气?朕为宁荣二公不值!传旨,收回宁荣二府,朕也不逼他们,朕回京之前,他们得搬出来!”

这事儿虽然不归大兴县令管,不过皇帝面前嘛,捧哏肯定是要捧的,不能叫皇帝的话落在地上。

屋里几个人都应了遵旨,皇帝长舒一口气,“怎就成了这样?我若是宁荣二公,倒不如断子绝孙的好!”

顾庆之跟着几人一起出来,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话没听见,正要问,就见大兴县令使了个眼色,过来客气道:“国师安好?这些日子没了国师的天气预报,京里大家这日子过得都有些不得劲儿。”

承德距离北京大概四五百里地,真要快马加鞭,一天也能回去,但这样就是一天跑死一匹马,人也得废,所以顾庆之的天气预报是跟着运奏折的车队走的,真要说没了也不恰当,原本七天的时效变成了三四天。

顾庆之也客客气气一拱手,道:“京里这些日子风调雨顺的,也没什么过于激烈的天气。”

县令笑了一笑,道:“说起来那贾家着实不像话,李氏的供词里还提了国师的岳父,说他这样的人娶继妻也是要找个生过儿子的寡妇的。”

顾庆之一下子就明白这怎么回事儿了。

他岳父大人的继妻是皇帝牵线搭桥给娶的,又被贾家拿来当范例,这不就直指皇帝才是罪魁祸首。

“贾家……这是找死啊。”顾庆之礼节性的叹了口气,道:“多谢大人。”

这边分开,顾庆之又往林如海那边去了。

“这两日岳父大人安分守己些——”

林如海瞪他一眼,虽然知道能这么说肯定是有事儿,但是……

“我又不是你,我一向循规蹈矩的。又出什么事儿了?”

顾庆之把贾家的事情一说,林如海顿了片刻,叹道:“他们家里原先不是这样的。正好在行宫,能避开就避开了。”

这边跟岳父大人通过气儿,顾庆之回去还要跟林黛玉再说一遍,林黛玉倒是接受的比林如海快多了。

“我在贾家住了六七年呢。”林黛玉叹道:“倒是能看出来他们家落败,也常听见他们家里那些不成体统的事儿,可这么快,确实是没想到。”

“咱们家里是国公府,主要是院子大,这才用了两百的下人。”顾庆之道:“他们若搬了家,一人身边两个丫鬟伺候就差不多了,再加上些看家护院的,还有洗衣服做饭的婆子,五六十人就很不错了。钦天监里许多官员,一大家子人也就十来个下人,哪儿就活不下去呢。”

说到这儿,林黛玉道:“雪雁年纪也大了,回去得问问她什么意思,想不想嫁人,或者又什么打算,不管怎么也得她愿意才是。”

她说得很是有几分心有戚戚,顾庆之笑道:“别被贾家吓到了,也别逼人家,她伺候了你许多年,又陪着你去京城,总归待她好些。”

林黛玉嗯了一声,忽然又笑道:“对她好些,那我把她留下来伺候你可好?”

丫鬟陪着小姐一起出嫁,一起伺候姑爷,算是这个时代的大潮流。

可从一开始,顾庆之就没这方面的意思,他甚至都没提过,这八成又是这两日出去溜达,听见那些贵妇们闲聊了。

加上又临近一月一次的特殊时期,激素加成下不免敏感又多疑。

顾庆之叹了口气,“我都许了你师弟上床了,怎么郡主娘娘还不满意?还要添新人不成?”

“呸!”林黛玉啐他一口,道:“我今儿睡东屋,你自己睡吧。”

顾庆之故意又叹口气,垂头丧气出去了。

林黛玉眉头一皱,哼了一声,略有些忐忑。

顾庆之出去找了人,叫去厨房吩咐一声,明儿起每天送上一锅乌鸡汤来。

吩咐完这个,他又去东屋铺了床,躺在了里头。

皇帝叫他的时候都是午饭过后了,这么来回折腾几趟下来,天早就黑了。

过了不多时,林黛玉就往东屋来了,只是一见床上有人,不免被吓得后退一步。

“你——”

“师姐。”顾庆之可怜兮兮道:“国公爷叫我来伺候师姐。”

林黛玉笑得脸都疼了,哪儿还有什么忧愁忐忑呢?

“可怜见儿的,师姐疼你。”

顾庆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以后师姐若是想我了,就来东屋——我只恨不得师姐日日都来东屋。”

林黛玉羞得只觉得手下什么都是烫的,一边觉得他是真的什么话都敢说,竟自己跟自己争起宠来了,可一边……这样还真的又过瘾又好玩……心还跳得特别快。

“师姐,你是——”

林黛玉捂住他的嘴,“你快别说了!赶紧睡觉吧。”鬼使神差般,她又补充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按在他胸口的手下,传来轻震,然后便是闷闷的笑声。

林黛玉手一松,只觉得有人拿毛桃在她身上滚了个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痒的。

她干脆直接跳了下来,鞋子都套反了,直接就往西屋去了。

背后顾庆之还又幽怨的叹了一声,“我是不如国公爷……唉。”

林黛玉回头瞪他,手一伸,“赶紧回来睡觉!没你这样闹腾的。”

顾庆之慢悠悠起来,好生穿了鞋子,这才拉上林黛玉的手,“对的,是我闹腾,我特别喜欢闹腾。”

林黛玉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皇帝收回宁荣二府的消息传到京城,倒是没人觉得奇怪,多数人的感想都是:终于到了这一天。

又觉得贾家是真的不死心,都这样了,还霸占着皇家赏赐的宅邸呢?

国公爷的规格,他们也配?

贾家两府又吵炸了天。

既然皇帝叫他们搬,那宁府的门匾自然也是不能留的。

贾珍这些日子被许多人盯着,断了荤腥不说,加上精神压力大,晚上睡不着觉,虽然不再荒唐了,但身体还没以前好。

宁府那块牌子掉下来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晕了。

宁府全在贾珍手里握着,贾蓉常年被他爹当孙子一样训斥,当着下人也不给他脸面,别说他没有能力,就是有,下人也不听他的。

当下便是一阵忙乱,还是等把贾珍抬回去,尤氏床边都坐了半个时辰了,这才发现没请大夫。

西府就更热闹了。

贾母大声喊,“我死也要死在国公府里,把我的棺材摆出来,我就躺在里头,我看谁敢赶我!”

贾赦听在耳朵里,冷笑两声,直白地说:“母亲,当年你那棺材是给国公夫人准备的,如今你再用这棺材就是逾矩了。到时候又多一条罪名,你这不是害儿子吗?我投胎在你肚里,福没享到,罪没少吃,你还不如当初就给我溺死在盆里呢。”

邢夫人坐在一边抹泪,不住的大声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摊上这么一家兄弟,占了正房不说,还总是连累我们。好好的儿媳妇,生生带着孙子一起给赶出去,如今叫人给告了。活该!”

贾政怒不可遏,回头就扇了王夫人一巴掌,她左脸本就有个巴掌印儿,这下右脸又有一个,倒是对称了。

这哪儿能消气呢?

邢夫人又道:“她们娘儿俩不过住了三间小屋,还没你陪房住得好,就这你还不满意?你还想把她卖了?就这府上还人人都说我贪财?我再贪财我也干不出来这种事情!怪不得你们王家人是做生意起来的,这等生意经谁比得上?要我说不如早点分家,省得把我们屋里人也卖了!”

贾政更加生气,“毒妇”骂个不停。

贾赦也道:“你们二房也没人丁兴旺到这地步吧?好好一个孙子,都快十五了,非得赶出去?这是给谁腾地儿呢?”

这只能是给贾宝玉啊。

贾元春忽然发觉这不是歪打正着?这样她父亲肯定要厌弃她弟弟啊。但……这还牵扯到她母亲,母亲挡在她前头,可不能有事儿。

贾元春忽的跪了下来,哭诉道:“求父亲不要责怪母亲。母亲并不是这样的人,这许多年难道父亲不知?母亲成年累月的吃斋念佛,她是最慈悲的一个人。定是我那嫂子不知道哪里听了奸人挑拨,这才定下此等奸计来。”

元春又跪着往前蹭了两步,“咱们府上眼看着就要落败了,她不过脸上轻轻划两下,再装着往墙上一撞——求老太太跟父亲细想,现在是个什么结果?”

“她有了贞节牌坊,免徭役免赋税,皇帝还勒令咱们家里出两百两银子给他们母子两人生活。那兰哥儿更是得了个名额去县学上学。”元春哭诉道:“她这是踩 着咱们贾家给自己拼前程啊。”

元春抱着王夫人的腿,“只我母亲代人受过,人人都说是她逼走了人,可母亲何其无辜。这肯定是仇人定下来的绝户计!说不定就有安国公的手笔,不然如何直达天听,又这么快有了结果?为的就是把咱们撵出京城。”

元春这么阴谋论一下,屋里众人还都觉得挺有道理。

王夫人哭诉道:“老太太,老爷,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平日里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兰儿又是长孙,是珠儿唯一的血脉。我是拿他当眼珠子一样的疼。况且要是没人帮她……她是怎么逃出去的?她不过一个妇道人家,连门都出不去的。”

屋里安静了片刻。

贾政叹气道:“就算是安国公做的……又能怎么样呢?”

也不能怎么样,贾赦一甩袖子走了,“赶紧收拾东西吧,我家里就这么点人,这么点东西,收拾得快,我不管你们怎么样,我是要回金陵的。”

贾家的宅子被收回来,正打听消息的丹阳郡主自然也知道了。

她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家没了,自然就只能靠我了。这就是优点了,去把贾家姑娘也请来。”

贾探春满心不安上了马车,一路上想的全都是大姐姐跟她说的话。

“咱们家里如今这样,我也不瞒你,我给你找的这一家,应该是叫你去当陪嫁的。你……”

元春红了眼睛,“母亲当日说要把你当正妻嫁出去,现在是不可能了,我给你赔个不是。可你也应该知道,大户人家的妾过得比小户人家的妻还要好。虽然给不了你正妻的身份,可我们至少能帮你找一户好人家,叫你衣食无忧。”

“丹阳郡主的女儿是要嫁去泉海城的,距离京城大概八九天的路。男方是个三品的实职武官,手下有兵,不常回来的。武官不像文官要脸面讲规矩的,你若是能站稳脚跟,管家管得好,将来肯定是个上族谱的妾,若是有了机会……”

“你出身不差,不管是父亲还是宝玉有了功名,将来扶正也是有可能的。”

路上走了四天,探春一边想着事与愿违,一边想着太太总归还是为她好的,不过是大姐姐多此一举。

只是她一下车到了内室,就见下首已经坐了三位姑娘,其中还有个她分外熟悉的——

“薛宝钗!”贾探春咬牙切齿叫了她的名字。

薛宝钗还是那副面带微笑,淡淡地打了声招呼,“三姑娘。”

旁边屋里,丹阳郡主跟自己儿子站在一处,小声问道:“你觉得哪个好?”

管家的事儿不用说,这几个姑娘都会些,况且还有她教,问她儿子,就是从男人的角度看这几个姑娘了。

“母亲选的这几个人各有各的特点。那薛姑娘虽然年纪最大,可人长得圆润,肤白貌美,有些经验的人更喜欢她这个丰润的身材。”

“年纪最小的柳姑娘天真烂漫,笑容可人,听说我那妹夫整日忙碌,我想有这么个人陪着,心情也能好上不少。”

“高姑娘……高姑娘妩媚动人,着实不太像良家女。只看我那妹夫找不找她,对她什么态度,就能试出来我那妹夫的脾气性格。”

“最后才来的这位贾姑娘,不愧是国公府出身。”他笑了两声,“像是带刺儿的花,生机勃勃的招人喜欢。”

丹阳公主道:“我最看好的就是这一对表姐妹了,互相牵制,只能好好伺候你妹妹。”

作者感言

睡醒就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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