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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来了!”宴席上有人惊呼出声。
众人齐齐抬头看去,莫岚坐在轮椅上,后头跟着木小七。见居然只有木小七一个人,旁边桌子上有人小声:“所以小六真的死了.....”
原本是大喜的日子,饭桌上忽然弥漫出悲伤的气氛。木小七推着莫岚,在人群里找到了一抹金色。
“去那吧。”莫岚开口。
木小七应了一声:“诶。”
他推着莫岚来到范书遇他们坐的桌旁,这张桌子本来空空荡荡,一下显得有点拥挤。
范书遇见到人过来,要站起身:“莫老。”
他刚刚撑着椅子就被莫岚摁住,动弹不得。
“手伸出来。”莫岚忽然笑眯眯地看着范书遇说。
“你也是!”他又对着窦章中气十足地吼。
这如雷贯耳的气势,仿佛坐在轮椅上的人只是在累了在休息,不是腿残。
两人同时伸手,窦章这几天在阳光暴晒下训练,皮肤比范书遇黑了几个度,反而是范书遇看上去白白嫩嫩,气色相当好。
莫岚在他们手心放了个玩意,一人一个。
范书遇低头,瞧着自己手心里的木头人,这个玩偶像个挂坠,只不过长得......
“不喜欢?”莫岚瞅着范书遇的表情。
“喜欢。”范书遇顿了下,“就是感觉它长得有点一言难尽。”
阿元好奇极了,直接站起身走过来,他捂嘴伸手一指:“这不是窦章吗!长得一模一样啊!”他说完还拿起那木头人比对了一下。
窦章:.......
他语气轻飘飘落在范书遇头顶:“...我长得很一言难尽?”
窦章手心里也躺着小木头人,和木小七木小六不一样的是,这种仿生玩偶似乎没有自己的意识,四仰八叉地躺着,眼珠也不会转,活脱脱一个死气沉沉的物件,毫无灵魂。
“这是什么?”范书遇问莫岚。
莫岚摸着胡子,神秘:“考验。”
“.......”好吧。
范书遇盯着手心里的木头人,这东西好像确实是按照窦章做的,五官一样,连不动的时候板着的脸都凶神恶煞,仿佛下一秒就能立起来邦邦给人两拳。
而窦章手里的木头人最亮眼的地方在于,有金灿灿的头发!
木头人居然有头发。
阿元新奇地敲着,“莫老,这是您的新作吗?起的什么名?”
“木小小一,木小小二?”
莫岚冷呵一声:“你想的名字太普通了,这两个叫‘在地愿为连理枝’。”
“他们可是从一根千年木上雕出来的!”莫岚捂着胸口,露出一副呕心沥血的表情对向范书遇和窦章, “我苦熬三天三夜才制作出来这么一对仿生木头,把它交给你们,是为了让你们顺利完成考验,不是给你们当花瓶一样摆在房间里只要个好看的!”
“所以别嫌弃,将就着用一用。”
范书遇发现手心里的‘窦章’甚至胸口的刺还没磨平,莫老给缝的缩小版毛衣也大喇喇,摸上去一手的绒毛,范书遇只是一拽就差点脱线。
确实是有点赶工的意味在。
“这个要怎么用?”范书遇疑惑地把‘窦章’翻来覆去地在自己手心里捣腾,还捏了捏小木手,手心里有粗糙的触感。
一道粗重的倒吸凉气声从旁传来:“....你悠着点。”
“怎么。”范书遇扭头,“你疼?”
他还真的疼!
见了鬼了。窦章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方才那种诡异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莫老一脸高深莫测:“这两个东西会和你们本体连接,所见所感都和你们相连。以及,你们可以试试在上面滴血。我之前让你们泡澡的时候,在你们安装的义体上重新嵌入了一种部位单元,能和这木头人内芯里的芯片互相感应。”
“山上不能用精神体,没有信号也没有对讲机。你们可以用这个对话。”莫岚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晚上你们都在干什么!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要各自跟着人训练,该克服的艰苦都得克服。”
“所以这是用来联络的?”范书遇把玩着小玩偶。
莫岚点点头:“一粒小石子放在地上,平常人只会觉得硌脚,聪明人却能借力打力,以小换大,用来做些更特别的事。这两个木头人你们要怎么用,得你们自己决定。”
范书遇觉得既然是莫老亲自打造的,那肯定不仅是能互通心意这么简单。
莫岚话音刚落,范书遇觉得自己腹部也传来一阵奇怪的热流,他猛地朝都在看去,发现窦章正用指腹摩挲着手心里木头人的肚子。
“.......”
他刚想开口,却瞥见窦章的眼神。
黑瞳倒映着木头人的身影,眉头微皱,眼底却是说不上来的浩瀚的情绪,好像被什么回忆纠缠着。
看到这个眼神,范书遇有再多话也都压了下去,安静垂眸。
婚礼上又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新娘穿着大红的喜服出现在走道上,她脸上果真带着幸福的笑容,被长辈牵着手,引入婚姻的殿堂。
周围的看客们眼睛里充满了细碎的星星,莫岚坐在范书遇身边,和小柳有说有笑。
木小七还准备了一个看上去比人的脸还大的红包,里面包了好多庸币,虽然可能山上的人用不上,但多少是个好彩头。
看到小柳的姐姐结婚,范书遇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他把木头人放在桌沿,两个木头人却不知不觉地凑到了一起,互相盯着对方看。
从范书遇和窦章接手他们后,木头人的眼神逐渐有了高光,慢慢地有了所谓的灵魂,活动也自如起来,手指十分灵活,踝关节还能扭转一百八十度。
范书遇注意到,在他们三点钟方向也有一桌参加婚礼的村民,忽然有起哄声传来,有个小伙子面红耳赤,眼神在某位漂亮的姑娘身上流连,可想看又不敢看。
而那位姑娘在起哄声里也慢慢地红了耳朵。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这个村庄里的下一对新人。
“你有喜欢的人吗?”范书遇耳边又回响起小柳的问话。
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好像对一个经常流连在各大危险分子之间的赏金猎人来说,“喜欢”这种情感是最没必要存在的。
但他盯着两个面红耳赤的年轻人看,看到他们藏在桌下的手牵在了一起。
他想,暧昧确实诱人啊。
*
监察局。
“开什么玩笑?现在要招新?”王梅刚开完一场会回来,她帮着高马尾,整个人干练清爽,她把手上一大堆资料丢在桌上,“谁说的?”
欧包吊儿郎当地靠在办公桌边缘,在感受到王梅锋利的眼神后,他悻悻然地跳下来:“陆副官提了一嘴,魏司令就放公告了,说是诚邀各路人士参加监察局这次的招新大会。包括但不限于赏金猎人,黑客,法医,入殓师,武器师,仿生人改造师,只要是对监察局有用的,现在都能扩岗位。”
“资金哪来?”王梅一听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不知道啊,现在陆副官人在中央,监察局群龙无首了,各层的司令都在想着应对措施。王司令,您说万一要是陆副官倒台了怎么办?”欧包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的前途。
说白了他也只是个社畜打工人罢了,还是很担心自己日后吃不饱饭的。
他入职前是赏金猎人,说来也算是有点名气,可是赏金猎人有个不成问的规定,入了这一行就代表着绝对中立,也是绝对不稀罕和监察局这种乌烟瘴气的集权制机构同流合污的。
赏金猎人是野狗没错,但野狗还挑骨头呢,那种酸溜溜醋嗖嗖的骨头他们也不屑于叼!
但欧包却违反了赏金猎人的圈规,一条黑灯瞎火的路走到底,成功被监察局给招安了!
现在再想重新做回赏金猎人,那可是难上加难,他但凡要是脱掉监察局这一身的制服走出去,再被官方宣布卸任革职,走在街上都能被别的赏金猎人绑架了给带回去关着,让他这条曾经做过监察局的警犬的跳梁小丑一辈子见不到阳光!
欧包脑补了很多自己惨死街头或者被囚/禁到大小便失禁的悲惨下场,手臂上瞬间起了疙瘩,浑身刺挠:
“王司令,您说句话啊!”他鬼哭狼嚎。
王梅把桌上的文件捏起来,“砰”一下砸在欧包脑袋上:
“说什么呢你。别瞎想。”
“我明白地告诉你,陆副官不会倒台的。”
欧包摸着自己的脑门,“哦?”了一声:“何以见得?”
“我昨天去送他了,在顶层办公室。”王梅想到那个情景就心里发毛,“我听到陆副官在和人打电话。”
“和谁?”欧包好奇。
“陆局。”
什么?????
欧包整个人虎躯一震,他嘴巴一张,震惊得半天说不上话:“陆....陆局?!”
陆平渊!
别说是王梅,就算是在监察局待了多年,资历算老的方明正都未必见过陆平渊本人!
从欧包入职监察局以后,他才发现,某些八卦和城市传闻不是空穴来风的,它们能流传出来就有一定的道理。
比如,外面的人都说,陆平渊其实已经死了。
欧包在监察局待了几个月,还确实从来没见过陆平渊。
他倒是经常见到陆二狗,毕竟陆二狗来去匆匆,风风火火,还经常爆粗口,对下级一向都是一视同仁地瞧不起,逮着一个错误就使劲地骂。
但是他没见过陆平渊。
一个从来没出现在大众视野的人,不就是社会性死亡了吗?
“司令,你确定没搞错吧?!副官在和陆局打电话???”欧包心跳加速,在胸腔里乱撞,“不是说陆局已经死了吗?”
“谁说的?”王梅看他一眼,“监察局虽然一向都是陆副官拿主意,但也没人说过,陆副官上面就没有别人了。”
“也没有人告诉过你,在监察局里权利最高的就是副官吧。”王梅淡定自若地把那叠东西又重新丢回桌上,“更甚。你现在出去瞧一瞧。”
欧包不懂王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跟着一起走出来办公室。
每一层的司令办公室外有一个大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同事的名字,各部门的都有,很齐全。
而最顶上,赫然三个大字。
“陆平渊。”
——监察局局长,一手创建监察局,功勋无数,权力滔天。
当初的查仿行动也是他一手推进的。
只不过当初,查仿行动开始的初衷是因为庸城内有太多人想走歪路,用最少的钱买最好的仿生人来服务自己,而公司也叫苦不迭,陆平渊这才决定和公司联手,严查那些地下私人制作的仿生人,和一些出逃并且在外为非作歹,试图翻身把歌唱从此不做奴隶的激进型仿生人。
但现在,查仿行动有点变质了。至少从共情检测开始往后的阶段里,计划似乎出现了偏差。
第一个致命的黑点,就是女子健康福利院。
只不过这个黑点,好像有人在试图抹去。
王梅伸手,指着最高的那个名字道:
“只要这个名字还在这里一天,监察局就一直都是他的。”
“陆平渊的监察局。”王梅重复,“大家都这么说。”
“所以没死?”欧包有点不理解了。
“没死。”王梅点头。
“那为什么......?”欧包卡了一下,因为正好有人经过,同事朝着欧包挑眉,还弹舌:“哟欧包,又跟你的司令官在一起啊,你们二人在约会呢?”
那人说完就一溜烟拐角,消失在视线里,欧包想骂人都逮不着,只能对着那个墙角吹鼻子瞪眼!
“司令,你别听那傻逼胡说八道,我回头就把他揍一顿。”欧包冷汗都下来了。
那小子是要玩欧包的命啊,谁敢在自己上司面前开这种玩笑。
但欧包忽然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是看自己不爽。
大概是看王梅不爽。
他一下又沉默下来了。
整个十一层其实就没人把王梅放在眼里。
“不必在意。”王梅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但却记下来一串放在别在那人胸口的号码,“既然这个名字还在,说明陆平渊就活着,只是他一直没出现而已。”
“他在躲?”欧包瞬间get到其中奥义,“躲什么?”
“不知道。”王梅仰头看着一串串名字,这些都是前辈,以及她目前手底下掌握的所有人才。
是的,但凡能进监察局的,都是人才。
只不过在专业领域上有所成就,和这个人的人品没什么直接关系。
“也不一定只是在躲。”王梅使了个眼色,欧包了然,两人重新回到办公室,后脚走进来的欧包顺手带上门,王梅于是转身,她坐在司令官的椅子上,淡淡:
“你想想,一个人如果生存在社会里,就算是吃喝拉撒都宅在家,或者躲在什么地方,但总有人会知道的。不可能完全没有痕迹。”
“除了在躲,我其实还有一种猜测。”
欧包抱拳;“请指教!”
王梅嘴角一抽才继续:“....比如他没办法出来。”
“啥?”欧包惊了。
王梅垂眸,思绪万千:“我的意思是,他没办法露脸。也没办法主持重大活动。”
“你见过陆局吗?”还没等欧包回答,王梅就摇头,自问自答,“不只是你,我,我师父都没见过。这一代的监察官大多数都很年轻,你看魏来,二十出头。局里现在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岁。”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监察局没有四十岁往上的监察官?而且你做过赏金猎人,之前肯定混过黑市吧。黑市里关于陆平渊的消息吗?”
欧包一愣。
他检索了一下脑中不存在的记忆c盘,“嗯”了声,铿锵有力:“确实没有!甚至连照片都没看到一张!”
“哦,大概也是因为百灵鸟死了吧。”欧包提到了个人,“我记得当初百灵鸟还是弄到了陆平渊的照片的,只不过很快就被销毁了。还有就是,之前我认识几个专门看报纸的老头,家里珍藏不少报纸,里面也有一点点关于陆平渊的消息,不过都很正常,你现在上庸网去搜也能搜到,那还是年轻时候的陆平渊呢,当时辉煌无限啊,站在领奖台上慷慨激昂地说着监察局正式成立的宣词!”
王梅点头:“对。现在大众能看到的只有监察局成立之初时的陆平渊。在这之后呢?一张照片都没有!他现在是头发花白了,还是精神矍铄?他现在是佝偻背脊了,还是身上八块腹肌能一口气抗三袋大米跑马拉松?”
“神秘,太神秘。这种神秘有点古怪了。除了一个名字,这个人现在在大众视线里还有什么?他也只有一个头衔罢了。”王梅转了转椅子,低头皱眉思考,“我还注意到一件事情,监察局成立之初就入职的那批监察官都陆陆续续不在了。”
“有的是去世,有的是正常退休。但监察局并没有明文规定在职官员的退休年龄是多少,也就是说这个任职只是陆平渊和陆二狗自己决定的,人事部应当有他们的得力干将。”
“你下午有时间吗?”王梅忽然问。
欧包正听得入迷呢,恍惚间被打断,咂舌一下:“啊?啊....?下午?有啊,有的。我今天没外派任务。”
“我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王梅唰一下站起身。
*
监察局。
负一层机密信息库。
王梅刷了卡,录入了面容,这才被电子护卫放行。
两个重装机甲趴在地上睡觉,但眼睛是睁着的,似乎只要有异动,就能站起身砍人。
“我靠。”欧包小声,“司令官,您这跟玩我命也没什么区别,我这种级别的人没资格来信息库吧?我等会不会直接在负一层变成一具尸体吧!”
他说是这么说,转头看到一排排的档案,又问:“您要找什么,我来帮您。”
瞧瞧。
该说不说,不愧是赏金猎人出身的,混起来根本不在怕的。
王梅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部下。如果不能有称心如意的战友,那至少她需要一个称心如意的帮手。
在其位谋其职,王梅知道自己不能太过软弱,否则一定走不上去。
“这里的档案都是按照年份来排的,但不需要你亲自去找。”王梅其实也就跟着方明正下来过一次,但一次就足够了,她能记住这里面的所有暗道和机关,以及操作流程。
王梅显示站在一块大屏幕旁刷了刷自己的脸,机器忽然伸出手臂摘下王梅胸口的铭牌,这个铭牌是橙色的,是新上任的司令特有的颜色。
手臂检查了一下铭牌,又对了对王梅的脸,接着居然打了个响指。
【认证成功!请往里走。】
欧包新奇地左顾右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前方王梅冷不丁地传来句话:“我劝你不要到到处乱看,别忘了你现在是踩在什么上面。”
欧包又是虎躯一震!
我去。
他就说怎么这个信息库总是有股阴风从脚底吹上来,他想起来了。负二层是太平间!
敢情这信息库他吗的建在尸体上啊!
欧包摸着自己手臂,畏畏缩缩地躲在王梅身后。
两人穿过走道,两排都是密密麻麻的档案袋,但王梅知道,袋子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她手上多了个手环,手环打出来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些操作按钮,王梅站在走道上数数,数到自己想要的年份以后,看到书架上的一串编码,手动输入到系统里,屏幕的光就变了变,跳到下一个步骤。
“欧包,你帮我看看哪里动了。”王梅低头在打字。
“好。”欧包的手立刻撑大自己的细眼,来回转。
“咔嚓”一声轻响,欧包伸手指:“那,司令。”
王梅头都没抬便跨步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两个书架中间,抬头是摆放整齐的档案,王梅的手环一扫,“滴”声响起。
接着,屏幕上跳出来数据。
而一旁,有个拿书机器人走了过来,它伸手把王梅刚才读取过的档案上的编码扯下来,重新拍了一个上去,但用某种材料挡住了上面的数字,让人分辨不清。
“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欧包嘀咕。
那机器人忽然看过来。
欧包瞬间一僵,噤若寒蝉!
机器人看了他两眼,只问:“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它下意识地以为欧包才是司令官。
直到王梅清脆的细嗓响起:“不用了,谢谢。”
机器人愣了一下才转身,慢慢离去。
欧包不说话了,自己低头挠了挠脑袋,一副苦恼的表情,想说点什么,又怕自己说错话,但王梅好像根本没在意,专注力全放在屏幕上,一目十行地浏览。
“司令官,我感觉我也没什么用,您喊我来就是让我帮您听声辨位啊?”欧包小声。
“有用。”王梅忽然“啪”地一下取下自己手上的手表!
她凑到欧包身边,低声:
“ 你不是黑客么?录。”她挡住了身后一个电子眼。
鹿?
啥鹿???
一秒后,欧包脑子里跟通电了般,一个激灵!
我曹!
欧包明白了,他跟王梅交换了一个眼神。
欧包手上也有手环,但是是黑客专用。
他指腹紧张地摩挲了一下,搓搓手,手指在手表上摁了指纹,接着他一顿操作猛如虎,反正王梅看不懂。
黑客手环也发出淡淡的光。
一分钟后,两人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地快步乘坐电梯,离开负一层。
欧包在办公室里捣腾,甚至直接借用了王梅的专属电脑。文件太大,手环暂时承载不了传输的工作。
他噼里啪啦打字,把操作IP转到庸城的某个山沟沟里,防止被人追到源头,还顺便设了几道防火墙。
“可以了。”欧包“啪”地摁了enter键,“大功告成。”
“我发给偶像了,但是他那边显示还没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