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延是刑主,这是于楠从未料想过的事。
他反复回忆着之前相处间的细节。或许只有针轮那种特殊的玩具暴露了一些蛛丝马迹,除此之外穆博延的一切温柔都不像作假,真要把对方和台上的人结合起来,叫他实在是难以做到。
跪在地上的Beta头罩被扯下,露出一张俊秀的脸。他的嘴被口塞堵住,长时间的呼吸不畅令他脸部充血泛红,他眼睫低垂,并未随着穆博延的动作而移动视线,而是摆出一副卑微的姿态冲台下的观众磕起头来。
穆博延没有直接用肌肤接触面前的奴隶,他一边带上皮质手套,一边将选中的拘束带拆开,将金属扣的端口扣在对方的项圈上。
那男生在他面前抬起四肢,这才将专注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他像是恐惧,又像是兴奋,在绑带擦碰到腿根时细微地颤抖起来,更努力地分开腿供面前的行刑者观赏自己引以为傲的身躯。饱满的肌肉被一圈圈缠上束带,很快就带来胸口勒紧的感觉。
穆博延没什么耐心做这种无聊的捆绑前戏,他的动作很迅速,用金属扣将几根束带固定住背部,抓着人的头发拉上刑架,将对方脖子上的锁链吊在头顶的固定点上。
男生试着挣动了一下,但他上半身几乎动弹不得。他自觉将两条腿分成M状,伸入两侧的脚铐里固定好。穆博延扯了下他胸前的细链,伸手碾动乳尖上穿过的刺针。这根针可以百分百还原被刺穿时的痛感,他来回拨弄着金属端,男生也随之抿唇低喘,挺立的乳首逐渐充血胀大。
男生似乎挺喜欢这种感觉,有些痴迷地盯着穆博延的脸,喉咙里溢出一声长吟。穆博延神色冷淡,指尖勾住了圆环,愣是让那个存在感并不强的小东西带着乳蒂旋转起来,并用力向上拉扯,像是要把金属硬生生从他身上拽下来。
对方脸色唰地变了,他被痛的说不出话,但被捆住的身体使不上力,除了脖子上挂着的锁链以外,几乎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到了脆弱的胸口。在他痛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前,穆博延立即收了手,反而将一根带着倒刺的假阳具抵着他腿间敞露的穴口向里推入。
Beta无法像Omega一样自主分泌交合的水液,干涩的玩具在瞬间撕裂了他的身体,鼓胀的疼痛顿时引来一声高昂的哀吟,穆博延却仿若未闻,掌心抵着道具的底端毫不留情地捅到了底,不等他熬过这种痛感,反手将遥控器上的开关推到最高。
“唔呜呜嗯——”嗡嗡的震动音带着假阳具快速抽进,丝丝鲜血陆续从缝隙往外流,男生叫得更加惨烈,身体也剧烈地抖动起来,极力想要避开这种痛苦,可越是挣扎能呼入的氧气越少,他整张脸越来越红,鼻息掀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不断往下掉。
明显想要逃脱的动作引来了施暴者的不满,穆博延结结实实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啪”的一声闷响像一记闷棍,那种暴怒的情绪让于楠吓了一跳,他仓惶地往后退了半步,险些撞上后边人的前胸。
对方扶了他一把,原本被打断后起的不满却在看见他脖子上的抑制圈后消散了,稍显意外地搭了话,还体贴地替他指了指方向,“Omega?真少见……啊哈,你是不是记错了时间表?这可不是Omega能看的节目,出口在那边。”
于楠魂不着体,脸色发白。他知道不作搭理是不礼貌的事,但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胸口有一口气喘不出来,堵得他难受。
那一掌毫不客气,立竿见影地让Beta脸颊红肿起来。男生老实了些,只小幅度地颤抖着身体,就连被打偏的头也不敢扭正。穆博延没有给予任何安抚,只说了句“含住”,接了指令的奴努力抬起屁股往下坐,将狰狞的阳具吃到最深,于楠不敢置信的是,如此粗暴的对待竟然让男生腿间原本软塌塌的那根阴茎勃起了。
他苦叫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似是触了电一样断断续续,铃口逐渐分泌出透明的液体。
穆博延这才有了下一步动作,他从一旁取来一条带有两个金属槽的黑色皮绳,将绳端扣在男生阴茎的冠状沟处,手上用力一拉,细长的皮绳便深深嵌入了冠状沟,那两瓣凹槽正好卡在了男生下身的两颗阴囊处,将圆滚滚的肉球根部勒得紧绷。
他打开第二处开关,精致的金属凹槽竟然包裹着阴囊开始脉冲震动,后穴还在高速旋转的假阳具刺激着他的前列腺,更多的精液却无处可流。短短十秒过后,一道恐怖的电击感从下体直冲上头顶,痛得男生陡然尖叫出来,“呃唔!!嗯唔唔——”他在这种激烈的折磨下很快全身开始痉挛,拴着的链子哗啦啦响,吞咽不下的口水顺着嘴角滴到胸口,哀哀地用沙哑的嗓子口齿不清地喊人:“sir……”
持续震动的声音和高高低低的求饶交织在一起,被设备扩大后听起来刺激异常,足以令台下的观众欲火勃发。这场表演预计时间两个小时,现在才刚刚开始。
穆博延没理这声呼唤,他走向摆着刑具的架子,似是良心大发,竟然解了口塞给出一道选择题:“马鞭还是荆条?”
Beta乖顺地垂着头:“……马鞭,sir。”
所谓的荆条实际上是一根带着尖刺的细鞭,手感偏硬,只需要稍微使上一点力气就能留下几厘米长的伤口。但刺的深度有限,能划开的面积也有限,只要使用得当是不会造成致命伤,也不会造成大出血,总的来说,它比马鞭需要的技术含量低得多。
这两样东西对于楠而言都是只远观没近玩过,同样无论哪种都令他胆颤心惊。他听见身后的Alpha嘀咕一句“总觉得穆爷不会这么心慈手软,怎么可能就选一个呢?”他犹豫一下,还是回过头问:“……他一直都是刑主吗?”
“是啊。”Alpha朝他努努嘴,“听说已经做了十年刑主了,资历虽然比不上海湾里的那些二三十年的老会员,但能力可数一数二,不然今年也不会让他上。就是没什么人能在他手里撑太久,台上那个是‘Moon’,也入圈有五六年了吧?第一次经手穆爷时只坚持了差不多半小时,不过这几年来两人又磨合过几次,希望他这回能待得久一些。”
话到这里,第一道鞭子已经落下了,看上去脆弱不堪的肌肤立即渗出细小的血珠,留下骇人的痕迹。没有任何一鞭落下的位置相同,穆博延像个老练的裱花师,稳稳地拿着属于他的裱花袋,在眼前这块蛋糕上创造出艺术的图案。
男生嘴里报着数,很快红痕变成了青紫色。很多人会在鞭子上涂抹相当于春药的特殊药水来提高奴的敏感和兴奋程度,但真正的刑奴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他们在极端的疼痛中能自主找寻到乐趣,男生汗水不要钱地往下洒,在穆博延打完一轮后在旁等候的助手和医护人员上了一次台,一边替他补充了水分,另一边则做了身体检查。
确认无误后,穆博延丢掉了马鞭,将荆条攥在了手里。
“哈,我就说!”于楠身后的Alpha一拍手,激动于被自己说准了,穆博延不可能让人选择,他掌握绝对的控制权,顶多只给人一个先后顺序。
是痛感叠加,也是血腥即将弥散的开端,同样是穆博延把操作难度加高了好几个度。很快男生再也没有大叫的力气,他只能无力又僵硬地呻吟,承受着更进一步的虐待。他的性器已经被勒得发紫,两边的阴囊又肿又涨,后穴麻木地吐着沾了点红的水渍,此时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嘴角淌出来的唾液更洇湿了胸口一大片面积。
等他快要喘不上气时,穆博延伸手解开了吊着他的锁链,将他拽上了刑床。
虚弱求饶的声音听得于楠头皮发酸,他的胸腔随着心脏的跳动而剧烈鼓胀。他的目光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放在了奴身上,而是紧随着穆博延的一举一动,他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十足的变态,就算是看见了这样让他害怕的穆博延,他也还是会勃起。
“你还没走?”身后的Alpha奇怪地看着他,惊讶道:“你不会是对这个感兴趣吧?”
“没有。”于楠小声地想要辩解,他实际上只对台上的Alpha感兴趣,他对那种不容违背的强硬气场所心动不已,但这种粗暴的对待绝不是他想要的东西。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哦,好吧。这里有个空位,过来坐会儿。”Alpha招呼他。
这场公调并没有如约进行两小时,在一小时二十分钟左右时,奄奄一息的Beta做了安全手势,穆博延停下了动作。事后安抚是有的,穆博延摸了摸对方高肿的脸颊,说了声“辛苦了。”那男孩立马冲他虚弱地笑起来,依恋地看着他,“sir,这次我坚持了多久?”
“你退步了,比上次短了七分钟。”穆博延说。
男生惊慌地睁大了眼,张着嘴不敢置信。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挣脱着从床上下来,却膝盖一软趴在了地上,“sir,我昨天,可能是我昨天没休息好的原因,很抱歉,下次不会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谈不上什么机会,我已经说过我不收奴。”穆博延将手套扔进助手推上来的垃圾桶,临走时说了一句:“Moon,你已经很棒了。比起一直看着我,不如留意一下身边人。”
穆博延下了台,一群好友立即围了上来。这些人多数都是刑主,偶尔会凑在一起玩一场,他们冲穆博延扬眉吹哨,“可以啊,穆爷魅力惊人啊,那种傲性子在你手里还不是乖成一只猫。”
穆博延不客气地扫去一眼,说话的人立马举手投降,“错了错了,走去我房间里歇会儿?我这次带了些好酒来,就算是给我这张嘴赔个不是咯。”
这些都是爱玩的主儿,说起话没个正经,顿时嘻嘻哈哈笑作一团。穆博延点了下头就算是答应了,跟着他一起来的溥俊彦勾着他的肩,还一如既往嚷嚷着他们不知道心疼美人,都把人折腾成那样了,没看最后泫然欲泣的样子多惹人怜吗?
“这就是你溥少爷的不对了。”一位刑主边走边说,“咱们玩归玩,但玩身体又不玩感情,Moon那种老手早该明白这个道理,他甚至还没一些两三年的小奴通透,就得治。要像你这样见一个美人就留一点情,最后会不会被谁给分块儿装箱都说不准。”
“分块装箱?”溥俊彦嘶地吸了口气,“这么夸张?”
“没听说过啊?之前那个谁谁谁就是,对所有跟他的奴都好,结果直接被捅医院里去了。”
“那个谁谁谁是谁?”
“说事儿不说名,你知道有这件事就行了。总之滥情的主没有好下场,你自己也悠着点儿,要是想在这个圈子里呆得久,就得把心挖了再进来,懂?Dom可是高危职业,不但得满足Sub生理需求,还得顾及他们的情绪。你要知道喜欢重刑的M可没几个心理健全,你如果做不到救他,就是会害他。”
“那我还是不进了,没心没肺太可怕。”溥俊彦耸肩,又想起此行的目的,“对了,你们认不认识风铃?一个小男孩儿,我问穆博延结果这家伙他说不知道。”
“风铃……风铃?哎你别说,我好像听过。”那人苦想几秒,“有了!邱项明之前收的那只,对对,是叫这个名字。具体长什么样我就不知道,刑主对Omega都没兴趣嘛。但听别人说挺乖的,怎么了,你看上了?”
“是啊,想见见。”溥俊彦承认着,言下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见到了你也带不走,被养过的小狗可看不上没经验的伪Dom。”带头的人拿了钥匙开了门,里面被锁着几个衣不遮体的小奴,他们脖子上的绳子捆在沙发腿上,听见响动后齐齐抬了头,膝行着挪过来蹭主人的腿。他抬脚将人踹开,“一边呆着去。”
他带的酒确实是好酒,醇厚的酒香在唇齿间散开,穆博延交叠起腿靠在沙发上。有奴爬过来用脑袋拱他垂在扶手下的指尖,抹了发胶的坚硬触感令他抽了抽手,斜睨去一眼。
“别去闹他,他上台没满两小时,到现在手还痒呢。”朋友扯着小奴的脖子把人给拽了回去。穆博延日常相处挺温和,但真要让他拿了鞭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可不是谁都能经受得起的,就连他们几个处的好的也能不惹就不惹,免得到时候医院的门都对他们关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几人在昏暗的房间里随意地聊着天,说的都是圈里的事儿。进了会所不聊生活,这是金色海湾的规矩,在这里他们的身份只有Dom和Sub,出了那道大门才是能起身为友的平等关系。
直到有个正对门的人频频几次看了好几次,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你老盯着那儿看什么?有事想走?”
“有人在外面。”
“哈?谁敢来这里?总不能是Moon来找穆爷吧。”摆着不信的态度,那人上前一把拉开了虚掩的门。没来得及走开的少年怔怔地侧着身,表情还带了一点茫然,像个迷途的小羊羔似的立在那里。像是来找人的,还是个Omega。开门的人打量过他,便大大方方地让开身,朝里面坐着的众人吹了一圈口哨,“瞧瞧这是谁家的小狗走丢了?脖子上都不拴个绳。”
“……抱歉打扰了,我是来找穆先生的。”突然被逮住,于楠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他是跟着过来了,但没想过见到人后要做什么。他只是在穆博延从台上失去身影后有了一点慌张,好像带给他那么多挥之不去的心理震撼只能由系铃人来解,他说不清是想看到一个温柔的人还是想看到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方,总之——他只知道他想见穆博延。
本来以为是那两三个犬主的宠物,没想到竟是来找最不可能的那位的。
听了他的话人面面相觑,也拿不定是什么态度,牵扯到了穆博延……那物归原主比较好。
穆博延陷在一片黑暗里,他抬着眼看向站在门口光亮处的人,眸子里没什么情绪。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血腥的气息,那是Moon身上流出来的,暂时没有去换衣服或是洗掉。于是他皱了下眉,“出去,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找了小O?”有人稀奇地感叹,“不是不喜欢Omega吗?”
“切,我就说你那通电话打得有蹊跷,还跟我否认。快和兄弟们说说,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知道Omega身娇体软的好处了?”此地唯一一位Omega主义爱好者溥俊彦揶揄地捣了捣穆博延的胳膊,他是最不怕死的,因为这里他俩关系最好,穆博延也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和他翻脸。
“真的假的?”其他人瞬间沸腾了,“穆爷什么时候改口味了?不会是为了拒绝Moon吧——”
于楠有些不知所措地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怕从穆博延脸上看见厌烦的表情。但穆博延那边太黑了,他只能看见他两条伸长的腿和脚上的皮鞋,上半身几乎都匿在深处,他不知该怎么办,尤其是目光触及到地上几个奴时心脏猛地紧了一下,立马弯腰道歉说自己走错了,转身就想离开。
他太蠢了,这里不是学校,也不是随处可见的街区,他能在一个刑主面前做什么?
那些人看穆博延没反应,估计这男孩儿和Moon一样是个上赶着来倒贴的。离得最近的人跨出去两步,一把将于楠给抓了回来,顺带合上了门。
“还真的第一次见Omega来我房间。”男人笑着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捏着他的下巴细细看他的脸,“成年了吧,来喝点儿酒?”
于楠摇摇头,“抱歉先生,我不会喝酒。”
“哈。这是我听过不给面子的拒绝。”对方搂着他的腰,伸手拿了个没人用的空杯倒了一半,将玻璃器皿递到他嘴边,“喝完就让你走,你叫什么名字?”
于楠不敢躲开,只是用唇贴着冰凉的边沿,“……风铃,我叫风铃。”
“卧槽!”一直在八卦着骚扰穆博延的溥俊彦忽然爆了一声粗口,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愣住了,想着这事儿是有些巧。但惹不起穆博延,不代表他们不会逗溥俊彦,料着这花花大少也没几分真心,只不过是新鲜感作祟罢了,便更得寸进尺地要灌他。
“唔……”于楠仰了下头,反手被按了回去。
“你别欺负他。”溥俊彦烦闷抓了把头发,赶紧过去捞人。搂着于楠的人却恶劣地笑开了,“我不光要灌他,我今天还要在这里教他规矩,在座的都知道误闯我们地盘的奴该怎么罚,这要是个没主的野狗,那就得陪我们几个人都玩上一轮。”
“什么野狗,你别乱骂人。”溥俊彦被两人拦住,无能狂怒。他太惦记风铃了,而且也知道这些刑主都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儿,真要落在他们手里没什么好下场,他可是记得之前也有个beta走错房间,结果被折腾到半个月都没下得了床。
“没有主的犬奴就是野——”“行了。”
两道声音落在一起,是穆博延开了口,“过来吧。”
那人手一松,乐得摆出一个“还你”的姿势。等怀里一空,他还得意地朝溥俊彦晃了晃酒杯,“新鲜的葡萄汁,来一口?”
溥俊彦:“……”
妈的。就为了逼穆博延表态吗?这群恶劣小人!而且为什么风铃会认识穆博延?穆博延还和他否认说不认识,有这么做兄弟的吗!?溥俊彦越想越气,一个人搁那儿喝闷酒,还不忘死死地盯着毫无内疚心的罪魁祸首瞧,心里计算着如果是穆博延的人那抢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少。
于楠早就闻到了杯子里的不是酒,所以没怎么被吓到。他乖乖地走向穆博延,在男人拍了拍大腿后坐了上去,却没敢往他身上靠,拘谨得像是课堂上被老师点名的小孩。但是他却清晰看见了其他奴眼里流露出一种扭曲的羡慕和嫉妒,仿佛能够在Dom怀里落座是多么高的奖赏一样。
“早说是你的嘛,我就不吓他了。”
穆博延没说话,只是伸手环住他的腰,将他往上颠了颠。于楠差点以为自己要被丢下去,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跟个玩偶似的挂在他身上,“先生……”
“怎么找过来了?”穆博延问。
于楠说:“想见您,我在台下看到您了。”
他很会把握尺度,没有询问为什么来参加聚会却不告知的事。穆博延顺着他的背,一下下的似是在替他驱赶受到的惊吓,哪怕于楠不说,但是表情上的细微变化却能让穆博延感知到,对方确实是看了一整场刑罚,并且在本能地畏惧着。
他问:“只是想见我?”
于楠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想让您触碰我。”就像现在这样,一点点把他胸口堵住的那团棉花给扯开。
穆博延垂眸看着他的衣领,肩上的背包没有拉延,露出了口球包装的一角。他手指钻入男生的衣服,贴着肌肤摩擦着。但没两下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确认什么一般反复地游走着,直到撩起对方衣服一角,看见后背处交错的鞭痕后,猜测才最终落实。他忽然把手抽了出来,眼里像是带了些摸不透的雾,“下去。”
于楠愣了一下,收手从他身上下来,跪到了地上。
穆博延声音变得很冷:“我对身上有其他痕迹的东西没兴趣,在我发火之前出去。”。
于楠张了张嘴,有些意外穆博延会这么讲,在那之前和别人约调过的的确是他,但他从不知道穆博延讨厌有痕迹的奴靠近。见穆博延态度不似作假,他咬了咬唇,一时不知怎么办。他明明没有和对方有过约定,此时却像是出门偷了腥的猫一样心虚和慌乱,想说的话全都卡在嗓子里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其他人也纳了闷,一杯果汁还没喝完的男人朝这边瞧了瞧,第一个举手示意:“你不要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和他玩了?”说实在的,他对于楠还蛮感兴趣,就算是Omega,也有很多温柔的折磨人的方式可以用上。
穆博延淡淡道:“请便。”
于楠僵硬地跪在那,这下冷汗才往外冒。他仿佛又想起了当初邱项明笑眯眯地把他扔给封玺的样子,那种随意和不在意让他胸口一抽一抽地痛,事到如今,不管几次,他还是受不了被人当玩具一样送给别人。
“那也轮不着你!”溥俊彦赶紧跳出来,一把将于楠从地上拉起,不让他跪了。他紧钳着于楠把人往怀里带,似是容不得再有谁上来欺负人,好声好气地哄着:“我带你出去好不好?啊,忘了说了,我是荒谬,和你论坛上聊过天的。我知道外面有一家很好吃的板前,你有没有兴趣?”
“还真是来追人的。”凑热闹的人嫌弃地移开眼,如果是真心的话那他们也不践踏了,只是看好戏的对象换了一个——真想和一个跪过许多人的Sub谈恋爱?这可比教他们规矩难多了,只希望这份心意能得偿所愿吧。
于楠最后看了穆博延一眼,不等他开口,溥俊彦已经强势地将他拽了出去。门合上的前一秒,里面冒出一句不知出自谁口的提醒:“你可千万别抱着他往别地儿带,找你事的人肯定不比我们少。”
溥俊彦低骂了一句,将男生从怀里放出来。他也不是要占人便宜,只是如果穆博延不出手,他怕是无法从其他人那里轻易救下于楠,只能用这种行为来表达立场。于楠在门口沉默地站了几秒,心有余悸的感觉还没过去,他出声和溥俊彦道谢,溥俊彦本来想大咧咧地摆摆手,却像个纯情青年一样热了脸颊,“额,你饿不饿?我说的那个板前……说起来我给你买了很多东西,都放在车上了,和我一起去看看?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问你了你也没回我,我就随便挑了几样。”
“我不饿,荒先生。”
“……我叫溥俊彦,你叫我名字就行。我之前在网上说的话你别介意,我就是个半吊子,不讲究那么多。”
于楠点点头,和他往外走了几步。溥俊彦一路上都在和他说话,叭叭叭地跟个喇叭似的停不下来。于楠起初还在努力地听他说,后来却越来越难以集中注意力,他去找穆博延之前还揣着满腔情绪,忐忑、欣喜、期待,甚至是害怕,可现在他像是被一双手挖空了一样,只剩下一个行走的躯壳。
当人踩到流沙的时候,如果不迅速抽身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抽身的可能性了。穆博延对他而言就像是流沙,有着接受过一次温柔对待的他无法抵御的可怕,在刚触及到危险面时就该果决地像现在这样掉头就走,但是……
于楠停下了脚步。
他看向呆住的溥俊彦,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法陪您去吃饭了。”
溥俊彦立马就意识到了他想干什么,因为就像每次聊天时一样,面前的这个男生想要什么全都写在脸上,让人一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就能洞察到他的想法。这种赤裸对于任何Dom来说都是有吸引力的,溥俊彦啧了一声,“你这次回去我就不能再出手了,你要想清楚。”
于楠有些窘迫地说:“果然我还是得到穆先生的身边去。”
“……他到底有什么好啊,那么凶。而且他不喜欢Omega,我认识他十年了,他从没有和Omega交往过。”虽然其他性别也没有,溥俊彦吞下了这句话。他就想不通了,是Sub都对凶的人有好感吗?难道他不凶是他的错?这年头好相处也有错了?
“我也不是想要和他交往的那种喜欢。”于楠低下头,“说不上来……但是真的很谢谢您。”
溥俊彦受不了这打击,也只能放人离开。他郁闷地看着于楠果断往回走,忽然觉得穆博延如果真的能狠下心就好了,最好是把这个小男生给击垮,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把人领走。但一想到刚才穆博延打断那几人的行为他心里又没了底,不在意的话会那样做吗?
于楠匆匆往穆博延在的地方走,甚至小跑起来。他知道如果现在走了,那就再也无法和穆博延接触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希望穆博延成为他的主人,他想要这个人,不见到就会想念,时时刻刻呆在对方身边才能安心,哪怕是过去当一个垫脚布也行。这种分离对宠物来说是难过的,如果与被其他人当着面玩对比起来,他宁愿选择后一种。
他平复着呼吸,回到了那扇贴着所属人姓名的房间面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和设想过接下来会发生的无数种可能后,他伸手敲动了面前的门。
开门的还是之前那位。
“哇哦,我们的小风铃怎么又回来了。”说不惊讶是假的,对方这次没让他进来了,而是扭头去找穆博延,“穆爷,你的狗又跑回来了哦,看样子是瞧不上咱们的溥大少爷,这次你管不管了?不管我真的抓走关起来了啊。”
放走了一次还特地跑回来,也是个蠢的。
穆博延心情很差,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此时房间里已经烟雾缭绕。于楠还不至于将他生气的事全都扣在自己身上,他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能撼动这位Alpha的情绪,吃醋更不可能,但是他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穆博延闻言抬头,透过白雾往于楠的方向看去。男生紧抿着唇望着他,眼里有着光亮。他以为对方被自己一赶就走了,却没料到他还有胆子再回来。他眯起眼,不知心里想了什么,忽然把烟往一边被奴高举起的烟灰缸里按灭,抬脚往那边走去。
挡着门的人笑嘻嘻地给他让了空,想说几句话损他,却在他触到门外灯照时那双布着血丝的眼给吓到,赶紧侧身溜了。
“回来干什么?讨打?”穆博延伸手摸了摸于楠的脸,是冰的,带着中央空调的温度。他反手又碰上对方的喉结,面前的男生立即高高抬起下巴,将脆弱的部分完全暴露给他看。穆博延短促地笑了一声,便不客气地改用手掌覆上去,紧紧攥住了于楠的脖子。
是烟味……于楠痛呼一声,双手却垂在两边没动,就虚虚地搭着。那双眼睛仍然放在穆博延板着的脸上,里面的信任感让男人愈发烦躁。
“我想留在您身边。”于楠用几乎不能发声的嗓子请求他。
“我不收奴,身边也不需要任何人。如果你看完了我的整场公调,不光应该知道这点,还会明白我是个刑主。”穆博延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你和我说‘对不起’,你以后还能请教我学术上的问题。”
“我知道您是刑主了。对不起……”于楠明白了他的意思,穆博延是说以后还能联系,但他们不会再有什么关系,顶多就是朋友侄子的好友,也就是一个需要照看的晚辈了。这或许也是穆博延之前对他手下留情的原因,因为从一开始穆博延就没有把他当成是一个Sub。就当穆博延准备松手让他滚的时候,于楠又动了唇,来了个转折,“但是,知道您是刑主后,我还是想在您身边。”
穆博延拧起了眉。
他俯视着面红耳赤的小孩儿,慢慢加大了手劲,掐得人呼吸越来越细微。直到于楠因喘不上气而面色变得不正常,他才松了手腕,却见对方用带了水汽的眸子留恋地盯着他抽走的指尖瞧,仿佛并不希望他放过自己。穆博延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就像起初轻而易举在车上答应了于楠的约调请求一样来得让他疑惑又不解,跟鬼迷了心窍一样。而不知死活的Omega仍仰着头看他,带着脖子上多出的那枚他亲手留下的掌印,小声地叫他先生。
他记得之前对方的脖子上有一道吻痕,但现在被他盖去了。
男人吐出一口气,心底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他一把拎住于楠的衣领,带着往楼上调教室的方向去,“看来你不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Puppy。接下来我会让你认识到,你究竟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
前面有穆博延公调的描写,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