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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番外二】关于揣宝宝(上)

野犬 祁十二 3727 2024-12-20 22:52:58

于楠过了个久违的春节。

老穆除夕当晚开车带一家人去了跨海大桥,后备箱里装着满满当当的烟火,在十二点钟响的那一刻,黎女士的新年红包也塞进了于楠手里,衬着头顶天空五颜六色、远近交加的花穗,桥上停车驻足的陌生旅人开了窗,笑着同他们道了一声新年快乐。

回家路上于楠有些困,两个长辈往常也没熬过几次夜,穆博延自然而然上了驾驶座,接手了返程工作。老穆打起了细微的鼾声,黎女士在后头挨着于楠,她为了大扫除特地把做好的指甲给卸了,干净利索的一只手拍着于楠的后背,哄孩子一样又轻又缓。

于楠被她这么一碰,睡意直接散了一半。黎女士和穆博延这个动作倒是十成十得相像,他仿佛从这点可以看出穆博延小时候也是这么被哄着长大,从一个睡觉不老实的孩童到一个顶天立地的成熟Alpha。

“睡吧,过半小时咱们就到家了。”黎女士声音像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

车上放了点旧年代的音乐,遮不住窗外时不时闷响的礼炮声。于楠并未衡量什么,他顺着那力道将脑袋搭上了对方的肩,不如穆博延宽厚的地方明显柔软又细弱,恍惚中,他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不是通过嗅觉,而是埋在记忆深处许久,带着薄薄的温度与热度,顺着看不见的经脉洗涤填补他皮囊下的窟窿。良久,于楠闭上了稍微发酸的眼睛。他的手焐在口袋里,红包外层烫金的壳反反复复被摸得发烫,除了塞得满满当当的一沓纸币,夹缝里还被塞了一枚平安扣。

这颗平安扣当晚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穆博延将绳子调整到与他相配的长短,替他系了结。于楠躺去床上,嘴唇以下全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略显困倦的眼睛。

他手指不动声色摸着光滑的玉,看着穆博延解开厚重的睡袍、只穿着一身真丝的薄睡衣坐来身侧,想起一件事来:“先生,我想和逸洲小江他们一起出去旅游。”

穆博延“嗯”了一声,调暗了灯,“定好去哪了吗?”

“他们说是南岛,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变卦。”于楠答。那边因海出名,物价适中,是个出了名的避寒胜地,就是横跨了无数山岭,距离他们所在的城市比较远,坐飞机来回要近八个小时。

“你们需要尽快定下来目的地,临近了票难买,过年前后许多人都会去那边度假。”穆博延取消了明早的闹铃。

原本打算早上起来贴对联,老穆专程挑句子给他们手写了一幅,让他们挂在正门上图个吉利。但一场烟火折腾到凌晨,硬要起床怕是会闹得一天精神不济,不若都睡个自然醒,也算是新的一年讨个事事舒心的兆头。

于楠囫囵应声,侧躺着闭上眼,看样子打算入眠。只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最开始中间还稍隔着半米的位置,这会儿都已经只剩半个巴掌了,隔着房间里源源不断供应的暖气,搭在一块儿的衣摆代替皮肉贴得紧紧的。

“明天可以去一趟超市,社区里有些东西不齐。你自己列一张单子,不过远行最好轻装上阵,需要什么完全可以到当地购买,行李箱装不下带不回来也无所谓。”穆博延还惦记他没完全恢复好,不住叮嘱:“把小药箱带上。下海不可以出防护网,这个季节有些鱼类会到岸边产卵,鱼群很可能吸引来其他水生物。”

说到这,温热的呼吸已经贴上来。

于楠钻进了他的怀里,嘴唇不老实地来回浅吻起他的脖子,一下下将发丝扫在他下巴上。穆博延不让他乱动,掌心拂过那段露出半截的后颈,便能感受到旁边那具身体微微地颤了下,轻易软成了水。

“还不想睡?”男人被蹭得有点痒,没伸手去挠,问话声音与先前平淡的语调截然不同,被压得很低。

“……唔,有一点想睡。”于楠语速有些慢,揣着什么心事似的。嘴上说着要睡觉,他却并没有就此安分下来,几秒后突然叫了一声:“阿延。”

微弱的气流从唇齿间窜出,在交缠的呼吸下打了好几个旋。穆博延垂眸看他,昏暗光线下的于楠面容不太清楚,但那些被视线模糊虚化的部分完全可以用记忆来填补,更何况哪怕闭上双眼,他也知道于楠有一双稚子一样纯粹的黑眼睛,含着朝露,明亮又无邪。

“怎么了?”他问。

作为回答的是耳朵上一凉,淡淡的香味袭面而来。他余光里于楠的手刚垂落回原位,斜睨一眼,隐约瞧见自己鬓边层层叠叠的一抹白,看不见全貌,闻起来是楼下刚开没几日的那株梨花。

“没怎么,就是觉得好看。”于楠夸赞里带着难以抹平的心虚,他舔了舔唇,“我可以拍一张照片吗?”

穆博延低头在他唇边一吻,颇有侵略性地反问:“你认为呢?”

有了植被与高楼阻隔,外头只隐约能听见从城市各地响起的欢庆声。对于许多年轻人而言,这或许是个不眠夜。

于楠光溜溜的一条腿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穆博延的腰,他像是突然带上了某种动物习性,迫于即将外出,喜欢让自己的味道浸染到伴侣全身都是,也喜欢轻轻的、不用力的舔咬,用那两颗尖尖的犬牙去磨对方突出的喉结。

穆博延由他留了一枚吻痕,在显眼的位置,烙在旁人轻易可见的皮囊上。随后他撑起身来,不需要怎么提醒,于楠已经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把他的脖子环住了。

床褥不多时震颤摇晃,白花掉去了裸露的胸膛,海绵一点点被水填满。天际泛白之前,身下的男孩精力损耗过度,抵着枕头沉入了梦乡。穆博延却不曾睡,他指腹在于楠红晕未消的耳朵上荡过,在万物寂寥中将抽屉里的盒子翻出,用固定在中央的耳钉替换掉银针,戴去了耳垂上。

那不是什么名贵的石头,只是世上千千万万月光石中的一颗,比起戒指上的红宝石,价格悬殊太多。来历就像他当时所说偶然所得,胜在纯净高和里面封着一道罕见的霓虹色,乍一眼带来的初印象像极了于楠,便起兴地专程让人打磨出来,又委托邹设计进行二次处理。

其实这才是穆博延想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他的动作不算熟练,称得上生硬。给人戴戒指都是头一遭,又怎会处理其他小饰品,这对于他而言比日复一日系领带要繁琐得多。但于楠没被他弄醒,或许察觉到了身边的体温,横下来的一条手臂摸索了几下,准确将他的手圈进了怀里,嘴里还冒出细微听不清的呓语。

“睡吧。”穆博延点点他眉心,将几道皱褶抚平。随着床头灯的关闭,彩虹的色泽莹莹一闪,仿佛朦胧里徘徊的月光、海边的旭日和晚霞,都羞怯地融入了一片尚未到来的澄净春日中。

两日后,于楠还是定下要去南岛。

三人小群早早建立,却逸洲和小江成天在里面分享最近几日的趣事,说是到手的压岁钱比预期要多,总算不用蹲点抢骨折价的凌晨机票了。等拜年的热度消停后,群里每天聊的就是他们的计划,不同游客的心得与推荐日志被转发分享,里面写了哪些饭店是特色、哪些宾馆住起来舒适。

雨具、换洗衣物、转车时需要的零食……于楠做了不少功课,最后穆博延送他登机的那天,他只拎了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其中一小半还是空的,打算回来时带点纪念品和伴手礼。

小江外面套着羽绒服,里面已经穿上了短袖和短裤,在外冻得吱呀乱叫,候机时巴不得把两条腿盘椅子上暖着,偏偏还嘴硬地说他这是在趁着年轻疯一把。却逸洲嫌弃得要命,反说这样怕不是想三四十岁得个老寒腿,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怼起来,词穷后干脆直接上了手,开始回合制互掐。

一边闹闹哄哄,另一边安安静静。于楠一手拿着机票,一手抱着手机,还在眼巴巴等穆博延发来的到家短讯。

最终胜负以小江的一声怪叫见分晓,在他落荒而逃拿保温杯去打开水的空荡里,却逸洲得意地理了理被抓乱的衣服,一转脸就瞧见于楠蹲成了望夫石,顿时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把那张呆滞的脸:“楠宝,你现在不做点脱敏工作,等留学隔着几千公里该怎么办哦?”

Omega对Alpha的依赖与日俱增,再强大的意志力也难以阻挡思念。相思成疾在他们的社会中不算少见,羁绊不加以制衡,出现的就会是一份份因爱而起的病例。

于楠明显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看来不是很愁,认真说:“我可以多打几份工,保证每个月至少能回来看先生一两次。”

“……”却逸洲欲言又止。

他心说你出去是学习的,又不是出去赚钱的,怎么话说得跟那些背井离乡为了养家糊口的打工人一模一样。现在正巧看见一片阳光透过整大片厚玻璃披在于楠身上,像是给对方盖了一层金灿灿的袈裟,而沐浴其中的人还半眯着眼在看手机,却逸洲突然伸手摸向他的肚子,试探着摁了一下。

“干嘛?”于楠鸡皮疙瘩立马起了一圈。这几天没少缠着穆博延,身上到处都是痕迹,要不然也不会穿这么板正的衣服。遭这一碰让他不光感到痒,同样一阵莫名其妙的羞耻也涌了上来,下意识地往一旁躲去。

却逸洲不知刚刚想到了什么,神色古怪地凑到他耳边:“你们已经完成标记了吧,穆医生有打算让你怀孕吗?”

于楠:“……啊?”

他没料到对方一开口会蹦出这种话,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却逸洲一脸严肃地回望了过来,短短几秒的僵持,于楠明明是个直言直语的,却总在对方这里败下阵来,他似乎有些羞恼地偏开了头,“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是讲过要给穆博延生孩子,但那时两人兴致正高,什么胡话都说过,穆博延事后也没和他认真聊过这个问题。

“就问问嘛,总不能一边带孩子一边上课吧?”却逸洲挠了挠头,“我跟没跟你说过我小侄子的事儿?”

于楠还为他前半句懵着,憋出几个字:“没有说过。”

“他就是个人精,每天小脑袋瓜里都在想能不能不上学。”却逸洲便叭叭地给他讲:“前天他让我表哥给他朝幼儿园老师请假,原话是‘就说我病了,你正好不上班可以在家里带我’,结果我表哥上午刚黑着张脸把他送走,晚上回来就看他耳朵上贴了一层纱布。老师说他白天爬树不小心受伤了,医生建议掉疤前都在家里休养,笑死,现在我表哥真的请假在家里看小孩了。

“不过他一百个心眼也斗不过咱们一个。我表嫂给他在网上买的小青蛙儿童拖把和簸箕到货了,据不完全统计,昨天晚上他扫了一个半小时的地,去哪儿都要带上他的小扫帚,夸一声能干他就会主动打扫卫生,为的就是一张几毛钱的贴纸……他想和你玩就会装乖,给一颗糖就能和所有的朋友宣扬你有多么多么好,是不是还蛮可爱的?”

“有的小孩子是很可爱。”于楠不着痕迹把手放在小腹上,现在那里还很平坦,感受不到什么弧度。

他就此也曾胡思乱想过,最多只停留在穆博延揽着他的腰、带着鼓着肚子的他小心避开人群的场景上,至于有了孩子该怎么照料、怎么维系日常平衡,他从未深入思考过。

他没做好准备,因为他还未出象牙塔、社会都未曾真正踏足,但若是契合度高,孕育子嗣会成为一种本能。他知道如果Omega拒绝生育、或是没有生育的想法,Alpha同样会缺乏安全感。

反复被却逸洲三言两语所带动,齿轮朝前拨进了一格,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更多从未涉足的画面——多数都不太正经,比如怎么解释二楼最里侧的调教室、做爱时被敲门怎么办,还有哺乳期的涨奶。

手机正巧这时震动一声,穆博延的聊天框里跃出一行报平安的简短文字。人不在眼前,于楠的脸却一下红得要滴血,不着痕迹向下拉了拉衣服,像是想把肚子藏起来。

作者感言

祁十二

祁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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