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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成为家犬的第四十三天

野犬 祁十二 5594 2024-12-20 22:52:57

第二天一早,穆博延把于楠送到了学校门口。早上挤地铁的人太多,于楠又带了个鼓鼓囊囊的包,拎起来还挺沉的,走太远的路不是很方便。

却逸洲昨晚发来消息,说柏古拒以与其他人有约为由绝了他的邀请。他调侃了几句是不是因为追不到楠宝移情别恋,所以打算和其他人约会去,柏古则对此不屑一顾,声称是加入的俱乐部正好在同一天有聚会活动。

“我觉得他有情况。”

等上了车见到面,却逸洲立马与于楠咬上了耳朵,坚信自己是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昨天我给他发消息他都隔着时间差回我,怎么说呢……我也经常问你在干嘛这种事吧,朋友之间问问情况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他俱乐部好玩那就带我一个嘛,我也想参加多一点的活动。可是他就一直含糊其辞的,问俱乐部名字不说活动玩什么也不说……就跟在扯幌子似的,综上所述,他肯定和香香软软的小O约会还瞒着咱们。”

现在才七点出头,为了赶路,所有人几乎都六点多起了床,目前已经睡倒一片。

于楠从包里拿了米糕做早餐,顺带找了包湿巾放到面前展开的小桌板上。他一直觉得自己和柏古不算很熟,对这种话题没有兴趣,在他的想法里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忙碌是非常正常且可以理解的。

听了却逸洲头头是道的一番分析,他回答得有些不走心:“你之前不是说他在球场上是个万人迷吗?那有约会的对象也挺正常。”

“是吗……万人迷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怪怪的。”却逸洲接过来啃了一大口,接着变魔术般拿出了两个小圆片,“晕车贴要不要?我带了几个,还专门去校医那儿买了点晕车药。”

于楠摇头:“我不晕车。”

他也带了常备品,穆博延给他塞了个便携的医疗袋在包夹层里面还有创可贴和止血粉。

其实收拾行李这种事他挺擅长,但穆博延早晨弯腰替他挑东西时,剃须水靠近的味道让他恍了神,等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替他拿齐了药品。

“啪”的一下,却逸洲已经撩开他的头发,把晕车贴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穆博延晨起时沙哑的话语声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好友欢脱的嘀咕:“我也不怎么晕,但中间要经过一段山路,又颠又晃很容易难受。这玩意儿也没副作用,贴就贴了嘛。”

“……谢谢。”于楠有些不适应地摸摸额角,他第一次用这东西,还挺新奇。

看得出却逸洲很担心身体不舒服耽误玩乐,一会儿往他嘴里塞陈皮糖,没多久又给他剥橘子闻。经过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措施,于楠恍惚间整个人都泡在似曾相识的味道里了,而一旁的却逸洲还在嘀嘀咕咕说柏古不够兄弟,不厌其烦。

“放寒假了你来我家玩吗?到时候把柏古捎上,咱们仨一起去野炊。”

于楠不太确定,只能说:“有空的话我一定会去的。”

“成。我家后边那座山很灵了,老一辈人都说去那山里千万别乱说话,神像可以拜也可以许愿,但绝不能说愿成来还愿。我一开始还挺纳闷为什么,我奶奶讲不是不能还愿,而是不能随便许诺,要是做不到就要倒大霉。柏古说过他摔了腿后打球不利索,不如让他去求求神仙,说不定还真奏效……哈哈哈,好扯啊。”

于楠听着听着,隐约觉得哪里不奇怪,一时又说不上来,等却逸洲拿了眼罩要补觉时才恍然出声:“你是不是喜欢他?”

却逸洲提着拉耳绳,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于楠问了什么问题后,他声音都拔高不少,“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

同排有同学不堪其扰地偏过了头,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瞪着于楠的双眼满是诧异和荒谬。

这完全是于楠从自身角度出发得来的猜测,也出于嗅觉捕获的本能——Alpha和Omega都会下意识追寻心仪对象的气味。

或许也是由于他嗅觉过于敏感的原因,在刚认识穆博延的阶段里,他做过揉烂整根香烟、再用沾满烟草香气的手心抚摸自己的发顶的事。这种自欺欺人很像是一场自慰过程,在身体得到欢愉的同时幻想着钦慕的对象,但往往短暂的满足结束后,就会得到更剧烈、令人胸口发闷的失落。

他看着却逸洲,一开始他对自己的猜测并不确定。因为却逸洲和谁都挺好,只是提及某个人的次数稍微多了一些,再加上对方一直不断重复喜欢的是Beta,给他制造出了一点迷惑的假象。

却逸洲也在和他对视,半晌气恼地捏了把于楠的脸,“别瞎说八道,我先睡会。考完试太兴奋了,昨晚和几个夜猫子打游戏打到一点半,还匹配到了猪队友。”

于楠察觉到他语气硬邦邦的,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逸洲已经一副逃避现实的样子戴上了耳塞。知道对方并不想讨论这件事,他便重新安安静静地靠回了椅背上,一点点把剩下的米糕吃干净,盯着前座椅发了几秒的呆后,用手机登上了学校论坛。

他本意是想在精品区里看看历年毕业生分享了什么经验,但匿名板块的一个标“新”的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校园恶性事件的结论一直没下,风声难免抖露。据一个自称是“内部人员”的网友发表言论,今年的司法大会上有人递交了新的提案,其中一条是将完全标记权放宽至16岁。

Omega保护法里将被完全标记权设定在22岁,顾名思义,完全标记22岁以下的Omega都属于违法行为,而16岁正是一个分化左右的年纪,如果在刚分化就进行配对,无异于是把因发情而起的、对社会会产生危害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同样也在某种程度上损害了AO从青涩走入成年期的自由恋爱权——更令人议论纷纷的,是所有犹爱薇综合症的患者都有刚分化就被标记过的经历。

于楠也就此询问过穆博延,那位被送入医院急救的Omega怎么样了。穆博延说对方已经出院,但记忆存在空缺,从被注射药物到发情期爆发的时间太过短暂,到现在没有回到学校是因为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还不能脱离心理医生的诊疗,至于综合症的诱因是否与标记有关并无科学依据。

再看回那个新帖,点赞最多的楼层是一位名称全是乱码的匿名用户,TA发表了一句引起了众多回复的评论——

【肯定是团伙作案啊,工具、手法、时间还有不留线索什么的……想想就知道了,我们学校进出都有监控,安保局的人都翻烂了也没查到事发前后两天有可疑人进出,另一方面不就说明嫌疑人就在我们身边吗?】

忽然一下,于楠回忆起了和却逸洲回宿舍楼时萦绕着他的那道视线。

他不知道自己的直觉靠不靠谱,但现在坐在全是人且开着空调的车上,竟然会觉得后背有点发凉,似乎是在为某件还未发生的、糟糕至极的事做预警。

这条评论说的话多少有点道理,不光一个人这么想,已经有很多学生抱了相同的看法。他滑动屏幕正要看看其他言论,屏幕中央却跳出了错误提示,再一刷新,帖子已经被管理员删除了。

于楠抿了抿唇,伸手将一侧的窗帘拉开一道缝,让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脸上。

他抬头看向天空中刺眼的太阳,车已经带他们脱离了城市,高速左侧是灰突突的山石,右侧是一片浓密的树林,越过它可以看见波光粼粼的海面。流动的画面像是沙漏里细细下坠的散沙,盯时间长了也难免起了点倦意,一晃神似是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细节一点想不起来,而大巴车已经上了弯弯曲曲的山路。

同样被晃醒的还有一多半的同学,每一次急转弯都吱哇乱叫,同行的辅导员被搞得有点紧张,此时正站在驾驶位旁看向左右的悬崖峭壁。却逸洲好歹老家是山城的人,这种小风小浪根本不放在眼里,边打哈欠边把不知什么时候搭去于楠肩上的脑袋挪开,懒洋洋地说根据不靠谱的手机导航显示,再有个十分钟他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好消息是,不靠谱的导航今天很给面子。盘山公路很快到了头,荒芜的土坡上逐渐出现些房屋,随着越来越密集的建筑物,他们进入了温泉所在的小镇。

一路上没见过几辆同行的车,镇子上的旅客可不少,一拉开车窗能闻到长年累月积攒的硫磺味。司机将他们带到了旅馆门口,约了明天早上来接的时间后先打道回府了。脚一沾到地,刚刚一群困得睁不开眼的年轻人一下成了草原上奔放的牛羊,一窝蜂簇拥着班长去和老板娘打招呼。

于楠和却逸洲要了二楼的标间房卡,刚放下行李小江就来敲了门,拉着他俩去镇子上逛了逛。在于楠眼中每一个商业化的街区都如出一辙,没一会儿就丧失了兴趣,手脚也冻得发麻,等在一家连锁的面馆吃完午饭,便先一步回了旅馆。

他上床躺了躺,睡不着后干脆换上泳裤,钻进了院子自带的小池子里。

从上到下整片区域都被班级承包,大部分同学都更愿意去混浴里皮闹。班级群跳出班长发起的水上排球友谊赛报名信息,但他还没能点看细看,身后突然传来了落地窗被拉开的声响,下一秒掀起的巨大水花就将他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嘿嘿!楠宝~”却逸洲穿着他花里胡哨的连体泳装,正嬉皮笑脸地提着两个被淋满了水的塑料袋。他看到于楠露出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顿时笑得更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儿,“我刚刚在路边看到有卖豆沙冰的,老板说泡温泉……要吃冰……哎?”

却逸洲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慢。

披在于楠背上的浴巾摩擦间掉了下来,露出了从颈肩一路延伸到胸口的吻痕和齿印。顺着那张发懵的脸往下,大腿两侧的掐痕在水中像无骨的小蛇一样摇曳,透出的道道青紫烙在雪白的皮肤上分外显眼,不难想象身体的主人最近经历过一场怎样激烈的性爱。

于楠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他不去人多的环境,就是为了避免被人看见身体。或许不觉得袒露是件耻辱的事,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即便却逸洲手忙脚乱地去给他捡浴巾,他看起来依旧很冷静,不过在难以察觉的水底,他的脚趾已经扒着地蜷了起来。

“你这,快、快披上,凉。”却逸洲别过头,舌头都捋不直了。但等于楠重新遮住肩膀后,他绷直的那根神经似是又断开了链接,幽幽问:“穆医生活儿好吗?”

于楠:“……?”

尴尬好像轻易地随着这个问题消散了。

小到细微的羞耻心来得快去得更快,却逸洲激情输出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居然这么快就忍不住对我可爱的楠宝下手了呜呜。我听说Alpha手指长短和生殖器大小成正比,我先发誓我没有任何觊觎你老公的意思哈,就那么多采访视频都把他录得清清楚楚,我看到了也不能怪我嘛!不过他手指真的好长哦,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网络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

于楠:“…………”

他不想回答的,但却逸洲眼里的炽热太过火了。半晌他别过脸,飞快小声的、不清不楚地应了句:“应、应该是真的吧。”

却逸洲立马贴了过来:“嗯嗯?什么什么,我没听到!”

于楠抵开他的头,“沙冰再不吃就化了。”

“好嘛。你快尝尝,我给你淋了草莓酱。”却逸洲摸摸鼻子,重新窝回了水里。

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实际在于楠有过车上那番言论后他就感到了颓涩,等一碗冰一半进了肚子另一半全成了水后,他才垂着脑袋靠上了池边的硬石,“你猜得挺准的,我是有点喜欢柏古。”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肯定没有你喜欢穆医生的多,我只对他有点好感。”

于楠放下了勺子,“你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让我知道。”

“因为我的理想型是Beta嘛。”却逸洲又搬出了千篇一律的言论,不过这一次他说了缘由。

“你知道的吧,我爸妈都是Beta,我在高中前都信誓旦旦以为我也会是个Beta呢。Alpha和Omega之间好不平衡啊,Omega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但一个Alpha却能标记很多个Omega。如果我的另一半是个Alpha,我肯定会不放心的,我了解自己,我就是个疑神疑鬼的性格。将来要是我的Alpha出轨了怎么办?他每天都在外面上班应酬,我又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人类的爱都是会变的,就像养了一只猫的人也会养更多只猫。”

于楠疑惑道:“猫又不是人,而且Beta和Omega就一定不会出轨吗?”

却逸洲愣了一下。

于楠不觉得这是个难题。

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从来不是穆博延命令他让他追逐,而是他选择什么样的主人才会有了今天的一切。无论是信赖、爱慕,还是信仰、拯救……世界上千千万万个选择都是自己的事。换句话说,是他自己让忠诚的几率成为了百分之百,愿意做只属于穆博延的忠犬,而同样的,穆博延也是这么选中了他。

“我原本也会质疑很多,但现在不会了。”他看向却逸洲:“你可以选择相信它不会变的,要不要爱一个人的权利始终在你自己手里。”

“什么啊。”却逸洲忍不住笑了,“柏古喜欢的是你这种类型,话少一点文静一点的,我和你完全不一样。你知道他叫我什么吗?他叫我‘兄弟’哎……算了不说这个,我自己再好好想想,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相通的事嘛。”

于楠默了片刻,上前与他贴了贴脸,不知怎么安慰。

他并不觉得柏古是真的喜欢他,撑死了只是出于好奇和新鲜感,真正的喜欢不该是那么单薄的话语和行为。细细想来,柏古私下里并未单独联系过他,和溥俊彦不同,对方根本没有向他提出邀约过,而是从始至终抱着一副“错过了也完全无所谓”的态度。

在他想要把这点告诉却逸洲前,却逸洲却突然说:“柏古和我说过他的哥哥。”

“哥哥?”

“对啊,他有个比他大四五岁的大哥。还是上学期的事了,我问他为什么对烟上瘾,他说他习惯了,从小就借此消愁,我当时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于楠问:“这和他哥哥有什么关系?”

“心里不平衡吧。”却逸洲耸耸肩,“他哥就是Omega。小的时候很优秀嘛,学什么都很快,分化后进了他家公司实习,本来大家都不看好一个Omega当权,结果人家做得滴水不漏,就是鸡蛋骨头里挑不出一根刺儿的牛逼……他大概就从小活在阴影下,我还挺能理解的,因为我亲戚就喜欢拿我和我舅舅家几个孩子作比较,所以每次我都想尽可能做到最好。”

于楠也能理解。这是很多家长的通病,觉得随口一句话能让孩子产生斗志,其实只会一点点将人击垮。

却逸洲下巴搭在交叠的手臂上,歪着脑袋在朦胧雾气中舒了口气。就像在为自己的情感做梳理一般,他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和柏古有关的事,说他们怎么相识的,又说之前有人拜托他转交情书,还说篮球啦啦队缺人时临时救过场,被起哄叫过嫂子,但柏古笑骂着否认了。

他的叙事方式太松散,流水账一样徐徐缓缓地讲,渐渐的,于楠听困了。

中午没能午睡的倦意找上了门,昨天他睡得不算晚,十点半就收拾上了床,然而穆博延还在处理一沓没能处理完的资料卷,偶尔翻页的沙沙声响织成了舒缓的白噪音,却难免让他心系得难以入眠。他神志一点点脱离了躯体,耳边却逸洲刚讲到和柏古同行的漫展上发生了什么事,提到春季在某个省会城市有全国大型的同好会,到时候想和他一起去。

“啊!差点忘了刚才答应小江去打排球了。”却逸洲不休的说话声被手机闹铃打断,急匆匆从水池里爬出来,“你要去吗?班长组织的,在室内游泳池。本来说好两点开始,但老板娘讲泳池是空的,用的话要一个多小时添水,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我晚一点再出门。”于楠被水温浸得不太想动,“篝火晚会开场前会去找你们的。”

“行!那我先去玩会儿。”却逸洲裹好了浴巾,哪怕整个旅馆开了暖气,就这么走出去还怪冷的。

等门被重新带上,于楠又软踏踏地趴了回去,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无所事事了。安静的氛围提供了人很多活跃思维的能力,他想着圣诞节快到了,今年他可以试试自己烤火鸡,再买些材料做一个奶油蛋糕。外面店里的甜品糖都挺多,穆博延不爱吃腻的,他完全可以按照对方的口味来做。

等泡得脑袋昏沉发晕后,他从池子里爬了出来,走到浴架边擦拭身体更换常服。

手机备忘录上已经记了密密麻麻的几页字,全是他刚才搜各种教程搜出来的清单,蒸汽在屏幕上留下片片水渍,导致触键不是很灵敏。于楠正捏着毛巾角打算擦干净,辅导员@全员的醒目消息突然越在了眼前。原本零零散散的群消息变成了99+,并且不断的、紧跟着一条接一条往外跳。

于楠瞬间惊醒了似的,整个人被院子里的风吹得哆嗦了一下。

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成功解锁,聊天框自动上滑着,停在了辅导员的通知上——所有人立即远离,老师马上赶回去!

他往上翻到了一个视频,是有一位同学在群里喊辅导员,有除了他们班学生以外的人闯进了泳池,把他们的球扔出去了。视频里画面晃得厉害,拍到了几个纹着身的中年人在说听不清的方言,班长匆匆跑出去找老板和安保人员,但就在这期间,其中一个人抓住了去深水区捡球的却逸洲后腿。

近距离有人在惊叫,几个男同学冲了过去,拍视频的人也是其中之一。画面就此中断,于楠的指尖因为情绪的波动在细细颤着,他的脑中在极短的时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仿佛一台疯狂运作的机器,使他的头也不堪重负地刺痛着。

肾上腺素随着上涌的血液迅速飙升,在于楠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猛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作者感言

祁十二

祁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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