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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番外六】关于揣宝宝(中中中中)

野犬 祁十二 3932 2024-12-20 22:52:58

没等周一,第二天一早,穆博延带着于楠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挂号台刚刚交接过一回,年轻的护士给前一位病患递去单子,一抬头瞧见了他,惊喜问:“穆主任,您怎么来了?”

这些同事叫惯了,称呼改不过来。穆博延领着于楠往前走一步,冲柜台里的小姑娘笑了笑:“我带他来做个检查。”

“奥奥奥,是最后一次复查了吧。”经过上一回住院,于楠在医院里无人不晓。护士看他安安静静站在穆博延身旁的样子,心里又想喊一句好配,可随后更为疑惑:明明有安排专门的医生,直接左拐上楼就行,怎么来这儿挂上号了?

“还没到复查时间。”穆博延目光落在一旁循环播放的人名单上,又问道,“今天产科都有谁上班?”

“柴医生今天值班,不过他早上请了小假,得九点后来,现在只有储医生在,您看是等一会儿还是……”顺畅地回答过后,小护士再望过去的眼睛微微瞪圆了,“您、您是要挂产科吗?”

“是的,不用等他来。”穆博延颔首,“麻烦你了,帮我挂个号。”

护士顿在那儿,半天没动。等从惊诧里找回点神志,她的手指已经跟随肌肉记忆在键盘上敲打起来,几次想试探性问一问,可惜找不着切入点,只能机械地按照流程接过证件,余光一瞥,正巧看见二十出头的男生正一脸慈爱地摸自己的肚子,唇边还荡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

好的,不用问了,那种外溢的母性光辉足够说明一切。

她心想这可是一件足以轰动整个群的大事,恨不得立刻掏出手机摸个鱼,好不容易按捺住躁动的情绪收了钱,等送走两位再接待过几批人后,又反过来觉得有些奇怪。

那么频繁往复的全身检查都没查出来之前有孕,再加上当初两三波同事去探望过,也私下询问了院长相关状况——腺体受损是一件大事,近年没几个Omega敢这么下手,四舍五入相当于自宫。想必不光是他们知道其中几点有几率出现的后遗症,穆博延也明白在体内信息素紊乱、没痊愈的这个阶段里,受孕几率会大幅度下降。

实际上,电梯里面色如常的穆博延思绪也有几分错乱。

副校长转到他手机的那篇小作文里写了于楠的异常,关键词只有“虚弱”、“呕吐”,结合当地气温和接连几日的外出游玩,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暑、需要减少运动量的可能。

昨晚于楠很快再次入睡后,他全然无法安心闭眼,临近十二点去阳台打了通电话,要来了却逸洲的联系方式。经过半小时的梳理,对方把当日从早到晚所有能想起来的细节都说了一通,提到于楠喝了酸的饮料,胃口一直很差,闻到甜的或是油腻的还会特地避开。

穆博延越看眉皱得越深,同时于楠的情绪低落和莫名其妙的言论陆续在眼前重现。刚开始他还认为小狗是在故意撩拨他,总说些和孩子有关的事,但等到了现在,他更能笃定昨天察觉到的那丝古怪不是错觉。

而当事人压根不懂他的顾虑,在陌生人潮里谨慎地往角落挪。等电梯上的人中途下了一波,才面色慌张地回过头来找他,嘴里的话压根不是担心和他走散,而是带着一种无措与惊喜交织的情绪:“先生快来摸摸,他好像在踹我。”

穆博延低下头,比起周围其他几个大着肚子的孕妇,于楠的小腹平坦如初。他顺意将掌心覆上去,的确摸到了一点轻微的动静——和他之前照看过的诸多有孕患者不太一样,不是肠道蠕动就是胃部许久没进食感到了饥饿。

基础的检查他很熟悉,但术业有专攻,还需要找更懂的人看一看。

“摸到了。”说不出是特地哄着还是心中那点莫名冒出的期盼在作祟,他语气比往常更为缓和:“不要窜来窜去,等其他人下后我们再走。”

“嗯嗯。”于楠对这项提议非常赞成,等穆博延收了手,自己还意犹未尽地盘自己,眼神很是温存。他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与旁人的不同,只是在几道或有意或无意望来的目光中眨了眨眼,又抬手扯扯穆博延的袖子,小声问:“我突然想起来,您取好名字了吗?”

“没取。你有什么想法?”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起,可以翻一翻字典?……您觉得有必要请一位算命先生吗?之前班上同学改名也是因为去山上买了签,大师说每个人命数不一样,按照数术学的计法,一个字的变动就可以趋利避害。”

穆博延最讲究科学,好笑地摸摸他的头:“怎么现在听起这些了?”

于楠享受地眯起眼,随即捏起两根手指,“您昨天工作的时候,我在房间里稍微补了一点点小知识。”

他的口吻有点小得意,所有的反应都表露出很期待孩子的到来。穆博延只觉得那根松动的神经又被小叶子尖尖扫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将人往怀里揽了揽,低声道:“之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无论他是男或是女我都会很疼爱。但是宝贝,我们需要提前做一个检查,一会儿医生无论问什么做什么你都要配合,明白吗?”

“我知道的,先生。”于楠仰着脸,黑沉沉的眼睛在头顶白炽灯下反着亮,看上去很清醒。

虽然同乘坐的人很多,但周围没什么人讲话,以至于穆博延的声音很清晰,在不算太宽敞的密闭空间里回荡,他不知听没听进去,认真地点了点头,“生产前都要做检查,如果是畸形儿的话,生下来对宝宝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穆博延悬着的心还没落下,闻言却先软成了一片。面对那张笑脸,目前他能做的只是陪伴和等待。

许多项目只能在早上做,八点到十点间是人流量的高峰期。电梯的门在六层开启,荧幕上显示前面有十一位排号,走廊里没有空位,于楠贴着墙,争分夺秒接着昨天没看完的视频往下播放。

那副仿佛饥饿的人铺在面包上的态度让穆博延瞥去一眼,屏幕上方的标题写着:《给小宝宝换尿布七步骤——新手妈妈不发愁》。

……看样子自学进度还挺快。

多数人知道怀孕后提前做准备是很正常,可于楠实在太过积极,仿佛想象已经将虚拟变成了现实,在触不可及的地方捏造串改了认知。

片刻后,抱着记录板的护士出来叫了号。见穆博延拿着纸走来,也愣了一下,重复完在挂号台前差不多的简短对话后,她将两人领进去,对里面坐在办公桌后的医生道:“储医生,那个……穆医生来了。”

确定这真的是来看诊的,储医生嘴角一抽,“要不是知道你辞职了,我还以为心外科那边已经开始视察我们产科的工作了。”他瞧着于楠,伸手指指一旁的凳子,“来小朋友,坐过来。”

看诊室的门被带上,穆博延将发现的症状一一说了,光听和怀孕症状大差不差。储医生搭着于楠的手腕,替他把了会儿脉,又用听诊器听了会儿动静,咋舌后问:“就这几天发现的?”

“对。”

“还有没有其他症状,比如突然晕厥、容易受惊,再或者流鼻血、浑身骨头酸痛等等?”

不用穆博延开口,于楠先自己答了:“我很健康的。”

“脉象有点乱,但胎动是没有的。”储医生冲穆博延努努嘴,“这样吧,你先带他去里间抽个血,一会儿化验结果给我。如果结果没什么不对劲的,差不多就可以确定是——”

于楠选择性忽略了前半句,“是双胞胎吗?”

储医生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假孕。”

穆博延没说话,连表情也没分毫变化,仿佛对这个结果早就有了猜测。他带着于楠往靠里的一扇小门走去,护士在一旁提前准备好了工具,热情地辅佐他做化验流程,不到半个小时,血常规的单子从机器里打印出来,交到了储医生的桌面上。

从上到下一目十行看过后,储医生拿过一张纸,边在上龙飞凤舞地写字边道:“确认了哈。假想性妊娠,精神因素导致的自我认知错误。这种情况之前也有过几例,病患无一不是Omega,往往都和他们的Alpha脱不开关系。穆医生,小朋友很年轻很可爱是吧?没事就喜欢抱在怀里摸一摸亲一亲对不对?病不讳医,哎呀,看病时没什么难以言说的,这点您该很清楚才是。”

穆博延:“……”这就是为什么他会问挂号台今天谁上班的原因。

确认没什么大事,储医生假正经地咳了咳,“Omega和Alpha的生理构造很特殊,Omega作为接受方,在被标记的时候能做的只是放任伴侣的信息素与自身融合,极小部分会出现‘正激化’反应,这些我不用和你多讲,你知道的肯定不比我少。通俗来讲,不走科学的角度,我们往往会说这位Omega很爱他的伴侣,这也是假想性妊娠的诱因之一。”

他竖起两根手指,“第二个常见诱因,最近是不是有人和他说了许多相关话题?导致他反复思考、往深处想。心理上一但有了渴望的苗头,身体上出现的症状就会改变部分思想,产生‘怀孕’的错觉。现在我看他已经处于中期阶段,对自己有孕的事深信不疑,过阵子可能还会出现产乳现象。”

穆博延自我反思,时间线一路往前推,推到了秋季在办公室里那场疯狂的性事。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没想到那么早就为今天的事埋下了种子,现在于楠在他身边看着还好,若是出了国,在外是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

近期无法做到将实验室朝海外扩展,短暂做了衡量后,穆博延问:“怎么才能恢复?”

“让他知道没怀孕就可以了。这段时间不要碰他肚子,不要让他受凉,饮食清淡点——总之就是避免他肚子疼再造成有孩子动的错觉,他不想吃什么就别给他吃,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也许三五天,也许十天半个月,身体会先大脑一步反应过来的。”

再往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穆博延道了声谢,接过了补缴费用的单子。外面围着的人比方才少了不少,座椅也空出了几个,下一个被叫到号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等待电梯上来的途中,穆博延看见于楠垂着脑袋,看起来心情很沮丧。

那张嘴撅着快能挂个壶了,他便轻轻笑了一声,“不高兴了?”

“我没有骗您。”于楠想起刚才医生说的那番话,敏感的情绪一下波动起来,又着急又委屈地看向自己的小腹,“我真的没有欺骗您。我、我……我确实是有宝宝了,先生,我怎么可能对您撒谎?”

“嗯,我知道。”穆博延替他把帽子戴好,又将松松垮垮挂在肩上的围巾替他系牢固。他手里拎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护士给他拿来的几个煮鸡蛋和一盒牛奶,等到了车库,他便剥好壳递过去,见于楠闷闷地往嘴里送,又低头在他额角亲了亲,“你说什么先生都信。”

他和黎女士谈过这个的问题,并且是黎女士主动找上的他。在这个社会里,结合后生育是自然而然的流程,但黎女士在年夜饭后趁于楠抢着去帮老穆收拾桌子时,将穆博延叫到阳台进行了针对性谈话。

——你不可以逼迫小楠怀孕。

这是黎女士的原话。她说这孩子很优秀,有着大好的前程,不能因为你一个Alpha就葬送了。他完全可以先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去享受无忧无虑的青春,去享受整个世界的回报和呵护,二十一岁太美好了,仿佛拥有着全世界,她那时候还在为自己的梦想而打拼,所以她很了解这个年纪怀揣了多少憧憬,不能将他捆住、折了翅。

穆博延明白。

传宗接代的观念在他脑海里并不深刻,于楠足够顶替空缺的位置,这是他的另一半、他的宠物、他的孩子、他所需要的任何存在。

在医院里待时间长了,他听过太多令人不寒而栗的哀叫,也见过因大出血没挺过去睡在白布下的孕妇。于楠刚做过一场和死神较量的手术,他根本不能想象对方再一次躺在那张窄小的床上,遭受堪比再扎一次腺体的痛苦。

他表现得再怎么温柔体贴,实际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于楠只属于他,不需要冠上其他的称谓。Alpha的占有欲远比旁人所想得更为汹涌,但如果这是于楠的渴求,那么他也可以做到成为称职的好父亲。

想到这里穆博延再次偏过头,看向咬着吸管怏怏不乐的于楠。男生嘴角沾了一点蛋黄碎,被他用拇指揩掉后条件反射伸出舌头舔了舔,在指尖留下清浅的湿痕。他捻了捻指尖,不带任何其他意味地问:“小楠真的想要一个孩子吗?”

“……是呀。”于楠回答完没有看向穆博延,只盯着自己的手,还有带着余温的牛奶盒,神色逐渐恍惚起来。良久,久到穆博延在他身前蹲下,他才再次开口,小声道:“我之前的家庭不完整,是先生给了我一个家。所以……我也想给先生一个,完整的家。”

作者感言

祁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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