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楠的时差还没倒过来。但昨天买完机票就兴奋得睡不踏实,又赶路劳累,到家后忙完琐碎的事情,也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穆博延陪着他早早躺下,原先早睡的习惯在几百上千天中被更改,本以为会难以入眠,没想抱着人觉得安逸,没一会儿共同进了梦乡。再恢复意识时,他脚下踩着有些老旧的米白瓷砖,周围摆满了被刻痕装点的橘黄桌椅,黑板上写着日期和值日表,还有放课后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
原地缓和片刻,穆博延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这所学校与他的母校大相径庭,设施完善了许多,更像很多年前教育局安排的统一格调。他试着往前走了几步,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灰蒙蒙的操场上空无一人,只剩下偶尔有风拂起垂落的帘布,在他脚旁投下不显眼的半透阴影。
为什么会在这里?
玻璃面上反照出他微蹙的眉,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倒影里教室的门突然被拉开,陌生的声音也自身后传来,带着稍许的迟疑:“……您是哪位?”
穆博延回过头,看见了不久前刚与他相拥入眠的人。但和熟悉的于楠不同,几米开外的小孩儿身高有所缩减,穿着蓝白相间的高中制服,那张清秀的脸也没长开,稚嫩得仿佛一掐就能淌出水来。
是仅有十五六岁的于楠。
穆博延哑然,错愕得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看见于楠怀里揣着一张纸,似乎刚从办公室回来,而那双略显警惕的眼睛在某一瞬有了些许改变,上挑的眼尾划出圆润的弧,再张口时竟是磕绊起来:“叔叔,您是,嗯……我、我同学的……父亲吗?”
“你觉得是?”穆博延定定看了他许久,像是被气笑,往他的方向大步走近。
阴影遮盖了本就暗沉的光,似乎空气都稀薄起来。傻站在原地的高中生嘴唇动了动,在被摸到发顶时立刻涨红了脸,连耳朵也开始升温,匆忙低头避了开,又忍不住悄悄地抬起眼睛,仿佛是只在无谓衡量的幼犬。
“……我不知道。”于楠因为他的触碰变得很紧张,怀里的纸也被压得起了几道褶。可兴许是贪恋着那种陌生的温和,不再有躲避的动作,稀里糊涂到自己说了什么话都记不清,“学校被列为考场,今天很早提前放学了。您接人的话,可能是错开了。”
“你这么晚走,有人来接吗?”
“没有,我都是自己走回去……也没有很晚,我今天值日,留下来打扫卫生。刚刚还、还有,一点其他事情。”
他所谓的“其他事”,八成就与抱着的那张纸有关。
穆博延随口应了声,贴在软发上的手心往下滑去。他听见于楠一瞬急促的呼吸,就连同皮肉也烫到般颤了颤,连带着那双眼上的眼睫都要扇飞起来——然而穆博延只稍作一笑,指尖绕过他,勾起了挂在门后的一把黑伞。
“走吧,外面下雨了,叔叔送你回家。”
穆博延接纳了这个新奇的称呼,若是同一时间线,自己此时应当三十一岁。但与这倒退的时光相比,刚才他在玻璃上反射出的脸没有产生丝毫的变化。他从未担心过于楠因为他的年龄而介怀,此刻也难免留了注意,去感受站在他身旁男生敏感的情绪。
雾蒙蒙的水汽笼罩着街道,于楠背着书包,闷头走路。
秋冬的校服有些宽大,他攥着背带的那双手一半笼罩在松紧袖里,一半纤细的骨节用力到发白,好几次欲言又止,又害怕自己把一连串的疑问提出之后,头顶倾斜的那把伞会离他而去。
第一次有人送他回家。他满脑子都被这个想法所占据,好像意识不到这个世界的古怪——不论是学校还是街道都没有任何人,寂静得像是一场末日之后,看不着尽头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影。
反倒是穆博延思考许久,弄清了一件事——这里是他的梦。可意识到这点后,他却没有醒来,肩膀还感受到了雨水浸透的凉意。
举着伞的那边手臂被轻轻碰了碰,原本空白的距离就此拉近。带着一点局促和小心翼翼,于楠抬起右手,轻声提议着:“叔叔,我来撑吧。我、我这边有很多位置,您衣服都湿了。”
穆博延拒绝了,但不是不为所动。他用手背碰了碰于楠还未收回的指节,随即蹙起眉来,“怎么穿这么少,回去加件衣服。”
于楠愣了愣,完全没想到会这么说。片刻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嗯,嗯。不冷的,教室里会开空调,我毛衣里还穿了保暖内衣。”
他比穆博延第一次见还要瘦削,曾听于楠一句带过地描绘了自己的高中生涯,因为极力想要脱离家庭,所以拼命地读书、做题,此时看起来小小一只,也比大部分人晚发育一阵子。
到了十六岁的年纪,已经踩在了分化的关键尾巴上。若方才一瞥没有看错,那张纸应当是校医务处的定期检查,上面有每周身体素质的各项记录,针对尚未分化的学生。联想起现在的于楠,穆博延心中难免多出几分庆幸,好在他的小狗最终健健康康长大了。
街边的灯陆续开了几盏,学校离于楠此时住的地方不远不近,步行需要二十多分钟,逢上下雨又得耗时翻倍。随着天完全黑下,小区正门出现在视野当中,亮着灯的保安室里空空荡荡,路和穆博延上次来时没有区别,只不过在进门不远的空地上,多了一个流动式的白色餐车。
“要吃什么?”穆博延放慢脚步,他摸到自己口袋,里面装了一点零钱。
餐车的挡雨棚上挂着几串五颜六色的彩灯,似乎为了特地吸引往来过路的居民。价目表贴在一旁,从上到下有包子煎饼和粥,还有些油炸类的吃食。于楠跟着他停下,目光偏移过去,流连后小声说:“……一根烤肠,可以吗?”
物价还未飞速上涨,一根肠只一块钱,里面没多少肉的成分,大半是淀粉和香精。穆博延给他买了,硬币孤零零地放在溅了水滴的台子上,于楠拿着签子,在伞下轻轻吹了吹热气,又手腕微颤地朝上递来。
他看见于楠赤红的耳尖。相较于刚认识时对方拘谨有度的性格,这对穆博延而言是比较新奇的行为。但他没有低头,而是领着人绕开面前一处水洼,好似只扮演着一位体贴的、单纯将人送回来的长辈,“不用。”
于楠闷闷地把手缩回去,看起来有些沮丧。他不再说话,脚步却放慢下来,脑袋耷拉着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被送去家院门口,在踏进去的瞬间,他伸手拉住了穆博延的衣摆,运动鞋的鞋尖也因仓促碰上了穆博延的皮鞋边沿。
剩下一半烤肠的竹签被他牢牢攥着,仿佛是鼓起所有勇气,他才说出了接下来大胆的话:“雨还没有停。您要不要进来坐一会,等它……停了再走?”
在公寓下邀请他上床那次,于楠也是这样,用横冲直撞的语气表达了心中所想。穆博延有些想笑,为的不是别的,而是在为自己对许多事的念念不忘感到无奈,他好长时间没做过这种内容特殊的梦,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倒不如说,他心情很愉快。
“好。”
他听见自己给了回答,毫不犹豫。
屋外的风还在刮,穆博延收了伞,和于楠走进了别墅一旁的平房。它原先是车库,后来被改成几个单间,供保姆和园丁歇脚,再后来于楠的小姨登堂入室,找来工人打造通格局,这边就只住进了于楠一人。
这个时间段,正是于楠刚来没多久,略小的客厅里只有必要的家具,不见什么装饰物。烧水壶发出轻微运作声,他看见于楠踮起脚去柜子里拿枸杞和蜂蜜,便坐在沙发中等待,等小孩儿端着杯子走来了,说上一句“谢谢”。
“不、不用谢。”于楠手脚不知往哪儿放,“是我该谢谢您才对。”
“过来坐。”穆博延拍拍身侧,他便动着膝靠过去。屁股还没落下,又陡然想起一件事来,跑去浴室拿了条干净的毛巾,要为男人擦干沾到水的那侧头发和衣服。
他个子不够高,一条腿跪在沙发垫上,另一条勉强撑着地板、维系重心,胸口的衣料不经意擦过穆博延的鼻尖,后又连忙弓了弓背,那副做贼般心虚而自喜的样子非常可爱。
穆博延眯起一只眼,感受到潮湿的碎发被拂过额角。往常都是他为于楠做这些事,照料对方的日常生活,享受其中的过程。偏偏此刻他在于楠脸上看到了满足的神情,好似在自己身上这么下手,对方同样获得了无上的乐趣。
他翘起唇角,落在一旁的指尖小幅度敲打几回,随后向上,揽住了少年的腰。隔着几层衣服,那身段也不堪一握,他甚至能感受到皮囊下那颗心脏在砰砰乱跳,鲜活又热烈,仿佛造物主抹消掉整个世界的生息,就为了凝造出面前唯一的真实。
被他一碰,掌心下的身子顿时绷紧了气息,又羞又怕,却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擦拭的动作停了,冰凉的手贴着他的鬓角,像是在深夜漂浮的船只,没有灯塔的指引便不敢行进。
“叔叔……”于楠嗓音发着抖。他指尖穿过了穆博延的碎发,无意蜷缩着勾了勾,那张这么久下来怯生生的表情也鲜明起来,一眼看去竟是难以判断,到底是因为畏惧恐慌,还是因为异常欣喜。
穆博延抬起脸,与他对视。于楠并非不敢看他,相反,那双望来的眼睛亮得惊人,慢慢地、再慢慢的朝下挪来,距离一缩再缩,穆博延嗅到的不是鸢尾花香,而是单调的洗衣粉味道,混着点从室外带来的雨露潮气,柔软的嘴唇贴到了他的颧骨处。
穆博延对这个年龄的身体没有偏好,但例子换成了于楠,就会产生细微的不同。这是他的所有物,是他委托爱意的伴侣,是他对占有与欲望深有体会的人。
他的手掌贴着纤细的腰线游走,滑进校服下摆,摸到了毛衣下的内衣。这时候的于楠青涩得要命,像是被屋外的雨冻得发寒,取暖般依偎在他胸前不住轻颤,小小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眼尾也翻出点红云。
“好孩子。”穆博延低声安抚他,怕吓跑了林间的猎物一般。而他的手却已经从腰迹挪去腿间,隔着长裤握住了中央的物件,几乎是触及的一瞬间,那根性器就顶着布料膨胀起来,显然很少自渎、不习惯这种抚慰。
于楠短促地叫出声,软着身子坐去了穆博延大腿上。脆弱部位完全被笼在男人手掌中,只是轻轻揉弄几下,顶端就湿了彻底,太过强烈的刺激令他气息越来越急,快要喘不上气似的小声啜泣。
单看反应,他很喜欢被这么对待。他脑袋无力搁置在穆博延肩头,抓着对方的衣襟,有些痴痴然地去看那只漂亮的手不断上下摩擦,再颇有技巧地适时收紧放松,不过片刻便颤抖着高潮,浓白的液体全射进了那片掌心里。
他害羞得抬不起头,面颊热得发烫。发顶被轻柔地吻了吻,搂着他的手落在细嫩的臀瓣上,等一根手指试探着插入后穴的瞬间,于楠猛地弹起了身体,想开口说痛,然而惊慌的目光尚未落实,便咬着唇顺从分开了腿,将脸更深地埋去了他的胸前。
“要停下就告诉我。”穆博延这般说着,手指却不断往里探,按他所熟悉的位置大致揉压起来。尚未分化的身体没有分泌交合液的功能,甬道干涩地紧箍着他,不知碰到什么地方,怀里的少年颤得更厉害了,咬唇的齿也松开,从中发出一声受惊般的吟叫。
本能的挣扎让他动起了腰,想要逃离这种奇异的快感。可顶上适时的一句“别动”,又令他安分下来,很听话地点了点头,任由第二根手指并排插入自己的身体,在窄小的穴里前后抽送,次次顶到酸麻的那一处。
断断续续压制不住的抽气和呻吟让穆博延重了呼吸。但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不温不火做着绵长的前戏,但敏锐的于楠察觉到了状况,脸上的羞耻似乎更甚,夹杂了微妙的诧异与窃喜,试着朝前贴了贴,让穆博延硬起来的阴茎抵上他的腿根。
“……好、好大。”于楠飞快地自言自语,似乎有被吓到。隔着衣物他都能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犹豫片刻他动了动指尖,很是渴求地抬头仰望着穆博延,“我可以……摸一下吗?”
“可以。”穆博延垂眼,看那双手不着章法地扯着自己的皮带,可能因为过度紧张,指尖的颤弧都清晰可见,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扣子解开,拉下拉链。
备注:双更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