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还是阴天,路上的积水所剩无几,但空气中还带着一种黏腻感。
持续了两天的运动会即将结束,刚从舞台上下来的于楠长舒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闭幕式上大三的每个班级都要排演节目,去年的学姐学长已经在为毕设忙碌,今年就轮到他们这一届了。他起初还在想节目没什么难的,诗朗诵和合唱不都能算得上数吗?谁知在讨论时不知哪个Alpha提了嘴让Omega跳舞,竟是纷纷引起旁人应和。他当即就毅然决然地投了反对票,并且和却逸洲约好了绝不向恶势力妥协,结果最后却逸洲自己叛变不算,还非要拉上他一起穿裙子,美名其曰为青春留下一点回忆。
说得好听,实际上都是为了第一名能获得的全体温泉招待券。
他是真的不喜欢穿女孩子的衣服,尤其是这么短的裙子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可又耐不住一波接一波的人游走式的劝说,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在排练了一周后就硬着头皮上了台,全程又是顶胯又是撩衣服,搞得他下台时浑身都僵硬得不像自己,同手头脚这种笑话都闹出来了。
“楠宝!”组织委员看他回了观众席,学着却逸洲叫了他一声,“你刚才手机一直在响,你看看要不要回个电话或消息什么的。”
于楠点头道谢,却在看见语音通话的邀请记录时呼吸一窒,连忙小跑出了体育场,找到没人的角落回拨过去。所有声音都渐渐被拉远了,就连听筒里的铃音也显得不真实,只剩下胸腔中沉闷的心跳越来越强烈。今天刚进入十一月,他知道穆博延会在这个月联系自己,但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电话很快被接通,穆博延那边很安静,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喂?”
“先生。”等待了十几天才听到熟悉的声音,于楠一下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而这种情绪中还掺杂了某些更为复杂的东西,让他慌乱又分辨不清,却像只手攥住了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会牵连起隐隐的痛楚。
“嗯,在做什么?”穆博延问他。
“在……刚刚开完运动会,现在还在学校里。”
“已经结束了?”
于楠回头看了眼隐约响起音乐的热闹地方,“已经没有我的事了,我可以随时离开。”
“好。”穆博延给了他第一个指示,“那现在坐学校对面公交站的12路车,到终点站后给我电话。”
“好的先生,我现在就出发。”于楠一口答应下来。12路车一直开往城郊,那边有一片森林园区,不过在晚上七点过后线路就会停止运营,他也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困在那里走不了,匆匆返回座位拿了东西就往校门走。组织委员还在和班长商议晚上集体聚餐的事,见状愣了一愣,伸手拦下了他。
“你这就走了?晚上还说大家一起去吃火锅呢。”
于楠把风衣往裙子上一套,妆都来不及卸。他背起布包,避重就轻道:“抱歉……我有点急事,祝你们玩得愉快。”
他原本长得就清秀,眼线在眼角勾起一个上挑的弧度,将他那张脸在不带表情时都能装点出一丝挑逗感。时不时有同样等车的人朝他身上投去视线,但他无心关注这些,只低着头在微信与公交软件上来回切换,生怕错过穆博延的其他消息,又紧张地关注下一班车什么时候抵达。
好在没让他等待太久,他按习惯坐到了座椅的最后一排,将一旁的窗户拉开了一道缝,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却依然会嫌它行进的速度太慢。这个点基本都是回程的班车满员,因此车上只有三三两两稀少的乘客,被攥在手心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赶紧解锁查看,穆博延给他发过来了一张图片。
他点进图片看了一眼,几息后就抿起唇红了脸。
那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而是一个粉红色的跳蛋和一个插入式的尾巴。
跳蛋是可爱的猫爪形状,肉垫的上镶嵌着三个小滚珠,但尾巴上的按摩棒却有手掌长,上面还带着不规则的颗粒状突起。这两件东西的包装没有拆开,对于他而言前后都不陌生,但却免不了感到有点羞耻,他不知道穆博延是托人买的还是自己去买的,如果是因计划用在他身上才特意去挑选……光是想到这点就让他心里发烫。
紧接着,穆博延又发来了一条只有两秒钟的语音。
于楠从包里拿出耳机,听见穆博延问他:“喜欢哪个?”
男人的声音低磁,每一个字都像硬生生地往他心口砸。他忍不住反复听了几回,又抬头看了眼前面背对着的几位乘客,这才将线上的麦克风牵到唇边,小声道:“只要是先生给的我都会很喜欢。”
“真是狡猾的回答。”穆博延很快给了回复,他声音里涵盖着短促的笑音,“但是我在让你从中挑一个,这将决定着待会儿你会得到怎样的对待。”
于楠下意识并拢了腿,不需要过多的挑逗,他感到自己已经有了强烈的反应。被勒令禁欲的这段期间他过得蛮辛苦,被调教习惯的身体难以忍受长达近一个月久的空窗期,前半个月还好,后半个月几乎是晨勃都能让他极端难耐。他口干舌燥地看着画面中的玩具,最终选择了看上去更为温和的跳蛋。
距离到终点站还有四十分钟的路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其他人陆陆续续在半途中都下了车。好不容易挨到终点,司机怕他是有什么轻生念头才会晚上来这种无人的地方,在他下车时还多问了几句。于楠解释说自己只是和朋友出来玩,等公交车远去才给穆博延拨了电话,微凉的秋风吹着他裸露在外的小腿,他手心里却凝出了一层汗意。
“先生……我到了。”于楠看着树林的入口。
“顺着标语牌往里走。”穆博延叮嘱他,“这边灯很暗,自己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慢点别摔着。”
“好的。”于楠深吸一口气,抓紧了背包带子走了进去。他抬头看着头顶高耸浓密的枝丫,偶尔有自驾游出来的旅客与他逆方向迎面走过,他猜测穆博延或许是要和他玩露出或者是散步,但心里又不太确定,只能听着对面似有若无的呼吸声一路往深处走。
“有在运动会上参加什么项目吗?”或许是怕他一个人感到害怕,穆博延找了话题。
“没有。我不太擅长运动,体测时跑步也没有及格,跳高什么的更是没做过,唯一能出场的就是跳远了吧……不过今年我们学校每一项比赛都加了奖励,所以跳远的名额也早就报完了。”
“都有什么奖励?”
“第一名是自助餐的双人券,第二名是一个保温水杯,第三名是一套文具。”于楠不由得吐槽,“除了双人券对大家有点吸引力以外,剩下的都可有可无。但我提前就知道得第一的希望渺茫,所以不参加也不会觉得可惜。”
“听上去和我上学时没什么不同。”穆博延问他,“你想吃自助餐?”
“也不是。比赛得到的奖品和自己出钱去消费当然是不一样的。一旦想着‘因为花了钱所以必须要回本’的话,那就没办法享受用餐的过程了。但如果用券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也不会发生把自己撑得难受的情况。”步行时间久了,于楠微微发喘。他没听从穆博延的话慢慢走,而是认定了对方就在园区深处的某一个地方,火急火燎地赶着与之相见。
直到他走到了一个分叉口,路标提醒他再往前就是未经开发的荒郊野岭,穆博延才让他停下。于楠四周环顾一圈,没看到穆博延,只看到了一辆有些熟悉的黑色轿车。他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后座的车门就被从内推开,穆博延靠着椅背伸展着双腿,朝他伸出一只手,“过来吧。”
在看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后,于楠顿时感到脚下发软。穆博延含着淡淡的笑容,见他呆住一样没有动弹,几秒后不得不出声催促:“愣着做什么,还要我下去请你?”
于楠晃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迈步过去,还在思考自己是跪在车外还是如何,就被男人攥着手腕拉入了怀里。车内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烟草气味,那似乎是穆博延在等他时留下的痕迹。于楠双手搭着他的肩,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想要将这种气味偷藏一样,又很快被穆博延发现了这种小动作,低笑着揽上他的腰,将从外带入的冷松气息融化在两人的胸膛间。
“嘭”的一声,车门被重新关上,左右什么都看不清。手电筒关掉后,于楠短时间内无法习惯黑暗,但他却恍惚间看见了穆博延的眼神,紧接着就听见了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的声响。
“没穿裤子么?下面怎么是空的。”穆博延摸到了他冰凉的小腿,微微蹙起了眉。
“穿了……啊,没穿。”感受到他体温的于楠脑子都混乱了,险些忘了要思考。他一时都没想起来外套下还套着裙子,本来还以为运动会结束就能回家换衣服,所以没想到再带条裤子。
“到底穿还是没穿?”穆博延的手顺着大衣衣摆往里探入。
他掌心贴着光滑的皮肤一路向上,一直摸到了百褶裙的边沿才停下,反复确认什么般捻了捻。于楠没有吭声,而是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只露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头顶。穆博延顺了顺他扫在脖颈间细碎的头发,埋在衣服下的手却没有停止探寻的动作,钻着他的打底裤刮挠着腿根处娇软的肌肤,最终隔着布料攥住勃起的性器揉了一下,笑着道:“原来是只小母狗么?”
他打趣的话音刚落,就感到胸前那颗脑袋摇了摇。于楠不敢看他,喉咙里却溢出欢愉的呻吟,“唔……不是。今天我们班Omega要上台表演节目,所以才会、啊!才穿了裙子。”
“表演什么节目?”
“跳舞……”
“是吗。跳得怎么样?”
“还不知道结果,啊嗯、要等班级评分出来。”
“光是被摸就这么舒服?”没多久手中就泛起潮湿,穆博延将他的腿分得更开,让他完全跨坐在自己身上。
“嗯……先生的手好舒服。”于楠蹭着他的脖子,轻而易举就被勾出了火,忍耐久了后甚至让身体的敏感程度都高了许多,没一会儿就有了想要射精的欲望。他大口喘息着,又低着头咬了咬下唇,微微焦躁地往前贴,没擦干净的口红不经意间涂抹在男人的衣领上。
“乖一点,别急的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今晚会让你吃饱的。”穆博延察觉到了他的催促,安抚性地亲了亲他滚烫的耳朵。等于楠轻颤着抬起了头,露出那双温驯却因隐忍而发亮的眼睛时,他才轻声诱哄道:“把外衣脱了,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