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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成为家犬的第四十七天

野犬 祁十二 6156 2024-12-20 22:52:57

高中体委姓林,在当初玩的比较好的一批人里年纪不是最大的,甚至比庄瓯都要小半个月,因为身材魁梧的原因和那颗爆表的责任心,相熟的人都统一叫他林哥。

上学时圈子总共就那么点儿,林哥和罗嘉时当年关系不错,两人一个体委一个文委,没少被老师叫去编排各种活动。自打知道对方是穆博延和庄瓯的竹马后,他就拿罗嘉时当好哥们儿看待,虽然后来对方与穆博延分开了,但他以为这么多年没什么放不下的恩怨跨不过的坎,因此看见对方走进包间时还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不过凡事都有意外,话不能说得太死。

庄瓯语气里明晃晃的排斥连他一个外人都感受得一清二楚,更别说是被针尖直指的当事人了。可罗嘉时的表情仍一丝裂缝都没有,仿佛压根没听懂庄瓯撵人的潜台词,还是那副与高中无异的、天真柔软的模样。

林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好插话也不敢乱动,忙给穆博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就差把疑惑写成字放脸上。

“嗯,好久不见。”

穆博延解开围巾、脱去外套落了座,但没有握上那只手。他甚至只眼神平淡地从罗嘉时身上扫过,就和服务生说了尽快走菜的事,没有半分旧友重逢的喜悦或是激动,连话都应得冒着几分敷衍。

“好的,我去通知厨房那边,尽量给您上菜快一点。”服务员拿走菜单,又替他们将茶添满,“请问您这边是都到齐了吗,需要给您添加额外的餐具吗?”

庄瓯先一步开了口:“就三位,不用额外加,谢了。”

一时包间里静默的氛围再次诡谲起来,服务生也是素质过硬,点头答应后目不斜视地带门离开。林哥这下才确认,罗嘉时早和这两人断了联系。不过既然闹掰了,大家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就非得赶着来打这声招呼?他纳闷的视线被后者发现,对方只是笑了笑,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

走廊外的嘈杂声消下大半,庄瓯摆弄着额前刚挑染的几撮毛,跟个没事人一样精致地调整着角度。等半天玩腻了满意了,这才转过头来重新看向罗嘉时,“既然你是和朋友来的,那把朋友扔着不管来我们这儿不太好吧。他们在隔壁哪个包间?要是你先生在的话我们也得去打个招呼。”

庄瓯当然知道罗嘉时是一个人回的国,这么说单纯是为了膈应人。

他太了解穆博延,这家伙估计会以无所谓的心态而让罗嘉时赖着不走,而他就不一样了。他上回在国外和罗嘉时就差点当面吵起来,现在看着那副惺惺作态的姿态更是觉得厌烦,恨不得现在就把人从房间里丢出去。

林哥好奇心一下起来了,下意识问:“小时也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都没听说过。”问完还特地看了看罗嘉时的脖子,可惜高领毛衣遮着什么都没瞧见,但看那毫无凸起的轮廓是没戴抑制圈的。

庄瓯看着罗嘉时硬是把拉黑的那张脸憋回了正常表情,心说可不,那婚结得哪敢大肆张扬?一张扬都以为是在给穆博延戴绿帽子,可是得受千夫指的。他翘着二腿,颠儿颠儿道:“他在国外结的。据说和他先生是在国内认识,属于一见钟情。”

“……没有。”罗嘉时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声音维持着和刚才一般轻快,“只是大家无端猜测而已,不存在什么一见钟情。我那边都是些回国后认识的新朋友,刚才也打过招呼了,晚一点去不会有人计较什么。”

“哦,不计较那最好。这下好了,你和林哥都早结了婚,穆大医生现在也和小男友蜜里调油,就只剩我这个单身人士在孤单里过冬了。”庄瓯压根不管罗嘉时怎么回答。他说这话的时候口吻很是平淡,还顺带调侃了一下自己,嘴边也揣着点无心的玩味,“博延的对象我见过,挺可爱一小朋友。”

整个桌上只剩下穆博延一人心态平和,甚至揣了些隔岸观火的意思。他吹开杯中的茶叶抿了口,唇角边闪过一个似是而非的笑意,“嗯。今天不巧他学校有事,下次再带给林哥认识。”

“啊——我以为是你家哪个亲戚的小孩儿呢,昨天给我打那通电话让我帮着处理,原来是男朋友。”林哥恍然大悟,喃喃了好几句“怪不得”,像是吃了比罗嘉时结婚消息还要大的一惊,“这么说你家那位还在念大学?”

“对,快毕业了。”想起庄瓯一开始怎么编排于楠的,穆博延现在又觉得好笑,想着想着,他的笑容不禁真实了许多。

“哎呀。学生好啊,咱们最快乐的也就上学那阵子,哪有现在进社会这么钩心斗角。”林哥对当年的事很怀念,絮絮叨叨说了挺多,一提起当年沸沸扬扬闹出的事件,刚才的尴尬就好似完全抛到脑后了。

那时候学校怕学生出事,都防着学生早恋。结果班里就有一对分化得早的宁死不从,爱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在楼道里当着教导主任的面释放信息素接吻,被勒令回家反思也没见效。

“哈哈哈,那小子回来还一拳捣穿了咱们走廊旁的双层玻璃,结果被拖去缝了十一针。这数字我记得很清楚,他还专程跟我吹牛装逼,说一点都不痛。后来呢?还不是被甩了,两个人分个手也闹了个昏天黑地,上课行行的一个摔杯子一个掀桌子,吓得咱们班那教生物还是教地理的老师直接提前退休不干了。”

“确实很恶劣吧,当时班上还有未分化的,都说了尽量避免受到任何信息素干扰,结果他耳朵聋了一样理都不理。”庄鸥对这事同样印象深刻,头发半白的老师在讲台上不知所措的样子挺让人心寒的,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老人家退休后心情调整得怎么样。

“大学毕业那会儿咱们班不是聚了一次么,你们仨是一个都没来,他们俩是都来了。我进门前还跟哥几个说呢,不知道隔了几年还会不会摩擦出当年爱的火花,但实际上他俩见了面不对视也不说话,一个吃完饭和好姐妹出去逛了街,另一个被撑着伞的Omega接走了。”

林哥说完一阵唏嘘。

“是喽,放不下的也该放下了。”庄瓯漫不经心道:“就好比我这儿有个小明星,不知道琢磨琢磨自己演技,业务水平做的一塌糊涂,还年年不忘惦记着他那奖项。要我说有些人就是对自己几斤几两没个数,不是自己的看看就该知足了。”

他这含沙射影太过明显,罗嘉时还懵着没组织好语言,一直没加入讨论的Alpha突然开了口。

“时间差不多了。就算只是些不熟的朋友,这么晚不归也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他看着穆博延,穆博延也同样瞥了他一眼,让他能够确认这句话正是对着他说的。他明白这是在委婉地下逐客令,并且是看在林哥也在的面子上。可他太清楚穆博延不会答应与他见面,就算是愿意花时间听他谈事,那也只是在冷冰冰的电话里,再不济就是毫无温度地打字,不可能与他另外单独约时间。

正愣神着,穆博延第二次催他:“叙旧到此为止吧。太晚了,你该走了。”

太晚了,不管是什么都太晚了。这个男人对庄瓯说的所有深意都一清二楚,并且放下了那么多的不甘和怨恨,就这么面色平平地将两人间的一切一笔带过。罗嘉时下意识摇了头,他想站起来伸手去抓对方的胳膊,但那道仿佛在看陌生人的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让他连发声都变得无比艰难。

“我……”他咳嗽一声,发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博延,你介意这顿饭我来请吗?我还有事想和你谈,一会儿也要忙别的,恐怕没有时间再细说了。”

穆博延根本没打算回应,只是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是真没想到罗嘉时现在能脸皮厚到这种程度,赖着给他和庄瓯看就算了,还有第四人在场都能这么顺畅地提出他不会点头的请求,又或者正因为林哥在一旁听着看着,所以才能做到坦然自若?

他知道罗嘉时根本没说真话。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新认识的朋友,对方撒谎时会习惯性地抠手指,这个小动作在刚才已经见到了不下三次。他现在有些看不懂过去的自己了,甚至感到荒唐。十几年前也是这样,明知道罗嘉时很多小事都瞒着他骗着他,可他却次次都当做不知道,或许就是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才会造成他们最后避无可避的关系崩塌。

不过其他都无所谓了,至少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迁就这个人,那会耽误一场原本挺美好的午餐时光。这回他笑了一下,轻快又彬彬有礼,“抱歉,我会介意。”

罗嘉时因为他的态度而渐渐垂下了肩膀,从一开始对细微可能性的期盼到现在的麻木失望让他抬不起头来。余光里林哥正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尽量降低着存在感不掺和进这场闹剧,但尽管如此,也让他很多哀求的话都堵在了嗓子里。

他忍不住带着焦虑的情绪,额上也出了一层汗,有些神经质地去撕拇指旁侧的肉刺,把那小片肌肤反复弄得红肿起来,流出了点猩红的血迹。最终他还是松开了绷紧的唇角,起身的动作僵硬又仓惶,像是经过了一场垂死挣扎,露出一抹死挤出来的、目前能做到最体面的微笑,“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去和我朋友汇合,林哥再见,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坐坐。”

“哦,哦。成,有机会一定。”林哥抬手冲他招了一下,眼见人走到了门口,没忍住道:“你那包间远不远,我送你过去吧?”

庄瓯嗤道:“让他自己去,快四十的人了还能失踪不成。”

“我自己去就好,谢谢林哥。”罗嘉时附和了这话,他拢了拢外套的领子,从穆博延让开的道上低着头走过,再带上门离开。正面看还不明显,从后瞧他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再没有上学那会儿朝气蓬勃的姿态。

门锁发出“咔”的一声响,动静不大,像是沉寂夜色中烧火跳出的一点火星,很快就混入一片白噪音中灭了。但不等几秒,包间再次被从外敲响,林哥以为是刚离开的人又折了回来,可抬眼看去,却是服务员端着托盘一前一后来走菜。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地敲动了桌面,压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把我请来看这么一出戏,还不告诉我原委,那我这哥们儿当的也太憋屈了。那会儿真是他甩的你?怎么现在瞧着不太对,还是他又想回头了?不能怪我八卦啊,再怎么说大家当年都要好过。”

穆博延好笑地摇摇头,“你别听庄瓯瞎讲,他一天不拱火就浑身难受。”

“我那哪叫拱火,你会不会说话啊穆博延。”庄瓯不和他们客气,上手拿了根小羊排就啃上了,模模糊糊道:“我明明是看他有负于你在先,不顺眼多说两句怎么了?他要真那么脆弱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当年你俩分手那会儿,是真给你戴绿帽子了啊?”林哥吃个瓜吃得小心翼翼,却又实在好奇,事实的真相很可能颠覆他们大多人的认知。

上学期间罗嘉时是公认的梦中情人,成绩优异、相貌出挑,性格好家境也殷实。不过再怎么讨人喜欢,也饶不过当事人对穆博延的一片痴心,两人没在一起那会儿他就以心里有个揣了很多年的人为由拒绝旁人表白,等真在一起后更是让无数人心碎又恍然,毕竟再怎么争也争不过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竹马。

林哥别的不清楚,但他知道从高中到大学,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穆博延和罗嘉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太过般配,从未有人看过他们闹红脸,就好像在夕阳下一瞥两人并肩的模样,就能脑补出几十年后他们白发相伴的未来。

所以在听闻分手时,没有任何人往“出轨”方面想。只有一处小道消息说是因为穆博延不满罗嘉时的出国深造计划,因此两人才会不欢而散,而这一点谁都没有出来否认,好像起因经过都变得不是那么紧要,最终只是落得因观念不同分开的结果而已,平白给很多好友心中添了抹遗憾。

而现在遗憾了十年,却突然得知分手原因并非当年所传。林哥眉头一皱,发觉事情不如自己所想那么简单,一口菜梗在喉咙里要咽不咽,得不到真相这饭也没了滋味。

但面对他的追问和不解,穆博延的回答始终如一:“他没有出轨,只是像你们说的那样观念不和而已。我们交往是必然的,分开也是必然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林哥不信,歪头去看庄瓯,想要从那双眼中得到一丝半点的否定。庄瓯却突然抛开了碎嘴的架势,闷头只知道填饱肚子,装痴卖傻的演技炉火纯青,他本身就云里雾里,愣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有漏洞。

事实上庄瓯也不知道两人闹掰的原因,他只知道绝不会是穆博延的错。穆博延这人心怀宽广,怎么可能让心上人圈在身旁做自己的笼中雀,出国多半只是个幌子。不过他不会过问,他知道那是穆博延的心头疤,所以他愿意护着。

见他迟迟不多言语,林哥也像是突然明白了,又像是误打误撞地不纠结了,端着杯子给自己满上饮料,代着酒与两人一一碰过。他抬头看看顶上富丽堂皇的灯,再看看桌面热气腾腾的菜肴,感叹一句:“罢了,过去的都过去,新时代已经到来多久了?咱们以后都好好过日子。”

庄瓯吐出骨头,乐津津地看向穆博延,“还是林哥最接地气,这话没错吧?”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大家辛辛苦苦工作上班累成狗一样,不就是为了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一说到过日子,林哥不知怎么又想起了罗嘉时离开的背影。那个脸颊都有凹陷趋势的成年Omega腰微微弯着,不像过去那么自信挺拔,像是被无形的东西给压垮了。

他摇摇头,想把不该有的联想都甩开,可看到穆博延坐在对面平静地喝汤,还是少不了出了会儿神。

他想起当年活动社里有个小屁孩一天到晚追在罗嘉时后头跑,说长大了要赚大钱娶他,让他在家里安安心心当个小王子,把全世界所有的珠宝和衣服全都给他寻来。罗嘉时那时听着笑得咯咯的,说才不要被人养着当个没用的黄脸婆,以后世界国际展上一定有他的名字。

林哥放下手中的筷子,低头摆弄了会儿手机,在网上搜了罗嘉时三个字。结果很可惜,页面上空空荡荡的,只跳出来了几个取名界面,没有看到他意料之外、又或是意料之内的东西。

“嫂子查岗呢?”庄瓯伸着脖子扫扫他屏幕,倒也没真看他在和谁聊天。

“哈,她一天到晚可比我忙,哪有功夫来管我。”林哥耸了耸肩,这一笑像是把胸口那团气也输出去了。他刷新了一下网页,看着一成不变的词条,最后放下没焐热的电子产品,把话题引到在场话最少的人身上,“早几年博延不都说不找伴儿?现在定下来了,有没有考虑什么时候结婚?还是就这么谈着。”

这个问题穆博延最近听得次数有点多。他挑了下眉,并没有立马吭声。

林哥也不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现在不结婚的人多了去了,身边有个固定的人挺好,而且学生没那么多心眼,他还能少操一份心。就当他自觉地翻出个理由后,穆博延却轻放下手里的汤匙,在瓷器相撞的不起眼声响传来时道:“看他意愿。”

林哥下意识“哦?”了一声。

穆博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回答的事。

“他还很年轻,有自己的规划,清楚现在想做什么、想追求什么。如果他认为婚姻会成为一种束缚,那我尊重他的意见,如果他愿意和我组建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家庭,我也非常高兴。”

“横竖都是跟了你,合着就没第三种选择?”林哥笑骂:“你也知道人家小你那么多,还大学生——刚才都没好意思说你。”

“你说得对,横竖都是我。”穆博延语速不快,像是压根不觉得自己专政独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他不会有第三种选择。”

林哥咋了下舌,话到底没讲出来。他想说现在年轻人变心速度都快得惊人,今天跟这个,明天就能跟那个,图的都是个新鲜感。

但他实在没见过穆博延这么自大的样子。

说自大又不太贴切,更像是迈入了一团荒诞绮丽的迷雾,因为知道已经深陷其中,所以干脆不对自己的决定回头。又好像是只身落入了一场冬日的初雪之中,雪势不大,却难免被那种狂欢又热烈的氛围圈紧,于是懒洋洋的欣赏张望,不打算抬脚踏过积出的寸缕薄冰。

半晌,林哥悟了。

他说:“我看你这是稀罕人稀罕得紧。喜欢就快求婚得了,早两年咱俩还能结个亲家。”

“你们到底有没有考虑我的存在啊?他俩这八字都没一撇呢。”庄瓯听不下去了,“拜托,我这个单身狗没人权的?能不能不聊些情情爱爱,咱们说些未来的伟大抱负不好?”

他翻了个白眼,一转头看见穆博延在笑。庄瓯没忍住说了句脏话,早几个月在店里见这人时还不是这样,他那会儿还觉得穆博延是有救的,只是和他一样贪图滑溜溜的身子。现在事实明晃晃地摆在面前,那哪是贪图身子,那是贪图人小孩儿整个人,就连对方刚和罗嘉时决定谈恋爱那会儿,也没瞧见过这么令人胆战心惊的表情。

“咱们哪还有什么理想抱负啊,不你说的么,都近四十的人了。”林哥举杯拉着他们喝了一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搞艺术的永远年轻?我是看不明白你朋友圈折腾的那些东西,要不你给我讲讲你三个月换四次发型的灵感吧。”

一说起这个,庄瓯可就不困了。抛开罗嘉时在场的功夫,这顿饭也吃了近两个小时,等穆博延去结账时,他还在扯他导师的什么时尚理论,硬要和林哥挑个地方续下一场。

“博延不去?”林哥谢过替他们开门的门童,与庄瓯站在寒风中醒了盹。

“他有事儿,让他自个忙去。”庄瓯知道穆博延待会儿还要接于楠放学,而且和穆博延聊天特没意思,他还是喜欢和会接茬的人讲话——比如今天他就逮到了林哥,一个活脱脱的捧哏。

热气从他唇齿间溢出,正思考着是去这条街上口碑不错的酒吧还是换几公里外的私人会所,一旁林哥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好像看见了某种完全出乎意料的存在。

庄瓯顺着他的目光朝不远处的树下一望,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和他们说去会朋友的罗嘉时。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阳光大半天没冒出头,就这么在室外站两分钟,人腿脚就冻得有点不利索了。有些被他特意忽略的细节这才找上门,庄瓯回想了一下,罗嘉时在出门前把自己衣服收拾得很整齐,围巾和帽子都戴上了,那哪像是换个房间吃饭,分明是要去室外挨冻。

“嗬。”他皱了下眉,不耐烦地快步走了过去。

罗嘉时一直盯着饭店大门,自然更早一步看见了他们。被庄瓯怼到眼前时,他难免露出了点尴尬的表情,只是面颊似是僵了,扯了半天没扯出一个笑容,也一时不知该拿什么幌子来圆谎。

“罗嘉时,你到底想做什么?”庄瓯隐晦地回头瞥了眼,发现穆博延还没出来。他莫名有点生气,咬着后槽牙道:“你不要觉得穆博延还会对你心软,所以故意在他面前做出这幅样子,我跟你讲,屁用没有。”

“……不是。”罗嘉时的唇已经白了,脊背甚至比刚才见到时还要松垮几分。他分明是一副不想说也不想狡辩的样子,可在余光看见一个身影推门而出时还是没撑住,膝盖一软踉跄了下去,“庄瓯,我……庄哥,你知道的。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你帮我求求穆哥吧,我真的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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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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