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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了对方的为难，乔已自觉报上姓名：“我们见过。”
“你是……姜兰的儿子。”她偏头往屋里看了看：“你怎么……”
“我过来玩。”乔已往旁边让了让：“校，郑休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他出去了？”对方有些惊讶，不由得多看了乔已几眼。
“有点尴尬。”光球小声对911说。
911：“……是挺尴尬。”
郑休回来时房门是开着的，他猛地一顿，迅速冲了进去。由于跑得太急，导致进门时手里的袋子撞到了门上，发出了啪一声巨响。
屋里正在倒茶和正在喝茶的两人同时看过来。
乔已把水壶放在一边，在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你回来了。”
他要是再晚回来几分钟，乔已就要被他妈的眼神盯出个洞来了。上回见她的时候，明明是个挺温柔客气的人，怎么盯起人来这么好意思。
郑休走进来，看向郑母的眼神有些不悦：“你怎么在这？”
“我做了东西，上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吃。你爸回来了，叫上你同学一块去吧。”
乔已插着兜，听见还有自己的事，下意识想要拒绝，还没开口就听校霸一脸冷酷地说：“不用，我们吃过了。”
“这样啊。”女人看起来有点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你们玩，我下去了。”
郑休把手里的袋子搁在茶几上。
“我走了，替我向你妈妈问好。”女人看向乔已，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像是强挤出来的。
乔已把手拿出来，客套地回了句：“阿姨再见。”
说起来，他妈保养的还真不错，看着好像不比他们大多少，竟然有这么大个儿子。
“你妈真年轻。”人走后，乔已无意地说了句。
郑休过去锁了门，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声音有点低：“她不是我妈。”
乔已跟着坐下来，看了一眼袋子里的药，没有追问，只轻轻“哦”了一声。
谁家还没本难念的经了。乔已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就是突然有点想刨根问底，但好在是控制住了。
毕竟以他和郑休目前这个熟稔度，要是问到人家痛处，说不定会被乱棍打出去。
有些险，实在没必要去冒。
他还指着郑休气死白少峥呢。
“给。”郑休把买来的药和水一起给乔已。
消食片？他刚才出去是为了买这个？乔已愣了愣，郑休已经把药从药盒里取了出来，就像伺候儿子似的。
……其实他也还没到需要吃消食药的地步。
水是温的，乔已接过来时还能感觉到杯子里的温度。
“……谢谢。”乔已喝了口水，把药吞了。
“不客气。”郑休低头把东西收拾了，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太匆忙还是心不在焉的缘故，手肘磕上了茶几角，破了块皮，冒了点血丝出来，看起来挺严重。
乔已凑过去看了看，挺大一块。
“得。”他拍拍手，抓起一旁的手机：“这下轮到我去买药了。”
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宜。
“不用。”郑休抽了张纸巾，随便擦了擦：“水冲一下就好了。”
乔已低头看了一眼，伤口还在冒血，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校霸活得这么糙，刚才还下去给他买药，就算是礼尚往来，他也不能太不把人家当回事了。
“天热，伤口容易发炎。”乔已起身往外走：“还是处理一下吧。”
这点他最有发言权。之前脑袋被砸出个豌豆大小的口子，他就没当回事，后来发炎留下个疤，在乔已看来，那已经是破相的程度了。
不过那时候他整天小伤不断，也没心思想会不会破相，就没管。
郑休虽然是校霸，皮肤却好的没边，身上都像擦了粉似的，这么好的一块皮，最好还是别留下什么疤痕。
“家里有酒精和碘伏。”郑休说：“在我房间里，我去拿。”
“我去吧。”乔已转过身，朝屋里看了一眼：“反正该看不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还是说，里面还有什么……”
“没有！”郑休红着脸打断他，飞快说道：“在书桌第二格抽屉里。”
乔已点点头：“知道了。”
该说不说，校霸的房间比乔已整洁了不是一星半点，摆件都是按照大小颜色分的，八成有强迫症吧。
乔已进门后，忍不住又往书架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本“霸道总裁强制爱”着实有点雷到他了。
“阿虐。”他在心里呼唤光球。
“啥事宿主？”
乔已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霸道总裁强制爱的电子版帮我下一份。”
“……”911说：“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紧跟潮流？”
乔已扒了两下，没看着酒精那些，便弯腰看了看：“勾引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了解他的喜好。”
“下好了。”光球说。
911沉默片刻：“其实你也想看是吗？”
“我没有。”光球矢口否认：“我只是觉得宿主说的有点道理。”
乔已看了看手机，确定电子版已经传进来了，才说：“你太嫩了，多向阿虐学一学，这样才有升官的机会。”
911：“我谢谢你。”
乔已蹲下去：“不客气。”
他把屉子扒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酒精，正想问问郑休，忽然看见桌子下头那不起眼的角落里堆着一个纸箱子。
乔已以为是医药箱，便整个拽了出来。
面上那个的确是药箱，估计是郑休放在这儿自己又给忘了。
乔已把药箱提出来，下面竟然装着好几捆试卷，语数外物理化，不管是文科还是理科几乎都给包全了。
还都是做过的。
乔已瞟了一眼，看不懂……
有些甚至不是他们这个年级的内容。
除了这些，还有几本辅导资料，数学居多，其次是英语和化学。
乔已翻开英语的，里头有些是已经批改过的，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学霸啊！
“没找到吗？”乔已进来的时间有点久，郑休便进来问，刚一进门就看见乔已坐在书桌前的地板上，手里拿着几张试卷发呆。
郑休愣住了：“你……”
乔已转过来：“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翻出来了这些。”
郑休两步走上前，拽住乔已的手臂，把人从地上捞起来：“没关系。”
乔已顺手提起了地上的药箱：“你是学霸？”
“我不是。”郑休接过他手里的箱子，转身离开房间。
乔已跟上去：“那……”
“那是以前的。”郑休说：“很早以前的，我现在……你也看得见，跟你差不多，倒数。”
“那可都是高中的试卷。”乔已又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成绩……还行，起码没在倒数前三。”
郑休打开药箱，拿了瓶消毒酒精出来，唇角溢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嗯，倒四，的确没在后三。”
乔已看着他。
郑休：“……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乔已撕开棉棒，蘸了蘸郑休手里的酒精，用下巴示意他把受伤的地方抬起来：“知道。”他用棉棒擦拭郑休手臂上的血迹：“倒数第一没资格嘲笑倒数第四。”
郑休点点头：“的确没资格。”
乔已看了他一眼：“不疼？”
郑休摇头：“不疼。”
乔已把棉棒换成了消毒棉，直接浸满酒精贴了上去：“真不疼？”
不管是嘴硬还是真的不觉得疼，校霸都太了不起了。
乔已以前用酒精给自己消过毒，疼得简直快裂开了，灵魂出窍的程度，也可能是乔已从小就有点娇气的原因。
不过……
他看了一眼郑休，默默感慨，校霸不愧是校霸。
“你成绩应该挺不错的，怎么回回都考那点分。”乔已把用完的垃圾清理了，想起刚才那一箱试卷，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郑休坐的很规矩，就跟小学生似的，他有点心不在焉，听见乔已的声音才缓缓回过神：“以前还行。”
乔已把东西收起来：“你以前就能写高三的题？”
“嗯。”郑休把药箱接过来，随口说：“补过课。”
乔已想了想：“那你挺厉害。”
郑休没做声，只是默默把药箱搁了起来。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乔已从沙发上起身，眼睛似有若无地勾了郑休一眼。
看来校霸对他真没啥兴趣，这么大好的机会都不下手，他真是弯的吗？白少峥的情报到底准不准。
乔已自诩还是有点魅力的，怎么到郑休这就不管用了。
“可能他喜欢的不是你这个类型。”911安慰乔已。
乔已经过玄关时，偏头看了看柜子上的反光玻璃。
这么个男女通吃的脸，会没有魅力？这人八成是眼神不好。
乔已跟着郑休出门，到楼下时，忽然停下：“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郑休愣了愣：“很晚了。”
“我知道。”乔已把手揣进兜里，一脸淡然：“这个点贼都睡了，放心吧。”
乔已不等郑休回答，摆摆手下了台阶。
走夜路对乔已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似的，以前追白少峥的时候天天给人当护花使者，后来……
乔已低着头，将脚底踩到了石头子一脚踢飞。
这个点公交车都下班了，乔已在路边站了会儿，期间过来好几辆出租车问他走不走，都被乔已拒绝了。
“这个点可不好打车，过了这村没这店，小伙子，你可想好了，真不坐啊？”司机停在路边抽了支烟，空档里还不忘给自己拉客。
乔已看着对面的路灯，像没听着似的。
他生得白，在路灯下整个人仿佛发着光似的，下巴微微扬起，脸上没什么表情，给人一种傲慢的感觉。
“嘿！这小孩儿。”司机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这个时间的确不好坐车，公交车没有，出租车不想坐，乔已看累了，决定走回去。
左右就一站路，半个小时差不多够了。
两个系统在讨论刚才的电影，乔已一心二用，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刷贴吧。
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回帖数已经高达五千。
乔已很满意，连带着对光球都没能那么苛刻了。
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这几张照片在乔已这还真算不上什么坏事。
不管是从构图还是拍摄角度都堪称完美。
乔已拉开窗帘，听着楼下传来孩子的哭声，心情颇好。
照这个速度，这几张照片宿阳现在已经应该人手一张了。昨天让光球给帖子灌水的时候，乔已也没想到帖子热度竟然能传播的这么快，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乔已灌了一瓶牛奶，套了衣服准备去学校，刚一出门就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乔智山。
“怎么这个时间才出门？”这么热的天气，乔智山仍旧穿着工整的西装，把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他挑剔乔已几乎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见面就免不了说教。
乔已还没说话，乔智山就已经越过他进了屋。
“有点凶。”911说。
“何止是有点。”光球哆嗦了一下：“他真的是你爸吗？”
乔已按了电梯：“的确是。”
“这么笃定？”光球说：“说起来你们好像一点也不像，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抱错了？”
乔已看着上行的电梯，面无表情地说：“很可惜，不是。”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以前偷偷拿他头发去做过DNA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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