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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怎么那么像投怀送抱。
乔已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谢了。”
“你……”郑休指了指他的额头：“红了。”
乔已用手机照了照，额头上不知道怎么磕出了红印，估计是撞到哪儿了。
“没事。”乔已拍拍衣服上的灰：“不疼，走吧。”
早间操刚结束，乔已混在人群里，很轻易就躲过了教导主任的眼睛。
但由于昨天的帖子后劲太大，以至于走在人群里时，总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这对乔已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比这些注视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也不是没有过。
乔已穿梭在人群里，真正做到了目不斜视。不知道郑休怎么样了。
在几分钟前，他们还没分开的时候，乔已就给郑休打过预防针。昨天的帖子热度持续高涨，即便现在不说，郑休也迟早会知道。
本以为郑休看到帖子会觉得困扰，没想到人家什么都没说，扫了一眼就将手机还给了乔已。
“不生气？”乔已接回来时问了一句。
“不生气。”
他倒是大气。
乔已是第一个回教室的，第一堂课是什么记不清了，知不知道对乔已而言意义似乎也不大。
其他人陆陆续续进来，眼睛几乎黏在乔已身上了，就连隔壁班的都趁着没上课跑到走廊上扒着窗户往里看。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早在昨天晚上乔已就已经预料到了。学校里的日子枯燥无趣，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所有人驻足围观。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跟恶狗扑食一样，乔已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干嘛呢，都堵门口干什么？”赵明君举着冰棍艰难地从后门挤进来，进来后反手把门给带上了：“以为这是动物园啊？”
“哎，你来了。”赵明君咬了一口冰棍，挨着乔已坐下：“你看贴吧了吗？”
“正在看。”乔已说。
赵明君凑过来看了一眼：“你在看郑休啊？我说的是另一个帖子，你们俩一起的。”
话音刚落，前排几个女生就转了过来。
乔已翻到一个告白帖，上周的，还新鲜着：“你再大点声，昭告天下得了。”
赵明君拍了拍嘴：“我忘了，你到底看了没有？”
乔已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从贴吧退出来：“看了。”
赵明君把吃完的冰棍塞袋子里：“你火了你知道吗？”
乔已看向他。
“只要是宿阳的，几乎没人没看过那几张照片。”赵明君说：“还有人下载了当壁纸呢。”
乔已怔了怔：“什么壁纸？”
赵明君：“手机壁纸啊。”
手机……壁纸？怎么会这样？
“那照片拍的，啧啧，真他妈绝了！”赵明君指了指走廊上的人：“瞧见没，都是来瞻仰你的。”
“瞻仰？”乔已看向走廊。
说话的工夫，教室里的人都回的差不多了，除了进来时一定会对乔已行注目礼之外，倒没人过来说些有的没的。
这让乔已本来准备好的说词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张崇是踩着上课铃进来的，刚一坐下就把脸转向他同桌：“你是给人当模特去了吗？那照片我看了，不错啊，比郑休也不逊色。”
乔已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贴吧的照片。”张崇一边说一边摸手机：“你跟郑休拍的那组，摆拍吧？”
这是……什么反应？
上次和白少峥的事，他们的态度还不是这样。乔已有点懵了。
“哎。”张崇撞了撞乔已的手臂：“有人开新帖打听你呢。”
“我看看我看看。”赵明君探过半个身子，都快把脑袋扎进张崇的桌斗里了。
“后面的同学，也稍微注意点影响。”英语老师把粉笔丢进盒子里，朝他们这边扫了一眼。
乔已踢了踢赵明君的椅子：“转过去。”
赵明君：“啊？”
“啊什么啊，好好听课，没事别老往后转。”张崇给赵明君拍回去：“净招老师。”
赵明君撇了撇嘴，压下满腔的好奇和委屈不情不愿地将身子转了回去。
英语课虽然松散，但因为老师格外佛系宽容，大家都愿意记着点好，多少会给些面子。带他们班的这几个老师里，也就是上她的英语课，乔已能老实发会儿呆。
“你不看吗？”张崇趴在桌子上，轻声说：“他们在贴吧里讨论你呢。”
乔已偏了偏头，神色有些淡漠：“讨论我什么？”
张崇怔了怔，把手机递到乔已桌子上指给他看：“他们问学校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帅哥，问你是几班的。哥们，你火了！”
乔已扫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他又火了。上次“火”的时候，他被人扒得连底裤都不剩，这次……
“你就这个反应。”张崇大为不解：“这么多女生在上面表白你，你就一点都不激动？”
乔已看向他：“我以前很默默无闻吗？”
“那倒也不至于。”张崇把手机拿回来，随口道：“主要是你天天跟在白少峥屁股后头打转，白少峥是谁，校草！风头全让他占了，能有你什么事。”
乔已把手搁在桌子上无声的敲了敲，过了一会儿，又说：“你觉得郑休没有白少峥帅？”
“我可没这么说，你少给我挖坑。对了，我昨天还没问你，你跟郑休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你不是烦他吗？”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问题我昨天就已经回答你了。”乔已把目光转向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半个黑板的单词，除了love和good，剩下那些在乔已眼里就跟天书似的。
这玩意是人学的吗？
“谁信啊。”张崇打了个哈欠，把头埋进桌斗里。
剩下半节课，乔已坐的心不在焉，觉也不睡，游戏也不打，就这么干耗到了下课。
张崇趴下去后就一直没再起来，八成是睡着了。
乔已从位置上站起来，旁边的人立刻看了过来，嘴巴要张不张，一副我有话但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
乔已从他旁边走过去，前排的赵明君突然一窜两米高：“卧槽！卧槽！”
隔壁男生看着他：“你又艹什么呢？”
“有你什么事。”赵明君摆摆手，见乔已从后门出去，立刻追了上去：“乔已，乔已，你慢点，等等我。”
“你看贴吧了吗？”赵明君亦步亦趋跟在乔已身侧。
乔已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在贴吧里买房了？”
一下课走廊就给挤的水泄不通，不是去小卖部就是去卫生间，也有疯闹和出来透气的，原本就嘈杂的环境因为乔已的经过变得更加嘈杂，甚至还传来了几声怪叫。
“不是。”赵明君追着他：“你跟郑休的cp楼盖了两千层了，我刚还去回帖了，别说，要不是你俩都是男的，我都想磕cp了。”
“cp？”乔已顿了顿，接着说：“学校真应该查查那些帖子里的id，看看你们上课时间不好好听讲都在干些什么。”
赵明君脚步慢下来：“你不也没听嘛。”
事情朝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了。
乔已本来只打算浑水摸鱼，趁机搅乱众人的视线，没想到意外和校霸组了cp。
甩开赵明君后，乔已在转角停了下来。
原先被人爆出性向的时候，他们的反应简直可以用深恶痛绝来形容，这次怎么……这么反常。
他点开贴吧，原先的帖子已经下去了，现在热度最高的是他和郑休的cp帖。
乔已刷了几页，出现频率最高的回帖几乎全是“啊啊啊”，正准备退出时，头顶忽然有光闪过。
乔已抬起头，一个脑袋迅速从二楼走廊缩了回去。
头发挺长，应该是个姑娘。乔已忽然想到了昨天偷拍他们的女孩儿。果不其然，第二节课还没过半，隔壁张崇就发来了最新消息。
又有新帖了。内容十分简洁，只有一张照片，配文是“磕到了，磕到了，原来瓜主也在吃自己的瓜”。
照片上乔已低着头，右手食指点在手机屏幕上，停留的页面刚好是他和郑休的摩天大楼。
误会大了。
不过这也恰好正中乔已下怀。他本意就是让人看见，虽然没想过会闹得这么轰动。
细算起来，乔已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很多事看淡了，觉得也不是那么过不去。
只要目的达到了，过程什么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他掐着火候，用小号在cp楼里回帖，质疑校草选拔的真实性，接着让两个系统轮番上阵灌水，自己两个号切换着带节奏，最后成功让众人转移了视线。
让人对一个帅哥失去兴趣最好的方法就是推出另一个帅哥。
科学表明，吃瓜群众的记性普遍不好，谁能保证他们对白少峥的帅哥滤镜会一直存在呢。
中午放学的时候，张崇问乔已去不去吃饭，乔已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睡太晚，起太早，他这会儿强烈需要补觉。
“要给你带吃的吗？”张崇出去前问了一句。
“不用。”乔已感受不到饥饿，就是困，早上思绪有点乱，现在平静下来，困意就像潮水似的波涛汹涌。
“行吧。”张崇出去的时候还体贴的把后门给带上了。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吊扇发出嗡嗡的响声，桌上的书本被吹得哗哗响。乔已用额头抵着桌面，感觉还在梦里没醒过来。
“小爱。”乔已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室响起，因为很轻的缘故，听起来有些飘渺。
他很少直接叫出声，911反应了一下，才应道：“我在，宿主，你有什么事吗？”
“阿虐。”
光球：“干啥？”
乔已：“你怎么还有东北腔？”
911：“……他最近迷上了东北大舞台。”
“挺好，我喜欢你的腔调。”乔已额头抵出红印了，他侧过去，后脑勺冲着走廊：“亲切。”
有活着的感觉。
“有事要交代我们做吗？”911问。
“没有。”乔已声音越来越轻：“看你们在不在。”
光球：“你糊涂了，我们啥时候不在，你当我俩跟这度假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的也是。”乔已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乔已睡得不沉，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醒来的时候后背都给汗透了。
“醒了？”张崇低头在打游戏，听见旁边的动静连点了好几下技能，把对面干死之后，才腾出一只手把打包好的饭菜递给乔已。
刚睡醒，乔已人还懵着，看着桌上的饭菜愣了一会儿，半晌才说：“谢谢。”
“客气。”张崇这把手感不错，在游戏里大杀四方：“反正不是我买的。”
乔已眉头微蹙，张崇操纵的人物光荣死亡。他放下手机，凑到乔已跟前，压低了声音，真情实感道：“路上碰见郑休，他给的。让我跑腿不说，还反过来威胁我，你说气不气人！”
“谁威胁你？”乔已愣了愣。
“还能有谁。”张崇说：“郑休呗，除了他谁敢这么嚣张。”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乔已越来越觉得郑休这个名字和校霸这个头衔已经愈行愈远，实在想不出他会怎么威胁人。
乔已盯着面前的打包盒看了一会儿，问张崇：“他威胁你什么？”
“让我别说出去。”张崇叹了口气，盯着屏幕上的复活时间：“真搞不懂，不就是帮忙带个饭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至于那么恐吓我吗？”
乔已没做声，觉得郑休这人除了奇怪还有点矛盾。
果然人不可貌相，一个看起来都快拽上天的人，竟然还会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乔已揭开打包盒的盖子，香味瞬间溢了出来，竟然都是他平常爱吃的东西。郑休的口味原来跟他差不多吗？
乔已把几个盒子挨个打开，然后掏出手机给郑休发了条信息。
【谢了。】发完觉得不够，又追加了一条【晚上请你吃饭】。
刚发出去，乔已甚至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下，那边就回了过来。
【好。】
真够简洁的。
乔已拆了筷子，心想校霸能这么照顾他，大概是因为两家人认识的缘故吧。那个疑似他后妈的女人看起来好像和姜兰关系不错，后妈朋友的儿子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身为校霸也不好坐视不理。
这样就说的通了。
“哪儿买的？这么香！”赵明君是狗鼻子，睡着了也能闻着味找过来。
乔已吃了两口，见他还在旁边看着，就说：“你能不能别老盯着。”
赵明君用力嗅了嗅：“好香啊。”
这么个人在边上像饿了几天几夜的狼狗似的盯着他吃饭，再好吃的东西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乔已把菜往他跟前一推：“你吃吧。”
赵明君两眼放光，瞌睡顿时跑的无影无踪：“好同学，好兄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哥，亲哥！”
乔已擦了擦手：“行啊，那你以后就跟我姓吧。”
赵明君这人，说好听点是不拘小节，说难听点，那能说的可就太多了。没多的筷子，他直接上手，捏着就给塞嘴里了：“辣不行，我成什么棱了，背叛煮中，辣是要遭天打唔内风的。”
乔已往旁边挪了挪，嫌弃道：“咽下去再说话。”
赵明君塞了满满一嘴，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让人不敢相信这种状态竟然是刚从外面吃完回来的。
午休时间过半，走廊上时不时经过一些人，大多是其他年级的，都是看了贴吧慕名而来，想看看和这个校霸cp楼盖了几千层的乔已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些刻意从四班门口经过的人，乔已可以做到视若无睹，但自己班上还有曾经他那些所谓的朋友们，却不是可以完全避开的。
就好比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他是隔壁班的体委，还是校队主力，乔已之前跟在白少峥身后打转的时候两人熟起来的，还算聊得来，后来……
乔已静静看着这个坐在赵明君桌子上把腿伸到他课桌下荡来荡去的人，已经记不清以前和他们玩在一起时候的感觉了，记忆里这个人的嘴脸最后只停留在了那张写满厌恶的脸上。
他自称乔已的朋友，却在那事爆出来和白少峥有意无意的煽风点火下，对自己曾经的朋友做出了那样恶毒的羞辱。
他的恶意那样大，让乔已觉得自己不是因为同性恋才被迫遭遇这些，而是因为刨了他家祖坟。
“还是不是哥们，这都瞒着，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他踢了踢乔已的桌子腿，埋怨道：“郑休那么古怪的人能跟你一起拍照，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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