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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
光球：“……”
电梯到七楼的时候停了一下，进来一个带小孩的女人，小姑娘眼睛哭肿了，鼻涕挂在脸上，时不时还冒个泡，委屈死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八成就是刚才打小孩那家的当事人了。
小姑娘进来的时候看了乔已一眼，鼻涕泡涌出来，蹭了他妈一腿。
乔已往后面退了退，避免被鼻涕波及。小姑娘扭头看他，乔已面无表情的回看过去，把人孩子吓得不轻，当即就转了回去。
911责怪道：“宿主，别吓唬小孩。”
乔已：“……”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电梯门开的时候，小姑娘忽然回头，冲着乔已笑了笑，紧接着就被她家大人拉出去了。
乔已顿在原地，直到电梯门快要阖上时，才用脚挡了一下。
天有点阴，温度难得降了几度，虽然还是热得人恨不能脱层皮下来，但比起前几天已经强上太多了。
楼下有几个晨练的大爷大妈，这么大热天儿的还每天坚持跳操，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乔已收回目光，四处看了看。
“他没在这。”911说。
乔已：“你说谁？”
“校霸啊！”911说：“你不是在找他吗？”
“不是。”乔已走下去：“随便看看。”
911：“哦。”
一直走到小区外都没见到郑休的身影。
因为昨天没让他送，所以干脆不来了？校霸都这么小气吗？
乔已走到路边，下意识看向对面。只有两个老人和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
真的没来。
乔已抿了抿唇，看来他对校霸来说，真的没什么魅力可言。
任重道远。
乔已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正准备上车，眼尾的里忽然出现个熟悉的身影。
他偏了偏头，那人就不见了。
眼花了？
“小爱。”乔已掏出公交卡。
911从昨天晚上开始就饱受光球荼毒，看个电影还给看出阴影来了，早知道他胆子这么小，当时就应该把他眼睛耳朵全部堵上。当下听见乔已的声音，犹如看到了救星：“怎么了宿主？”
“后面有人跟着。”乔已说：“应该是郑休。”
乔已刷卡上车，走到后排坐下，那人没上来。
“是他。”911说：“他跟踪咱们做什么？要做点什么吗？”
乔已双臂环胸，眼睛一直盯着车门：“你能做什么？”
911：“……”
他也做不了什么。
车快开的时候外头忽然上来个人，黑T黑裤还戴了个黑色的棒球帽。
乔已：“……”
再戴个墨镜就是黑客帝国了。这人……怎么好像有点中二，这也不符合他校霸的气质啊。
911也沉默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光球，总算从对电影的回味里出来了：“这是校霸？他没病吧？”
乔已把视线移开，有点想笑。
郑休站在车门处，始终背对着乔已，到了后两站，人渐渐多起来，司机吆喝着人往后面走，郑休不得不挪了两步，最后定在了中间。
越往后乘客越多，前面挤的动弹不得，司机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伙子，戴帽子那个，你别堵在那儿，往后走，外面的人进不来。”
乔已抬眼看过去，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校霸流畅的下颌线，他的帽子压的很低，做贼似的。
他倒着退了两步，让出可供人行走的位置，自己半个身子都快卡座位缝隙里了，仍旧不愿意往后挪。
何必呢，整这一出。
车子开进前进街，人陆陆续续下了一些，剩下为数不多的乘客里就属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刺客一样的郑休最为醒目，下车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的程度。
主要是他这个架势，整得跟在逃犯似的，让人很难不注意。
宿阳下的人最多，除了姗姗来迟的学生，还有在附近上班的白领。门一开，郑休就随着人流挤了出去，旁边有个抱孩子的女人被挤得踉跄了一下，险些从台阶上跌下去，郑休扶了一把。
女人转过来说了声谢谢，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乔已不急着下车，等人都下的差不多了才扶着把手起身。
正值早高峰，人来车往，公交停靠的时间有限，大家一下车就急匆匆走了。乔已最后一个下来，车门在身后阖上，连带着那一丁点的冷气也消失不见。
这天闷得要命，好像要下雨了。乔已左右看了看，在路边的大槐树下找到了勇于面对酷暑的校霸。
他背着身，后颈裸露在空气里，站得笔直，就像植物园里精心栽养的竹子，一点小混混的气质都没有，倒像是……
乔已想起了郑休房间里的那沓试卷。
学霸气质！乔已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觉得突兀的地方在这里。
拥有学霸气质的校霸在路边的大槐树下站了会儿，看着公交车从面前开走，正要转身，肩上忽然搭上来一只手。
“同学，问个路。”
郑休身子僵了僵，那手已经从他肩上拿下去了，他侧过身，看见乔已半眯的眼。
“我说。”乔已探身向前，凑到郑休面前，打量着他的装扮：“你不热吗？”
郑休顿了顿，老实道：“还好。”
乔已低头笑了：“很帅啊，跟电影明星似的。”
郑休垂了垂眼，可以感受到对面传来的吐息：“谢谢。”
乔已直起身，看了一眼远去的公交车：“真巧，咱们一辆车来的。”
“不巧。”郑休抬手压了压帽檐，声音有点闷：“我跟着你来的。”
乔已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郑休绕这么大个圈子跟踪自己，最后竟然会这么轻易就说了出来。
“跟着我做什么？”乔已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出来。
郑休没做声。保安室的大爷从屋里出来正往他们这边张望，乔已扯了扯领口：“先进去吧。”
正门是走不了了，乔已索性带着郑休去翻墙。以前每回迟到他都是从这里进的，后来白少峥早自习见不着人的时候就会来这等他。
这处墙高，知道的人也少，除了乔已，从这儿进的人没几个，久而久之就成了乔已的专属VIP通道。
有日子没翻，VIP通道都长草了。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野草疯长的速度简直让乔已望尘莫及。
天上的乌云被风吹散了，太阳若隐若现。乔已低头看了看脚下不太明显的影子，抬脚踏过去，无声叹了叹，要是长个子的速度能跟这里的草一样就好了。
他个子虽然不算矮，但在绝对优势面前还有有些力不从心。
乔已偏头看向郑休，心说他小时候吃什么长这么高的。
郑休看过来，乔已若无其事道：“你先？”
郑休有些迟疑。
“你不会没翻过吧？”乔已问。
顶着校霸这么个响当当的名号，怎么可能墙都没翻过。
“我一般走正门。”郑休说。
乔已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迟到也是？”
郑休点头。
“那你可真厉害。”乔已退了几步：“我先上，一会拉你。”
“不用，我……”话音未落，郑休就觉得眼睛花了一下。乔已很敏捷，几乎不需要助跑，蹬着墙就上去了。
“上来。”乔已朝墙下的人伸出手。
阳光破云而出，光线不那么刺眼，打在乔已背上的感觉是那样刚刚好。
郑休不由得有些出神。
“发什么愣？”乔已坐在墙头，头发随着俯身的动作微微挡了眼：“快点，一会儿来人了。”
这地方一般没人来，就算是教导主任都找不过来，乔已这样说就是吓唬吓唬人，纯属故意。
郑休握住乔已伸来的手，借着他的力轻而易举爬了上去。
他看着人高马大，其实没多重，乔已甚至觉得自己都没怎么使劲。两人坐在墙头，相互看了看，烈日当头，二人竟双双沉默了。
尴尬来的猝不及防。
乔已错开眼：“你先下吧。”
“嗯。”郑休用手撑了把墙，侧身跳了下去，比上来的时候果断了不知多少倍。
乔已坐了须臾，将重心缓缓挪到另一边。这地方他走过无数次，今天却忽然犹豫了。
三米，并不算太高。
“宿主……”光球欲言又止。
乔已呼出口气，在心里说：“没事，我就是……忽然有点反胃。”
光球沉默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墙下的郑休忽然叫了声乔已。
这好像是校霸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乔已看过去时，郑休还维持着仰望的姿势，将乔已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下来吧，一会儿来人了。”
“嗯。”乔已抿了抿唇，看向大地时，大脑感到一阵晕眩。
“别怕。”郑休望着他：“我会接住你。”
乔已皱了皱眉：“我没怕。”为了增加可信度，乔已又补充了一句：“谁怕谁是狗。”
郑休没做声，眼睛也一直没有离开乔已。
“你让开点。”乔已摆摆手：“一会儿撞着你。”
郑休没动。
行吧，爱站站吧。
乔已按下胃里的不适感，深吸了一口气。
三米而已。
事实证明，身体一般会比大脑更快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乔已跳之前，明明是想走直线，跳下去的瞬间，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扑向了郑休。
校霸配合的张开双臂，把飞扑而下的人接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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