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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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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乔已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别啊。”赵明君道:“我都跟他们说好了,票都买了,郑休都说去了,你也来呗,那么久不见,你不想看看我现在长什么样啊?”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下来。

赵明君舔了舔干裂的唇,心里也有点含糊,他完全是被旱鸭子上架,根本没有可以说服乔已的信心。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才再次传来声音。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你的长相都不会再有其他变化,也就是说,我没兴趣。”乔已的声音很淡,无波无澜,仿佛看破红尘了一般。赵明君甚至怀疑,他说出去度假都是假的,实际上是瞒着他们偷偷出家了吧。

虽然但是,为了海贼销量款手办!赵明君一咬牙,又说:“郑休女朋友也去,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张崇一听可是立刻答应了。”

话音刚落,对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喂喂喂!怎么了,什么情况?”

过了几秒,乔已的声音才传过来:“没什么。我不去,就这样,挂了。”

“哎!等等等等!”赵明君忙叫住他:“不是,我说你说消失就消失,好不容易回来还不给人见,你是公主吗?即便是公主也得出来见人吧,你就当与民同乐了。”赵明君一阵抱怨,接着话音一转,擅自做主:“那就这样,说好了,今天下午两点,国贸门口,不见不散。”

说罢,不给乔已拒绝的机会,直接撂了电话。

这样就行了吧。

他拿起座机听筒,喂了一声,说:“搞定了。”

“我可全听见了。”刘周说:“你答应可不代表他答应了。”

“我不管。”赵明君耍赖道:“我反正是按你说的办了,开学那天,我必须见到我的宝贝。”

说着,又故技重施,还没等刘周答应,再次撂了电话。

下午两点,几人准时出现在国贸正门口,不同于在学校里的抽头丧气,出来后,他们都格外朝气蓬勃。

郑休穿了件米色羽绒服,领子折得工工整整,从头到脚都妥帖到一丝不苟。他身边站了个女生,和他穿了同色系的米色大衣,头发别在耳后,化了点淡妆,戴了一个黑色贝雷帽,就跟电影明星似的,回头率老高了。

她的目光紧紧追着郑休,不管是回信息还是和别人说话,只要身边的人一有动作,就会立刻看过来。

刘周皱着眉,频频看向他们,有点不高兴似的:“怎么真来了。”

张崇说:“不是你邀请的吗?”

刘周啧了一声:“我就客气一下,她难道不该也矜持一下吗?”

“矜持又不能当饭吃。”张崇晃了晃手提袋,说:“人家姑娘不挺好的,还给咱们带见面礼,你哪来这么大意见。”

刘周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有没有志气,一包手工饼干就把你收买了。叛徒!没良心!”

“怎么就没良心了。”张崇笑。

刘周连叹了好几声,欲言又止:“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有什么说不清的。”见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身上,张崇这才说:“不就是乔已跟郑休那点事嘛。”

刘周刷的看过来:“哪点事,什么事?你知道什么?”

张崇笑了笑,反问他:“你知道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先透露自己到底都知道什么事,却又心照不宣的默认了一些事。

两点一刻,刘周提着买好的水从便利店出来,见人便问:“公主来了吗?”

戴贝雷帽的女生好奇道:“公主是谁?”

刘周瞥了眼郑休,故意拉长音调:“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女生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他应该不会来了。”张崇看了看表,说:“咱们走吧。”

刘周不死心:“再等等吧,说不定堵车了。”

赵明君穿的最单薄,站在风口,哆哆嗦嗦地拧开矿泉水:“要不进去等吧,唐心芮都快冻死了。”

“人家可没哆嗦,”张崇无情拆穿他。

“我也冷。”一直处在边缘,存在感极低的邹菁终于忍不住开口:“他不来就算了,咱们去看吧。”

唐心芮看看刘周又看看郑休,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个“公主”的特殊性,于是说:“再等等吧。”

“不必了。”郑休忽然开口:“他不会来。”

刘周眼珠子在郑休和唐心芮身边来回打量,坚持道:“要进你们进,我要在这等我朋友!”

张崇立刻说:“那行,我们先进去。”

“算了。”邹菁跺跺脚:“我陪你一块等,都说是公主了,排场自然大一点,要是来了发现一个人都不在,得多难过。”

“你们想太多了。”张崇摇摇头:“他才不会难过。”

刘周瞪了张崇一眼,扭头对邹菁道:“好兄弟,我一定在我朋友那多说你的好话。”

邹菁笑道:“那感情好!”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唐心芮说的莫名其妙。想问问郑休这个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转头,却见他正盯着一个方向出神。

她跟着看过去,只看见数不尽的车流。

“你在看什么?”

郑休收回目光,轻声道:“没什么。”

虽然嘴上说着不等,但郑休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要走的意思,他不走,唐心芮就不走,剩下几个更不用说。

直到电影开场前十分钟,刘周才叹气道:“电影要开始了。”

赵明君裹着衣服,上牙磕着下牙:“走吧走吧。”

郑休站着没动,唐心芮问:“怎么了?”

“我有点事,你们去看吧。”他把票递给刘周:“我请。”

“你去哪?”见他要走,唐心芮不由追出几步:“我陪你……”

“不用不用。”刘周拉住她:“票都买好了,不看多浪费,别管他,咱们看咱们的。”

这种节日出来玩的人并不多,郑休穿过马路,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他追上转角处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伸手搭在对方肩头,试图阻止他知道自己被发现后突然离开,双唇微张:“乔……”

转过来却是张陌生的脸。

郑休愣了愣:“不好意思。”

对方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说什么。

走近了看,这人的背影和乔已其实并不多像。

郑休想,他大概是疯了。乔已不可能会来。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郑休猛地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缓缓转身,胸口抑制不住地疯狂跳动。乔已就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兜,神色欠欠。

“我问你在干什么。”他重复道。

“找你。”

“找我干什么。”乔已微微蹙起了眉,和郑休记忆里的面孔逐渐重叠,最后合而为一。

“约好了,看电影。”郑休说。

“谁跟你们约好了。”乔已扬了扬手里的购物袋,淡声道:“我来买东西,顺便告诉你们一声,别像傻子似的在人家门口干等,说了不去。”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郑休立刻跟上去,跟在乔已身边,小心问道:“你想看电影吗?”

“不想。”

“你吃饭了吗?”郑休又问。

“吃了。”

“那你能跟我和好了吗?”

乔已猛地站定,望着郑休有些无语:“你怎么听不懂人话?”

郑休垂眸,一改人前的那副模样,变得像个受气包:“听得懂。”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乔已凉凉道:“想脚踩两只船?想得倒是美,你以为你是皇帝?还想一妻一妾,干脆给你弄个后宫,装满三千佳丽好不好?”

郑休想要开口,却几次却乔已打断,只能让他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说了好一通,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刚说了两个字便再次被乔已打断。

“你不用跟我解释。”乔已沉声道:“我就是路过,咱们也早就没什么关系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也收一收吧。谈恋爱挺好的,那女孩儿很漂亮,你们……”乔已打量着郑休,言不由衷道:“很般配。”

郑休眉眼微耷,有些不高兴,赌气似的问:“哪里般配。”

“性别般配,你高兴了吗!”

两个系统:“……”

看两个小学生吵架真的好无趣。

乔已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又抽的什么风,只觉得胸闷气短,反正就是各种不痛快,虽然分手是他非要分的,但郑休下家找得未免也太快了。

真是让人不爽!

乔已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生气,走出一段后发现郑休没跟上来,于是更生气了。

他一路疾行,上车时还不心撞上了栏杆,一旁的大妈哎呦一声,忙起身拉他:“没事小伙子?怎么不看路呢。”

“没事,”乔已挥开大妈伸过来的手,摸摸额头,走到后排坐下。

车子开出去没一会儿他就冷静下来了,垂头搭脑有些丧气。

光球问他:“舒坦了吗?”

“还行。”

可不得舒坦吗,憋了那么久的郁气一股脑全撒在郑休身上了。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吗?”光球忍不住问。

“我有打算。”乔已闷声道。

“我不是说白少峥。”光球默了默:“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刚才撞的地方起了片红,由于皮肤白的缘故,乍看下不免觉得触目惊心。乔已沉默片刻,还是那句话:“我们不合适。”

“哪不合适?”911不合时宜的发问。

乔已还没说话,光球便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肯定要说性别不合适。”

乔已不由哽了一哽,他还真没这么想。

从一开始他就不觉得同性相恋是什么难以逾越的鸿沟,或许他生来就有反骨,对于世俗总是那么不屑一顾,又或者,他打从心底里其实是认同章扬的。

只是,总会觉得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或许从一开始就存在,经过那次玻璃厂和乔智山夫妇的打击被无限放大,最终成为卡在乔已喉管里的一根新刺。

到家时天还亮着,乔已没睡几个小时,躺在床上补觉。钟表的秒针滴滴答答,吵得乔已睡不着。

现在多用智能手机,家里挂这种老式钟表的人已经不多了,乔智山却尤为钟爱。之前在拍卖会上还看上一个大摆钟,想拍下来,被姜兰以跟家里的装修风格不符阻止。

幸亏没拍。

乔已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在沉闷逼仄的空间里渐渐升起睡意。

他一觉睡到天黑,屋里有点冷,乔已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门外便传来清脆的门铃声。

乔智山的指纹又按不开门锁了?

乔已掀开被子,摸索着穿上拖鞋,迷迷瞪瞪地从床上下来,刚握住门把手,又怅然停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乔智山在地底下埋着,这种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他定了须臾,扭动把手。

“您好,乔先生是吗?”门外是个穿着黄色骑手服的小哥,举了举手里的外卖袋,说:“您的外卖。”

乔已愣了愣:“我没点过。”

小哥看了看订单信息:“地址没错啊,您不姓乔吗?”

“我姓乔。”乔已说:“但我没点过外卖,你弄错了。”

“不会啊。”小哥把订单信息拿给乔已看:“你看看,是这里没错。”

的确没错。

乔已默了顷刻,脑子一闪而过了一个念头。

“是不是您朋友给您点的?”小哥提出唯一合理的解释。

乔已接过外卖,说:“我知道了。”

他回到屋里,根据订单上的电话拨回去,响了好一会儿,才被人接起来。

“喂。”

乔已皱了皱眉:“刘周?”

“嗯?”对面传来一声疑惑轻叹:“你哪位?”

“乔已。”

刘周受宠若惊:“你什么时候存我的号码了?”

乔已瞥了眼桌上的海鲜粥,说:“订单上有。”

“什么订单?”

“外卖。”乔已直奔主题:“粥,不是你点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嗐了一声:“你说那个啊,是我,怎么了?”

“没怎么。”乔已捏着外卖带上的订单信息,淡淡道:“跟你说声谢谢,还有,下次别点了。”

“哦,哦,好。”刘周支支吾吾应下来。

乔已揭开盖子,香味扑面而来。面上撒了层细碎的葱花,乔已用勺子搅了搅,没有发现姜丝。

他捧在手上,一勺一勺舀着喝光,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假期很快结束,开学那天,乔已里里外外裹了四层。晨起有些冷,一张嘴,吐出一口白雾。

教室里坐满了人,乔已照例是最后一个去的。赵明君拿腔作调:“远行的人儿终于舍得还巢了。”

乔已摘了围巾,露出清瘦的下颌。

“嚯!”赵明君一惊:“你去干嘛了,怎么瘦成这样?”

“报了个减肥班。”乔已随口道:“有兴趣吗,推荐给你。”

赵明君忙不迭道:“好啊好啊。”

憋了一个假期,赵明君见着他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刚刚一个劲霍霍同桌,这会儿又转移目标,一会儿问乔已去哪度假,有没有给他们带礼物回来,不等乔已回答,又自顾自说起近期发生的新鲜事。

比如河东狮长了几根白头发,又比如熊霸的外甥女转到他们学校来了。说得正起劲,凳子腿冷不丁被人踢了一脚。

他茫然望向罪魁祸首,再接收到张崇的目光后,立刻会意,扒着乔已的桌子说:“有个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郑休女朋友……”

说到一半,教室门忽然被人一推,一股冷风灌进来,吹得乔已胸口生凉。

班长抱着一摞作业进来,往讲台上一放,吁了口气,说:“乔已,班主任找你。”

等人走了,赵明君才啧啧两声,摇头道:“翘课一时爽……”蓦地对上张崇的眼睛,心里一咯噔,无辜摊手:“这可不关我的事。”

张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要是哪天挨揍了,千万别叫我救你。”

赵明君不明所以:“我为啥挨揍,谁要揍我?”

张崇叹了口气,看得赵明君心里一阵发毛。

办公室里人来的挺全,排着队依次到乔已跟前念叨,但不管是谁,说什么,乔已始终低头不语。

熊霸说得口干舌燥,看他也没听进去多少,干脆也不说了,扶着桌子说:“三千字检讨,周一当着全校人给我念!”

“你听见没有?”

乔已抬眼:“听见了。”

熊霸无奈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一旁罚站的李强站得都快睡着了,一听见让走,立刻回神,跟在乔已身后往外走。

“站住!”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震得乔已和李强纷纷停下。

“没说你。”熊霸指着乔已说:“你走,后面那个留下。”

李强抓了抓头发,低骂了声:“操!”

等他挨完训出来,看见站在楼梯口的乔已时已经过了半小时之久。李强面色不善,没好气道:“好狗不挡路!”

乔已看过来。

“看什么看!”自从邵霖退学,李强就成了宿阳一霸,都快要横着走了,根本不把乔已放在眼里。

“我不会写检讨。”乔已态度倒好,轻声轻气,看起来既温顺又无害。

李强皱眉:“关老子屁事!”

乔已态度平缓,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我听见熊霸让你写一万字检讨。”

说到这个李强就火大,一万字都快赶上本短篇小说,他完全有理由怀疑熊霸是在故意刁难他。

“我可以帮你。”乔已说。

“你帮个屁!”李强毫不领情:“刚还说不会写,你拿什么帮我!”

乔已如实道:“我没写过,的确不会,所以想借你以前的草稿看看。作为回报,你的一万字,我可以替你写。”

李强持怀疑态度:“就你。”

“我成绩是不好。”乔已说:“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用嫌弃谁。检讨嘛,不过是些堆积起来的废话,你应该比我更懂。”

别人的不说,李强的检讨的确是用各种废话东拼西凑而来的。虽然还有些怀疑乔已的意图,但只要不让他动脑子,管他是谁!李强略微沉吟,果断答应:“成交!”

李强这人,除了学习,干什么都风风火火,当即就回去拿了之前留下来的草稿,交到乔已手上时,一改前态,不仅和缓了态度,甚至还哥俩好似的拍了拍乔已的肩膀:“辛苦你了。”

能不辛苦吗,一万字的检讨是什么概念。

等他走后,乔已才将手里团成几团的草稿纸展平,看着上面狗爬似的字,不可避免联想到了那晚在郑休家里看见的那张英语作业。

同样是人,怎么差别会这么大。乔已甚至怀疑,李强自己看不看得懂上面写的什么。

他回到班里,找到唯一有过检讨经验的同学学习了一下“专业”知识,摸索了半天,才从屉子里摸出个独苗,刚写了三个字就没墨了。他在张崇和赵明君之间徘徊须臾,明智选择了赵明君的同桌。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十分明智。

赵明君一听乔已要借笔,热情地摸出几支,让乔已喜欢哪支拿哪支。

不出意外,这些笔里有百分之九十是不出水的。

同桌一叹气:“算了吧,我有替换芯,你要吗?”

乔已点头。

赵明君好奇道:“你写什么呢?检讨书?”

乔已换上笔芯:“起开点。”

“这些是什么?”赵明君翻开李强的草稿,拧着眉看了一会儿,勉强认出个落款:“什么玩意,怎么落款是李强?”

“我看看。”张崇也凑过来:“这不是他上学期念过的检讨吗。”

赵明君看看草稿纸又看看张崇,震惊道:“这你都看得出来!”

“你拿李强的检讨干什么?”张崇问。

乔已拧上笔头,淡淡道:“借鉴。”

“你借鉴他?”赵明君连连摇头:“别别别,我劝你千万不要,除非你不想活了。你知道他上次八千字的检讨是怎么凑齐的吗?通篇都是我错了,没念完就让熊霸轰下去了。”

张崇点头:“他说的没错。”

“哎,不对啊!”赵明君回过味来:“他干嘛借鉴他的?他竟然肯让你借鉴???”

不怪赵明君大惊小怪,上回听见有人把乔已和李强的名字放在一起谈论时,他们还打得不可开交,怎么过了个年,俩人之间就已经升华到可以借鉴检讨的关系了?

以李强芝麻大小的心眼,怎么肯把检讨给乔已看。是世道变了还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为什么不肯。”乔已反问。

赵明君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问他什么时候跟李强化干戈为玉帛了。

自从乔已父母去世后,他是各种小心,生怕哪句话说错了让乔已伤心。上回他跟李强打架,河东狮气得要叫家长,赵明君怕提起那事让乔已联想到什么,憋了半天就只憋出一句:“没有理由啊!”

乔已看了他片刻,轻声说:“有。”

“什么?”

乔已:“我替他写一万字。”

“什么!”赵明君惊道:“为什么?”

乔已揉了揉耳朵:“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下不仅是赵明君,就连张崇都愣住了,半晌才问:“你什么时候跟李强搅和到一起去了?”

搅和这个词用的不太恰当,张崇说完就后悔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担心乔已误会,以为自己下意识里把他归于了李强一流,正想解释,乔已却微微抬起了头,思量须臾,答道:“刚刚。”

张崇和赵明君四目相对,一时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才好。

无论如何,他们都没办法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对待乔已。即便心里明白,过分的小心和照顾只会让乔已觉得不自在,但还是忍不住那样做。

毕竟,父母双双离世这样的事,搁在谁身上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乔已沉浸在检讨书的海洋里,用了整整两天写出两份深刻,让人一看就觉得痛心疾首的检讨。

他粗略扫了一遍,似乎很满意,还让赵明君和张崇也看了一遍。

“……挺好。”张崇说。

赵明君则道:“你这辈子的文化素养都体现在这两份检讨里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得批评批评你。”

乔已夹着笔,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给李强这份,是不是写得太漂亮了点!”赵明君感到心痛:“看看这字,你至于这么一笔一划吗?”

乔已盖上笔帽,摊手示意赵明君把检讨还回来。

一份让赵明君和张崇都无话可说的检讨,到了李强那自然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他看了几行,点点头:“凑合。”

“这只是草稿,我还得腾一遍,周一给你。”乔已说。

“草,草稿?”李强都懵了,这还草稿呢!那他以前写得算什么?垃圾?

尽管心里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李强表面仍旧不动声色,怎么着也不能让乔已看瘪了。他清了清嗓子,把草稿往乔已跟前一递,吩咐他:“抄整齐一点,别写得乱七八糟。”

乔已接过来,好脾气道:“好。”

李强装模作样点了点头,正要走,忽然又被叫住。

“我那天看见你在操场打球。”乔已望着他,目光平和温顺。

“哪天?”

“被抓去挨训之前。”乔已道:“中午,一点十分。”

李强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虽然不如乔已记得那么清楚,但也反应过来:“嗷,我想起来了。怎么,有问题?”

乔已摇头:“我只是觉得那个篮球……”

“眼熟是吧?”李强打断乔已,唇角勾出一抹讥笑,得意道:“球星签名限量款,能不眼熟嘛。”他说罢一顿,意味深长道:“还是你送给白少峥的。不过既然送出去了,那就是人家的东西了,我跟他借来玩两天,你没意见吧?”

乔已迟疑两秒,摇头道:“没有。”

李强更加得意:“放心,我不稀罕,过两天就还他了。”

乔已点点头,一副乖觉的模样:“你要是觉得麻烦,我可以帮你拿去还。”

“不用!”李强十分受用,摆手道:“那孙子不住家里。”

乔已适当发出一声疑问:“他搬家了吗?”

李强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啊,他进局子了。”

“听说过。”

“他们那个小区屁大点地方,楼上放个屁都能崩到楼下去。”李强食指抵着中指轻轻蹭了蹭,那是夹烟的手势,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学校走廊,到处都是眼睛,便将手垂了下去,用一种极其鄙夷地态度说:“去派出所蹲了两天,他还有脸回去。也不知道清高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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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迷人的反派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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