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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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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瞧不起谁!别以为有郑休撑腰老子就怕你,那天我就是没准备,否则打他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那天?”乔已皱眉:“哪天?”

李强气得掐腰,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跟他这装什么绝世白莲花,他又不是牛哥,不吃他这套!

“问你话,哪天?什么事?”乔已面露不悦。

“还有哪天!那天!那天!”

乔已啧了一声

“你装!继续装!”李强原地转了个圈,指着乔已的鼻子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背后阴我让我被熊霸训了整整两个小时!还让郑休在路上堵我!你他妈有能耐怎么不自己上啊!跟我一对一单挑啊!”

“他堵你?”乔已怔了怔。

“堵我!堵我!说了多少遍,你听不懂人话是怎么?”提起这个李强就窝火,这么丢人的事还要被拿出来反复鞭尸,根本是把他的脸踩在地上践踏嘛!

乔已在李强的狂怒声里沉默半晌,有点摸不透郑休的心思。他看着李强脸上的淤青,狐疑道:“他干的?”

李强噎了噎:“……嗯。”

砰——

乔已双臂一撑,落在李强身边。

他起身看了看李强:“下手这么重。”

李强:“是啊。”

乔已抿了抿唇,凑过来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接着一转身,又回去了。

微风拂面,四处都是枯树泥土的味道。李强拎着从厕所捡来的半截扫帚棍,在冷风里茫然四顾,让冷风吹得一激灵,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随即勃然大怒,在冷风口里骂了乔已半时之久。

乔已回到教学楼,在一班和六班的转角楼梯处犹豫片刻,有些茫然。

直接冲进去质问他干嘛要多此一举吗?会不会显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万一是他自作多情误会了呢?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乔已收回脚,越发搞不懂自己了。

两个系统同样不懂,便全部归咎于恋爱使人矫情。

“乔已?”远处传来一声呼唤,赵明君正举着羽毛球拍朝着他挥手:“你去哪了?打球来不来?”

哦,原来上体育课的是他们班。

四楼走廊静悄悄的,隔壁班在做测验,放眼看去,全是黑压压的脑袋,低沉又压抑。郑休推开教室后门,里面的人没有抬头,只说了声:“来啦。”

郑休走进去,随手掩了门:“找我来什么事?”

“不用上课?”张崇问。

“自习。”

张崇:“给我两分钟,马上推塔了。”

郑休未置可否。

一班人多,桌椅板凳摆得乱糟糟的,作业卷子扔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掉了几支笔。郑休没往里走,停在后排乔已座位旁边,看见上面丢了几个纸团,随手打开看了一眼。

“这是他给李强的那份检讨。”张崇的声音响起:“不过就是个幌子。你不上自习没关系吗?不是就快要去参加竞赛了吗?我不是跟你说了没什么要紧事不着急,你不用这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郑休刚把纸团展平,还没来得及看,听见这话不由皱了皱眉:“我没跑。”

张崇:“我就这么一说。”

“……找我什么事?”

张崇哦了一声,指了指他手上被团得看不出原本样貌的检讨:“就这事。”

“我刚刚听赵明君说在小卖部碰见你了,他说你跟乔已见面搞得像仇人似的。”他顿了顿,接着又说:“这事在电话里说也可以,但是我觉得这检讨写得真不错,就这么埋没了可惜,想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来鉴赏鉴赏,顺便看个东西。”

张崇一边说一边在相册里翻翻找找,然后反手将屏幕递到郑休面前。

图片背景是男厕,墙上被人用红墨水写了好大一个到此一游,地上脏兮兮的,一看就很久没有打扫过了。郑休看了一眼,皱眉道:“这是什么?”

“看不清楚吗?”张崇指着地上的烟屁股,一二三四数了起来,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人指定活不长。”

“……”郑休冷冷道:“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烟头是一个人抽的,这个结论不完全成立。”

“这就是一个人抽的。”

郑休:“你让我来就是看这个?”

“是啊。”

郑休定了两秒,转身离开,手刚碰到把手,身后便传来张崇懒洋洋的声音:“乔已这个不要命的抽法,看来很难寿终正寝了。你们不是朋友吗?你替我劝劝他呗,抽烟有害健康。”

郑休倏的转身,眉眼低沉,拳头捏得咯咯响。

张崇警惕道:“你不会要跟我动手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崇摸了摸鼻子,悻悻道:“前些天学校里都在猜李强和乔已的事,刘周说你好像不太高兴,我本来也觉得乔已这么做挺不应该的。他跟李强压根不是一路人,但今天你也看见了,他给李强的是张空白检讨。”

沉默片刻后,郑休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我知道。”

“那你还……”张崇叹了口气:“其实吧,你们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只觉得被人误会的滋味挺不好受的。我可没有道德绑架你的意思,就是看不得我同桌被人误会。他不久前才没了……”张崇忽然一顿,接着话音一转,用了种比较含蓄的说法:“我觉得他人挺好的,虽然脾气有点古怪,但游戏贼6,我还指望他带我上分呢。”

“你也知道,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都会比较茫然,相当于走到了人生的分岔路口,我不希望他因为外物影响拐错方向,你们……不管以后怎么样,我就是想请你,温柔一点。”

郑休默声不语。

张崇挠挠头,有些不自然道:“即便最后……态度也能稍微再和缓一点。”

对着同性说这个,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张崇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有,却也没有更好的表达方法了。他嘴不笨,但在这种事上的经验为零,加上对面站着的又是郑休,难免会显得有些局促,给人一种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的感觉。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郑休定了须臾,手离开门把手,沉默半晌,接着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句:“我很早就认识他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只有他一个朋友。”郑休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声音又轻又沉,慎重又遗憾,他越过张崇望向他身后的虚空,毫不避讳道:“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离开幼儿园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见过他。”

“小升初的时候,我妈生病了,癌症。”

张崇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郑休会跟他说这些。

“没多久就走了。”郑休表情平淡,回忆起这些事,就像谈论昨天的天气那么平常,也让张崇暗自松了口气。

说实在的,以他和郑休目前的关系,实在没有熟到互相交心倾诉的地步,张崇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别提安慰。

郑休的情绪异常平稳,甚至比张崇这个倾听者还要冷静许多:“我当时年纪小,父亲常年不在家,我跟着母亲长大,那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走出来。有一次,在医院举办的述职会上我又见到了乔已。”说到这里时,郑休的神情忽然有些细微的变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就连声音也隐隐激动:“他穿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系着蝴蝶结,进来的时候还在闹别扭。工作人员弄错了,以为他们是那晚述职会的主角,就把灯光给了过去。”

“他吓了一跳。”郑休略微垂眸,唇角带出一抹极浅的笑。看得张崇一阵阵发愣,心说好家伙,竟然还有这么一出!难怪这俩人看起来这么不对劲。

“虽然是个乌龙,但那天在场的人没有不夸他漂亮的。”郑休微微仰头,露出流畅冷冽的下颌线:“那天之前,我几乎已经快要忘记这个人了,可偏偏就是这么巧。”

“在我最灰暗难熬的时刻,他带着那束光,有如神兵天降一般,明亮耀眼,让我立刻回想起了一些已经过去很久,非常遥远的事。”

“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过去认识的人,同学、朋友,更是一整期盼。之后我通过各种手段,查到了他就读的学校,虽然他已经不记得我了。但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看着他,就觉得有指望。”

“为了跟他套近乎,我甚至看了些以前嗤之以鼻的……读物。”

“在我眼里,乔已永远是聚光灯下那个闪闪发光的小王子。”郑休说得无比虔诚,让人没办法不信服。

张崇摸了摸心口,如同偷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尤其担心郑休会杀他灭口。虽然但是……也不用说得这么仔细吧!那些细节什么的,他真的不想知道。

他抿着唇,眼睛要抬不抬,被郑休突然起来的坦白打乱阵脚,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那你干嘛还……”

“我的确很在意他。”郑休说:“他无论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但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同样没办法接受他在岔路口拐错方向。”

“我可以接受他放弃我,但不能接受他放弃自己,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

张崇有点糊涂,但不想对别人的事过多指手画脚,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觉得这种闲事还是少管为妙,否则保不齐会让人硬塞一嘴狗粮。

“行吧……那我明白了。”张崇微微颔首,觉得教室闷得要命,正想开门透口气,也好消化消化,刚走了两步,手臂蓦地让人拽住。他心口一跳,下意识道:“你放心,我根赵明君不一样,我嘴贼严!我就想去透……”

郑休盯着门缝外那道似有若无的人影,手腕微微发力,像警告,又像是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张崇还没反应过来,保证的话便再次脱口而出:“我一定保守秘密!”忽然手臂一痛,瞥见了门缝里那道淡淡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光线从门缝透进来,张崇方还提着口气,谨慎道:“我能说话了吗?”

郑休松开他:“不好意思。”

张崇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正要把耳朵贴上去,就听郑休说:“走了。”

“谁啊?”张崇开门看了一眼,走廊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拧了拧眉,有些担心:“刚才那些话让人听见是不是……”

“没事。”郑休走出去,淡声道:“他听见也没关系。”

“你知道是谁?”

郑休点头:“知道。”

看他的反应,张崇也大概回过味了,双臂环胸靠在门上,试探性地问了句:“乔已?”

尽管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但张崇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定论。

这一切看似都没有什么问题,但郑休走后,张崇始终觉得怪怪的。晚自习结束前,他杀完两局,还没来得及跟人分享升星的喜悦,忽然琢磨出白天的古怪来。

郑休怎么就那么确定门外偷听的人是乔已?那或者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他其实就是跟着乔已上来的,只是赶在他前面进了教室而已。

这也恰好说明了,为什么他已经在微信里和郑休说定了时间,他却在上课时间突然杀进来。如果是故意的,那就说得通了。

不过这些也只是张崇的揣测,不一定就是真的。他只是想不通郑休这么干的意义在哪里。

张崇摇摇头,切出去看了眼时间。赵明君伸了个懒腰,半身向后,砰一下靠在了乔已的桌子上。

他闲得无聊,扭头想跟张崇说话,却看见他表情略呆,好像受到了什么暴击。

“你咋了?便秘?”

张崇张了张嘴,看着满脸天真的赵明君,表情从呆滞转为嫌弃:“墨水沾脸上了。”

“哦。”赵明君胡乱抹了抹,小墨点瞬间变大。

张崇叹了口气,摆手说:“转过去。”

“我无聊,咱俩聊聊天呗。”

张崇:“聊什么?”

赵明君问:“乔已真的不会得肺癌吗?”

“……”

赵明君识相的换了个话题:“你说他明天会来学校吗?”

张崇放下手机:“……会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刚刚有一瞬间,张崇灵光突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事情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样,那乔已明天不仅得来,说不定还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张崇重新捡起手机,点进贴吧,打算刷刷学校最近发生的新鲜事,也好提前适应一下这个纷扰的世界。

………

清晨,乔已关上闹钟,穿戴整齐,对着镜子照了照,转身出门。

八点一刻,他在学校外面的早餐摊上买了杯豆浆,要了一笼包子。

“快醒醒吧,你们早自习都上完了,你还跟这不紧不慢吃早餐。”摊主一边往豆浆里加糖,一边操心道:“我给你打包,你快进去上课吧。”

乔已打了个哈欠:“课间休息,够我吃完了。”

摊主摇摇头,把豆浆和包子放他面前。

乔已细嚼慢咽,吃完一笼包子,预备铃刚好响起来。他掏出手机,对摊主说:“麻烦再帮我打包两份。”

“哎。”摊主掀开笼屉,热腾腾的雾气扑面而来:“给同学带啊?”

乔已扫码付钱,难得愿意多说两句:“嗯,好吃,想让他们也尝尝。”

摊主喜笑颜开:“那是,独家秘方!来,给你多拿两个。”

乔已:“要素三鲜的。”

“你还挺会挑!”

乔已站在边上看着他打包:“再装两份吧。”

“吃得了吗?”

乔已点头:“吃得了。”

他付了钱,提着小笼包走到校门口,探腰往保安室看了看:“大爷,麻烦开个门。”

保安捧着保温杯转身,见乔已满手的塑料袋,随口打发道:“外卖不让进。”

乔已腾出一根手指,勾住口罩向下扯了扯:“我不是送外卖的。”

保安大爷认出乔已,把保温杯往桌子上一放,背着手走到乔已跟前:“是你啊,不逃课又改搞包子批发了?”

“刚出锅的,您尝尝?”

保安刚一伸手,乔已又给收了回去:“豆浆不能给您,这边三鲜馅的也不能给您。”

“那你让我尝什么!”保安脸一垮:“走走走,我不稀罕你的包子!快滚进去上课!”

乔已让他推了一把,直接撞进了侧门里。他犹豫一会儿,认真又儿戏:“这个是给我对象买的,真不能给您,下次吧,我把家里的大红袍带来孝敬您。”

“谁要你的大红袍……等等!”保安猛地一怔:“你刚刚说啥?”

乔已:“大红袍。”

“不是这个!”

“包子。”

保安一摆手:“也不是这个!”

乔已想了想:“对象。”

“对对对!就是这个!”保安指着乔已:“你,你哪个班上的?叫什么名字?班主任是谁?对象又是谁?知道学校不允许早恋吗?”

“知道。”乔已立刻改口:“我开玩笑的,您怎么还当真了。”

保安狐疑道:“真的?”

乔已点头:“真的。”

也不知道是保安大爷太实诚还是乔已太真挚,还真让他就这么混过去了。

从昨晚开始,光球仿佛见证了什么叫神迹的诞生,眼睁睁看着乔已从颓废到打鸡血这一系列转变。背地里甚至给乔已的脑部做了个扫描,排除脑子坏掉的可能后,又开始担心乔已的精神状态。

“我觉得他挺正常啊。”911吃着爆米花,看着大型家庭婆媳伦理剧,好不惬意:“善良和谐友爱,还格外开恩同意我嗑瓜子吃爆米花了。你尝尝?”

光球:“我不吃这个……要五香的。”

“……”

上次的成绩下来后,刘周便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竞争虽然是良性的,但实在有点打击人。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拿着水杯起身,出水口缓缓流出水,形成了一条极细的水柱。

不好!想尿尿。

刘周扭头看了眼后排的空位,心说郑休还真是心大,这都没几天了还迟到早退呢。

果然,在天赋面前,努力真的不值一提。

他拽住后面来接水的人,把杯子递过去:“替我放一下。”

“你干嘛?”

刘周:“尿急。”

做了这么久的题,一出来就觉得神清气爽。刘周深深吸了口气,看向不远处的球场,觉得学习真没意思。

他快速尿完,对着水龙头敷衍地冲了冲,随手往裤子上一蹭,出门直奔教室。

刚才有一题还没弄太明白,得抓紧再研究研究。

“刘周。”不知从哪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刘周前后左右来回张望,声音再次传来:“下面。”

刘周扒着栏杆探头向下看:“……你搞批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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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言

可爱迷人的反派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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