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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视野开阔，从高处看下去，只觉得操场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正中拉着几条横幅，连拉拉队都上了，的确是大阵仗。
乔已接着往楼上走，上面迎面下来几个人。楼梯足够宽，完全可以容纳三人并肩而行。乔已低头看着脚尖，心里想着别的事。一道人墙挡在了面前。
一直在身后叽叽喳喳的林旭忽然不吱声了。
乔已还没抬头，恶心反胃的感觉就先一步袭来。他抬头，不出所料看见了那张令他产生不适的脸，还有边上的白少峥。
他和郑休的那张照片至今还挂在贴吧首页，乔已不止一次设想过见到白少峥时他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来迎接自己。今天终于撞见了，却觉得没什么意思。
“早啊。”他冲着乔已微笑。
抛开别的不论，在这方面乔已实在佩服白少峥。
“吃早饭了吗？”白少峥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这些天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还和以前一样要好。
乔已连假笑都觉得累，他困得要死，只想上去补觉。
“你他妈是聋了吗？”邵霖忍着怒意瞪向乔已。
“别这么大声。”白少峥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对乔已说：“别在意，他就这样，没什么恶意，你知道的。”
操场上传来一阵欢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乔已掀了掀眼皮，淡淡扫过二人。邵霖有没有恶意乔已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有就是了。
他懒得花工夫应付这两人，敷衍地点了点头，想从旁边绕过去。邵霖不甘心就这样放他走，手从兜里拿出来，正要说点什么，手臂忽然被人按住。
白少峥轻轻睨了他一眼，对乔已说：“我很期待一会儿的比赛。”
乔已停下来看他，唇角扯出个似有若无的弧度：“我也是。”
教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乔已进去的时候张崇刚把昨天那本漫画看完，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便伸长了脑袋向外张望，见乔已进来，就问了句：“下面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
乔已实话实说：“不知道。”
张崇跑出去，和刘正山一块扒着栏杆冲着操场的方向一个劲儿张望。
距离实在有点远，张崇看不清，就扒拉一旁的刘正山：“怎么了这是，你看清楚了没有？”
“太远了。”刘正山掏出手机。
张崇看着他：“你干嘛？”
刘正山说：“去前排等着吃瓜。”
赵明君刚出来就听见他们说吃瓜，兴奋地挤到俩人中间：“什么瓜什么瓜，保甜吗？”
张崇拍拍他的脑袋，和蔼可亲道：“保不保甜不知道，但能保你挨打，你还吃吗？”
“……不了吧。”赵明君扭着屁股，又从他们中间钻了出来。
刘正山打开贴吧，刷新了几下：“是郑休。”
教室后排闭目养神的乔已眼皮轻轻跳了跳。
“路过时顺手接了个球，又顺手投了个篮。”刘正山往下滑着帖子。
“进了？”有人问。
“嗬！”张崇原地跳起来：“体委，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吓我一跳。”
体委没搭理他，兀自问道：“进了吗？”
刘正山点点头，把手机转过来给他们看：“有图有真相。”
体委脸都快贴屏幕上了：“他会打啊！”
“会吧。”张崇说：“隔这么远都投进了。乔已你知道吗，他技术怎么样？”
乔已睁开眼，有点不耐烦：“还行吧。”
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对郑休的实力一无所知。
他点开手机，划拉了几下，刚好被进来的张崇看见：“你干嘛呢，屏幕都快让你按碎了。”
乔已瞪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你又说什么了？”体委看着乔已的背影。
张崇耸耸肩：“我什么也没说。”
而此刻，乔已的脑子里正播放着一首太委屈。
光球：“没什么好说的，放一首太委屈送给亲爱的同桌。”
第一节课结束，广播站终于舍得播报比赛倒计时，同时让各个班级参与比赛的人去往各自的场地集合。
整个广播过程非常之迅速，就像在赶场子一样，在第二堂课铃声响起前停止，充分利用了课间时间。
“真是的。”裘海一边换衣服一边抱怨：“一点比赛的气氛都没有。”
张崇早早换好了球衣，回头看了眼看台，这么热的天还挤满了看比赛的人，不过这些人里真正来看比赛的大概只能占到百分之四十，剩下的恐怕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就是帅哥的力量啊。
张崇戴上护膝，有点感慨。
除了乔已之外，其他人都严阵以待，就连张崇面对这样的气氛都忍不住紧张起来。和他们一比，四班的气氛明显轻松许多，有说有笑，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宿主。”光球摩拳擦掌：“什么计划？”
“没计划。”乔已喝了口水，抬手遮了遮头顶的太阳。
“啊？”光球不明白：“那咱们之前做那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嗯？哦。”乔已想了想，如实道：“气死白少峥。”
光球尾音上扬：“就这样？”
“就这样。”
“那现在呢？”911替光球问。
乔已坐直了身体，捏着矿泉水瓶看向四班的休息区：“气死白少峥。”他顿了顿，接着说：“和邵霖。”
哨声响了，两边队员做最后的赛前热身。
不得不说，只从从气势上看，他们班被碾压惨了。
尽管乔已因为那几张照片收获了一波颜粉，但和前校草比起来，就显得略有些苍白了。
白少峥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球衣，阳光帅气，刚上场就引发了一阵骚动。
无论什么时候，帅哥的力量都是无敌的。宣传部的人举着摄影机，把镜头转向另一边。
“……”
比帅哥更无敌的东西出现了。
一班这边是清一色的白色球衣，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上面那个不起眼的logo和胸口处硕大的标。
“啊！”观众席上有人小声惊呼：“人民币的味道。”
“NBA联盟限定款吧？”
“卧槽！我刚查了，布鲁克林篮网欧文11号，一件六百多。”
“擦！我也想要，现在转去他们班还来得及吗？”
“看见了吗？”张崇撞了撞体委：“他们都在看咱们。”
刘正山：“看衣服呢。”
张崇扒了扒头发：“别说，有点爽。乔已，这衣服真送我们了？”
乔已盯着对面的队伍，心情颇为愉悦：“是啊。”
长得帅不要紧，用金钱一样可以打败魔法。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觉得乔智山这么努力赚钱是有意义的。
听着身后观众席传来的羡慕声，乔已由衷觉得，有钱真好。
虽然不知道对手此刻的心情，但想必不会太阳光。
简单热身过后，两方集合握手。好死不死，和乔已正对着的是白少峥。
“加油。”他神色如常，没什么情绪。
乔已露出死气人不偿命的笑容：“会的。”
一旁的邵霖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只是苦了即将要和他牵起象征着友谊之手的刘正山。
在邵霖看来，乔已这样的举动完全就是在示威挑衅。他冷哼一声，啪一声拍向刘正山的手。
乔已斜眼看过去：“火气这么旺，记得多喝热水啊。”
碍于白少峥和不远处对着他们的摄像机，邵霖才强忍住了没翻个白眼给他。
比赛开始，体委第一个拿到球，他反应已经很快了，转身就要传给乔已，可惜慢了一步，中途被截了下来。
邵霖带球过人，直接投篮，然后转身冲着乔已露出嚣张的笑。
“这也太快了。”赵明君坐在下面感慨。
“没事。”张崇安慰几人：“别灰心，才刚开始，还有机会。”
体委非常内疚，恨不得立刻就换赵明君上来。
“没关系。”乔已略显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肩：“不怪你。”
体委苦笑：“谢谢啊。”
单单用惨来形容他们已经不够形象了，几个球下来，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喝起了倒彩。
“这不是花架子吗，中看不中用啊！”
“还得是四班！一班那个乔已，除了脸白，球打得是真烂啊！”
“他不是也是校队的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他是利用关系硬塞进去的。”
一听有八卦，众人都打起了精神。
“怎么说怎么说？”
“郑休都知道吧。”
“这能不知道吗，又校霸又是校草的，名人啊！”
那人冲着场上的乔已努了努嘴：“听说是让校霸给走了后门，用民乐社的训练场地换来的名额。”
“不会吧。”
边上有个女生听完老大不高兴，斜了说话那人一眼：“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不是。”男生看了女生一眼，笑着说：“你是他俩cp粉吧，我一看你就是。我虽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但我有哥们在民乐社啊，我听他说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球打这么烂。”
“我就说嘛，俩男的搞什么cp，竟然还有人天天追着说要磕糖，恶不恶心啊。”
女生瞪着他们。
“你看我干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边上的人笑起来。
赵明君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倏地转头瞪过去，众人才有所收敛。
眼看上半场就要结束，他们才进了两个球，跟对面比起来，完全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体委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打法激进了不少。
邵霖和白少峥是对面主力，牢牢把控全队。邵霖起初还想在场上做点小动作敲一敲乔已的锐气，后来发现，根本用不着他出手，他们这边就自己先丧失斗志了。
“废物。”邵霖看着对面露出讥讽的笑，随即退了几步，把进球的机会让给白少峥。
乔已在场上漫无目地跑着，随时观察两边的情况，但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显得有点可笑了。
“他好像是在闲逛，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
白少峥准备投篮，体委眼看来不及过去，已经接受了即将要输球这个事实，忽然一阵风从身旁吹了过去。
“什么玩意？”张崇眼前一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了过去，定睛一瞧，那不是乔已吗。
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就在他们沉浸在对面是垃圾，我们就要赢了这种喜悦里从而放松警惕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截下了白少峥的球，趁他们没回过神，快速返回。
又一个漂亮的三分！
场上静了一点五秒，也不知是谁先带头叫了声好，随后观众席上便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操！”邵霖瞪向乔已：“你他妈玩我们呢！”
乔已接住篮球，随手拍了拍：“怎么会。”
“卧槽！”体委冲过来抱住乔已：“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唉，太好了。”
“都进球了，你怎么还叹气。”张崇抹了把汗，趁着对面调整战术的空档，停下来喘了口气。
“进是进了，但咱们比分落后太多，除非下半场……”体委叹气，觉得太为难他们了：“算了，至少能输的体面点。”
“放心。”乔已冲着远处的邵霖笑出一口大白牙，闪闪发亮的那种，接着收起了用来气死邵霖的笑，转头面无表情地对二人说：“能赢。”
“有信心是好事。”体委不忍心打击他。
“这变脸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张崇嘀咕了一声，想起被他们压着打的时候，忽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把头扬得老高，低吼一声：“干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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