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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不通。”刘周挠挠头，看起来很困扰：“我以为他只是中考失利，毕竟一次考试算不了什么，很多人在大型考试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但是……”
“但是他回回考试都倒数。”张崇替他说道：“说不定他中考失利后一蹶不振，从此学霸变学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知识难度增加了，这样的例子也挺多。”
刘周自然知道，但私心里却又不这么认为。
谁能接受自己视为目标追逐了那么久，甚至不惜放弃重点高中来到这么所小破学校的榜样突然坠下神坛。
刘周小小的emo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驳，预备铃就响了起来。关于郑休究竟是学霸还是学渣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
河东狮拿着教案进来，保温杯磕在讲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乔已将脸偏向窗外，在纸业摩擦声中想起曾在郑休家看到的那沓复习资料。
期中考那天，乔已破天荒起早了一回。
姜兰昨晚回来了，凌晨四点在厨房里霹雳哐当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蒙蒙亮才消停。早上乔已从房间出来，家里已经没人了。他走进厨房看了一眼，灶上温着一锅粥，冰箱也被填满了。
乔已打了个电话，问郑休吃了没有。
过了一会儿，门铃被人按响。乔已叼着牙刷过去开门：“厨房有粥，你自己去盛。”说完便转身进了卫生间。
郑休在门口怔了几秒，弯腰换了鞋。
“冰箱里是三明治。”乔已从卫生间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喝水吗？”
郑休盛了两碗粥，把多的那份放在了乔已面前：“不用。”
乔已点了点头，拧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猛灌几口。
“喝冰水对身体不好。”郑休说。
乔已拧上瓶盖，看了看他，忽然问：“你中学在平南读的？”
郑休剥开三明治的包装，轻轻嗯了一声。
“重点中学。”乔已坐下来：“你以前学习不错。”
“凑合。”
乔已笑了笑：“这么谦虚。”
平南是他们这最好的中学，不是有钱就能进的。
郑休舀了一勺粥，淡定道：“高中之前的成绩不算什么。”
乔已点点头：“我幼儿园成绩也挺好的，总拿小红花。”
郑休端起粥碗送到嘴边，唇角弯了弯：“那你很厉害。”
乔已咬了口三明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上午考英语，乔已蒙完选择题就开始补觉，铃声响的时候，教室已经空了大半。
考场是随机分的，大概是吸引力法则，乔已一进来就发现，以他座位为圆心，周围散布的全是榜上有名的学渣。
这让分到他后排的赵明君非常难过，抄都没地抄，他现在极度怀疑学校是故意的。
他和乔已一样，是学渣里为数不多没有提前交卷的，不同的是，乔已是睡过了，而他则是在寻找作弊的好时机。
“作弊哪有什么时机。”乔已说：“趁监考转身不就抄了。”
赵明君唉声叹气：“我紧张。”
“出息。”乔已把仅有的一支笔扔进桌斗里，起身往外走。
“等等我。”赵明君立刻追上去。
刚一出门就看见了走廊上的郑休。
“找你的？”赵明君低声说。
乔已没有否认。
这些天郑休早接晚送，简直比班车还要准时，赵明君不敢过去，就拽了拽乔已的袖子：“帮我带份饭吧，什么都可以，我不挑。”
“怎么不自己去。”乔已问。
刘周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本漫画：“我想趁午休看完，考完试得借给刘周。”
怕乔已拒绝，赵明君又说：“带个面包也行。”
“知道了。”
赵明君咧嘴笑了笑：“嘿嘿，谢了。”
千恩万谢后，赵明君又偏头冲郑休笑了笑，后者一脸冷漠：“他疯了吗？”
乔已走到郑休面前，和他一起下楼：“嗯，傻了吧。”
两人一起笑了笑，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吃饭的地方是郑休选的，湖北菜，乔已单独要了一份汤，结账的时候一起打包带走。
他吃得不少，那一锅排骨汤几乎都让他一个人干掉了，这会儿撑得难受，就让郑休陪他绕着学校走了一圈。
路上碰见了不少宿阳的学生，乔已面不改色，自然的仿佛不知道两人的cp已经被顶上了十大校园cp的榜单上。
为了不让赵明君饿死在考场上，他们没溜达多久就回去了，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前排在复习后排在睡觉，形成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将学霸和学渣区别开，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乔已把打包的汤放在赵明君桌子上，后者直接感动哭了。
“哥，你是我亲哥！”他揭开打包盖，香味顿时弥漫了整间教室：“这可比面包香多了。”
乔已没理他，径直回到座位上。
赵明君转过来，嘴里塞了块排骨，含糊不清道：“郑休最近天天送你回家，是因为上回的事情吗？”
乔已拿出手机，解锁后点进了宿阳贴吧：“上回什么事？”
“邵霖啊。”赵明君说：“体委前几天还说要我们轮流送你回家呢，就怕他们又来找麻烦，但张崇说用不着。”
乔已抬了抬眼，像是在等着下文。赵明君瘪了瘪嘴：“他说轮不到我们逞英雄，还说我们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根手指揍的。”
这倒是，这几人加起来恐怕都不够邵霖塞牙缝的，充其量只能算个目击证人。
说起这个，乔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郑休这两天风雨无阻，就像跟他这打卡上班似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实在太过分了！好歹是在球场上赢过他们的人，怎么就不够一根手指了。话说回来，他们最近应该没找你麻烦吧，毕竟有这么位大神在旁边镇着，别说邵霖，桃花都给挡没了吧。说起来，上学期还有女生找你要联系方式，这学期怎么一个都没见着。”
“我看看。”赵明君凑过来，盯着乔已看了又看：“挺帅的啊。”
“啊，我知道了！是因为你跟郑休的cp吧。全校一半的女生都在磕你俩，这种情况下别说女朋友，你以后的高中生涯恐怕和美女无缘了。”他总算舍得把嘴里的肉咽下去了，乔已已经快被参杂着肉渣的唾沫星子淹没了。
“哎，别难过。”他拍了拍乔已经肩，险些蹭了他一身油：“有舍必有得。”
乔已的脾气并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好，以前是为了在白少峥面前装阳光博好感，现在是懒得跟傻子计较。
他看着面前絮絮叨叨自说自话的赵明君，忽然想起了些从前的事。
赵明君胆子小，从来不得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看漫画囤皮肤。乔已对他没有那么强烈的憎恶，更多的是无感，哪怕当初赵明君被人逼着往他椅子上倒胶水，吐唾沫，乔已都没太大的感受。
就是觉得这人挺蠢的。
现在看来还是不聪明。
“你这么久不去训练，不会有问题吧。”吃饭都堵不住赵明君的嘴，他皱着眉，担心道：“实在不行就退队吧，没什么好待的，现在的校队跟以前早就不一样了。”
乔已没做声。
“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怪吓人的。”
“你蹭我桌子上了。”乔已看着他：“擦干净。”
“哦。”赵明君找女生借了包纸巾，老老实实替乔已擦桌子去了。
几场考下来，别说是乔已，就连前排的学霸走路都有点飘。赵明君直接去了半条命，瘫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乔已睡到铃响，交了卷子没立刻走，坐在位子上刷了会儿手机。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赵明君的脑袋凑过来：“这不是你跟郑休吗，什么时候拍的，还挺好看。”
乔已退出来：“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啊。”赵明君说：“你俩都快成明星了，cp楼都快赶上国贸大厦那么高了。”
国贸？高吗？
乔已回忆了一下，觉得还不够。
其他考场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个别几个还在对答案的，时不时发出几声悔恨的叹息。乔已其实不太能理解他们这种心态，除了影响心情外，他实在想不出这样的意义在哪里。
或许，这就是他学习不好的原因？
那还是继续做学渣吧。
乔已左右看了看，赵明君也跟张望：“你看什么呢？”
人陆陆续续从教学楼出去，晚上还要上自习，就没回自己教室，基本都朝着食堂和校外去。楼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乔已拿出手机看了看，对赵明君说：“你先走吧。”
“嗯？”赵明君问：“哦，对，我忘了，你不上晚自习。”
“那我走了。”
乔已点点头，转身拨通郑休的电话。
没人接。
他犹豫了片刻，再次拨了出去。
“喂。”
电话接通，乔已的眉头却拧了起来：“你是谁？”
“我……”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强行把手机夺了过去。
“是我。”是郑休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吗？”乔已问。
“嗯。”郑休说：“你别走，我很快回去。”
乔已想了想，问：“刚才那个……”
“是郑侓。”不等他问完，郑休便给出了答案：“出了点事，他爸妈都不在，我来领人。”
什么情况需要领人。
乔已很快反应过来：“你在警局？”
那头不太安静，嘈嘈杂杂，背景音是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像菜市场似的，很难想象这竟然是在警察局。
郑休没立刻回答，而是拿着手机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隔着玻璃窗看了看屋里的人，轻轻嗯了一声。
“地址。”
郑休怔了怔：“没什么事，你不用……”
沉默须臾，电话里忽然传来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我不想上自习。”
乔已可怜兮兮地说：“也不敢一个人回家。”
这下轮到郑休沉默了。
“为难？”乔已继续叹气：“那算了。”
“……正西路派出所。”
挂了电话，郑休没立刻进去，而是拿着尚有余温的手机在窗户边站了一会儿。
天渐渐暗了，路灯相继亮起。马路对面的店门口栓了只大狼狗，块头大得吓人，脾气却极其温和，别说咬人，连叫都不太常叫。
他伏在台阶上，对着店里进出的客人摇尾巴。
郑休收回视线，听见男人用粗矿的大嗓门说出话越发难听的话。
他回头看了看，男人的手已经快要戳到郑侓的鼻子上了。郑侓无动于衷，大爷似的靠在椅子里。
的确欠揍。
郑休把铃声调出来，推门走进去，在男人的谩骂声中把郑侓从椅子上提溜起来。
“道歉。”
郑侓懒洋洋的，眼里丝毫没有惧意：“不。”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家孩子都……”男人刚开了个头，就被郑休冷冷的瞥了一眼，接着对郑侓说：“道歉。”
“我说了。”郑侓看着他：“不。”
郑休说：“那我就只能通知你爸妈了。”
郑侓身上的懒散劲儿变成了不耐烦，他瞪着郑休，像是在跟他较劲似的。最终还是在郑休的威胁下被迫低了头。
“这不就好了吗，都是同学，哪有那么大的矛盾。”民警看向郑休：“你是他哥是吧，别忘了通知你们家长，该赔的医药费得赔给人家。”
“当然。”郑休说得十分平静，民警倍感欣慰，转头正要劝男人算了，就听刚才还挺明是非，教训自己弟弟要求他道歉的男孩儿说：“我要报警。”
民警转过身：“你报什么警。这事儿不都解决了吗，人家也不计较你弟弟打人，你们这又是唱哪出？”
“一码归一码。”郑休看了一眼郑侓，淡淡道：“去跟警察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报警。”
“不是你……”郑侓顿了顿，看向郑休的同时明白了过来，他这是跟人先礼后兵呢。僵了一晚上的脸总算舒缓了几分，他还以为……
算了，这人就是这样，装逼装惯了。听说最近还弄了个校草当，果然，他们家盛产逼王。
他还以为郑休不一样，没想到是个闷骚的。
不过，除了装逼之外，他们家人还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护短。刚刚郑休逼他道歉的时候，郑侓还以为他哥读个破学校把自己读傻了，成了一个没有情感的“道德标兵”。
“报警？报什么警！你们还敢报警！”男人怒气上头，指着郑侓破口大骂：“你有没有教养，打人的还敢报警，你凭什么报警！”
见状不妙，民警便让他们别闹了，赶紧再跟人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男人不依不饶，非要找他们家长：“我跟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说得着吗，叫你们爸妈来，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出你们这样的人。”
郑侓皱了皱眉，偏头去看郑休。
“哎，好好说话。”民警也有点不高兴：“这么大人了跟两个孩子置什么气。”
“看我做什么。”郑休抬了抬下巴：“说正事。”
再怎么早熟，到底都还是个孩子。郑侓看郑休脸色说话，见他哥没反应，这才说：“我父母什么样您今天是看不着了，但从您身上，我倒是明白了您儿子为什么会长成现在这样。”
“你说什么！”男人赫然大怒，捋起袖子说要替郑侓爸妈好好教训他，还没挨着人就被民警拦了下来。
“闹什么闹！当这是什么地方，是让你们来撒野的吗！”民警拽住男人，把人控制住，不让他接近郑侓半步。转而看向郑休，没好气道：“不是说要报警吗，报什么警。”
“是啊。”郑侓勾着嘴角，十分嚣张的笑了笑：“我要报警。”
夜幕降临，路上的霓虹逐一亮了起来。公交车行驶速度不快，可以将窗外的景色一点不露的收入眼底。
乔已坐在靠窗的位置，对一闪而过的霓虹毫无兴趣，低头专注刷着手机。
别说，这几张照片拍的还挺好的。他们学校野生摄影师很多啊，卧虎藏龙的，宽肩窄腰大长腿，把他俩拍的跟电影明星似的。
都知道郑休好看，没想到这么好看。
“这图修的。”光球出来煞风景：“脸都虚了。”
乔已继续往下看。
“宿主。”光球问：“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过了这么久，进度几乎为零。本来以为抱了个厉害的大腿，没想到大腿虽然厉害，却有点不思进取。
要说是为了勾搭校霸，但这么久了还一点进度都没有，明明是简单模式，硬是绕了十八个弯给玩成了魔鬼模式。
“宿主！”见乔已不搭理自己，光球便提高音量嚎了一嗓子。
“别喊了。”911用数据碎片塞住耳朵：“他听不见。”
“为什么？”光球问。
“上车前宿主就让我屏蔽了他的听觉。”911叹气。
光球有点不高兴：“我怎么不知道。”
911：“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知道。”
光球被绕进去，琢磨了好一会儿，觉得还是任务重要，准备先把屏蔽撤销了，问问乔已到底怎么打算。正要开口时，公交到站了。
911状似惋惜道：“真是不巧。”
公交站正对着派出所，等红绿灯时身后的狗忽然叫了起来。乔已回头看了看，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狼狗正对他狂吠不止。
乔已淡淡扫了一眼，便将脸转了回去。
光球瑟瑟发抖。乔已问：“害怕？”
911：“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栓着呢。”乔已说。
911：“我也是这样告诉他的。”
乔已嗤笑一声，忽然转身迎了上去。
“啊啊啊！”光球惊恐的声音传来：“干什么干什么！你，你去那里干什么！你不要过去啊！！！”
乔已走近两步：“你怕什么。”
一串没有实体的数据，咬也咬不着他。
“怎么了这是？”店主从屋里出来，轻声呵斥黑狗，让它不要再叫了，接着看向乔已，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今儿个不知道怎么了，平时很乖的。吓着你了吧？”
“没关系。”乔已打量着黑狗：“很可爱。”
光球：“……”认真的吗？
“好了好了，别叫了，给你吃大棒骨。”店主带着狗回到店里，扭头对乔已说：“有空过来吃饭，给你打折。”
乔已点点头，转身时对系统说：“它怕我。”
光球说：“没看出来，我怕它倒是真的，看那一口大白牙，看那一地哈喇子，都快流成河了。它不会把咱们当成食物了吧？”
911沉默了。
乔已说：“那是狗，不是狼。”
“狗也吃肉啊。”光球想起刚才的情景就一阵后怕，地球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生物存在。
“它可能感觉到了我和阿虐，也可能是闻到了你身上的死气。”911说：“狗很灵的。”
绿灯亮了，乔已跨出去的同时问道：“死气？”
“是啊。”911解释道：“你现在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只是被主系统……嗯，怎么跟你说呢，只是思维暂时回归躯体，通俗点说，就是暂时给你续上电了。”
也是够通俗的。
乔已没过多纠结这个，跳下去之前，他已经把所有可能会发生的结果都想了一边，包括摔成重度残疾。
现在只是沾了点死气，怎么说都没吃亏。
他坦然接受了这个说法，并不介意被狗当成妖怪。
天色大暗，派出所里灯火通明，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的争吵声，其中夹杂着一个冷冽的男音，不近人情，毫无温度，是郑休没错。
相比起其他声音，郑休便显得冷静许多。他站在灯光下，面前是一个张牙舞爪的男人，他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值班民警拽不住，大声警告他消停点，否则就依法处置。
男人被喝住了，害怕被拘留，不再试图动手，而是用嘴巴讲道理。
“兔崽子，你嘴里喷得什么粪！我儿子什么时候霸凌同学了，造谣一张嘴，你们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胡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知道吗。”男人情绪激动，手指头险些戳到郑休脸上。
“安静点！是不是真的我们会调查。”民警受够了男人的嘴，抬高声音将他喝住，随后转向郑休：“你们说的是真的？胡说的确要负法律责任，这点他倒是没说错。”
郑休点头：“我知道。”
民警又说：“你们有证据吗？”
郑休：“有。”
郑侓：“没有。”
民警看了他们一眼：“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用不着证据。”郑侓抢先道：“黄毛他们可以作证。”
“作证？”男人笑了：“你是说那几个跟在你屁股后面打转的臭小子。警察同志，我跟你说，那几个臭小子欺负我们韩旭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别看他们年纪小，社会上那套学得一套一套的，他们的话可不能信。他拿不出证据，就是诬陷！”
警察皱了皱眉：“你说他霸凌同学，受害人呢？”
郑侓有些不耐烦：“不在了。”
“什么意思？”民警问：“什么叫不在了？”
“字面上的意思。”郑侓语气不好，那股懒散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之前乔已一直觉得即便是个小混混，郑侓也一定是个不一般的小混混，但今天一见，又觉得看走了眼，再怎么不一般，他也只是个小混混。
乔已敲了敲门，里面的人通通看过来。民警问：“你找谁？”
乔已指了指郑休：“找他。”
“同学？还是亲戚？”民警做了个手势，示意男人稍安勿躁，先坐下等一会儿。
“同学。”乔已说：“我来接他回家。”
乔已长得秀气，看起来没有攻击性，跟那些每天背着书包上学的学生没有区别，不像里面这俩，光看长相就知道在学校肯定也是个刺头。
“你先回去吧。”民警说：“他们这会儿走不了。”
“没关系。”乔已走进来，不用招呼，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我就在这里等。”
郑休神色微缓，催他们加快点进程。
他着急回家。
郑侓拿不出证据，又一口咬定那个叫韩旭的霸凌同学，甚至拍了些不好的照片。男人气得直哼哼，但碍于民警又不好做什么。
韩旭？
乔已怔了怔，仿佛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今天就算了吧。”不好一直这样僵着，反正歉道了，钱也赔了，民警便说：“你们先回去，这个事你们也都不要着急，我们明天去学校具体了解一下，没有证据，我也不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词。”
“不行！”男人忽然站起来：“小兔崽子这么诬陷我儿子，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他走了。”
民警斜了他一眼：“你一个成年人，嘴里怎么就不能干净点。”
“也不难。”一直沉默的郑休忽然开口：“想要证据的话，不如去医院问问您儿子，四月八号的晚上他在做什么。我想，他一定记忆犹新。”
不止是男人，就连郑侓脸色都变了变。乔已撑着下巴看得一清二楚，郑侓在害怕。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经系统提醒，乔已终于想起了韩旭这个名字究竟在哪里听到过。
看着郑侓青红难辨的脸，乔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那副运筹帷幄被人簇拥着的嚣张模样，不由觉得好笑。竟然闹到了派出所，小混混不太行啊。
“四月八号？”民警警惕道：“四月八号怎么了？”
男人皱眉，不由把音量提高了几个分贝：“什么四月八号！甭管几月几号都掩盖不了你们打人的事实。警察同志，我们家孩子年年考年级前十，老师天天夸他，说他以后肯定有出息。你说，那么老实的小孩儿，一天到晚除了读书就是读书，被人欺负了回家也不知道说，就窝在被子里哭。今儿个也是，要不是我正巧上夜班碰见了，孩子指不定要被打成什么样。”
民警皱了皱眉，注意力轻易被男人转移，望向郑侓的目光越发不满，看着二人正想再教育几句，却被郑休打断：“四月八号怎么了，您明天去问问就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可以带他走了吗？”
“不行！”男人忽然变卦，拦住他们的去路：“打了人还想走，今天这事没完。”
男人不依不饶，非要他们家大人来。但郑侓刚才就已经道了歉，郑休答应承担所有的医药费，男人事先也表达了和解意愿，没有一直扣着不让人走的理由。
“不行！我家孩子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们想走，那不可能！”男人挡着门，说什么也不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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