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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起了雨,好在不大。商场门前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想等雨停了再走的。
郑休看了眼外面的雨势,回头问乔已:“雨停了再走?”
商场大门开着,暖气蹭蹭蹭往外窜,乔已穿的少,被风一吹,耳朵红的像是被温水煮过的。
“几点了?”乔已有点不耐烦。他不喜欢这种阴霾天,更不喜欢雨天挤在人堆里。
周围的嘈杂声让他感到不安。
“三点差五分。”郑休走过来,把礼盒递给乔已:“我去买伞。”
“你去哪买。”乔已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尽可能不要陷在记忆的漩涡里:“算了,找个咖啡店待会儿。”
郑休抿了抿唇,似乎在思索什么。
“怎么了?”
“躲雨的人多。”郑休说:“稍微宽敞点的店都满了。”
乔已头疼的厉害,听他这么说,倒没多大的反应。
地方小,自然挤不下这么多人。
当初商场开业,乔已和白少峥他们一起来过,印象最深的,就是邵霖一路上的吐槽。
这么小的商场,在闹市区确是不太常见。
“看电影吗?”郑休忽然说。
因为是工作日,电影院没什么人,既宽敞又热闹,的确是当下最好的去处。乔已点头:“最近有什么片子?”
郑休翻了翻片库:“最近的场是一部爱情片,其次是动画片,恐怖片……”
乔已:“就看最近的吧。”
郑休看了他一眼:“那我订票了。”
外头挤进来个人,浑身湿透了,他摇了摇脑袋,头发上的水溅得到处都是。乔已有心避开,但迟了一步,被甩了一脸水。
他抹了把脸,退开几步,远离那人的同时还不忘把郑休也拽了过去:“几楼?先上去。”
“三楼。”
乔已有些惊讶:“这地方还有三楼?”
“有的。”郑休低头确认了一下:“应该有的。”
他好像也不太确定的样子。
电影院藏在东边不易察觉的角落,只能坐扶梯上去,光有些暗,统共四个厅,个个小的像指甲盖似的。
乔已第一次见这么迷你的电影院,看着还挺有意思。郑休却有点嫌弃。
影厅太小了,空间逼仄,有点私人影院的意思。
“吃爆米花吗?”乔已说:“我请你。”
郑休拧眉环顾四周,地方虽然小,但还算干净,大厅里摆了一张圆桌,依次放了四把椅子,两边搁着娃娃机,除此之外,再放不下其余东西。
真寒酸。
他犹豫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好。”
进去时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电影开场,厅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头顶的灯灭了,四周陷入短暂的黑暗,乔已的呼吸声沉了几分。他伸手去抓爆米花,摸了个空。
“在我这。”郑休的声音仿佛是贴着耳朵传过来的,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垂上,热得躁人:“要吗?”
短暂沉默后,黑暗里传来了乔已微弱的回应:“不要。”
电影开始,四周有了光亮。影厅里爆发出一阵流畅舒缓的乐声。
乔已看清大屏上的字,不由眯起了眼。
做替身的两百零八天。
这名字……
让人有种不妙的预感。
男主出场自带bgm,躲不开的霸总文学。
乔已偏头去看郑休,想不通好好一个校霸,怎么会这么痴迷于霸总文学。
这段时间实在没什么好片子,郑休本来还有点担心,怕乔已觉得无聊,好在新上了这部爱情片。
他看了眼乔已,见他全神贯注盯着屏幕,眉头随着剧情的发展时而舒展时而蹙起,便也忍不住跟着看向屏幕。
电影放到男女主初遇,落魄千金去男主公司上班,被上司刁难,男主恰好出现,英雄救美……
郑休把爆米花递过去,乔已顺手接了过来。
郑休眉眼微松,在心中暗道他果然喜欢这类片子,不由松了口气。
乔已歪头看过来:“怎么了?”
郑休摇头:“没。”
这种冗长又无趣,看完全程都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意义的片子乔已已经很久没看过了。他能撑住不睡,全是给校霸面子。
看完整场,竟然让乔已有了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难怪只有他们两个。
雨停了,不枉他在电影院里磋磨了两个小时。
回去路上,郑休一直抱着烤鸭店送的礼盒,乔已这才想起问他里面装的什么。
“保温杯。”郑休看着他:“两个。”
他打开盒子,露出一黑一白两个杯子。很简单的款式,不难看。
两人对视几秒。公交车猛地刹住,乔已没坐稳,被惯性带着冲向前面的座椅。
抱怨声四起,司机伸着脑袋看了一眼,骂骂咧咧道:“谁家的狗不牵绳,他娘的!撞死一个少一个!”
撞击后产生的痛感并没有出现,一只手先一步挡在了座椅上。乔已若无其事地坐回去,隔着窗户看见一只横冲直撞的哈士奇惊险地穿梭在车流中。
“谁家的狗,这么野。”乔已随口说了一声,没想过会有回复,身后忽然传来微弱的呼吸。郑休侧身靠了过来:“teacher。”
乔已:“什么?”
“老师。”薄荷香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乔已觉得自己好像被包裹了起来,平白无故起了身鸡皮疙瘩。
乔已搓了搓手臂:“我当然知道。”
“teacher是那只狗的名字。”
“你认识那狗?”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郑休看着那只叫teacher的狗有惊无险地穿过马路,这才靠回去:“郑侓养的,脖子上有项圈,野惯了。”
teacher越跑越远,要看就快从他们视线里消失,郑休仍旧无动于衷,低头打量腿上的保温杯。乔已有些凌乱了:“你不去追?”
郑休抬起头:“为什么要追?”
“狗啊!”乔已顿了顿,试图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这么在街上乱窜,就算没让车撞死,万一撞着人再被捉去炖了怎么办?”
“不要紧。”郑休拿起保温杯,双唇轻抿,问乔已:“你喜欢什么颜色?”
乔已:“……”
他们不是在说狗吗?
车开了,teacher不知去向,郑休还在盯着他。
算了。
人家都不担心,他在这瞎操心什么劲。
乔已刚要说话,就听郑休说:“不用担心,郑侓就在附近。”
“你怎么知道?”
“teacher跑不了这么远,肯定是郑侓带它来的。”
乔已看了眼teacher消失的地方,心说什么人养什么狗,这话果然不假。
“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字?”
郑休没回答。
乔已看过去,只见郑休两手各拿一个保温杯,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乔已:“……”
他倒不是嫌杯子丑,主要是不爱喝水。乔已皱了皱眉,他们班男生里面没几个用保温杯的。
沉默须臾,乔已认命般抬起了手:“这个。”
雨后寒流来袭,即便是乔已也有些撑不住了。不得不放弃单薄却美观的衣物,换上了臃肿但能保命的羽绒服。
南方没暖气,冷起来十分要命。教室里乌泱泱趴了一片,只有极少数还坚持把校服套在外面。
乔已来迟了,好在是节自习课,班里没老师,正经做题的没几个,被冻得拿不住笔,让各自的水杯代替他们在后面排队接热水。
乔已进来就睡,像进入冬眠了似的,多大的动静都吵不醒。
“看看。”张崇很羡慕:“真有福气。”
“你连这个都看出来了。”赵明君起身关了后门,去打了被开水,捧在手上取暖:“这也太冷了,学校到底什么时候给装空调啊?”
“等你升高三就有了。”张崇把手上在嘴边哈气:“妈的,又死了。”
“还玩呢?”赵明君用杯盖垫着下巴,占了乔已大半个桌子:“马上就期末考了,你一点都不担心?”
张崇抬头睨了他一眼:“担心有用的话你早就排上年级前十了。”
“也是。”赵明君叹了口气,刚要转过去,就被一声拍桌子的巨响吓了一跳,险些从凳子上掉下去。
“安静!”纪律委员环顾教室,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他们这排:“有些人,自己不学习就不要影响其他人!也不想想我们班平均分这么低是谁的原因导致的,几颗老鼠屎毁了一锅汤!害群之马!”
赵明君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她好像在骂我们。”
张崇早就习惯了,他们班纪律委员人送外号“小熊霸”,经常间歇性发疯,左耳进右耳出,不搭理就行了。
他把手搓热,准备再开一局,见赵明君半个身子拧着,就说:“你转回去,别打扰我打游戏。”
赵明君撇了撇嘴:“死心吧,我昨天梦见你十连跪。”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欠抽?”张崇一巴掌拍过去,还没落在赵明君身上,前排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纪律委员腾一下站起来,大声道:“张崇,赵明君,你们不学习就出去,不要在这打扰其他同学!”
张崇:“……”
他俩还没说话,一旁昏睡的人先坐了起来。
这次的动静实在太大,他想听不见都难。
“还有你!”纪律委员指向乔已。
乔已睡得迷迷瞪瞪,人还没清醒过来,就让这嗓子喝懵了。
“哎,有一说一,你说我俩就算了,乔已一直在睡觉,他很无辜的啊。”赵明君舍身为人,看不惯她总是针对乔已,忍不住替他后桌叫冤。
纪律委员憋着气,怒视几人:“睡觉是什么光荣的事吗?这么爱睡怎么不回家睡!”
乔已睡眼惺忪,即便不清醒,也知道自己是被战火波及了。他们班这个纪律委员向来看他不顺眼,波及也波及的盛气凌人,看得人生气,但毕竟是个女生。
乔已冷冷地瞥了一眼,不打算掺合进去。伸手在兜里摸了摸,掏出个黑色保温杯,众目睽睽下起身,去饮水机前接了杯开水。
这一举动彻底惹火了小熊霸,她瞪着乔已,上牙咬下牙:“上课呢!你们还有没有点规矩!”
“邱语。”班长出来打圆场:“接杯水而已,天这么冷你就别计较了,反正老师也不在。”他走到邱语座位旁,拽了拽她的袖子,压低声音说:“他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班主任都不管他,你就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邱语挥开班长的手,大声道:“老师不在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吗?这是班长该说的话?”
班长脸上一晒,有些挂不住脸:“都是一个班上的,你至于……”
“就因为是一个班的,才要对同学负责任。要是都像你这样,还选班干部干什么!”邱语得理不饶人,把班长怼的哑口无言,气得直笑,最后一抹脸,从前门出去了。
他们争执的工夫,乔已已经打完水坐回自己位子上了。保温杯就是不实用,烫得要命,半天喝不到嘴里。
张崇游戏还没完,任凭前面怎么吵,哪怕被人指着鼻子骂都能做到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及他赢一局。
班长摔门而出,把门摔得来回晃荡,张崇走了个神,被人一击致命,气得捶腿。回血的间隙,听见赵明君扭着身子,小声嘀咕:“凶巴巴的,以后谁敢娶她。”
张崇抬了抬眼:“操心不少。”
赵明君连忙拍他:“小点声!”
话音刚落,邱语便瞪了过来。赵明君撇了撇嘴,知道惹不起,便悻悻地转过身,装模作样的从屉子里抽出本书。
邱语揪着错处不肯作罢,记了他们的名字,非要几人认错。赵明君能屈能伸,尽管态度敷衍,至少面子上过得去,张崇更不用说,人精似的,对方又是女生,他再怎么不服气也没说什么,况且游戏战局正焦灼,什么都没有升级重要。
他同桌更不用说,睡得天昏地暗,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其他人只管看热闹,谁也没站出来替邱语说话。
“我说,差不多行了。”体委从书本里抬头:“他爱睡就睡呗,也没吵着谁,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你知道什么!”邱语拧着眉,一本正经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熊霸二号:“学校是睡觉的地方吗?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对自己负责,年纪轻轻虚度光阴,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他自己都不介意,你操个什么心。”一旁的男生被邱语记过好几回,早就看她碍眼了,逮着机会便阴阳怪气:“人家有没有出息关你什么事,你又不嫁给他。”
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有人说:“邱语,你这么爱管乔已,难不成暗恋他?”
“你们胡说什么!”邱语被说的面红耳赤,说不清是羞的还是气的:“闭嘴!闭嘴!”
赵明君也跟着笑了两声,见他们越说越过分,便说:“过了,过了,玩笑也不能这么开。”
“你们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邱语气得浑身发抖,周围的笑声让她觉得难堪,便开始有些口不择言:“他有什么好喜欢的,同性恋,恶心死了!我根本不可能喜欢这种人!”
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窥,谁都没敢接话。这事传的神乎其神,到现在已经分不清孰真孰假了,虽然第二个帖子提到的录音和视频可以证明乔已并没有骚扰同学,但同性恋这个事,还真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尽管有乔已和郑休的cp在前,但谁也说不好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怀疑,也只敢背地里嘀咕,谁也不敢这么直接的捅到正主面前。
这不是给自己找尴尬嘛。
张崇将目光从手机上挪开,刚要说话,赵明君就先站了起来:“你才恶心,你全家都恶心!”
他嘴里常念叨的那句女生需要是花需要呵护,此刻全然抛到了九霄云外。赵明君气得脸红脖子粗,张崇也好不到哪去。
赵明君是傻子,架都不会吵。什么游戏不游戏的已经顾不上了,张崇此刻就只想让赵明君闭嘴。
这架吵的,不等于承认乔已是……他把赵明君的脑袋往边上一按,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边的乔已已经坐了起来。
他目光很淡,却十分清醒。
邱语说完就有点后悔,但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这个道理她懂,乔已自然也懂。
她昂着脖子,已经不如刚才那般斗志昂扬了。见乔已醒了,目光在班里扫了一周,却始终没有看向她,不由有些生气,违心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大门便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闹闹闹!几个班里面就属你们最吵,我在办公室坐着都听见了!”熊霸一脸不善的出现在门前,怀里揣着他的保温杯,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赵明君属鸵鸟的,抱着脑袋往下边缩,差点没钻到桌子底下去。教室里只剩支着身子的张崇还有悔恨交杂的邱语还站着。小熊霸之所以能成为小熊霸,除了脾气以下,成绩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好学生嘛,向来是有特权的。
于是,便只剩下一个张崇独自承受熊霸的炮火。
骂完一个尤不解气。熊霸环顾四周,越看越觉得最后排那位不顺眼:“还有你!乔已,你们两个都跟我出来!”
张崇叹了口气,把手机往赵明君那一塞,小声说:“要是输了我回来收拾你。”接着看向乔已:“走吧,我苦命的同桌。”
乔已一声不吭地站起来,经过邱语的座位没有丝毫停留,眼睛就仿佛看不见这个人似的。
他们在教导处挨了半天训,熊霸说累了,终于肯放他们回去。两人正要走,熊霸却独独叫住乔已:“你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饮水机里的水开了,熊霸过去添了点水,拧紧保温杯,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乔已,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一会儿,乔已逐渐失去耐心,熊霸才总算张开了嘴:“之前那个事……我希望你能引以为戒,你们是学生,来学校是上课学知识的,要弄清楚自己的角色,不要本末倒置,你明白吗?”
乔已大爷似的靠在桌角,闻言也没多大反应,只是轻飘飘地问了句:“之前什么事。”
熊霸盯着他,半晌没做声,门外传来敲门声,刘周在窗户边探头探脑。
“你能这样想很好,那些事以后就不要提了,你出去吧。”
乔已目光淡淡的,开门看见刘周,对方冲他挤眉弄眼。身后传来熊霸的声音:“什么事?”
“没事没事。”刘周抓住乔已的袖子,歪着脑袋冲里面笑:“圣诞快乐啊主任。”说罢,拽着乔已就跑。
“什么圣诞,中国人不过那洋节日!”
刘周回头看了一眼,见熊霸没有跟出来,这才放缓脚步:“跑死了我,要不是我碰见张崇,我还来不及去救你。”
乔已将袖子从他手里拽出来,没说他多此一举,而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怎么缩水了?”
“你才缩水了!”刘周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去救你你还骂我!”
“我没骂你。”乔已从他身边过去,径直走向楼梯,刚到转角,便看见墙根站了个戴着腕表且十分惹眼的人。
乔已吹了声口哨:“帅哥。”
对方抬头看过来,表情有些苦恼。
“戴表了。”乔已走过去,见他拽着表带,眉头微微蹙着,一直戴不上所以有了情绪。乔已觉得可爱,看着这张脸觉得越发有趣。他接过郑休的表,低头替他扣上:“你让他去的?”
郑休没做声,看着乔已的发顶有些出神。
“问你话呢?”
“是他。”刘周在背后探头探脑:“我刚才说替你系你不同意,怎么乔已就行。”
“管得真宽。”乔已伸手把刘周从身边拨开,楼下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刘周探头一看,咧嘴笑了:“你还没走啊。”
上来的是张崇,他在下面等了半天,听见声音才跑上来:“怎么还聊起来了,不怕一会儿熊霸出来看见。”
刘周耸耸肩,无所谓道:“我是不怕的。”
“知道,你是好学生,了不起。”张崇最烦这种区别待遇,但也没想过提高成绩,就是烦,看不上那些老师用成绩区分学生。一身反骨说的大约就是他这种人。别人越是因为成绩给予好学生优待,他就越讨厌学习,好像跟谁较劲似的:“快走吧,咱们可没那么好命,什么事不管对错,只要咱们沾着边,那一定是咱们不对。”
“走了。”乔已朝郑休抬了抬手。
郑休点点头,正要说什么,眼前忽然一花,一个脑袋挡了过来。
“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刘周像个桩子似的横在两人中间,瘪着嘴,老大不高兴地望着乔已。
“怎么,你还吃上醋了?”张崇斜了他一眼,提防着那头办公室的动静:“走吧走吧,我可不想被拉回去听训了。”
教导处传来物品磕碰的声音,熊霸随时都可能出来,乔已也不愿意再被拽回去,在张崇的催促下留下了一句“放学等我”,就转身下了楼。
“等你?等你干嘛?”刘周扯着嗓子问了一句,然后回头向郑休求证:“他是跟我说的吗?”
郑休终于舍得将目光分给刘周一点,却也只有短短几秒钟,在教导处大门被打开之前,先一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哎,等等我!”刘周追上去:“你说乔已让我等他干嘛?什么事不能现在说。”
郑休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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