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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球一边打嗝一边说:“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乔已决定了。从今往后除了禁止嗑瓜子,还要禁酒!
他扑下去的瞬间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你们不会在我脑子里吐吧?”
比起满脑子瓜子壳,他更在意这个。
“嗝,你想哪儿去了。”光球声音含糊,像被捂住了嘴,强行忍耐什么:“我们,是系统,能吐什么。”他顿了顿,又说:“你放心,我们肚子里飘的都是数据,即,便要吐,也,只可能吐,吐数据。”
话虽如此,乔已还是觉得一阵阵恶心。
算了,毁灭吧。
乔已一想到他们像倒豆子似的往他脑子里吐数据,就不自觉反胃,哪怕光球再三强调他们的身体如何纯洁无瑕,乔已都觉得自己没救了。
干脆直接放弃抵抗,任何身体朝着地面坠下去。
系统成了烂酒鬼,但概率估算从不出错。乔已觉得自己仿佛飘了起来,一瞬间的失重感让他恍惚了刹那,甚至没想过用手撑一下。
脸即将着地的那刻,不知从哪儿伸来双手,那么刚刚好的接住了他。
还好,脸没事。
那手揽着乔已,小心避开他的伤口。身体自然形成的条件反射使得乔已被揽住的瞬间伸出手挡在了两人中间,并且下意识地想要将他推开。
对方察觉到了乔已的排斥,那只手微微松了松,就在乔已松了口气想要抬头的瞬间却被按住后脑勺强行搂进了怀里。
清爽的薄荷香从四面八方环绕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酒气。乔已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一眼,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伴随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后面有人扑上来,带起的疾风让乔已后脑阵阵发寒。
那双手护着他,来不及躲开,便抬臂格挡。
身后传来玻璃炸裂的声音,伴着疾风和碎片蹭着乔已的耳朵划过去。
硬抗了一个啤酒瓶后,那人带着乔已迅速起身,在对方抄家伙之前向后两步,并且精准的拽住了其中一个人的领口,猛拖几米,接着抬腿用膝盖重重撞在他的下巴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每次出手都像是奔着要对方命去的。
看了人家是怎么打架的,乔已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仿佛在和他们玩过家家。
这些人壮归壮,但速度太慢,蛮力轻易就被巧劲化解。
他们虽然人多,却实在不经打,除了声音大,根本毫无优势。
其中一人不慎被自己绊倒,刚好摔在乔已面前,被自己手里的玻璃碎片划伤了脸,疼得哀嚎。乔已眯了眯眼,抬脚就想踹,脚还没来得及落下去,就有人先他一步把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人重重的踩了下去,险些把人踩吐血。
他一手撑着乔已,抬起另一只手臂去挡对方的拳头,然后抬脚朝着地上的人再次踹下去。
警笛声如同破空的利剑,由远至近愈发洪亮。
乔已瞳孔微缩,沉声喝了句:“郑休!”
落下去的脚猛地顿住,像踩了急刹似的停在了那人头顶上方半寸之处。
地上那人已经没了爬起来的力气,听见警笛声反而松了口气,他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二人:“操你妈!给老子等着。”
警车靠近前剩下那几人便开着车落荒而逃,只剩地上这个险些被郑休踹死的。
警车在店门口停下,周围的人迅速聚集,指着被打的女孩七嘴八舌地讲述刚才发生的事。
乔已抹了嘴角的血痕,发出一声冷笑。
他望向追着施暴者的远去的警车,目光始终淡淡的,忘了自己还挂在另一个人的手臂上。
警笛声如同黑夜里的一道光,划破天际,点亮黑暗,让所有看热闹围的人在顷刻间活了过来。
女孩推开身边伸去想要扶她起来的手,在警方的搀扶下朝四周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人。
乔已别开脸,唇角有血渗出来。
门牙似乎有些松动了。他伸手想要证实会不会真的损失一颗牙,却被右边伸来的手阻止了动作。
“别碰。”耳边出来一声压抑的轻语。乔已这才想起身后还站着个人,连带着感受到了肩上放置的那只手传来灼热的温度。
乔已想起刚才那幕,不由有些后怕,连带着突然消失的事同时发作起来。他稍稍侧身,使揽在他肩上的手自然垂落。
乔已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么一副模样,但他自我感觉尚好,除了门牙的坚固性,其余一切都好。疼痛于他就像家常便饭,麻木了,自然感觉不到疼了。
两人靠的太近,乔已需要稍稍抬头,才能注视郑休的眼睛。本想趁着警察还没朝他们走来,问问他刚才去哪儿了,谁料入目却是双赤红的眼。
乔已怔了怔:“你怎么了?”
突然消失了许久的郑休又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他面前,还一副泫然欲泣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就好像人翻来覆去欺负了一样,挺那啥的。
乔已拧着眉,戾气消散了大半:“被打的是我,你一副死了老婆的样子干什么。”
郑休垂着眼,双眸红的不像话,踹人时的那股狠劲还没褪下去,看起来既残忍又可怜。
乔已眉头越蹙越深:“我不就是说话大声了点,你也不至于要哭吧?”
郑休摇摇头,盯着乔已脸上的伤口:“怎么会弄成这样?”
乔已三言两语概括了经过,指了指被打得女孩:“眼熟吗,说起来我这算是替你出头。”
“不需要。”郑休皱着眉:“我不认识她们。”
乔已笑了笑:“我知道。”
“下次,别这样。”郑休盯着他脸上的淤青,目光沉沉的,像深不见底的海,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却在黑暗里翻起滔天巨浪。他抿着唇,眼神晦暗,忍了半晌:“她们来要联系方式,我没给。”
乔已怔了怔,对于这句忽如其来的解释产生了片刻的悸动。原本已经麻木了的痛感就像压缩进气球里的氢气,到了临界边缘后忽然炸裂开来,疼得猛烈,毫无道理,便只能移开目光,错开那道深渊般的注视,语气有些生硬:“你刚才去哪儿了?”
“买药。”郑休紧了紧手里的袋子,盒子上写着醒酒药:“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不知是难疼痛还是其他,乔已眯眼轻啧了一声:“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警方了解完那边的情况,过来例行问话。
乔已被身体莫名其妙出现的变化弄的十分烦躁,态度不由冷淡下来,像挤牙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
女孩的衣服被撕破了,披着店里提供的小毯子频频朝他们张望。
“她们想过来道个谢。”一个年轻警察说:“你很勇敢。”
“不必了。”乔已说。
“你放心,人已经抓住了。”年轻警察看了眼乔已脸上的伤,又看了看在他身后半步不肯离开的郑休,对二人说:“上车吧,先去医院。”
“不用。”乔已用右手蹭了蹭左手背上的血:“我没……”
话没说完,就被一旁的人打断。
郑休扫了一眼路边的车:“哪辆?”
警察指了指女孩坐的救护车:“先简单处理一下。”
乔已不想去,不管校霸如何哄骗,甚至于威逼利诱的办法都使出来了,乔已还是不愿意。
“我说了,我没事。”
年轻警察以为两人之间有矛盾,就好言好语开导了几句。乔已不仅听不进去,甚至开始有些不耐烦。
他甩开校霸的手,弯腰钻进警车里:“不是去派出所吗,走不走?”
年轻警察看劝不动,只好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只有郑休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
“你到底……”乔已刚一扭头,便如同吞了石头似的,哽得说不出话。
这人怎么……
乔已表情几变:“你……”
警察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转了回去。
他的专业没有教过别人哭了该怎么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一米八几,看起来都快拽出天际的男高中生。
现在小孩儿都这么敏感吗?
警察看着后视镜,感慨现在的孩子一代不如一代。
乔已怔了好半晌,最后皱着眉,神情古怪地钻了出来。
“你去哪儿?”警察探出头。
乔已像听不见似的,大步流星朝救护车走去。
警车看了看郑休:“那你呢?”
校霸低头看了看他,眼里红血丝虽然没褪,但表情淡漠,眼眶的泪水化作一片水雾,眨了两下便消散了:“我陪他。”
警察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救护车,忍不住笑了笑。
现在的小孩儿还挺有意思。
两个女孩儿蜷缩在车里,脸上的伤口经过擦拭反而显得更加恐怖。
原本漂亮的脸蛋如今根本没一处好地方,后脑勺还绑着块拳头大小的纱布,浑浑噩噩地缩在角落里,无论工作人员怎样安抚都始终不愿意躺下去。
乔已上去后听见其中一人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他没回应,挑了个角落坐下来。
医院人员替他清理脸上的淤血,车门被人轻轻拉开,郑休面无感情地爬上来,像个定海神针似的牢牢扎在了乔已身旁,把一旁的医护人员吓了一跳,三两下清理好伤口,立马坐了回去。
“还有肚子。”郑休看向车里的医护人员。对方愣了愣,立刻问:“腹部有伤?掀起来给我看看。”
乔已:“……我没事。”
郑休皱了皱眉,乔已立刻瞪过去:“不许哭。”
车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女孩儿认出郑休就是刚才搭讪过的男生,却都默契的都没有开口。
下车前,女孩儿再次向乔已道谢。
乔已垂了垂眼,面无表情地应下了。之后在校霸的监督下看了医院,拍了片子,处理了伤口。
医生交代后面几天要饮食清淡,伤口不要见水,郑休都一一记下了。
“也就是看着凶,其实都是皮肉伤,没伤着骨头,没大事,回去养几天就好了。”给乔已看诊的是个男医生,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
乔已瞥了眼他胸口的牌子,心说好年轻的主任。
大概是因为长期熬夜忙于工作的原因,他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眼镜下的脸透着淡淡的倦,好像很多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但即便是这样,乔已还是觉得这人是他见过的男医生里长得最帅的。
“听说对方有好几个人,都挺高挺壮。”医生抬眼睨他:“你这种体格,只受了这种程度的伤,看来他们也不太行,花架子吧。”
乔已皱眉不语。
也就是看他帅,否则早掀桌子走人了。
“不过你还是很厉害。”医生笑起来:“这个世界冷漠惯了。我也有个女儿。”医生话音一转,笑容逐渐柔软:“今年刚上小学,小女孩儿嘛,爱美,说自己是班花来着,这点倒是随了我。”
乔已嘴角扯了扯,但凡有点姿色的人都这么自恋吗?校霸就没他们这么不要脸。
“你很好。”医生推了推眼镜,笑着说:“希望我女儿以后遇见的人都能像你们这样。”
乔已同样笑了笑:“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怎么想是我的事。”医生说:“你不用在意我的话。”
乔已抿了抿唇,忽然说:“未成年就生小孩儿,你的话的确没什么参考性。”
医生笑弯了腰:“你觉得我多大?”
乔已不语,医生又看向郑休。
郑休沉默了一会儿,见二人都在等他的回答,才说:“三十三。”
医生挑眉吹了声口哨:“棒哦。”
“你怎么知道?”乔已有些惊讶。
“……”郑休指了指门外走廊,如实道:“医院大厅挂了他的照片。”
乔已哦了一声,斜眼看向医生:“原来你这么老了。”
“没关系啊。”医生对乔已幼稚的报复行为没有显露出任何不悦,反而笑眯眯地说:“长得年轻就够了。”
乔已盯着他,有些吃瘪,不禁再次朝医生胸口的牌子看去。
林禅意。
真够烦人的。
乔已的脸倒映在玻璃窗上,唇角微微向下,微妙的透露出此刻的情绪。
头顶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将玻璃上的人影拉出诡异的弧度,郑休站在乔已身后,目光停在两人相互重叠的影子上。
“好了。”医生摘了眼镜,轻轻搁在办公桌上,俯身从屉子抽出只骚紫色手机,两指捏着朝着二人摇了摇:“我要跟我女儿视频通话,打个招呼吗?她超可爱。”
乔已唇角继续向下:“不必了。”
医生举着部通体流光闪烁的手机,险些没闪瞎乔已的眼睛。他冲二人抬了抬下巴,微笑道:“门在那儿。”
乔已目光掠过玻璃上的人影,转身直直踩了上去。
“你站这么近干嘛。”
“对不……”道歉的话堵在嘴边,反复咀嚼后又给咽了回去。郑休退开半步,让乔已先走,正要跟上时,却意外撞进了医生打量的目光。
他看回去。医生耸耸肩,勾出一抹玩味的笑。
*
临近午夜,医院大厅寂静无比。
两人依次进去做笔录,乔已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手里提着郑休从药店买回来的醒酒药。
走廊静谧明亮,雪白的墙壁和头顶的白炽灯融为一体,使乔已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兀。
护士站传来轻微信响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犹如平静湖面上忽然荡开的涟漪,一阵一阵,越荡越大。
乔已掏出醒酒药,拧开盖子闻了闻,有点涩。
流动的液体随着乔已的节奏缓缓流向另一边。乔已对着灯光打量片刻,琢磨着要是一口闷了对身体里那两个烂酒鬼能产生多大的作用。
他们吃饭附近没有药店,不知道是跑了多远才买来的。虽然酒早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但乔已却秉着绝不浪费的精神送到嘴边,打算干/了这瓶醒酒药。
高跟鞋踩出的声音愈远,走廊逐渐归于平静。消毒水的味道弥漫了整间医院,乔已闻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能接受各种稀奇古怪的药酒,醒酒药的味道在可接受范围内,比起姜兰自己研发的那种,甚至当得上“好喝”二字。
瓶子很快见底,乔已试探性地呼唤系统。
一派寂静。
乔已微微仰头,上身靠着墙壁。中央空调输送的冷气源源不断,刮得人后背凉飕飕的。
乔已提着袋子晃了晃,犹豫要不要把剩下那瓶一起喝了。
不远处房间的门忽然打开,走出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房间里隐隐传来几声女人的啜泣声。
“你还有脸哭!”男人暴躁转身,对着里面的人吼道:“你好端端的跑出去做什么,学校没有食堂吗?我辛辛苦苦赚钱就是让你这么挥霍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学生样都没有。你弄得是什么头发,大街上有几个人像你这样!”
“少说两句吧。”病房里追出个女人,看样子是夫妻。她拽着男人的衣服,想把他拽回屋里:“别大吵大闹,让人看笑话,有什么话进去好好说。”
男人冷哼一声,甩开女人的手,因为激动导致胸口剧烈起伏:“谁敢看笑话!要不是你惯着,她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中考的时候我怎么说的,让她复读复读,好歹上个高中,她不愿意,你也跟着起哄,随着她上了个职高。”
“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好好的头发非要弄出别的颜色,大晚上不在学校待着跑出去做什么!”男人叉腰喘着粗气:“好的不学学坏的,一天天就知道跟着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房间里的啜泣声变得断断续续,仿佛有什么人在安抚哭泣的人。
女人拧着男人的手臂,声音变得哽咽:“你说什么胡话!这是小芸的错吗?你在这教训她有什么用,她已经伤成这样了。”女人掩面痛哭,埋怨丈夫:“你好歹是做父亲的,怪女儿做什么,有本事你去找那些人啊!天杀的!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
“你哭什么!”男人指着妻子的鼻子,恨声道:“都是让你惯的!”
女人哭得不能自已,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悲痛的让人心酸。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男人甩来女人,原地转了个圈,眼眶微红:“学校那边以后不用去了,你就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那怎么能行,她还那么小,不上学能做什么。”
“你看不见吗,那么多人拿着手机拍视频,这会儿都传到网上去了。反正她也不想读书,还上什么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男人口不饶人,句句刻薄,很难想象这些话竟会出自一个父亲之口。
不过也没什么想不通的,乔智山不也是这种人。
乔已垂着眼,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但这家人的嗓门实在太大了。在郑休出来之前,乔已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渐渐的,争吵变成了男人单方面的指责,当他说到“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你”时,乔已的眉头再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你,这句话恰恰也是乔已想问的,为什么偏偏是我。
给乔已上药的护士问他:“围观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只有你站出来了?”
在乔已回答之前,护士便笑着说:“最近网上有句话很火,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为别人撑伞。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撑伞?
别开玩笑了,他没有这么高尚。如果可以的话,乔已甚至希望所有人都来为他的不幸买单。
那是为什么?
乔已想,或许是反感吧。只是单纯反感施暴者那么想当然的嚣张气焰。
女孩儿缩在女警员怀里,对父亲的指责无力辩解,哭得几欲昏厥。
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已经让她临近崩溃,女警察轻声安抚女孩儿,神情里不难看出对父亲的不满,但却又不好反驳什么。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能做的,只是将犯人绳之于法。
“明天就把你那头发染回去,还有你那些衣服,通通扔了!”男人粗声道:“看看你穿的都是什么,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像你这样打扮!”
“不好意思。”一道清亮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男人后面的话。
他转过身,看见一个长相过于秀气的年轻人,不由皱眉打量:“你有事?”
乔已双手插在兜里,微长的头发扎进眼睛里,过于内敛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但因脸上的淤青又平添了几分乖戾。
这种矛盾的气质使乔已看起来有些阴沉,男人表情逐渐变得不悦,将他当作了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他这样想倒也没错。
“我想纠正你一下。”乔已平静道:“一个人的品质并不取决于他的衣着打扮,更不取决于他头发的颜色。暴力就是暴力,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施暴者用来遮掩的借口。我国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女性夜晚禁止出行,更没有法律要求女性一定要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暴行无关男女,你刚刚的话,我不认同。”
男人皱眉打量他:“你是谁?”
乔已从敞开的房门看进去,女孩儿哭得上气不接下去,只从女警员的怀里探出了两只眼睛,畏缩、不安,从一朵绽放的玫瑰直接走向了枯萎。
“她是你女儿?”乔已不答反问。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她当然是我女儿。”男人愈发不耐烦,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想维持。
“没什么,好奇罢了。”乔已淡淡道:“想不通,作为父亲,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懂个屁!”男人火冒三丈,大跨两步伸手想拽乔已的领子,却被一只横插来的手四两拨千斤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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