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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已挪开目光：“没怎么。”
前一站上了不少人，车上没有空位，连可以下脚的地方都不多。乔已站在车门口有些犹豫。郑休说：“打车吧。”
就见乔已的背影轻轻晃了晃，随即跨上了公交车。
车上人满为患，每次刹车都是在考验乘客的□□性。乔已懒得伸手去拽拉环，手还懒懒地插在兜里。
“小伙子，你这样容易跌倒。”一旁坐着的大妈看不下去，乔已身体每摇晃一次，对她而言都是一次生与死的考验。这么大年纪，已经经不起任何程度的撞击了：“你扶着点。”
乔已不为所动：“放心奶奶，我站得稳。”
“……”她似乎也没老到那个地步，大妈瘪了瘪嘴，还是没忍住，在嘈杂地车厢里抬高了几分音量，纠正他：“阿姨。”
乔已低头看她：“大妈。”
“你这孩子。”大妈勉强满意了：“会说话开始叫什么奶奶，我有那么老吗？”
“您声音老。”乔已面色泛白，实在挤不出什么笑脸：“脸嫩。”
“这话我爱听。”大妈被哄得喜笑颜开。
又逢急刹，乔已脚步踉跄，被惯性带着往大妈那边歪了歪。好在肩头及时搭上来了一只手，将他牢牢按在了原地。
车厢里的人都在抱怨，靠近车门的小伙子就没乔已这么幸运了，直接给甩门上去了。
由于空间有限，他们不得不紧紧挨在一起，乔已偏头蹭到了郑休的肩：“谢谢。”
大妈吓得脸都白了：“小伙子，要不我起来给你坐吧。”
乔已：“……不用。”
“不是。”大妈说：“你晃来晃去的，我怕你砸着我。”
乔已：“……”
“您坐吧。”耳畔传来温热的吐息，校霸伸手拽住车顶的拉环，另一只手还停在乔已肩头，有点像把他圈在了怀里的感觉：“不会晃了。”
乔已别过脸，看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嘴唇不自然地撇了撇。
校霸说到做到，直到下车，乔已都稳稳钉在原地，两只脚甚至都没有挪过地方。
他们本来可以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个宾馆洗澡，但乔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着下午的课听不听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索性就先回来了。
电梯里实在安静，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乔已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你参赛之前怎么没说？”
“你没问。”校霸回答的理所当然。
这逻辑。
乔已从电梯的反光板上看郑休的倒影。
没毛病。
“结果呢？”乔已问。
郑休声音有点轻：“赢了。”
乔已愣了愣：“你会打球？”
“一点点。”郑休盯着电梯上行的数字，看不出是实事求是还是谦虚一下。
这就是说，之后他们两个班有可能会碰到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乔已忽然有了个更好的主意。
电梯门打开，郑休刚迈出去就顿住了。他条件反射般的转身，想要阻止乔已从电梯里出来，可惜慢了一步，乔已已经听到了。
事实上，电梯门刚一打开，乔已就察觉到了。
乔已站在电梯里，听着屋里传来剧烈的争吵声，甚至还听到了离婚的字眼。在乔已的印象里，不记得乔智山和姜兰曾经有发生过这么激烈的争吵。
会离吗？这是乔已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离了跟谁？能自己单过吗？这是第二和第三个。
郑休快步走进来，快速按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关上，彻底把那些声音挡在门外。
乔已下意识去看郑休，结果被他先一步推到了角落里，捂住了耳朵：“别听。”
乔已眨了眨眼，意外之余还有点好笑。
“你干嘛？”两人近在咫尺，在狭小的空间里仿佛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郑休垂着眼，看起来有点受伤。乔已愣了愣，照理说带同学回家结果撞上父母吵架闹着要离婚，该受伤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吗？或者还应该勒令他不要说出去，这样似乎才更符合常理。
郑休是怎么回事？
乔已破天荒地没有挣开他的手，不仅保持这个姿势让人捂耳朵一直捂到了一楼，还安抚般拍了拍郑休的后背。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他们家是重组家庭，应该也挺不快乐的。
乔已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郑休的眼神不由温柔了许多，像长辈似的充满了关怀和怜爱。
校霸也有个不幸的童年。
乔已默默叹气，尽管有些不太忍心，却不得不狠心打破了这莫名其妙出现在两人中间的温情：“一楼到了。”
校霸的掌心很烫，像燃烧的火把，虽然只有短短几十秒，却将乔已的耳朵烫得绯红，就像黄昏时分西沉的落日。
那天过后，乔已名声大噪，照片视频在贴吧里被人疯狂转发。这几天无论走到哪，都能听见各种谈论他的声音。
其中不乏质疑这场比赛公平性的声音存在，基本上都是围绕着邵霖到底有没有犯规而展开。有人为此专门开了帖子，吸引了不少人进行友（互）好（骂）讨（撕）论（逼）。
【小白的可爱鬼：四班的技术有目共睹，前面一场一直领先，要不是被狗币陷害，怎么可能会输！】
【jdihtyyy：楼上那位，拜托说话之前先把id换了好吗？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是谁的脑残女友粉吗？】
【疯狂的兔子：纯路人，说句实话，我全程看到尾，犯规的的确是四班没跑啊，最后那下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吧，就是故意的啊！听说乔已结束后还去了医务室呢。】
【郑州乔是真的：顶楼上！受伤的都是乔已队里的人，怎么还有人洗？四班犯规还不让说？学校你家开的？】
【种月亮：话也不能这样说，第一次大家都没有看清楚，比赛的时候磕磕撞撞在所难免，邵霖也许不是故意的，你们这样说是不是有点片面了。】
【乔神yyds：都给红牌了还片面？？？那请楼上告诉我，怎么才不叫片面。被欺负了不能说，还要点头哈腰赔笑脸？你们指定有点毛病，哪来的受虐狗。】
赵明君装了两天病号，连上厕所都要人陪着才能去，精神受到了莫大的折磨，连漫画都不看了，天天抱着手机刷贴吧。
乔已从后门进来，见赵明君伏在桌子上，连背影都好像有点苦哈哈的，便倾身问了句：“这么痛苦？”
“卧槽！”赵明君刚要弹起来，被乔已眼疾手快的按了回去。
“别激动，你现在是病号。”乔已面无表情道：“要静养。”
赵明君望着他：“三十六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乔已拍拍他的肩膀：“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赵明君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欸，对了。”他转身半趴半靠着乔已的课桌：“你看贴吧了吗？”
“没。”
赵明君立刻来劲，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给他看：“热闹好几天了，你粉丝的战斗力简直不要太彪悍。”
乔已扬眉：“哪来的粉丝？”
“你还不知道啊，你火了乔已！”赵明君兴致勃勃道：“万万没想到，你打场球竟然把全校一半的男生都打服了。现在除了白少峥和郑休，全校就属你……不对，你现在应该才是最牛的，收获一波技术粉的同时把cp粉也给拿捏住了。”
“连带着咱们班都扬眉吐气了呀。”赵明君呵呵直乐：“我现在去食堂吃饭都有人盯着我看，原来被人注视是这种滋味，太他妈爽了！”
乔已扫了眼赵明君的手机屏幕，很想告诉他，别人看他只不过是想知道他究竟是真伤还是假伤而已，但看他闭眼傻乐的模样，又不太忍心戳破他的幻想。
贴吧里讨（撕）论的热火朝天，战火甚至有向外蔓延的趋势，但乔已知道，这些都只是暂时的。不管他那些所谓的粉丝现在有多拥护他，只要输一场，他们就会失望的离他而去了。
赵明君作为伤员，自然不能继续参加比赛，他们不得不从那些踊跃报名的人里重新挑选出一个合适的替补。
这事由体委全权包办，乔已就只管训练的时候露个脸，只是最近徘徊在操场附近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乔已的待遇也因此有了质的提升。
就好比，不用再自己买水，因为不管他要还是不要，总会有人乐此不疲地送过来。
有了观众之后，刘正山他们训练起来显然更加卖力，大有一种要走出学校冲出亚洲的劲头。
第二场比赛定在周五，体委去抽签前冲着一副关公像拜了又拜，据说很灵，好像是从什么庙里请回来的。
911觉得奇怪：“庙里供的不都是菩萨之类的吗？”
“好！”体委啪地合掌，带着众人的期待下楼抽签去了。
这次他倒没哭丧着脸回来，但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他进门先看乔已，欲言又止，好像非常为难的样子。
“怎么样？”裘海问：“哪个班？”
乔已跟着看过去，有点好奇下场到底哪个班这么好运气，能抽中他们直接躺赢保送决赛。
体委看看裘海，接着看向乔已，举起手里的纸条：“六班。”
教室里忽然静了下来，众人都下意识去看乔已。
“啊，是友班啊～”张崇张了张嘴，故意拖长尾音。
乔已在众人的目光下，淡定起身，缓缓走出教室。
瞧这事闹的，不是正中他下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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