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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夫郎不语 岛里天下 6167 2025-07-26 07:44:15

“都是按着前去登记的顺序量得地,薄肥已分。只肥地里呢,有稍薄的;薄地里呢,也有稍肥的。

荒地并非是受人管理好的,一分一厘的地都肥薄得当,但也不过是细小的差,悉心伺候出来,也一样都是好地,量出来大伙儿是甚么地便是甚么地,勿要起口角。”

陈雨顺展开手上的纸,唱道:“置了荒肥地的人户,蒋大年,陈二虎,徐扬……”

不一会儿,康和便在荒薄地里听着了他们家的名字。

站在人群里的康和问了范爹一句:“爹,这顺序可对?”

“俺记得录在前头的是王三儿,没差。”

康和点点头,今日里,在场他除了瞅见乡里的大人物陈雨顺外,还见着了三个多有派头的人物。

寻常农户,不论是买了地来量地的,还是来凑热闹的,也便都是粗衣旧裤的收拾。

独是这三人穿得是细布衣裳,眸子也格外的精明,与寻常村户不同。

康和低声问范景,想把这些人给识得。

“那个手头杵着拐杖的,姓钱,村里人都唤他钱二爷,我们这一辈得唤二阿公,是村里以前的乡长。

村乡长是五年一选一换,他连任了二十五年,是我们村任里正时间最长的一个,村里的人都十分敬重。便是退了,在村里话权也一样大,新任的乡长许多事情弄不好的,都会前去请教。”

范景徐徐与他道:“站在他旁头些的中年人,小眼儿高鼻的,唤做孔保成。孔家是村里最富裕的一户人家,村东那处青瓦大宅屋便是他们家,不单乡里有许多田产土地,城里也有商铺宅屋。”

康和正是要问那个站在高处抱着手的年轻人是谁,望过去,巧的是那人竟也恰看了过来。

目光对上,不想那年轻人竟从坡上跳下,转朝着康和走了来。

“可是范家的康兄弟?”

康和意外这人竟认得他,应了一声:“正是,这位兄弟我瞧着眼生,似是没见过,不知可是村里哪户人家?”

这唤做徐扬的年轻人眉目端正,看了范景一眼,见他并没有要张口同康和介绍自己的意思,便自报家门道:

“我叫徐扬,是咱村土生土长的人。不怪康兄弟没见过我,景哥儿摆酒那日,我在外乡上,没得空赶回来。”

他挺是健谈:“本是早该跟景哥儿的新夫打个照面混得眼熟的,只前些日子我爷身子不痛快,服侍了几日,没如何得空。”

“原是这般。”

康和道:“我和大景常在山上,在村里的日子也不多,今日借着热闹,也是会上面了。”

徐扬笑点了点头,说罢,转又看向不说话的范景:“景哥儿,你怎成了家还是这般不言不语的。”

他眼珠一动,道:“成亲也不说提前知会我一声,我挪挪日子也就赶回来吃酒了。怎么说,咱小时候也扮过夫妻是不是。”

说着,徐扬一脸怆然的模样:“如今你成了真的家,有了新人笑,全然是不管旧人哭了~”

康和闻言,眉毛挑起,不由得看向范景。

他心想范景看着多老实的一个人,寡言少语又冷淡,这“老相好”却还不少。

瞧瞧,还是个顶个的小郎君。

范景本没搭理徐扬,任凭别人一张嘴叭叭,说够了自也就闭上了嘴。

这厢察觉到康和的目光,范景眉头紧了紧,心想徐扬话怎这样多。

他默不作声的冲着油嘴的徐扬,摸向了别在腰间的刀。

“诶,诶!你别,我说笑呢,我说笑!”

徐扬见状嚎着赶紧窜到了康和背后去,他怕范景的样子不似全然作假。

康和觉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个人身上见过,忽得想起范景他堂兄范鑫来。

听陈氏说范景以前没少揍范鑫,以至多大的人了,看着范景也还要躲着。

他瞧徐扬也这模样,不免又觉得好笑起来,抬手握住了范景的胳膊。

“好歹也是“夫妻”一场,怎么能同家里人动手呢?”

徐扬听得康和这般说,睁大了些眼看着他,心想可闭嘴吧,一会儿揍你也就是顺手的事。

然却见范景眉头蹙了一下,将刀给插回了鞘里,似乎解释一般道:“没有的事。”

“不碍事,我一点儿也没觉着酸。”

康和道:“我能做小。”

徐扬闻言噗得一声笑了出来,同康和竖了个拇指:“真男人,当真是有容人之量!”

“我一时竟不晓得你们是谁喂谁吃迷魂汤了。”

康和笑道:“许是都吃了点儿。”

徐扬觉得康和不仅体貌好,人也忒有意思了些。

他早先倒是就听说了范景找了个上门的,但是一直没得见。

这年月里,能与人上门的男子少,且还是日子并不宽裕的范家,他估摸着只怕范景的丈夫不太能教人如意。

本以为上门的会是个呆呆笨笨的,将才他看见范景就想来同他打招呼,一眼又见着了跟在他身边的生面孔,乍瞧着身形高大,相貌也好,他一时不确定是不是范景寻的上门婿。

可见着两人举止亲密,一直还在交谈。

他暗里看两人已经好久了,说着就没停过。

范景那性子的人,半天闷不出个屁来,竟好性子的说那样多,实是教他觉得陌生得很。

这厢过来说了几句,徐扬瞧出两人当真是有情的,一时为范景高兴,心头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外感受。

他原本觉得,范景这辈子当也是不会对一个男子生出爱慕之心的。

以前他同范鑫在一处读书的时候,范鑫每回挨了范景打,这小子不敢在家里头哭,都得来了他们家的私塾里才敢偷摸儿的委屈哭一场。

因着他要在家里头哭,一哭家里人就得问,问晓得了是范景打的,少不得又要吵。

先时便因他和范景打架,范家两房大干了一场,后头就吵分了家,范鑫一直觉着是自个儿才弄得一家子人分开的,心里总难受得很。

怕教家里晓得他挨范景打了,老娘和婶婶又要吵架。

徐扬看范鑫哭得眼泪连着鼻涕泡,脑袋顶上肿着个包,心头同情得很,就说要给他报仇。

下了学,俩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找范景,结果便是范鑫头顶上又多了个大包,他也挂着两行鼻血回家了。

两人再不敢去惹范景了,可心头却又还气着。

读书的时候旁人打瞌睡,他俩便凑在一块儿说范景的坏话,言他这么凶,这么霸道,以后肯定没男人要他,一辈子只能在家里当老哥儿。

谁知道转眼长大了,范景当真弱冠了也没有夫家,性子又寡淡不搭理人,只怕是真要一辈子孤寡了。

他与范鑫心头又不是滋味起来,想着是不是打小时说了范景太多坏话,庙会时又同菩萨许愿,让范景一辈子在家里当老哥儿的事就给说成真了。

两人慌了起来,暗地里还给范景物色了一番,曾还特地将个风流又俊俏的同窗带去范景面前转悠了一圈,看看他能不能瞧上眼。

谁晓得这人脑子里就跟没长那根弦似的,眼皮都不见掀一下,只晓得倒腾他那把弓。

后头相着个姓秦的吧,都是猎手,合该也是一桩好姻缘,可也没见范景对人多热络一分。

徐扬觉得,范景许这一生,应当是都不会同男子亲近了。

说不得他这辈子本该投身成个男子的,结果送子娘娘一个差错,他成了小哥儿。

然,就好似小时候多信心的以为能够制住范景,结果痛挨了一顿揍一般,又失算了。

“多吃些好,大景总打人也不是个事儿。”

康和笑了一声。

正是要说话,一头上喊了起来:“徐扬,量你的地了咧,来瞧着!”

“嗳,这就来。”

徐扬本是还没与两人谈得尽兴,便转过头同康和道:“康兄弟,我先去了。改天到我家里头来吃酒罢。”

康和道:“好啊。徐哥你去忙罢,得空再叙叨。”

买地的人家不少,这家三分,那家五分的,又分肥薄,大伙儿也想快些拿着地,陈雨顺便吆喝了得力的壮劳力,帮着负责分量土地。

康和本是想问问范景,这徐扬是什麽人时,薄地这头很快也量到了范家,便只先去看地。

量地的是两个村里的男子,黑黑壮壮的。

一个叫麻子,人如其名,面上有不少麻点;另一个唤做二壮,穿着件交领长麻衣,衣裳好似并非自个儿的似的,穿着怪是大,有些松垮。

康和之所以认得人,是去山里抬孙大生那日,陈雨顺喊了这两人。他们多听陈雨顺的话,一直帮着忙前忙后,活似陈雨顺屋里的家丁一般。

荒地是用测绳来量的,拉着多长一截,绷紧定下记号,再以记号量。

全程上几双眼睛给紧紧盯着,麻子跟二壮量得也仔细,严格按着记号做量,测绳没刻意拉得多紧,也没说松着些量。

因着测绳是提前就准备好的,一卷测绳拢共一丈长。

若绳子绷得过于紧了,也就会少量得些地,若是过松了,则反之。但大户耆老在,大伙儿眼睛都看着,谁也不敢做得这样明显,教人拿着了说头。

但若不做得显眼,便也做不出多少假来,误差也就很小了。

测绳并不太长,一亩五分地,也量了好一阵儿才给划量出来。

量一回不作数,且还复量一回,若是第二回与第一回测量定下的最终位置不同,相差过了两指,便要再量。

量出无误后,才立下界碑。

正是在划界时,范爹来回的在新划出来的地上走着。

康和见着范爹死夹着眉头,和范景走到了他跟前去,低声问道:“爹,可是有不对的地方?”

“俺总觉着窄了。”

康和闻言眉头一紧:“爹的意思是与咱们量得少了?可两回量来误差不足两指啊,且全程都盯着,并不见哪里量得不对。”

范爹心头也是犯着嘀咕,正是康和说的,一直都给看着,没见有问题。

他道:“俺也不好说,可种了这些年的地,俺眼睛便是准,一块儿地几分几厘,两眼就能晓得个大概。咱这地,俺瞧着起码少了得有六厘。”

一亩十分地,一分十厘,这六厘可都往一分地上赶了。

按照荒薄地的价格,一亩八贯钱,要是少六厘,也就生给人克去了四百八十个钱!

康和略做盘算,便觉了不得。

“要不然咱再量一遍。”

范爹心头也有这主意,两人便要去喊麻子跟二壮重新量,刚抬步,康和又拉住了范爹。

他凑在范爹耳边上说了几句话后,范爹点了点头,转又回去了,独康和却喊住麻子二壮,再量一回地。

“是哪处不对?”

麻子听得康和要再量,面上多有些不耐烦。

康和还算客气,道:“量地划界是大事儿,咱们一家子总想更妥帖些,劳得再量一回,也好教心中踏实。”

麻子径直将康和的话给说穿,大着舌头道:“各家各户都巴不得多量些地到手上,肉眼瞧着都觉着与自家里量少了咧!”

若是有误差再与你们量三回五回都成,可两回下来相差连一尺都不见着,前头的两回量出差了一尺多也没见人喊着说要再量的。”

“偏是你们,没差也要闹着重量,索性单拿一日光景专门来与你家里量罢了!”

康和教麻子一通说,这些话本也不无道理。

一亩多的地,按今时算也有四百平方,寻常人干凭着肉眼,是难看出少了几厘的,说不得范爹便是亲爹眼,爱这新地,心头想多些,反给瞧着少了。

倘若麻子好声好气的说,头两回量着都没问题,重量实在麻烦,许康和也还觉着就是范爹多心了。

但麻子这般斥骂,却教康和觉着不对劲。

他跟麻子、大壮不说熟,但那日一同下山,也曾换过手把孙大生给抬回来,一路上两厢都挺客气的。

他跟范景又不曾得罪过他们,便是重量地不耐烦也能体谅,可这模样却已过了不耐烦的模样了。

康和见人这样不客气,他也不说甚么好听话了,径直强硬起来:“既是没差,再与我量一遍又如何!”

陈氏瞧着康和要重量,也没弄明白哪里出了岔子,左右是帮着自家里说:“是这个理儿咧,你们要嫌麻烦,俺们来上手量,你们看着便是!”

听得这头有争执声,在别处看地的村户都凑了过来。

麻子见此,响亮了声音道:“让你们自量,算盘打得当真是响。我只问你们闹着重新量,要是没差,耽搁的时间如何说?”

康和道:“若是没问题,我自请二位和后头耽搁的乡亲吃茶赔不是。”

“你那一盏子茶我们不稀得吃,再量便再量,只教村里大伙儿瞧瞧你们是如何多事的!”

麻子冷道了一声,说罢,同大壮重新扯着测绳开始量。

来瞅热闹的乡户都伸长了脖子仔细去看。

不知谁低低说了一句:“这范老二不就是多买了几分地麽,抖甚么抖,生怕咱不晓得他们家买地了似的,弄这些事。”

话落尽了康和的耳朵里,他没顾与人辩,也没紧盯着麻子二壮重新量地,这么多双眼睛瞅着,不怕人做手脚。

他只等着范爹回来。

范守山跑着回来时,地已量了大半了,他同范景跟康和道:“别家的受他们量的都瞧着没差咧,就俺们地不对!”

康和闻言,与范景对视了一眼,两人甚么也没说,默着去看测量了。

范爹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他焦着一张脸,晓得自己说这话会教人觉着他没事寻事。

别家的都没差,偏偏就他们家的不对,这不就是纯纯亲爹眼麽,可他便是实话实说啊。

在十几双眼睛下,麻子跟大壮重新细细量的地,最后定的位置,不偏不倚的,与前两回相差都不足一指。

麻子吆喝着众人:“大伙儿都来瞧瞧,瞧瞧看我跟大壮可少量了一指的地?

弄得是好好的,偏还要诬人赖人与他们量窄了,一乡里的人,既是这般信不过,往后俺们可不敢再与你们家做事了!

还要如何说?耽搁了大伙儿这样多的时间!”

“范老二,你们这就是不厚道了嘛。大壮跟麻子量得好好的,这天儿要人给你来来回回的量,累得人一头一脑得汗。”

“是咧,人干啥要少量给你嘛,又不能量去他们家自用。”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范爹教说得一张老脸臊红,陈氏理亏,想辩也有些没气儿。

“得,这厢俺可要立界石了。便是再嚷着说不对,俺可也不依了。”

这当儿上,人的注意都落在占了理的麻子身上,范景忽然上前去一把按住了暗暗蛄蛹着身子的二壮。

“范景,你要不要脸,手往俺衣裳里伸干甚!”

大伙儿的目光教声音给吸了过去,只见范景从大壮宽敞的衣裳里扯出了一卷测绳。

二壮见此,慌忙想去抢,却教范景将他手里拿着的另一卷测绳也给夺了过来,一脚把人给绊在地上。

范景冷道了一声滚开,将测绳给了康和。

“这,这怎么回事?”

康和也没急着答,将两卷测身给抖了开,两厢一比,一卷明显要短一截。

而短的那卷,便是二壮拿在手上将才量地的那一卷,而长的一卷,教二壮藏在了怀里。

“乡亲们,咱也不晓得二壮今日来给大伙儿量地,带着两卷测绳是作何。若是怕中途弄断了一根也便罢了,怎还用一卷,藏一卷,偏又两卷长短不一。怎的,是有一卷已经断了不曾?”

“既是断了,如何又拿断了的照着正常的使?”

先前嘴还多厉害的麻子一下子跟哑巴了似的,大壮磕巴道:“就、就是一时间给弄错了。”

“量三回,三回都拿错的量?”

范爹瞪圆了眼,他先前注意都落在了标地的记号上,全然没去留心过测绳有没有问题。

这测绳都是村里的公物,陈雨顺分发下来的,他见着前头量都用得同一卷,自没去多想,到自家这处时会打怀里换一卷出来。

“欺人呐,欺负人呐!有假测绳给俺们家量地!”

陈三芳一下得了理儿,拍着大腿叫唤,嚷嚷着喊钱阿公,喊孔保成与他们家做主。

别处量地的也不量了,都跑着过来看出了甚么事。

陈雨顺也跟着过来了这头。

听得前因后果,徐扬立便拿了量肥地的那卷测绳来,与二壮的两卷做了对比,有一卷与他手里的无误,一卷确实短了一截。

前头量了地的人家瞧着这般,全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时吵了起来,嚷嚷着自家的地定也少了。

于是取了对的测绳来重新量,结果便是如范守林说的,别家的都没差,还真就范家的不对数,足足给少量了七厘地。

徐扬看着陈雨顺,道:“这便有意思了。”

钱阿公和孔保成见此,都没说话,两人在村子上虽也颇有话权,但正儿八经的乡长陈雨顺也在场,自是不好越了人去。

于是诸人都看向陈雨顺,受着所有人的目光,陈雨顺肃起一张面孔,多威严道:

“你俩咋这样干!糊涂得很,测绳都能搅混!做事一点儿也不见仔细,与人少量了,能落进你们兜里不成,还不与范二兄弟一家告歉,还得拿着东西上范二兄弟家里赔不是才成!”

康和闻言轻笑了一声,这般说,便是要将事情定做无心的了。

见着陈雨顺这幅面孔,他心头更是笃定了这事儿是他闹得鬼。

原先他听范爹的,不去得罪陈雨顺,想着乡长是村里的青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低着头却并没有换来安生,反倒是教人觉着软弱更好拿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相欺。

既得罪不得罪,也都这般了,那还干受甚么窝囊气。

康和道:“要说是糊涂,二壮兄弟平日里做活儿收拾的多爽利干练,今儿在地里跑前跑后的干力气活儿,偏穿身松垮的长衣,实在是不像糊涂弄错测绳的模样。

不过里正话也说得是,二壮跟麻子兄弟故意量错地,可这量少的地也确是落不进他们的手里,咋两位兄弟偏就要做这专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来?

没得还以为咱先前有事得罪过两位兄弟,可我们范家老实本分,又实在不曾得罪过他们啊~”

康和说了这话,陈雨顺的脸色骤然青了一茬。

村里谁不晓得前月里任氏在孙大生的灵堂前将范家人给气走了的事。

经康和一说,自也都不由得往这事儿是谁指着二壮麻子干的上想。

村里谁又不知二壮、麻子这俩人跟陈雨顺亲热,常进常出的跟干儿子一般。

二壮瞧着这势头,连意气道:“不关乡长的事!就是俺看你们不顺,凭甚你们家能置这样多的地!”

这话一出,大伙儿更没了声儿。

徐扬似笑非笑,颇有些煽风点火的说道:“二壮,也没人说关乡长的事啊。你看范家置这样多的地不痛快,那头置肥地的比范家置得多多了,如何没见你不爽的。”

二壮教问得说不出话来,麻子闭着口,只觉着怎会有这样蠢笨的人,便显着他长了张嘴会说话了。

陈雨顺本是和稀泥替两人平事的,这厢反弄了一身骚。

他稳着心火,假意是没听见刚才说的一番话般,强下定夺道:“二壮甭再跟乡亲量地了,往后也别再同村里干什麽事!同乡人,合该当一心团结,却干些外村人的臭事来!”

“我来与范二兄弟家亲自重新量地。”

陈雨顺对着范家又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这事险些教范二兄弟家里吃亏,也是我这做里正的没有分好人做事,这般,我枣儿水那处的一块肥地与范二兄弟家里种!”

康和哪里肯如此,他们家要接了陈雨顺的东西,原

本是他们吃亏吃了委屈的事,最后村里人只怕还得反羡慕起他们来,话说着也就变成了他们占了便宜了。

届时人还得夸一句,陈雨顺心善,会平事。

“这如何使得,弄错了重新量便是,又不是里正教二壮兄弟干这事儿的,咱家里拿里正的东西,像甚么话,没得教不晓实情的人还以为是里正的不是呢。”

陈雨顺看向康和,深看了人一眼,他扯了个笑出来:“小康说的不错,我没旁的意思,只怕教你们委屈了。”

“乡长公正,我们如何会委屈。”

康和道:“教二位兄弟当着耆老尊长,乡亲们的面将作何会两卷测绳,作何会量错,事情经过说个清楚明白,致个歉这事也便过去了。”

大伙儿闻言愕然。

当着村里这样多的人赔不是已是够臊人的了,还要把事情经过说一遍,不是将人弄在火上烤麽。

范守林觉着有些过了,他暗暗扯了康和一下。

康和却并不妥协,钱阿公觉着二壮、麻子这风气不好,借着这事好生给大伙儿个警醒也是好的,便也点了头。

陈雨顺无法,也只好如此给主持了。

经此一事,村里头的人都言,范家的上门婿好生厉害的性子,不是个饶人的主儿。

这范景霸道,他男人只有比他更霸道的!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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