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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夫郎不语 岛里天下 5674 2025-07-26 07:44:16

陈三芳骂得口干,吃了些水,这才歇了气焰。

她看着范景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家里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偏是那两个老辈爱图寻事来折腾。

“今儿过去,你们大伯娘拉着俺,生是将人一顿夸,说俺如今有见识,在城里头那样的场面也张罗照应得来。”

“说来说去,还是想托俺与她留意寻看个好的儿媳,她也是着急得很呐。”

陈三芳与两人说道:“到底也是一家子人,大鑫都是看着长大的,如何有不替他担忧的。”

康和闻声道:“是这个理。”

陈三芳见此,眼儿一转,道:“其实俺早就留意下个好的了,原不好意说出来,这番先说给你们听听。”

康和问道:“甚么人?”

“小秋。”

范景听得陈三芳说出名字,眉心微动,他隐隐就觉着她是看中了小秋。

陈三芳说起贺小秋,眼睛亮堂:“俺在城里几个月,常有见着小秋,觉这孩子好咧。

不说他相貌生得周正秀气,待人和善,要紧是伶俐能干,且还多孝顺,心里头又有股向上的劲儿,恁可难得。”

贺家的事情她虽不是尽数都晓得,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先时听来也是揩了几回眼睛。

多是苦命的孩子,这事情要是落在寻常人身上,几个扛得下,偏是贺小秋不仅熬了过来,时今又还重新振作了起来。

范家虽是穷薄,可好在是人还厚道本分,没惹那些一家子去死的祸端。

平心而论,便是她陈三芳年长,要遇着贺家那一箩筐的事情,没准儿早就两眼儿一闭跳了河,当真是不如贺小秋。

她时就想着,恁好的哥儿,要是他们范家的人可就好了。

只范家两房人,独就范鑫一个男丁,人又起了私塾做了夫子,张金桂眼睛又挑得高了,她就是再喜欢贺小秋也不敢同张金桂牵这线。

但现在不同了,张金桂自个儿央到了她跟前来,她就有心想做这个媒。

康和闻言轻笑:“娘这样喜欢秋哥儿。”

“小秋讨人喜,如何能不喜欢,俺亏就亏在自没有个儿。”

康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头看向范景。

两人都等着他的意思咧。

范景默着没说话,他话少,可贺小秋偏与他最好,甚么都同他说谈。

“我没听他说要再成家。”

“哥儿家面皮薄,这事哪里会挂在嘴边上随意说的。”

陈三芳道:“你想想,贺家就小秋一个哥儿,跟咱家也相差不多,可咱家胜在人口兴旺,又有三郎在。贺家要没有个哥婿再帮着撑一撑门庭,贺老爹身子骨还不好,往后多易遭人欺呐!”

她其实也是真为着贺小秋想,趁着现在年纪还轻,寻个可靠的,比往后由着那些不成器的挑三拣四不是要好得多麽。

范景心头却想,范鑫也未必是个撑得住门庭的,只好在人温厚,就是再如何,他都不会与人动手。

要不然年少时,也不至专挨打。

康和道:“要不然你去探探秋哥儿的口风?万一他心头还有成家的意思,大鑫哥也是个人选。”

范景见康和如此说,便嗯了一声。

初四这日,贺小秋上范家来拜年。

康和一大早就跟一仓出去看着杀猪了,隔日猪肉铺子要重新开张,原本是想着新年开门头一只猪就杀自家的,左右圈里还有壮猪。

可有熟户来交待,也便作罢,出去跑一趟。

范景跟贺小秋在屋里头烤火,陈三芳拿了不少果子出来教他吃,同范景挤眉弄眼好几回。

他晓得陈三芳什麽意思,但不晓得怎么张口,剥了几颗炒栗子拿给贺小秋,正是要说,贺小秋言要去一趟朱大夫那处。

“平素里头都是托了你跟康和与我拿药在铺子上,朱大夫费心照料了爹那样久,自打他搬来了村子上,家里还没来拜访过一回。”

贺小秋道:“爹同俺说了几回想好生谢谢朱大夫了,只他身子不好周折。”

他今儿过来,给范家拜年是一则,也是为着朱大夫,特地准备了两份年礼带来。

陈三芳听了,说道:“是这个理,难为你家里这样重礼,过去与朱大夫拜了年,整好回来吃晌午饭。”

范景取了厚外衣:“我与你一同去。”

贺小秋哪里肯他出门:“外头湿滑又还冷,你如何好动弹。”

范景自顾把衣裳穿上,道:“终日坐着骨头发僵,村里的路早走熟了,不会有事。”

罢了,他又问:“我不去你寻得到路?”

贺小秋只好看向陈三芳。

“外头没有落雨,路没恁般湿滑。他要不出去溜一弯儿,总得寻出事来,今朝三郎没在家,他在屋里更坐不住,就教跟他你去一趟,你们慢着些走便是。”

见陈三芳都这样说了,贺小秋也便没再多言。

他拿了年礼,扶着范景一同去了朱大夫那处。

徐家正月里人来人去的,怪是热闹,外在三月上徐扬要娶亲,他大梦得偿,打这月上就已经在修缮拾掇屋子了。

范景引着贺小秋去见了朱大夫,朱平瞧贺家人还来与他拜年,心头多欢喜,端了茶水果子出来招待贺小秋吃,两厢说了好一阵的话。

要留贺小秋在这头吃饭,范景才说了句家里已经弄了。

朱大夫才没多留,顺势又问了一番范景近来的身体状况。

晌午前些,范景跟贺小秋才从朱大夫这里走,将才出门,就撞见范鑫从徐扬那头出来。

“大景,你如何过来这边了,怎也没见三郎同你一块儿。”

范景答了他一句:“出门杀猪了。”

范鑫见此,走上前去,这才发现一张眼生的面孔同范景在一处。

他问:“这是?”

“与我们同做生意的贺家哥儿,过来给朱大夫拜年。”

范景说罢,又同贺小秋道:“这是我堂兄范鑫。”

贺小秋听闻是范景的兄弟,连忙客气的同范鑫做了个礼,随着范景喊了句:“范鑫哥。”

范鑫见贺小秋眼睛弯弯,听得如此唤自己,没来由得面孔一红,木讷讷的回了个礼。

两厢打了招呼,范景也没多言,与贺小秋就家去了。

既是巧还遇着人,回去的路上,范景索性是直言了。

“你要不要再成家?”

“嗯?”

贺小秋听得范景忽得一问,不免还疑自己听岔了:“如何这样问?”

范景道:“我堂兄还未娶。”

贺小秋闻言愣了愣,忽得一笑:“亏得你这样瞧得起俺。”

“听得你堂兄弟是个私塾的夫子,教书育人的人物。今朝见着,相貌也周正,甚么样的好人家寻不到。”

范景不知如何说,但却很肯定道:“你又不差。”

贺小秋抿嘴笑了起来:“听你这般说,心头都觉欢喜。”

两人没就着这事多说,回去范家,贺小秋吃了晌午饭,又坐了坐,这才教陈三芳跟范景送着,在村口上坐了牛车回去。

“如何,你可问了小秋了?”

范景便将今朝去朱大夫那处碰见范鑫,两人后头说的话说了一遍给陈三芳听。

陈三芳闻言一拍大腿:“他都没说不肯,想是有合适的也乐意!”

范景没反驳,他见小秋的态度,当也是想再寻个可靠的一同孝敬他爹娘。

陈三芳乐得坐不住,整好是又得闲,她下午便跑去了大房那头,逮住范鑫问他,今朝见着的哥儿中不中意,说与他做夫郎成不成。

这范鑫闹了一张大红脸,张金桂见了,不知情由还以为人染了风寒发热。

陈三芳瞧侄子的模样,原先去相亲也没见他这般,估摸是给瞧中了,心头说不出的高兴。

张金桂见婶侄俩打哑谜,连央着陈三芳与她说个明白。

陈三芳也没卖关子,就将贺家哥儿说与了她听,只她先没提贺小秋嫁过一回的事。

“有恁好的,你先如何没早与俺说,教俺好生着急,非得是急坏了,你才肯说出来。”

“先还不是看你有了合心眼儿的,这才没多事麽。”

张金桂喜出望外,只光听陈三芳说人多好多能干,可惜了今儿没得见着人。

问自己那个,又只光晓得脸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埋怨陈三芳,人家过来家里拜年,也没说喊她过去坐坐,先瞅个眼缘儿嘛,要晓得有这回事,她就不上别家去吃酒了。

陈三芳说她,人就在铺子上帮忙,日日都来,还瞅难见着麽。

张金桂这才踏实下来。

隔日,范家猪肉铺重新开了张,这日里就康和跟陈三芳忙活,范景临了产期,实在不好再多折腾,便在家里头待产。

俩丫头换着来将他给照看着,又嘱咐了一仓,一要有甚么情况,立便驾着车子出去把产婆和朱大夫一并拉去家里。

自打弄了热卤,贺小秋也来得多早,三人都没如何说谈,闷着头快了手脚的将摊子给铺开来。

正月里头客多,摊面儿还没全然弄好,就有客已经等着要采买了,累得人水都没功夫烧一口来吃。

康和忙碌间,觉着老有人在往他们这处瞅,可也没瞧见究竟是甚么人。

待着忙过了一个早市,他得闲下,见着大伯娘张金桂竟然挽着个篮子来了铺子上。

“大伯娘今儿没去拜年如何得空来城里?要是缺点甚,提前与我交代一声,下晌就与你采买了捎回去,这当儿天冷,何故遭罪跑这一趟。”

张金桂掩嘴笑着同康和道:“俺嘞个亲娘,这贺家哥儿生得当真是好生俊俏。”

康和眉心微动,不由得偏头去看了一眼进屋去取东西了的贺小秋。

“你娘说要给大鑫说一门好亲,俺今朝特地来瞧瞧人的,不枉你娘将人一通夸,俺觉着也好得很咧!”

她特地躲在前头的热汤摊子上坐了好些时辰,头眼见着贺小秋就觉身段儿体态好,相貌也秀气。

又见他捞煮卤味手上功夫利落,招呼客人也伶俐,怎么看都是个合意的。

康和这才晓得原是张金桂在瞧看,竟也没个人同他说这回事。

“大伯娘要瞧人,早间没说过来一车子就到县里头,白在外头受冷。”

张金桂没好意思说自个儿太早起不来,再一则,她暗地里瞧看才更能看出好歹来。

“不打紧。”

说罢,陈三芳瞅见了张金桂,两人会在一处又说了几句小声话。

贺小秋出来时,张金桂就忍不得示好,凑上去跟人家搭话,将人一通夸,又还拿梨儿给贺小秋。

康和摇了摇头,没去掺和,自招呼着生意。

下晌打了烊,康和回去家中,问范景晓不晓得贺小秋跟范鑫的事。

范景这才将前头的事与他说了一回。

“你如何早没与我说?”

范景道:“你去外头杀猪了,忙活了外头的事,还要劳心家里这些事?”

康和听得他是为自个儿想,倒没见气,只哼哼了两声:“说几句闲与我听,我又不劳累。”

他转又同范景道:“你没见着大伯娘今朝见了小秋多喜欢,巴不得将人明儿就给娶回家去。”

范景听此,却道:“她一点儿没嫌?”

康和明白范景话里的意思,道:“没见她挂一丝脸呐。”

范景眉心动了动,觉得有些不大像张金桂的脾气,便去问了陈三芳,有没有与人说贺小秋的情况。

陈三芳教张金桂拍了一日马屁,今儿人上城里又还买了一支木钗来送她,人正高兴着,听范景问话,干咳了一声:“倒是还没来得及说。”

“你不早与她说明白,后头反来埋怨你。”

陈三芳道:“那一张口就先同人说小秋嫁过一回人,爹病娘哑的,谁人听了还有相看的念头,不也都先挑了好的说麽。待着人先看了,心头觉了好,再说短处,也教人心头能好受些嘛。”

范景一听果真是那么回事。

到底是一同走动了二十几年,他比旁人更了解这一大家子的秉性。

康和也叹了口气:“娘也是把媒人说媒的功夫习到了。”

陈三芳道:“俺这就与你大伯娘说去,人今朝见了小秋,一个劲儿的央俺赶紧与她牵线搭桥,便是说了,她定也不会如何。”

人嘱咐了俩丫头弄夜饭,自还真就去了大房那边。

张金桂欢天喜地的,从城里回来嘴上就闭不住的哼着小调儿,一家子都能瞧出她高兴。

先夸了范鑫说他好眼光,又同范爷范奶言婚事有着落了,正烧着夜饭,就见陈三芳来,又是一阵欢喜。

俩人在灶屋里烧着火暖和,说了会儿话,越说,张金桂的脸色愈发的给难看了起来。

“二嫁?!俺的好弟妹,你咋弄个事儿来在这处等俺!”

张金桂听得陈三芳言贺母是个哑巴,贺爹身子骨不见硬朗且都还没甚,想着恁好的小哥儿,若事事都好,哪还轮得着今时没许人家的。

再听陈三芳说先前嫁过人时,实忍不住了,倏得站起了身来。

“好嫂嫂,你作何这样大的动静,吓俺一跳。”

陈三芳劝道:“乍听这消息,俺晓得你惊,只若不是小秋实在好,俺如何会与你张这口。

他先前遇着那个是孬货,又还短命死了。两家合离也不是小秋的错,俩人连孩子都没有,没甚牵绊。”

“除却这桩不好,人哪样不是好的。且家里又还有那挣钱的手艺,轻易哪里去寻得见这样的。”

张金桂道:“可你侄子人才不差,又还是教书先生,教他娶个二嫁的,让外头的人咋说他!”

“那外村上有个多富裕的乡绅不也娶了个二嫁的,人还爱得很,这事情不稀奇,娶妻娶贤才是要紧呐。”

“俺过不得这坎儿。”

张金桂心头一股苦滋味,听不得陈三芳的劝,教她甭说了,自想静一静。

陈三芳见此,也不好再说甚,她瞧张金桂这样,心里也没多痛快,一心一意为着他们好,扭头又给嫌起人来了。

闷头回了家去。

范鑫打屋里头听得两人的谈话,见陈三芳走了,他去与张金桂说:“娘,我不嫌贺家哥儿二嫁。”

张金桂听了范鑫这话,更是恼了:“你个见色起意的,不过看人生得好,就甚么都不顾了。你这般,非得吃了大亏去!”

范鑫红着面道:“我不是贪图贺家哥儿相貌,只觉见他便合了眼缘。”

“去去去,你晓得个甚,就是教你二婶给说糊涂了。”

张金桂道:“俺咋这样命苦,好不易遇着个合心合眼的,偏又是这么个遭遇。”

人心头难受,夜里饭不做,歪去了床榻上不吃不喝的。

陈三芳回家时,屋里饭都弄好了,就等她家来动筷子。

一家子都瞧出了人脸色不大好看。

康和跟范景对视了一眼,便是没问,心里头也晓得了是甚么个结果。

“这事儿弄得。”

康和夜里同范景谈:“怕是教人小秋伤心一场。”

过了些日子,康和得空也上了一趟大房那头,家里气氛又不大融洽。

范鑫呢,他乐意,张金桂不肯,范爷范奶听了小秋二嫁也闹着说不成,两厢就给僵着。

张金桂嚷嚷,要范鑫生是要娶,那她就不给活了。

总之又是寻死觅活那一套,湘秀回来劝了两回都不管用。

康和甚么都没说,哪头不帮,也哪头都不劝,自家了去。

他同范景和陈三芳道:“这事我看还是甭折腾了,就是一时劝下了大伯娘,许了这桩亲,往后人进了门稍要有不顺,还得翻旧账。”

“大鑫哥也不是个多立得起来的人,许在大事上还能争,可寻常小事他不是个会争辩的。日子过着,大事少,小事多,以后小秋过来,日里少不得吃苦。他是个好哥儿,何必呢。”

陈三芳叹气摇头:“俺也不想他过不好,不能害了他,本是想合一桩好事的。”

事情虽没明说,可贺小秋不是傻子,晓得范家想促他跟范鑫一块儿。

范家大伯母又来把他给相看了,瞧着人多喜欢他,他也以为这事说不得有苗头,心里也暗等着。

他说不上喜欢范鑫,可见了一回,觉人温和,家中境况也不错,要再嫁,嫁个这样的已是难得了。

家里爹娘虽没张口说,可他晓得也在为着他的事情暗暗发着愁。

可左等右等的,也都没再见个信儿,他便晓得事情恐怕是不成了。

倒也情理之中,范家兄弟如何会要个二嫁的,到底是体面人家,要他实有些不体面。

贺小秋便去与陈三芳说:“俺家里头没儿子,爹总与俺说羡慕婶子能得个好上门婿。他日里简省着,说多攒下些钱来,往后也与俺寻个上门的。”

他笑话般说:“康和弟弟,你识的男子多,可与俺留意着个好的。”

陈三芳跟康和听了这话,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康和道:“你安心,要有这样合适的人,我定给你相看好。”

这事情,也便这般给揭了过去,几人心中都当没发生过这事一般,还是跟以前一样好。

转眼,进了二月里,天气比正月里头要暖和了一些。

范家一家子的心都给悬在了范景身上,按着产期,这月里如何都当生了。

康和终日里头都忧心得很,在铺子上待不住,猪也不出去看着杀了,都教家里的长工一仓去。

他就在铺子上张罗,客一见少,也不管时辰,溜烟儿就回了家把范景给守着。

二月十九一日,是个暖和的晴天。

范景吃了午食,在院子里溜达着给棚子里头的兔儿、鸡鸭喂了喂食,转回了屋里头去。

他拿刀子削了竹,搓了麻线,预备着再做一把小弓,这一两个月上无所事事,便侍弄了些小孩子耍乐的玩意儿。

正是弄着,忽觉腹部有些发痛,他预感不对,放下东西喊了一声珍儿。

听得声音,俩丫头一并进了屋来,看范景面色不好,珍儿留在屋里头将人陪看着,嘴巴伶俐的巧儿赶紧跑出了屋去喊人。

“爹,大哥哥要生了!”

正午睡的范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匆匆把脚塞进鞋里,立马招呼了一仓出去请事先就给交待下的产婆,自又去喊朱大夫。

巧儿忙慌慌的进灶屋起火烧了水,接着又出来,大房那头近,她去那边又喊了人来。

康和蹭着牛车回村,在官道上下来,自步行回家去。

他手里还拎着两尾青鱼,想着昨儿夜里范景同他说了一嘴想吃,今朝一早就在渔夫那处要了两尾新鲜的,吃了晌午饭,他就跟陈三芳说要先回来烧饭。

陈三芳晓得他挂记着范景,有他回去看着点,她们在铺子上也更踏实些。

将才进去村子,有个村户便同他说见着他们家长工往产婆家里去了。

康和一听这话,连忙撒腿跑了回去,至家时,屋里人进人出的已经忙开了。

“咋样了?大景要不要紧?”

康和拎着两尾鱼就要冲进屋去,教拦了下来:“甭进去,正生着咧。”

“如何都没听见声儿!”

康和都要急死了,弄得一脑门儿的汗。

巧儿道:“哥夫急糊涂了,大哥哥哪里是会喊的人。”

康和一拍脑门儿,也是差点忘了这一茬了。

他贴在窗口前,听不得里头的范景的声音,便自往里头喊了几声:“阿景,我在外头呢!我回来了!”

他心头急躁呐,这人真是一贯忍得,平日里那般也便罢了,连生孩子都不叫唤,要有点儿声音,他听着反还安心些。

这般也只有宽慰着自己,不喊好,要光顾着喊把力气都用在这上头了,岂不是更难生。

正空的太阳,生是苦熬得偏了西。

人听说这头生孩子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都好几回了。

康和心头油煎一般,不知是几个时辰过去了,屋里方才穿出来了一声婴孩儿响亮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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