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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夫郎不语 岛里天下 5889 2025-07-26 07:44:17

“竹篱茅舍,石屋花轩;松柏群吟,藤萝……”【1】

大福单手执着一卷书,正是临窗诵读。

房屋中闷热,他听得外头簌簌竹叶拂动的声音,却不见风吹进屋中,反觉心中发燥发热,索性是开了屋门,在后园屋廊下读书。

夏风拂面,带着些青葱竹香,倒是心头开阔舒然不少。

正是浸在书中,试去忘记这两日里的困惑,忽得却听见一声轻唤:

“范仲阳。”

大福巡声望去,一眼瞧见了伍和光。

“你怎又上了高处,可是丢了甚么东西?”

他连忙往屋墙边走了过去,仰头望着在院墙上探出了个脑袋来的人。

“倒不曾遗落什麽,只是在园子里消暑,听得郎朗读书声,不由一观。”

伍和光看见大福,轻笑了一声。

大福微微有些羞赧:“是我读书声打扰了你了。”

“我少有出门去,便是外出也是左右跟着许多人,半点不觉自在,常是在宅子中消磨时光,今朝能得听你的读书声,也算一番乐趣。”

伍和光只笑,又道:“你读《小窗幽记 》?”

大福点头称是:“是我小姑父与我的一本新读物,他且教我读参经书之余,也可看看这等书籍,一来拓宽些学问,二来也好平息一二心中的功利浮躁心。”

伍和光道:“‘山月江烟,铁笛数声,便成清赏;天风海涛,扁舟一叶,大是奇观。'”【2】

“确是妙书一册,很是雅趣呢。你若爱读这书,我这处还有一本《陶庵梦忆》,《菜根谭》,可借你一读。”

大福喜出望外,连谢了伍和光:“若是能得借读,我自是求之不得。”

他心中不免又十分的惊异于他竟然读过这样多的书,颇有些学识。

早听是大户人家里也一样教养姑娘哥儿读书,今朝看来倒是不假,他得空了还得好生劝导小福一番,也教他读书认字了。

伍和光道:“四月里你才且中了榜,在滦县里鲜少有你这样年纪的童生,一时可说是风光无两。

年少气盛,功利浮躁也是情有可原,难为你还读这些书来平息心境。只是见你眉眼间有愁滋味,似乎比我上回见你还清减了不少。”

“你当真是心细如尘,教你见笑了。”

大福道:“我近来读书有许多不通之处,故此心中困顿迷惑,不得解开,夏月天气闷热,这才如此。”

伍和光闻言默了默,他何其聪明,想是大福的困顿,夫子难解,这才困在心中。

他道:“如有困惑,有时单凭自己确难想通,偶时得一二提点,也便茅塞顿开了。我且晓得个去处,或许能解你烦忧,只不晓得你肯不肯前去。”

大福闻言,眉心一动:“还请告知,若能去求学问惑,如何我都肯去。”

伍和光见大福急切求学的模样,笑说道:“你想晓得,我说给你听就是了,去与不去,自做决定就是。”

“闻得县学里头偶会请当地乃至于别处的名士大儒前去雅集论经,这些人许未有多高的功名,可见识却不浅,学问很是渊博,若能前去求问,定能解惑。”

“只这些名士,学问好,见识广,脾性却也高,常呼和斥责人都是有的,便是比之严厉的夫子,也更为凶悍。不少慕名前去求学的读书人,常是仰着一张笑脸进去,灰黑一张脸出来,此后再不肯去了。”

伍和光道:“这样的去处,你愿意去?”

大福自是晓得县学的,却并不知晓还有这等雅集,得听门路,心头觉见光明,连道:“这是难得的求学去处,如何会不愿意!只还央你告诉我甚么时间才能前去。”

伍和光见他已是等不及的模样,道:“时间并不总确定,这回听得是十六一日,只是来得是哪些人未可知。不过县学相邀的,总不会差。”

他本想与大福再细说,却听得服侍他的谷哥儿小跑着进来说他娘往院子里来了。

伍和光不得久谈,只匆匆放下一句:“我教人送了书借与你看,且仔细着翻看便知了。”

说罢,人便快着下了梯子。

大福想喊他慢着些,只却又怕发出声音来教露了馅儿,便只能在墙根儿下焦急的看着他下去。

须臾,没听得嚷叫声,他才松了口气,想是稳当的落地了。

下晌,快晚间的时候,阿望便打外头拿了一只提篮进来,说是隔壁伍公子身边的谷哥儿与他的。

大福连忙打开来看,只见里头果然是白日里伍和光说的那些书,除外,还多又与了他两本旁的书,一本是《梦溪笔谈》,又一本《天工开物》。

大福爱不释手,颇想录下来长久收藏观看,只没得伍和光同意,不好做这般事。

在书本最下头,内里压着一页信纸,伍和光工整的字迹跃然纸上。

大福未曾读纸中内容,先将字给赏了一遍,觉伍和光的字是那般初看柔和沉静,细看却觉秀逸灵动,倒是与他性子有些相像。

他在纸上细细的与他解说了甚么时辰,又在县学哪道门去等云云。

大福看罢,心中好不感激,他仔细记下内容,便小心的把信纸给收了起来。

心头正是算着,离十六也就两三日的时间了,恰好学塾休沐,到了日子他便早早的前去等着,若是那日读书,他都预备告假一日前去。

“大福,可睡下了?”

思绪未敛,忽听得康和的声音,大福于读书上的困惑有了可解的去处,心情便松快了许多,笑跑着迎了出去。

“还没有。”

“我将才熬了一碗杏仁百合莲子汤,放得刚好凉,送来一碗与你吃,小福都吃了两碗了。”

大福笑接了下来,看见小爹也一并过了来,他同两人说道:“爹爹教阿望去取就是了,白日里跟小爹跑看生意忙碌,晚间当好生歇息才是。”

“那些事也不忙,如今铺子上都有得力的伙计照看,我跟你小爹也就寻看一番而已,费不得多少事,也累不着。”

大福闻言心头踏实些,便拾起勺子吃了一口汤。

百合与莲子都熬煮的耙软,当是又放在井里镇过,不似放了冰一般冷胃,又恰是凉爽入口,他觉甚是好吃。

范景在一头坐下,见大福口味好了些,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屋里热麽?若是不舒服,便买些冰回来使。”

大福摇了摇头:“屋中摆了水缸,晚间起些风便凉爽了,我不觉多热。”

康和也挨着在一边坐下,道:“你便奉行的是心静自然凉。”

两人看着大福吃用完了一碗羹汤,问他还吃不吃,大福摇了头,汤倒是好吃,只是晚间吃多了难免起夜,倒是少食为好。

康和见此,才与他说起正事。

“你历来就是上进爱学的,我与你小爹这两日听得了人说,县学里有做那般集会,去的都是学问人物。

我与你小爹便前来说与你听一声,想你历来是孺目这些学问好的前辈的。”

康和道:“只也听说了,这些人物脾性高,前去求问许得吃些罪。怕是伤人自尊,久久不得开怀。”

这些日子里两人托了些路子多番打听,方才得来这个消息,心头也犹豫了一二要不要告诉给大福听。

他听得说前去求问过的读书人教骂得狗血淋头一文不值,二十几乃至三十岁上的人了,且都有教说骂得回去大哭一场的,足可见得是如何的不好相与。

可转念想着到底是条路子,求学路上,总要吃些苦和,人的心性才能磨砺得更坚硬。

康和说罢,大福听去,心头微微一怔,倒是巧了事先听得了这消息。

他心中想爹和小爹定然是看他近来读书困惑,身子清减,这才专门去与他打听求问的。

难为爹爹和小爹并不是读书人,在这些上也不精通,竟也还这样为他奔忙。

只他心头又不免好奇起伍和光来,爹爹和小爹费心前去打听得来的消息,竟还不如他晓得的细致,不知是甚么人物。

他并不偏离了要紧事去探寻这些,着于眼前,道:“爹爹,小爹,我去。我不怕这些,读书求问,原本就是有求于人,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帮自己还要和颜以待呢。”

康和跟范景其实猜到了教他知晓,这孩子定然要去的,既说了出来,也便是许了他。

前去见识磨砺一番也好,若实在不成,与那些去过的读书一般,不再去了就是。

于是,十六一日天才亮,大福按照往常前去上学一般起了个早,吃了食物,便带着阿望步行前去了县学外头。

伍和光与他说,前去求问,最好别乘坐华美的车轿过去,车子停在县学外头,堵住了道儿那头的教员不满不说,让那些名士见了,也落个不好的印象。

不过即便伍和光不说,他也不预备坐车子过去。

两人至县学外头,天方才大亮,此时县学外头竟已有了三四个人垂首恭敬的立在不挡道处。

大福原以为自己已来得够早,不想求学路上,总有比之更勤勉更上进的人物。

他客气同几人拱手做了个礼,随之将人打量了两眼,只见几人年龄有高有低,但相同的皆是衣着朴素。

想都是些清贫的读书人,有个鞋底上虽经过了处理,却还沾着些湿泥土,只怕天不亮就打乡里头步行走了来。

大福全然没有瞧看不起的意思,心头反而更是起了些敬意,另又不免心存感激,若不是爹爹和小爹终日劳碌,他也不得现在富足的日子。

大福见诸人都没交谈言语,他也静悄悄的等在一头,把事先录在纸上的一些疑惑,取出来又过了几遍,默念着把自己的想法阐述了一遍。

陆续的,又来了一两个读书人。

约莫是辰时中,慢慢的来了些名士鸿儒,或是蓄着胡须,或是年轻俊逸。

步行前来的,乘车坐轿的皆有,不过统一都要从大门处进去。

这些名士鸿儒,大福许多都不曾见过,只觉人气韵不一般。

他更是恭敬的立在旁侧些,路过之人,偶也有偏头将他们瞧看一眼的。

人慢慢见少,直至后头再无人进去后,大福在外干是等了一个有多的时辰。

只觉一双腿站得已有些僵硬,日头见高,火辣的日光晒得县学外的青石板发烫,虽是一杆人等在屋檐下的阴凉处,却也闷热难耐得很。

大福觉出背心好似已汗湿了,身子好似装在了个蒸笼里,不过这倒是无妨,只他心里隐隐有些忧心汗流浃背的损了仪容,届时前去询问鸿儒丢了丑。

阿望见大福面上出了汗水,附身上去低声询问道:“俺去给郎君买一碗冰饮消消暑罢,一会儿就在街后头去用了再过来,左右在外头等着,瞧那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大福却道:“谁也不晓得里头甚么时候结束,未有个准时。我们这等并非县学的读书人,只能是集会结束了,方才厚着面皮进去,若走开,虽说不过一刻半刻钟,说不得就这点时间给误了进去。”

阿望听罢,虽是心疼大福,却也不好因贪一碗食而误了大事。

“那俺取了扇子与郎君扇扇风,也好凉爽些。”

“瞧在这处等着的读书人都耐心等着,你与我扇风,我岂不突出,也显出一股不耐等待的娇气模样。你安心罢,旁人都能等,我亦能。”

阿望无奈,只得作罢。

转头却是见姗姗来迟的几个显然家境要富裕许多的读书人,要么是教书童去采买解暑饮子,要么往街上的茶棚去坐了。

阿望心中想,这般热辣辣的等着,要是中暑了可如何是好,听得小郎君说程门立雪,今这般莫不是叫县学受暑?

只不晓得究竟是雪中等候,还是这般酷暑等候难捱些,在阿望看来,且都是一般苦楚。

“里头集会结束了,尔等读书人若有求问,可进去短留片刻。不足一炷香的时间,教谕便要宴请诸位鸿儒了,尔等不可久扰。”

“是。”

大福忽得见内里走出个传话人,如此说了两句,等在外头的读书人喜出望外,连都恭敬的应了一声。

随后,大福便随着诸人徐徐走进去,而门口等的人走进了县学,门便又关上了。

那般临时走开了的,今朝便再不得进去,不论是来早还是来迟,也都无用了。

大福小心谨慎的跟着引路走进了一间小园,亭台楼阁,很是雅致,又还水流潺潺,一阵清风前来,甚是清爽,可比外头舒坦得太多了。

只大福却无心松懈享受,他头回进来求问,还不知究竟是如何一个问询法,这厢来了,才大开眼界。

一行人转至了一间大课室,只见将才从门口进去的鸿儒以及县学中的辅教竟齐聚一堂,个个威严。

迎他们进来的辅教员道:“既至了,便抓紧了时间罢。”

今朝前来求问的一位走排在最前头的读书人,约莫三十上下的年纪,忐忑的走至中央,徐徐张口说出了学之困惑。

其余读书人便立等在后,一边充做观众静听,一边等着到自己。

大福且还是头回见这般阵仗,素日里读书,夫子虽严,却也不过只一位站在讲台前。

学生问答,起身回应,如此受了夫子斥责,已是羞愧交加。

这厢却是不下十位鸿儒辅教置于堂中,个个威严清肃,语气也并不委婉和气,虽解惑,却也挑短处斥责,训骂。

独是瞧着那位前辈额头冒汗,面色可见发白。

将才他打了头阵,虽提出问题时且语气徐徐,好似多平和,但随着鸿儒名士指正,又问询他学问之事,言语逐渐不成句,话音中带着颤气。

大福等在后头,不由也是汗颜,他先前还以为进了县学,诸鸿儒闲置庭室中,谁人空闲就前去问谁,哪晓得竟是这般唬人的阵仗。

不怪是伍和光与爹爹都说有些厉害,那些来过一回的读书人回去后就再也不肯来了。

大福心中也有些惧怕,可转念一想,这场面虽是唬人严格,可一时聚着这样多的鸿儒辅教可不容易,若一人斥他一处短,那他循着去纠正,那不是一下就能修正十来处不足么。

这么一想,可是不亏,甚至于难得。

再来,据他观察,也并非人人都严肃,也还是有一两个语气和善的。

这般胡乱想着,自勉着,不知觉就到了他。

大福走至中央,同诸位鸿儒辅教做了个礼,这才朗声说出近来读书的困惑,又提问了一句“管仲辅齐桓公称霸,然为人不俭,夫子何以称其'仁'。”【3】

又问了天命心性,经世致用之学各一个。

前头的鸿儒辅教见着前来求问的读书人,忽得矮了一截,此番来求问的竟是个小少年,倒是眼前新了一下,交头耳语了几句。

将才进来时,有几人在门口已是瞧见了大福,此番见他意志不差,肯熬等进来,初始印象便还不错,且未与人一来就给下马威。

陆续是几位鸿儒辅教,或是严厉或是温和的说了看法,指正了一番大福阐述的思维。

见其受训十分的虚心,且也不是干干木讷的接受,而是真有去思索,在这等环境下,竟难得头脑还清晰,能捉住些关键,心中不免高看一头,觉此子不错,语气不知觉竟和缓了下来。

“这孩子怎也来了。”

伍教谕听得今朝前来求学的读书人不少,便也过来瞧一眼热闹,恰是来时站在窗外,便见着正在堂中的大福。

“教谕识得这孩子?”

伍教谕轻笑了一声:“今年县里童考第三名,如何不识得。”

辅教道:“原是如此。不怪文采好。”

大福问答完毕,只觉后背心已淌了好些汗出来,他面上虽还从容,实则心中也是鼓鼓直跳。

不过困惑自己好些日子的问题得到不同方向的解答,他也总算是悟开了,又觉好生松快。

今儿当真是酣畅淋漓的一场答辩。

若不是考虑到拍在后头的读书人,他当真想抓着这机会再问些疑惑来。

直至这回求学结束,辅教让诸读书人散了,大福还有些意犹未尽。

听旁人问询,鸿儒辅教们解答,也是一番学习和参考。

他心中想着,下回若还能得到集会的时间,他还要来。

这样一堂课下来,比在学塾学到的东西可要多不少。

“范小童生。”

正直他胸中充盈的往外走时,忽得却被喊住,大福见回头,只见喊他的男子笑眯眯的,颇为和善。

大福行了个见礼,瞧人很是面熟,他觉自己应当见过,扫了人的眉眼,忽得想起与伍和光有些相似。

他试探问道:“莫不是邻居的伍伯父?”

伍教谕笑起来:“你倒是好眼力。”

大福见没认错人,也笑了起来,他虽不晓得伍和光他爹是县学的教谕,但见人出现在这处,也是估摸出了应当是这里做事的人物。

细想也不差,和光对县学的事情那样清楚,父亲在此处当差,那可全然说得过去了。

“你胆子倒是大,竟敢来这处问学,可晓得多少读书人虽知这求学的途经,却畏惧诸鸿儒的严厉而放弃了。”

伍教谕将才在外头安静的看了一晌,见大福恭敬谦和之余,且还应答得宜,不卑不亢,很是难得。

许多读书人心性高,受了斥责,心中要么难忍失了信心,要么便不能虚心受教,觉同是读书人,堂上的有些且还未有功名,凭什么那般斥他短处。

在外受吹捧,受恭维太多,以至是听不得逆耳之言了。

他作为县学教谕,作何不将前来求学的读书人好生安顿再让鸿儒客气和善相待,便是想磨一磨读书人的心性。

这般场面都受不住的,将来如何又能担大任。

不中用不成器的见多了,这范家小郎在中间,倒是显得格外的出众。

大福见伍教谕夸赞自己,心中有些欢喜,他一本正经道:“学生心中拙见,人生路上,并非是人人都和善客气,总有脾性高的人。

若是全然听些顺耳赞扬的话,不曾去听得逆耳扎心的言语,往后忽得听这样的话,这样的人,只怕全然乱了心神,太耿耿于怀,没法子冷静待人待事了。”

“来前学生听闻了一二此处的鸿儒严厉,此番来,虽也紧张局促,但收获却很大,此行学生很是受教。”

伍教谕朗笑起来,觉这孩子当真不错。

他道:“往后学有困惑,倒也不需总舍近求远,一宅之隔,你有心便上家中来问便是。我自也可与你答解一二经学上的困惑处,且家中藏书颇多,你若爱读书,也能取了前去翻看。”

大福大喜过望,连忙同伍教谕行了个大礼,道:“学生范仲阳深谢不已,得此殊荣,实在欢喜。只学生笨拙,还不知如何称呼先生。”

伍教谕轻轻拍了拍大福的脑袋:“你方才且唤了我伯父,便这般称呼不差。”

大福拱手应声说是:“只没冒犯了先生才好。”

伍教谕心情不错,道:“家去罢,也累了大半日了。”

大福这才辞了回。

伍教谕转往厅上酬宴今朝前来县学的鸿儒,方才过去,几张熟脸便凑了上来。

“今朝那小郎是甚么人物,全然的生面孔。脸嫩,心性却不差。”

“倒是可造之材,像个来求学答惑的,条理也清晰。”

“不知拜的哪位老师,若不曾拜得,老夫且可收一回关门弟子。”

伍教谕听得诸人堂上板着一张面孔,这厢下来倒是转了一副模样,将人一顿好夸,亏得是没在堂上就破了功。

“邻家的小童生,确是不错。”

伍教谕笑眯眯道:“这不才教了他来与你们这些顽固对对手。”

诸人领会:“原是教谕的门生,事先竟也不曾露出分毫提点。好是大伙儿觉着孩子不差,不曾露出更凶更严厉之相,否则将人吓坏了去如何可好。”

“此言差矣,教谕的门生自是不差,若早知,当更仔细的拷问一番才是。”

诸人七嘴八舌,说谈的厉害。

地方上出个好人才,自是高兴事。

大福全然不知这些鸿儒下了堂还有另一副面孔,只步子轻快的跑回了家,想与范景康和说一说今日的求学。

作者有话说:

【1】【2】出自《小窗幽记》

【3】出自《史记》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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