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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耳鬓厮磨

渡魔成圣 慕沉歌 3480 2025-01-27 00:30:45

魔道帝尊的身份高一截, 只是拿个乔,就在师门里成功卷赢,将试图膝前尽孝的三个师弟赶出师尊的门。

不对, 他们压根没被允许进屋。

殷无极斜倚在窗前坐榻的软枕上,将玄色外袍覆在膝上, 随意慵懒。

他的衣襟敞开,露出半边锁骨, 青丝如流淌的烟墨, 从绛色里衣外侧滑落。浓墨重彩的美。

殷无极笑着,红唇弯起, 脸色却苍白恹恹。

“本座替圣人掠阵, 魔气消耗太多,现在旧疾复发,圣人得负起责任来,替本座调养才是。”

说罢,他以手背抵着额头, 当场开始装病。

“哪里不舒服?”谢衍纤长的手指搭在他的脉上。

向来明察秋毫的圣人, 明明身上还有干涸的血, 却很容易被帝尊的茶言茶语骗到。

三相快崩溃了。

沈游之扒着窗户, 哀嚎道:“师尊,殷师兄是装的!不要被骗啦!怎么看您的伤都更重一点吧。”

谢衍淡淡道:“这等程度的小伤,休息几日就好了。”他对此不以为然。

“本座就是病体沉疴了, 你待如何?”殷无极似笑非笑,向他勾勾手指,“小师弟,你看不惯,进来咬本座啊。”

这模样, 简直让人几欲呕血。

风飘凌如鲠在喉,正想说话,却看谢衍站起身,在装病的绿茶帝尊和一心尽孝伺候他的三个弟子之间,很快就做了选择。

师尊不但没把殷无极赶出来,甚至还在三相眼巴巴的张望中,将唯一的窗户半阖,俨然打算关窗落锁。

谢衍觉得弟子们会体谅,甚至还温和解释:“别崖的身体虽然有些好转,但事关重大,还是不能轻忽大意。为师得替他梳理魔气,至于你们的孝心,为师心领,但是暂时不需要,且去歇着吧。”

师尊一碗水端不平。三相有小情绪了。

谢衍却不觉得这是偏心,简短吩咐道:“疫病之事的后续,你们协助道门处理。飘凌去找叶轻舟,你等配合道祖弟子,事情办的漂亮些。”

“这几日,无论有谁求见,不见。对外一律说为师正在闭关。白帝塔天道显迹一事,低调、淡化处理,儒门不得作任何评价。”

谢衍说罢,就毫不犹豫地关窗,设下结界。

咔嚓。

这是三相心碎的声音。

夜凉如水。关了窗,谢衍回身,却见帝尊支起身,那装出的病歪歪模样一扫而空。

他盘膝而坐,托着下颌瞧他,喜滋滋地道:“圣人,本座病了。”

殷无极嘴上矫情着,声调婉转多情,会说话的眼睛却带钩子:“您想好怎么替本座调养身体了吗?”

“魔气通畅,脉搏平稳……”谢衍走近,俯身,食指在他脉上一搭,无情揭穿了他的装病。

“从无忧城回来后,帝尊的心魔好转许多。虽说暂时还不能离去,但也不至于需要专门‘调养’。”

“哼。”殷无极撇头。

谢衍把他披在身上的玄色外袍往上拉,将他半遮半掩的锁骨挡住,无奈笑道:“别崖都几岁了,和这些孩子置什么气?”

“孩子?”殷无极转脸看他,挑眉,“也就沈师弟算是孩子,风师弟都是独当一面的年龄了……”

说罢,他垂着眼,委屈巴巴道:“圣人眼里,他们是孩子,弟子就不是?”

“……”谢衍半晌失笑,不觉得他茶,反觉得可爱。

当圣人看着魔君,笑时可爱,怒亦可爱。

在别人眼里,他多半是偏心的。但谢衍从来不会察觉。

谢衍理所当然地认为,殷无极压根就没缺点。世人责难,皆是对他的污蔑与诽谤。

殷别崖性子好,温柔又可爱;长得漂亮,最是绝代倾城;不但实力强,还慈悲仁爱,是天下独一份的君王。

他作为圣人,都未曾说别崖一个字不好,旁人怎配?

“圣人,回神了。”殷无极咬了咬他的耳垂,促狭道,“您在想什么,怎么这么专心?”

“不,没什么。”谢衍这才抽回思绪,应他一句。

这温情脉脉的时刻,魔君一向是最美最体贴的情人。

殷无极知分寸,懂风月,从背后揽着谢衍削薄的背,挽着他的臂膀,让谢衍顺势坐在他的身侧。

一盏温暖的明灯旁,他的指尖轻轻掠过他带伤的肩膀。

“伤势,怎么样了?”殷无极的唇轻碰谢衍的颈后,呢喃细语。

被他的温热呼吸拂过,再亲吻,圣人玉骨冰肌的道体紧绷片刻,随即松弛下来。

谢衍伸手覆上左肩,搭住殷无极修长的手骨,轻轻摩挲,与他开了个玩笑。

“帝尊问的再慢点,伤就好了。”

他早就给出一块灵骨,现在并非真正的巅峰。但是谢衍依旧幽暗如渊,深不可测。

就连与天道数次对弈,目前为止,谢衍没有一次落于下风。

他既是代行者,又是守界人。

他不能败,败即是死。

他若是身死道消,谁来替他拒天道于门外,谁又能来替他看顾这茫茫众生?

谢衍突然攥住殷无极搭在他肩上,正在轻轻揭开他染血白衣的手背,用力到几乎捏碎骨骼。

好似压在他肩上的并非情人的手,而是来自无形天外的影响。

“师尊?”

殷无极没挣扎,而是由着谢衍紧握,轻轻唤他,“您怎么突然这么紧张,是我碰的疼了?”

谢衍目光从涣散到聚焦,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体的钝痛。

这么久过去,他脊背的伤,竟然没有完全好透。

他仗着灵力强盛,伤势恢复得快,但天道的冲击毕竟不比寻常伤口。他带着殷无极从无忧城出来,伤势刚好一些,又紧锣密鼓地预备下一场对弈,纯粹是在靠极强的底子耗。

殷无极也是看出他的异样,轻叹一声,小心剥下他的白衣,见到了还未愈合的血肉,在圣人脊背上留下几乎透骨的伤痕。

他的坐姿端正孤直,有一副白玉锻造的剑骨。

雪衣从圣人双肩落下,料子是最柔软的云,如花瓣层叠从肩头垂落,露出他的纤薄不失强韧的白皙背部。

谢衍嫌长发麻烦,随意撩到一侧的肩上,将背部的伤完全呈现在魔君的面前,似乎不曾畏惧是否会遭遇背刺。

“您之前的伤才恢复不久,又这样乱来!”殷无极也没料到这么严重,眉峰蹙起,“我去寻些伤药。”

说罢,他就要翻身下榻,足弓刚落地,却被谢衍一把抓住手腕,制止了。

“寻常伤药没用。”谢衍侧头,平静地问他,“能感觉到‘道’的痕迹吗?”

殷无极咬着牙关,垂眸仔细看向伤势,像是被扎痛了,道:“能。”

谢衍道:“现在,撕开这些伤口,把道的痕迹剜出来。”

殷无极抽了口气,道:“谢云霁!”

谢衍不知何时取来一把炼制过的银刀,在火上燎了燎,微微笑道:“吾总不能指望那几个孩子来,陛下知晓利害,这东西不能留,你来下刀,动手快些。”

殷无极看着谢衍转过头来,瞳孔微颤,随即凝聚出他如雪的容颜。

谢衍的神情锋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剑。那如寒霜冻雪的容颜,在灯下竟是极美、极凛冽的。

“用背后对着您的宿敌,圣人当真不怕。”

殷无极先是判断过他的伤,并未有过多的儿女情长,而是很快就冷静下来,甚至还故作轻松地道。

“照这么说,吾把陛下留在枕边,岂不是更危险。”

谢衍将簪子取下,随意用殷无极递来的发绳缠住长发,免得影响他下刀,叮嘱:“手稳住,你平时怎么拿剑,就怎么割。”

“剜去之后,新的血肉自然会长出来。”他甚至还轻描淡写地安抚他,“不是多大的事情。”

“不需要圣人指点。”殷无极嘴硬了一句,神情却沉静下来,他变得更专注了。

“本座明白。”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圣人的牺牲、受难与不得不,我都明白。”

谢衍眼睫一动,没说话。

殷无极比任何人都明白谢衍的责任。哪怕他再恼怒。

换做他在谢衍的位置上,他也会这么做,他们是一类人。

当刀锋割开圣人皮肉的时候,殷无极的眼眸一颤,手腕端平,如平日雕刻炼器时那样稳。

一切有条不紊,无声无息。

沾染“道”的血肉被又快又好地剜去,落在托盘中。谢衍的脊背血肉模糊,几处深可见骨。

殷无极的掌心燃起漆黑的天生火,极为精细地燎过他脊背的伤口,确保不会残留一点。

在无忧城里,他几乎能伸手触碰谢衍的内脏。如今,他又可以这样接近地抚摸他的脊椎。

这种越过表象皮囊,直接接触对方血肉的感觉,极是赤/裸/裸。

谢衍始终挺直脊背,没有出一句声。

殷无极根本没问他疼不疼,这当然是疼的。但是此时问了,他总觉得浅薄,侮辱了圣人的决意。

“好了。”许久之后,殷无极的声音低沉。银刀落在托盘里,发出清脆的一声。

沾了“道”的血肉,即使离开躯体,也似乎还活着。

待到告一段落,圣人白色的灵气渡上脊背,覆盖了那层燎灼。

殷无极看向谢衍的后背,祛除了天道影响,新生的血肉,终于可以正常地长出。

“结束了?”

“嗯。”殷无极颔首。

谢衍动了动肩膀,似乎是牵扯到伤口,轻轻抽了一口气。这是疗伤过程中,除却微微沉重的呼吸,他发出的唯一声响。

银刀放下后,殷无极将他微湿的发拨开,跪在他身侧,在他后颈吻了吻,舌尖温柔地舐去血迹。

魔君的唇沾着赤红,艳的不可思议。

他扬着眼睫,赤眸映着着他几乎被剜出空洞的躯体,甚至是森森骸骨,却依旧满眼偏执与痴狂。

殷无极指尖轻抚他的肋骨,想起他掰断骨头化剑,斩去他身上锁链的那一刻。

“师尊,我好痛。”他垂着眼眸,像是软绵绵的小狗,弯下头颈,让发旋轻轻地蹭到谢衍抬起的掌心下。

谢衍摸摸他的头,动作有点滞涩。

他温声道,“哪里痛?”

谢衍太强韧了,他能忍,亦不肯表露一点痛楚。

即便圣人躯壳破碎,露出柔软的血肉,他也不肯承认他有任何弱点。什么也打不垮他。

哪怕殷无极伸手碰到他滚烫的心脏,谢衍还能端着一副如冰如雪的样子,神色不动分毫。

殷无极也不告诉他,只是用血淋淋的手握住他素白的指尖,亲了亲他的指骨,

他有点哽着声:“……就是好痛,痛的我都要哭了。”

谢衍也懂了他的未尽之意,先是拭去他唇边的血,觉得那像是温软的胭脂。

他勾了一笔,满意地点点头,想道:帝尊甚美。

谢衍如此想,亦如此做了。他声音清冽,“若是觉得疼,就靠过来些。”

殷无极挪过去,与他正面对坐,双眸相触。

灯光柔和,他看着谢衍披散墨发,面容温雅,漆黑如深潭的眼眸,此时也有着一缕光芒。

再怎样的端方君子,在与爱侣关起门来时,谢衍也不免肆意几分。

他竟是托着殷无极的下颌,唇触上去,先是轻轻碰了碰,再吮去血的滋味。

或是大战后的温情,或是暴露出圣贤清冷躯壳下,流露的一丝欲情。

殷无极托着他的后颈,送上这个吻。他动作很轻,怕碰到师尊的伤口,舌头却凶得很,扫过他唇舌的每一寸,直到缠绵入骨。

“不问?”良久,谢衍忽然低头,与他鼻尖轻触,声音很低,呼吸也有点不稳。

他温柔地问道,“也不恼了?”

殷无极方才恼的是他不顾惜己身,非伸手去管道门的事,甚至还阴阳他,与他置气。

但他同时明白,面对苍生劫难,谢衍绝不可能隔岸观火,什么也不做的。

“有什么必要?”殷无极敛眸,在他清寒眉目上再轻吻。倒是耳鬓厮磨,缠绵的紧。

他声音也有点嘶哑:“难道,本座还要现在问圣人,道门值不值得您如此做吗?”

“你谢云霁心怀苍生,心无外物,所以不肯袖手旁观。难道本座会这么不长眼,非得否了圣人之道?”

谢衍无声笑了,道:“别崖知我。”

说罢,谢衍将干净的白衣取出,轻轻披在肩头,宽袍松散,也不束腰系带,遮住血肉模糊的可怖伤口,尽是萧疏狷狂。

几息间,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无坚不摧的圣人。

作者感言

慕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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