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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相濡以沫

渡魔成圣 慕沉歌 2718 2025-01-27 00:30:45

暗淡的光影落入寥落大殿, 水沉香。

帷幕之后,除却交叠的身影, 唯有寂静。

谢衍好静,遑论重伤时。他此时平躺在枕上,睫羽笼下细密阴影。

殷无极也不去吵他,伸手扣住他纤瘦的五指,缓缓渡去魔气,藉由双修功法助他修复灵脉。

数息交换之后,圣人睁开眼,视线流过他的面庞,声音很轻:“别崖, 怎么突然来寻我?”

他明知故问。殷无极想起那渡河的幻象,喉头像被堵住, 滞涩的很。

他沉默片刻, 声音没什么起伏, “谢云霁, 你自己做了什么, 还问本座?”

谢衍身体懒得动, 脑子却没闲着, 琢磨情人的口吻。

他倘若气冲冲的, 反倒是好事。

偏是这种无喜无怒的模样,最是难哄。

“别崖。”

“做什么?”殷无极横他一眼。

见他鼻息轻微, 唇上毫无血色, 心疼道, “少说些话,谢云霁,你内脏不疼么?”

谢衍低笑, 胸腔震动,差点涌出血气。

他似笑非笑,“别崖,师父难得这么狼狈,你若想做些坏事,为师可反抗不了。”

殷无极翻身坐起,绯眸睁大,有些惊异地看着他:“谢云霁,你说什么呢!现、现在?”

他随即又嘲他,“圣人都伤成这样,不想着静养,还满脑子风花雪月?”

就算手把手教他去做,他也学不会真正的欺师犯上。

谢衍既是无奈,又是好笑,“等你这么握着我的手,把魔气慢慢渡到灵脉里,我得吃多少苦头。”

殷无极的确还握着他的手腕,帮他疏通淤塞之处。当然,收效甚微。

越是地位颠倒时,他越显出孤直君子的本色。谢衍开口前,他压根没想过主动提双修一事。

殷无极观他千年难得一次虚弱,却还记得逗徒弟。

他恼极,冷笑道:“本座以为,圣人毁家纾难,如此高尚,连性命都可以弃之不顾;怎么现在闲暇时,却想着情情爱爱了。”

谢衍动了动肢体,酸痛。

他索性摆了,墨发落在枕上,随意道,“谁规定,圣人非得时时心系天下,不能想着情爱风月?”

“于公,吾治理水患,与天抗衡,保佑凡人,已竭尽所能,履行圣人职责。”

他视线扫去,看着帝尊幽静华美的容貌。在灯烛下,晃眼的美丽。

谢衍也不移开眼,眸光深邃,“于私,谢云霁还不能死。”

殷无极最怕听他这句“死”字,顿时炸了毛,横他一眼,道:“谢云霁!”

圣人莞尔,意有所指:“若是陛下这般美人在侧,都不能碰,我这走一遭天河里,岂不是亏大了?”

“圣人心中也分公私?”殷无极被他似是而非地哄着,心神不定。

他目光游移半晌,“您尽说些哄孩子的话,我……”

“圣人之私是什么,别崖难道不清楚?”

谢衍不等他说完,径直戳破这谜面。

殷无极:“……”

或许用灵气可以强行驱动身体,但是谢衍倦懒的很,见殷无极兀自沉浸在这多情中,开始理所当然地唤徒弟。

“别崖,抱我起来。”他抬了抬手,冰冷失温。

他镇定看去,向徒弟提要求时,却格外理直气壮,“动不了。”

殷无极沉默片刻,虽然满心混乱,还是把难得露出伤病疲态的师尊抱起,轻托腰背,克制不住叹息:“圣人的身体好冷。”

他任由师尊的手臂覆上来,一边懊恼想“我怎么这么好哄”,一边心甘情愿地做了他的大号抱枕。

谢衍伸手,捋过枕着的美人魔君滑软的墨色长发。他熏衣的檀香浓烈,禅意十足,很好地遮掩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对于仙魔至尊来说,这太亲密了。

“别崖,渡些魔息给我……”他的态度坦然至极,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殷无极目光落在他苍白的唇上,踌躇片刻。

“……真是霸道的要求。”

谢衍捏着他的下颌,慢条斯理地品尝,汲取魔息,舒缓灵脉。

比起天地灵气,早就融合多年的帝尊魔息,更适合他治疗伤病。

殷无极垂头,被师长抿开红润的唇齿,叩开牙关,柔软的口腔尽数被掠取。

他甚至在深吻中喘着气,喉头滚动,唇畔被吮咬出鲜艳的血色。这等程度的掠取,与平日的撕咬都不一样。

好似神髓也要被吮化了。

“圣人,您克制些……”

不多时,帝尊竟以手背拂面,露出受不住的情态。

“……”谢衍一顿,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过头了。

想要填补圣人的灵脉,哪那么容易。

一个吻,他竟把送上门的帝尊当了道甜点,差点吞下腹去。

“伤的重,克制不住。”谢衍道歉。

往日清冷无欲的圣人,此时竟单手按住他的手腕,把魔君抵在床榻边。

薄唇覆盖在他的脖颈上,好像要咬开这具美人躯,吞咽情人的血肉,饮他魔气丰沛的精血。

黑发如丝绸,尽数落在他的肩背上,又扫在殷无极的脸庞上,微微痒。

殷无极茫然地仰头,面色鲜妍薄红,“圣人?”

圣人拨开浓如烟墨的长发,微恼。

他明显意识到异常。

情/欲。

他的情劫险恶,灵气枯竭时,本就比平日更容易走火入魔。此时没有大量清明灵气压抑灵台,他潜藏的本性更加放肆。

破除师徒藩篱,撕裂仙魔相隔。无关伦理,无关道德。

唯有七情六欲,那样分明。

雪白中衣逶迤,覆在他身上,谢衍的视线掠过美人魔君无端艳丽的容颜,停顿片刻。

他抚摸后腰,觉得那片肌肤匀净,合该烙印些什么,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真是危险。

“师尊?”殷无极顺势仰面躺在枕上,衣襟松散,躯体横陈。

他不敢挣扎,生怕把师尊推下去会伤到他,就竭力舒展四肢,由着明显不对劲的师尊作弄。

他仓促拢起布料,脸色泛红,忍不住又蹦出敬称:“您、您受伤了,倘若要双修相合,我贸然进去,会伤到您……”

谢衍不介意痛感,何况他真的倦的很,懒得动,无奈掀起眼眸:“我身体没气力,难道,陛下这还教我自取?”

“……”

“元神。”

被命令了。

殷无极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远万里前来探望,就是送上门来,被状态异常的圣人吃干抹净。

谢衍额头抵着他,鼻尖相碰,平淡又毋庸置疑。

“元神,缠上来。”

他一步一个命令,教他,分明是要享用情人的一切。

神念相交。

两人躯体相覆,元神皆在识海间。

或许是再无力量设置障碍。

殷无极第一次进入了谢衍的识海,一片碧色的竹林。

殷无极化作赤色的光团飘进来,茫然无措地跪坐在水边,圣人识海中的深潭,照着他的倒影。

因为是谢衍的领域,由他心神而动。

不多时,殷无极惊异地发现,他的元神好像变成了一枝凤凰花,绯色的花缀满枝头,明媚灿烂地开在水边。

“谢云霁在哪里……”

他第一次来,处处都新鲜,可惜根长在水边,他不能动,只得在微风中摇晃花朵,结果抖落一水的花瓣。

倏然间,凤凰花的花苞被一只纤长的手捏住了。

被揉捏了。殷无极花枝轻颤,元神一阵酥麻。

“找到了,别崖。”

谢衍白衣湛然如神,抚摸着绯红的花瓣,在深潭边盘膝而坐。

这般华光四射的模样,正如当年的天问先生。

他也曾许天下第一流。

殷无极看着他。

谢衍元神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宛如皎洁无暇的明月。但明月也知情爱吗,至少,此时他的影子坠入深潭,怎不算入凡尘。

白衣圣人伸臂,将一株凤凰花揽在怀中,如抱倾城美人。

一时间,绯红与苍白交错,光芒缓慢相融。

殷无极的元神还是花枝的模样,却忍不住在情潮中轻轻颤抖。

元神与他丝缕交合,水乳相融,真是抵死缠绵。

直至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谢衍用雪白的衣袂包裹住凤凰花的枝头,合起眼眸。缭乱的元神绞缠,教他身形微震,苍白的面颊也染上绯红。

绯红花苞里蕴含的清露,滋养他枯竭的元神。

他无奈叹息,低头,亲着艳丽的凤凰花苞,好似在与情人的唇接吻。

“古人梅妻鹤子,万万没想到……吾也有这一天。”他戏谑。

谢衍此人看着无情,其实最是浪漫不羁。

倘若他认为殷无极是什么样,殷无极的元神在进入识海时,就会呈现出何等模样。

魔君化作的花枝震了震,似乎在恼怒。

“以花为伴,果然是卿卿吾妻。”

谢衍揉捏着他的叶片,闷笑一声,才道,“好了,不闹,把别崖变回来。”

花枝在他怀中,渐渐幻化为美人魔君的形貌。

但是元神的状态,还是亲密融合着的。

他们保持着相拥的姿态,也只是元神的拟态,真实的自己黏着在一处,半晌分不开。

“谢云霁,你这人——”

殷无极与他肉/体相合,元神也进了谢衍的识海。

照理说,以圣人挪动都倦怠的姿态,他有多的是机会可以报复他。甚至,谢衍都允他放肆了,说再痛也无妨。

但是,他越是君子,越做不到乘虚而入,放肆而为。

他半跪着,如绯红花枝攀上圣人的元神,渡去最精纯的力量。

正如当年,谢衍为拼凑他破碎的元神时,不惜以身祭献的模样。相濡以沫的两条鱼。

乌鸦反哺。鸟雀尚如此,人何以堪。

“别崖。”谢衍也感受到这股细流,滋养着他枯竭的元神。他兀自唤着他的名。

圣人轻抚着魔君元神幻化的脸庞,半晌迷蒙失神,才弯唇,“……别崖,别崖……”

殷无极凝望着他,似乎再也无法忽视。

无情天的裂隙。

这是圣人难言的情动。

作者感言

慕沉歌

慕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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