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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 祝六六/不曾阿 3933 2025-07-23 07:54:06

叶厘回西屋, 把江纪的书箱拎出来。

他在书箱最底部找到了江纪此行的笔记。

江纪当时走的急,没来得及买已装订好的空白书册,正好鲍北元龚力生送来了一套笔墨纸砚, 江纪便拿里边的白麻纸记录沿途见闻。

叶厘粗略翻了翻,吓了一跳。

一刀纸, 七十张, 江纪竟用完了!

可江纪才去了月余,去掉路上的、考试的八天, 二十天出头, 江纪竟写了这么多?

心中纳闷, 他捧着这一沓纸出了西屋。

江纪正站在案板前切豆腐块,看叶厘捧着他的日记进了灶房, 他指了指身后的小饭桌:“坐下读吧。能看懂吧?”

“当然能了。”叶厘点头。

江纪的字体是标准的馆阁体,这种字体没有连笔,一笔一划写得清楚,他读起来完全不费劲。

况且, 江纪写的全是大白话。

即便个别字不认识, 他根据上下语境连蒙带猜也能顺下来。

就是他不太习惯读竖行的文字。

叶厘晃了晃手中的纸张:“你怎么写了这么多?”

“多么?”江纪有些诧异。

他还觉得自己写的太少呢。

这一路上凡是眼之所见, 只要没在读书,他的思绪总能拐到叶厘身上。

他这还是克制了的结果。

要是放开写, 那不得千言万语。

“此次住客栈,我没住大通铺,夜间有空,就随意写了点。”

“怪不得。”

叶厘没有再问, 他在小饭桌旁坐下,看向最上面的那张。

最右边写了日期、天气。

这第一张是江纪出发那日的笔记。

“清晨,在骡车的摇摇晃晃里, 县城南城门又一次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门口站着的叶厘几人,也早已瞧不见。

但比起上次府城之行,牵挂只多不少。”

读到此处,叶厘伸出食指在“只多不少”这四个字上点了点,心中满意。

这多出来的牵挂,不用说,就是他叶厘。

接着往下读。

“官道来来回回碾了一年,大坑小洼连绵,颠的厉害。

若是将来与叶厘出远门,的确应乘船。

骡车晃悠一上午,中午在几个茶摊前停下。

茶摊有各种饭食,买了一碗鸡蛋汤,两个玉米饼子,共六文。

嗯,味道一般,只是占据了地利。

若叶厘来此摆摊,肯定人来客往、座无虚席。

饭后启程,一路行至高头庄。

高头庄不大,一条主街通南北,庄上两家客栈,要价颇高。

大通铺一晚八文,普通房间一晚六十文,与候兄合住一晚,共三十文。

晚饭两个饼子,一个水煮蛋,一份凉拌小芹菜,共十文。

嗯,依旧占据了地利,比不得叶厘手艺的一半。

不过,即便野枣坡占据地利,叶厘也不会开饭馆。

太累,他不喜欢。

如今已是千好万好。”

停在这里,叶厘曲指敲了敲手中的日记,对这个含厘量极为满意。

他看向案板前的江纪。

江纪今日换了身蓝色短打,没袍子遮掩,一双长腿一览无余。

比起初见时的过分瘦削,这半年来他明显长了肉,但也和壮不沾边,整体依旧匀称。

虽是在背着自己切豆腐,可只瞧着高高大大的背影,便令叶厘下意识举起日记挡脸,好遮去上翘的嘴角。

很快,叶厘回过神来。

他遮什么?

他不用遮啊。

他和江纪可是正经夫夫,他可以正大光明的乐。

想到此,他将日记放下,站起身,两步来到江纪跟前,抬手抱住了江纪的腰。

江纪手中的菜刀停下,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亲我。”叶厘理直气壮的要求。

江纪闻言笑,俯下身,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这可哪里够。

叶厘心里正美呢。

“多亲一会。”他又道。

此话一出,江纪眉梢微挑,这是看到什么了?

瞧着叶厘含笑的眼,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放下菜刀,将叶厘揽在怀中,又亲了下去。

刚才给江芽洗枣子时,两人吃了几个,此时舌尖相触,感受到那股残余的微甜,两人心中也都甜了起来,下意识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两人分开些许,望着对方亮晶晶的眸子,就同时笑了起来。

江纪抬手点点叶厘的鼻尖:“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是如何走到高头庄的,另外,还看到了满纸的叶厘。”叶厘说着脸上浮现出得意:“这一路上是不是都在想我?”

“是。你呢?”江纪反问。

“我?”叶厘笑眯眯的摇头:“我当天在忙别的事,没有太多空闲想你。”

“……什么事?”江纪语气平静,但搂着叶厘的双臂却是下意识加重了力道。

叶厘暗乐,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菜园子:“我准备在菜园子西边盖几间屋子,当日忙活这事呢。”

“盖房子?”江纪惊讶,朝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昨日傍晚叶两叶文送他回来时,并没有说此事。

“怎么想起盖房子了?”他问。

“怕冷,想盖个暖和的。”

叶厘将他的构想描述了一遍,末了道:“你要是有什么提议,咱们再商量商量。”

可不等江纪开口,他又问:“对了,银钱上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没有,没有看法。你想盖就盖。”

江纪忙摇头。

他哪里敢有什么看法。

他要是有,那在叶厘看来,他就是存着当陈世美的心思。

他这个答案,叶厘自是满意。

不错,昨晚没白费嘴皮子。

叶厘笑着道:“那这两日你多想想,争取在入冬前盖好搬进去。”

“嗯……”

江纪还真沉思了起来。

按照叶厘说的,三间屋子,两边大,中间小。

大的是江麦、江芽的,中间小的是他们俩的。

小的那间,叶厘安排了浴桶的位置。

甚至还打算在窗前给他放张书桌,好叫他有地方读书。

不过,他下个月就要去县学报道。

身为廪生,可在县学免费住宿。

每月休假三次。

他还要继续往上考,自然不能常住家中。

这书桌摆不摆都成。

况且,大冬天的,窗前冷飕飕,就算真的要读书,他也是坐在炕上读。

于是他道:“不用放书桌,我用不上。按照官府的规定,廪生每两年要参加一次岁考,若成绩不合格,就不能再占据廪生之位。”

“今后我大半时间还是不在家,新房子按你的要求来,我怎么都成。”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将叶厘心中的浓情蜜意浇息一半。

叶厘虽已知道县学的规矩,可这话真从江纪口里说出来,还是令他难受。

这异地恋,还得继续!

但这情绪不能表露出来。

身为成年人,心中再不舍,他也不至于无理取闹。

秀才只能免本人的徭役,虽有见官不跪的特权,但本质还是普通小民,没有跨越阶级。

只有中举,成了有做官资格的举人老爷,那才能护得住他挣回来的家业。

所以,江纪必须要继续往上考。

甭管能不能中,先努力了再说。

于是,他故作轻松的开口:“好,你继续切豆腐,我再好好想想。”

他语气平静,可他细微的情绪变化,根本瞒不过正盯着他的江纪。

江纪抿了下唇,捧着他的脸一脸歉意的道:“以后,还是要辛苦你了。”

叶厘:“……”

江纪将这一点挑破,他就没再装模作样,脸垮了下来。

他戳了戳江纪的心口:“就当咱们每个月都在小别胜新婚了。”

“距离产生美嘛,时刻保持新鲜感。”

反抗不了,就享受呗。

这番苦中作乐的话,令江纪翘了下嘴角。

但这乐是苦乐,因此江纪很快收敛笑意,只是定定的瞧着他。

他也盯着江纪。

这么对视片刻,两人终于又笑了起来。

江纪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继续切豆腐。”

“切吧切吧,我好好构思一下新房的格局。”

叶厘站着不动。

江纪嗯声,拿起菜刀忙活了起来,任由叶厘抱着他。

叶厘的思绪,还真转到了房子上。

这几日就得买砖头了,争取一周内动工,万一今年雪落得早,那就要耽误工期了。

既然江纪没有读书的需求,那就不摆书桌,考虑到江麦江芽也需要用浴桶洗澡,所以,干脆建一个单独的洗澡间。

洗澡间也铺炕,反正他烧得起柴火。

如此一来,中间的小暖阁又能缩小些。

等将来江麦年纪大了,小家伙儿肯定在意隐私,因此,这几间屋子的屋门都留在外边,不从江麦的房间穿过去。

届时将墙壁盖得厚些,既保暖,又隔音。

叶厘一边想,一边与江纪商量,两人闲谈间,江纪把所有豆腐切好,可以下锅炸了。

天气不热了,大铁锅就留在了灶房,无需再挪去棚子下。

有灶房遮掩,两人依旧搂搂抱抱,不舍得撒手。

直到叶两、叶文赶着牛车回来,两人才整理衣衫,正正经经的干活。

叶两、叶文第二次回来时,鲍北元领着江麦、江芽也回来了。

有玉米杆子在,他们仨名为捡柴,实则是用弹弓打鸟去了。

忙活一下午,他们仨拖回来三捆干柴,还有一只斑鸠、三只麻雀。

此时可没什么保护野生动物之说,这两种鸟都吃粮食的,因此他们仨一进家门,就嚷嚷着今晚要烤了吃肉。

叶厘没有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得知其中一只麻雀是江麦打的,他还大大表扬了江麦一番,喜得江麦小脸红红,一直往鲍北元身后躲。

江芽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把大荷包里的枣子吃完了,而且今晚还能继续吃肉!

他跑回灶房拿了个面果,一边啃一边看叶厘给鲍北元、江麦讲解叫花鸟的做法。

这种做法简单,也不怕烤糊,鲍北元、江麦颇为心动。

“小麦,你和芽哥儿去挖些土和泥巴,我去将这四只鸟收拾了。”鲍北元开了口。

“算了,我来,你歇着。”

叶厘想将四只鸟接过去。

鲍北元身子刚好,又跑了一下午,他怕鲍北元撑不住。

鲍北元笑着避他的手:“厘哥,我们自己烤的更香!你在一旁指点吧。”

“你看你又客气。”叶厘无奈。

“我说的是实话,放心吧,我没事。”

鲍北元摇头。

他总得找点活儿干吧。

叶厘拗不过他,只得搬出小炉子烧热水,好给鸟褪毛。

这时节只有残荷,叶厘就搞了些玉米皮,反正麻雀小,斑鸠也不大。

一通忙活,等鲍北元将四只鸟裹上泥巴扔到火堆里烤,豆腐泡也炸好了。

叶两、叶文将豆腐泡、江纪买的袄子、布匹全搬上牛车,他们准备回家。

明日先将豆腐泡卖了,而后全家都过来庆贺。

如今天黑得早,兄弟俩一走,叶厘就打算做晚饭了。

中午的炖肉还余下不少,叶厘往里边切了几块萝卜,又放了点红薯粉条,再在锅边烀些玉米饼子,这晚饭就好了。

难得的,今晚江麦专注吃鸟肉,猪肉在他跟前不受宠了。

江芽倒是雨露均沾,啃完一只麻雀,就高高兴兴的继续吃猪肉。

这一顿晚饭,众人又是吃得满嘴流油。

饭后,江麦舍不得鲍北元,不肯让鲍北元走。

但若鲍北元留下,江芽就得跟着叶厘江纪一起睡。

鲍北元才不是没眼色的缺心眼,他坚定的拒绝了江麦的挽留,又回了江大河家。

江麦有些闷闷不乐。

哎。

他大哥没空陪他玩,要是鲍大哥一直住在他家就好了。

鲍北元走了后,江纪催江麦、江芽去洗漱。

他们兴奋了一天,的确累了,上炕之后秒睡。

江纪、叶厘忙活一日,也困了。

不过时候还早。

于是叶厘将枕头塞到身后,他靠着墙,继续翻看江纪的日记。

江纪搂着他,同他一起看,并不时解说几句。

这半年来,两人一直是聚少离多,江纪难得放假,白日里不是要干农活,就是忙些旁的。

夜间上了炕,沉迷于鱼水之欢的两人也是做的比说的多。

头一次,两人如现在这般,在宁静的夜晚,他们依偎在一起,不讲家中的柴米油盐,而是谈远方,谈与他们无关的沿途见闻。

于是,本想随意翻几页就睡的叶厘,越聊越精神,愣是将日记看了一半,这才在江纪的催促中躺下睡觉。

待室内陷入黑暗,疲倦再次袭来,叶厘不由打了个哈欠。

“睡吧。”江纪把他往自己怀中揽了揽。

叶厘没说话,只是也抱紧了江纪。

他有些意犹未尽,此刻满脑子都是府城,那座普普通通的古代小城,因为江纪,莫名有了魅力。

下次乡试,他一定和江纪同去!

翌日,鲍北元吃了早饭,在江麦的依依不舍里,踏上了回城的路。

他这一病,耽误了好几日的生意,本月的收益要下降许多。

他还得去凉粉铺一趟,省得这期间龚力生发现他没去卖饮子而担忧。

另一边,叶文将刘饴送到镇上,他去采购,刘饴摆摊。

今日刘饴没准备豆腐、萝卜白菜,只卖豆腐泡、大串串,因此收摊很快。

夫夫俩回了家,叶大吉、叶阿爹还有叶文、唐鱼已收拾妥当,于是一家子锁上院门,坐上牛车前去野枣坡。

到了江家,已快中午。

叶大吉见着江纪,也是乐的不知该说什么,随即想到江大海,他鼻子酸涩,又抹起了眼泪。

江纪心中也难受。

他爹娘无法亲眼看到这一幕,这是他一辈子的痛。

叶厘在一旁瞧着,犹豫片刻,还是当着众人的面牵住了他的手。

这下子,叶两不敢看,也不再耽搁,招呼着众人先去坟中祭拜。

于是一帮人就先去祖坟那边祭拜江大海和江母。

祭拜完了,哭了一场,这才回家庆贺。

有刘饴、唐鱼帮忙,今天叶厘终于能歇歇了,只需要动嘴指挥。

今个儿有肉有鱼,丰盛的堪比过年。

一通忙活,待饭上了桌,叶厘还开了坛米酒。

如此喜事,就该好酒好肉庆一场。

作者感言

祝六六/不曾阿

祝六六/不曾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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