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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 祝六六/不曾阿 4131 2025-07-23 07:54:06

“采哥, 我觉得吴伯伯的想法很好诶。”

叶厘按下惊讶,认真道。

这里又没有游戏、影视、网文、短视频等娱乐方式,他上辈子时, 只觉得一日二十四小时根本不够玩,放假几天不出宿舍那是常态。

可现在, 只要江纪不在家, 那他觉得一日十二个时辰真他么的长。

家中太无聊了,他宁可日日顶着寒风去找江纪。

他都快闲得长毛了, 更别说余采这个自小吃喝不愁、不用为生计烦忧的人了。

而且, 余采已在家中闷了二十年了!

是得走出家门, 去经历些愉快的事。

至于会不会重蹈吴夫郎的覆辙,那就看吴家人的选人眼光了。

余采听了叶厘此话, 有些意外:“你觉得我阿爹的想法好?”

“对。总是待在家里,没意思,我天天往县城跑,只是为了和江纪吃顿饭。”

看余采眸子一下子睁大, 叶厘笑着解释:“村里冷清, 不好打发时间。江纪算是我最大的乐子。”

余采:“……”

这说辞, 既新鲜,又叫他心中有些躁动。

他左腿撑着地面, 稍稍挪了挪身子。

可不是,他待在家里,的确没事做。

从前,他还有玩伴。

能一起相约出门逛个街, 或互相登门做客。

但从十年前开始,他的玩伴陆陆续续的成亲,于是他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 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看了无数的书籍。

也绣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物件。

还尝试养花、种菜、做美食。

闺阁里的小哥儿嘛,除了这些,也做不了什么。

直到今年初夏,他阿爹突然说,自年后,一整个春天,他出门的次数十指可数。

这实在是可怕。

他又不是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

他阿爹说,不能让他这样静悄悄的枯萎。

于是鼓励他出来开个店。

如今,他真将半闲居开起来了,每日盘账、处理各种杂事占据他不少时间。

他一下子充实了许多。

他大哥觉得,他这样就很好。

独当一面,有自己的事业。

可他阿爹觉得,这样不够。

人活在这世上,不能只当一个东家一个掌柜。

他该经历更多愉快的事。

比如:成亲。

这件事好吗?

看叶厘、江纪,自是好的。

而且他阿爹还鼓励他,不,准确来说,是诱惑他,说可以为他寻一个好人。

人心易变,无需看得长远,当下愉快,将来好聚好散即可——若好人变心,那他可以和离回吴家。

他觉得这话是有道理的。

就他这个样子,哪里能奢求一辈子。

能有一时的顺心、愉悦,那就不枉折腾这一遭了。

可他也惧怕成亲所带来的改变。

比如融入一个新的环境。

比如不能成功和离。

可此刻,听得叶厘此话,他好心动。

他心中躁动!

他太无聊了。

他也想乐一乐。

而叶厘将他这反应收入眼中,心中明白,便道:“但成亲呢,很容易遇人不淑,所以吴伯伯需得好好把关。”

“采哥,吴伯伯是想托余县尉为你寻什么样的人呢?”

提及此事,余采白皙的脸庞上闪过几分不好意思。

他瞧向自己的右腿:“厘哥儿,你应清楚我家的那点事儿,就我这个情况,还能寻什么人家?”

“条件好的,瞧不上我。”

“瞧得上我的,十个人里,有九个半都是想走捷径。”

“我阿爹要求不高,读过书,家风正,人好就行了。”

说罢,他又抿了下唇,也不去瞧叶厘,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他和叶厘不熟。

这个话题有些亲近了。

可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去寻何人诉说心中的憋闷。

与他一起长大的几个玩伴,孩子都跟江麦、江芽差不多大了。

这些人如今被家中琐事、孩子缠身,甚少能跟从前似的,他可以不打招呼就直接登门叨扰。

而且,即便见着面了,聊着聊着,话题总会拐到男人、公婆、孩子身上。

这些话题,他无所谓喜不喜欢,对方愿说,他也能听。

再加上他的几个玩伴都不希望他孤独终老,因此这些话题也能延伸到他身上。

但正因为此,刚才从家中出来,他虽然心中憋闷,却不知该去寻谁。

无论找谁,他都能想象得出对方是何种语气以及要说什么。

都是老生常谈。

是以,马车最后又来了半闲居。

不想,却碰到了叶厘。

之前他去野枣坡订货时,已提前托人打探了叶厘的基本情况。

说心里话,他是佩服叶厘的。

一个毫无根基的乡下夫郎,不足一年便创下这么大的产业,比他厉害多了。

而且,即便成亲大半年了,瞧着依旧有朝气、鲜活。

很难得。

也叫他很向往。

因此,刚才王嬷嬷提议请叶厘进店喝杯茶,他没犹豫就答应了。

只是,他与叶厘不熟,骤然说这些,怪不好意思的。

叶厘不知余采所思所想,他听了余采这话,不由道:“采哥,你性子好、家世好、长的好,这是多大的优点啊。”

“吴伯伯这要求简单了些。”

读过书,家风正,人品好。

就这要求,从私塾里扒拉扒拉,不难找啊。

比如鲍北元。

虽然两人年纪差的有些大,可鲍北元本人是很不错的。

想到此,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双臂搁在桌上,好奇的瞧向对面的余采,问道:“采哥,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这话问的直接。

余采更不自在了,他身子往旁边侧了侧,道:“问这个做什么?”

“打探打探嘛,我也认识一些人,说不定就有合适的呢。”

叶厘解释。

“……”

犹豫一瞬,余采轻声道:“不嫌我,能照顾我些。我性子闷,他……话多些比较好。”

他到底抱了些期望。

如他阿爹说的,不能这样孤寂、安静的犹如后院一棵默默无闻的树一样,悄无声息的过一生。

哪怕结果不好,至少明白那些愉快、热闹是什么感觉。

不过,他给了回答,叶厘却是难住了。

能照顾自己一些?

很明显,余采这是期望对方能强壮些,毕竟余采腿脚不方便,两人独处时,最起码得抱得动、背得动余采吧?

但鲍北元吧,马上十七岁的人了,可因为这大半年伤心过度,身子骨消瘦了不少。

至于话多。

这一项鲍北元就更不符合了。

鲍北元只想静静。

想了想,他道:“采哥,依我说,不妨去私塾看看。”

私塾?

余采轻轻摇头:“私塾的学子都是奔着大前程去的,娶我这样的,即便没那份心思,也会背上攀高枝的恶名。”

这样的人,一旦有了功名,就跟他爹一样,翻脸犹如翻书,那是轻轻松松。

毕竟他爹总有从县尉一职退下来的时候。

他哥也只是个秀才。

真做了官,届时为了面子,肯放他和离吗?

“可是,采哥,如果不找书生,与你年龄相当的,那都有娃了呀。”

“也就私塾里的书生,因为全家托举他一人,所以耽误了婚事,直到二十岁以上还没有婚配。”

余采听了,咬了咬唇,脸上闪过几分羞赧:“习武的也有这样的。”

习武的?

叶厘眨了眨眼,是走余县尉的路子,从千户所里选当兵的?

还是镖局的镖师?

不过,余采还真是喜欢强壮的,不喜欢书生啊。

想了想,他道:“采哥,按我说,还是多看看,不要有偏见,北阳县这么大呢,总能寻一个合心意的。”

其实他就知道一个书生,是江纪的同窗,也就是与江纪同一日进县学的彭秀才。

此人前几年就中秀才了,可惜家贫,而普通秀才进县学读书,一切费用自理。

束脩、房租、饭钱,还有笔墨纸砚的开销,林林总总加一起,这可不是小数字。

于是此人在村中开了私塾,又给人抄书,忙活了几年,这才攒够银钱与江纪同一日入学。

入了县学后,此人也没停下挣钱的脚步,一边读书一边打各种零工,与江纪从前的处境很像。

于是江纪就稍稍关注了一下。

彭秀才也是二十多岁,尚未婚配。

但江纪对这人了解的不多,他知道的就更少,像是人品、长相这两个最最关键的点,他更是一无所知。

因此这会儿他也不好开口,只能笼统的这般劝一劝余采。

但显然余采对书生没有兴趣,他道:“好,我记下了。若是我爹那边没合适的人选,那再考虑书生。”

叶厘见状,只得道:“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劝余大哥改了想法,这样以后能省去不少争执。”

提及此事,余采有些烦恼:“我哥有些固执,而且,他觉得当年是他没护好我,心中对我有愧。”

“他还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只要嫁人,那就是吃苦受罪去了。”

“……这是亲大哥,不是亲大哥说不出这么有理的话。”

叶厘听得忍不住点头。

但凡事总有例外嘛。

而且,现在余采明显是想成亲的。

于是他笑着道:“采哥,我有一句,你或许可以拿去劝劝余大哥。”

“什么话?”余采好奇,身子朝着他的方向倾去。

“就是……你问他愿不愿做和尚。他若不愿,那就不能阻你去试试。”

余采:“……”

话糙,但理不糙。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他笑着道:“厘哥儿,的确是你脑子好使。”

叶厘笑:“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好,我几乎天天在半闲居的,你若是得空,可一定要来坐坐。”

余采认真道。

他眼底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反正我经常去找江纪吃饭,届时我拐来坐坐。”叶厘应下。

“你们俩干脆日日过来得了,随便吃,不用掏钱,我待会儿就交代一下张掌柜。”

余采不由道。

叶厘闻言笑:“天天吃这么油腻的,对身子不好。不过,有采哥这话,我定然时常过来,到时候采哥可别嫌我饭量大吃的多。”

余采听了这话,笑着道:“你一人怎么算饭量大,带上你相公还有家里那两个小的才勉强算得上。”

叶厘:“芽哥儿要是听了这话,肯定高兴的蹦起来。”

“哎,这小家伙儿的确可爱,这样吧,你给他带几包点心,都是店里厨子做的,味道还成。”

余采说完就喊隔壁的王嬷嬷过来,要她去后厨打包几包点心。

他一番心意,叶厘没有拒绝。

“过两日我就带芽哥儿过来,让他亲自谢谢采哥哥。”

“沾你的光,我这个年纪,还能当他哥。”

余采笑道。

他比江芽大二十岁呢。

“采哥,你可不老,长的也好,搁人堆里一眼就瞧见了,芽哥儿喊哥哥是应该的。”

真的,余采过了年也才二十六。

搁他上辈子,这不是风华正茂?

余采听了此话,心中的喜悦更多。

他爱听叶厘讲话!

于是,直到王嬷嬷将点心打包好送了过来,他也不舍得让叶厘走。

他又拉着叶厘坐了小半个时辰,这才送叶厘出门。

叶厘心中也高兴。

不错,以后再来县城,有地方打发时间了。

他赶着牛车到家时,太阳已经西斜,天快黑了。

江芽瞧见背篓里的火锅食材还有好几包点心,的确高兴极了。

得知点心是余采送的,他便嚷嚷着要亲自去谢谢采哥哥。

明日他也想去县城!

不过,叶厘又拒绝了他。

明个儿叶厘可是有正事的,他要同江纪打探一下彭秀才,可不能带着江芽这个小电灯泡。

但他也答应江芽,过两日就带他去半闲居。

他说话一向算话,得了他的承诺,江芽满意了,高高兴兴的捧着点心跑去找江麦了。

于是,次日,又是叶厘一人去的县城。

这一次因有正事,他没带包子饺子,在县学门口等了片刻,待江纪出来,两人就坐上牛车去了他们最近常去的那家面馆。

中午,正是客人多的时候,小面馆人多耳杂,叶厘就只说想给人做媒,让江纪打探一下彭秀才的为人。

叶厘没说要给何人做媒,可江纪多聪明呀,联想到他昨个儿下午的去向,于是江纪朝叶厘挑了下眉,应道:“放心,我会细细打探的。”

叶厘见他懂了,就笑着道:“那你先说说他模样如何?”

若是太丑,那就不用打探了。

“很周正,浓眉大眼的。”

江纪道。

这话听得叶厘放下心来:“那你上心一些,该问的问清楚。”

“这是自然。”江纪点头。

余掌柜本就很倒霉了,还是县尉之子,这媒得谨慎一些。

正事儿说完,面也端上来了。

江纪要的是肉丝面,不但是大份的,还特意多加了二两面和肉丝。

面条这种快碳饿的快,尤其江纪动的还是脑子。

所以得多吃肉,这样碳水、脂肪和蛋白质都有了。

就是少了绿叶菜。

叶厘吃的是汤面,大冬天的,喝点热的暖和。

一顿饭吃完,夫夫俩又坐了会儿,然后叶厘将江纪送去县学。

明日还要见面,两人也没在这种场合上演离别大戏。

但最近吃的全是面食,叶厘就道:“要不,我明个儿蒸些米饭吧?再焖个红烧肉。”

江纪已经下了牛车,闻言虽然心动,但却摇头:“会凉掉的。”

“我将小炉子带来,一路用炉子温着。”

叶厘道。

“不可,这样你太累了,况且大冷天的,你还得早起,明天咱们寻个小饭馆吃米饭就是。”

江纪摇头。

“那明个儿我看看情况吧。”

叶厘没给准话。

江纪点头,不过还是叮嘱他别忙活。

两人互相交代几句,之后叶厘挥了下鞭子,赶着牛车离去。

他走出去老远,江纪这才收回视线,转身进了县学。

他大步流星,走的快,因此没注意到从道路另一侧走来的彭秀才。

彭希明将最后一口玉米窝头塞入口中,他抬手使劲捋了下心口。

这窝头是他下学之后匆匆回租住的地方蒸的。

昨夜为了赶工,他挑灯抄书。

今早又送去书铺结账。

于是这窝头只能留到中午蒸。

不过,今日的窝头有些干巴,吃的快了,噎得慌。

见叶厘赶着牛车拐上横街,他收回视线,掩下脸上的羡慕,也快步进了县学。

膳房里免费提供热水。

他得去打碗热水。

刚才水桶里的水不够了,而院子里又有其他人在打水,为了节省时间,他就没去排队打水。

于是等窝头蒸好,锅底的水几乎熬干了。

无水可喝,那他只能指望膳房的热水了。

他直奔膳房而去。

用膳房的碗打了碗热水,他坐在桌旁吹着慢慢喝完。

这时,上课的钟声响起。

他赶紧朝讲堂跑去。

唉!

他什么时候也能遇见江纪夫郎那样的好人。

他不想努力了。

作者感言

祝六六/不曾阿

祝六六/不曾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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