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睁眼,杰斯头还有点晕。
那个甜酒的度数他也不清楚,听说是挺高的,不过喝下去后也没觉得有什么。
和格瑞德一边聊一边喝,感觉没喝多少,毕竟口感上度数不高,但晚上回家的时候路都走不顺了,几次都差点扑进运河里提前告别艾泽拉斯之旅。
杰斯衣服都没穿直接跑下楼,把衣服一扒跳进河里扎了个猛子,再抬起头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很多。
今天他必须清醒,因为有个极其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记住法师护甲咒语。
上次尽管有奥术智慧加持,但是后来他再施展奥术智慧试图将那时候记得内容默写下来,却怎么都不确定两个语句的前后顺序,还有几个音节的念法。
毕竟这咒语实在是太长了,而且还是杰斯完全不懂的龙语,即使是有奥术智慧加持也无法完整地背诵出来。
而现在,马林特别提出了不让他记,而且明确了必须马林在场的时候才能练习法师护甲。
但是怎么可能什么都按照他们说的来？
这趟洛丹伦大陆之旅,杰斯想着要把法师护甲学出来,就算学不出来,至少也要自己练出个阶段性成果。
尤其是考虑到整个洛丹伦大陆的魔力丰沛程度远超暴风王国,除了卡拉赞之塔以外,大部分魔网之脉和节点都星星点点地分布在萨多尔大桥以北,杰斯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练习这个防护学派魔法的顶级咒语。
有了上次翻车的经验,杰斯这次会谨慎的多,而且他打算让格瑞德看着自己,让他帮忙搞定可能出现的乱子,比如元素失控之类的。
明天就出发了,今天找马林练习的时候他必须抓住最后机会……尽可能地完整地记住这句咒语,所以他打算玩个大的。
“撒厄诺,给我出来。”
“是！”小鬼在闪光中现身,对着杰斯道:“有什么吩咐吗,主人！”
“你有多少信心能在一个法师面前隐藏自己？”杰斯问。
“百分之百的信心。”撒厄诺狡黠一笑,说:“恶魔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猎杀奥术使用者身上啦,我的主人,我们生来就是为了躲避那些法师的侦察的,而我的法术和知识比那些劣等小鬼厉害不知道多少倍！就算是艾瑞达人……当然,要看是哪个艾瑞达人,如果是阿克蒙德想要抓我,那我可完蛋呢。”
“我也没指望着让你躲开阿克蒙德的追踪。”杰斯顺口说道:“只是一个人类法师罢了。”
“您知道阿克蒙德是谁？”撒厄诺突然问。
杰斯抬起头盯住撒厄诺,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有点多了。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说:“知道又怎么了,阿克蒙德又不是没有入侵过艾泽拉斯。”
阿克蒙德,燃烧军团的两个艾瑞达首脑之一。
他与基尔加丹,维伦曾经是古者强大的艾瑞达文明的三位领袖,阿克蒙德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位。
当黑暗泰坦萨格拉斯腐化了艾瑞达人,并将其作为燃烧军团的中坚力量之后,维伦逃离了艾瑞达的母星阿古斯,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成了萨格拉斯最强悍的两位副手。
比起喜欢隐藏在幕后操纵不同的种族互相争斗的基尔加丹,阿克蒙德的风格更加直接——跳到一颗星球上用他无匹的法力抹除一切挡在眼前的障碍,然后掠夺这颗星球上能够吸走的一切能量化为己用。
阿克蒙德入侵过卡多雷帝国,但那已经是一万年前的事了,所向披靡的阿克蒙德遭遇了龙王们为了击退燃烧军团而制造神器——巨龙之魂,也就是遭到魔化前的恶魔之魂,遭到严重挫败。
他被击伤后不得不撤离休整,但从未忘记要再次降临这个世界报仇雪恨。一万年后,当年卡多雷帝国经历的折磨和毁灭已经变成了神话传说藏在奎尔萨拉斯的图书馆当中。
一位博学多识,与精灵交流甚多的人类大法师知道阿克蒙德之名很正常,但对于杰斯这样一个小学徒来说……这么熟悉阿克蒙德就有些奇怪了。
小鬼来回蹦跳着,兴奋地说:“您对燃烧军团的了解远超我的想象啊,主人！”
杰斯打断他乱想说:“少废话了,听好你的任务。”
“是！”
“在我的包里呆好,仔细听那个老法师念咒,记住那个咒语,你最好给我一点不差的全都记住,回来之后跟我记得校对,听明白了吗？你要是敢忘了记,或者回来说什么没听清楚,我就关你两个月禁闭,你要是敢暴露自己让别人发现……”
“那就扼杀咒！”小鬼大声接道。
“放心吧,小东西。”杰斯说:“一旦你被发现,用不着我来念什么召唤物扼杀咒,因为你会遭遇悲惨得多的命运。觉得自己死了能回到扭曲虚空,对吗？那你就想多了。这里的法师会把你关进专门的禁魔监狱,天天研究,天天折磨你,看你能承受什么样的魔法,然后总结出能对付和让恶魔痛苦的咒语,你就等着被虐待几千年吧,那时你就会天天哭着喊着要回扭曲虚空了！”
小鬼咽了口唾沫,说:“保证……不让那些法师察觉到蛛丝马迹！”
“万一要是你被发现了,别指望着我会帮你。”杰斯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摆脱自己与你之间的嫌疑,你会被当成这个术士包自带的邪物,而我呢,只是个可怜的贪图财宝的拾荒者,不小心在野外把这个包拿到暴风城来的又蠢又傻的天真学徒。到时候我可能会被惩罚,关几个月几年,但是你就给我拜拜啦,而且我不死,我们之间的契约不会结束,你想把我供出来都做不到,明白你的处境了吗,小东西？等我没事了,会去你的监狱里看望你的。”
小鬼带着哭腔说:“主人,有没有兴趣死了之后把自己的灵魂扔进扭曲虚空以恶魔躯体重生,燃烧军团会需要您这样的人才的！”
“那也要下辈子再说了。”杰斯指了指袋子,说:“现在先进去。”
“是！”
小鬼在一阵闪光中跃入术士包内,杰斯把口扎紧。
他不是没有带着小鬼进过法师区,但要带着它进马林的房子绝对是头一回。
杰斯在法师区外给自己施了一个奥术智慧,等到奥术的痕迹淡化了一些的时候再进去,走到花园的时候,远远望着马林书房的门口,感觉周围好像突然安装了好几个监控摄像头似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越是这样表现的奇怪,越是容易起疑,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坏事了,干脆放开随缘吧。
杰斯推开门,却不想马林已经在里面了。
马林正在整理书柜,听见有人进门说:“我亲爱的马林小姐,记得帮我煮壶茶再去上课,杰斯·塞索那小子应该不来了。”
“呃……大师？”
马林回过头来,拾了拿眼镜问:“你还没走？”
“明天早晨的船。”杰斯挠了挠头说:“我还能干一次活呢。”
“太好了。”马林立刻把撸起来的袖子放下坐到桌子后面,叹了口气说:“能歇一天是一天,年纪大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杰斯把包放在旁边的书柜脚边,立刻上手熟练地打扫起来,马林甚至都放下书看着他把每一个地方熟练地清理一遍。
“今天来这,是打算再练习一下上次那个咒语吧,塞索先生？”
“是。”杰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今天是在暴风城的最后一天了,大师,我真的很想再试一次,毕竟下一次就是明年了,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成果,我怕我这几个月都睡不好觉,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马林说:“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短短一周之内你就想要掌握这么复杂的咒语吗？不如给你两个月的时间细细地思考上次失败的原因,总结一下哪里做的不够好,回来之后一定会顺利很多的。如果你今天上午愿意留在这里,我可以给你稍微讲一些有关防护学派法术施法的一些要领,然后你回到洛丹伦王国的时候可以随时回忆起来慢慢消化,也会帮助你成长的。”
“可是……”杰斯说:“上次已经这么接近了,老师。”
马林无奈地低了低眉毛,说:“既然你这么想要再试一次,那我就跟你仔细谈一谈上次的问题。实际上,事后我也思考了一下你施法的过程,塞索先生。”
他把书合起来放到一边,趴到桌子上,说:“你的咒语模仿的非常标准,这是你的长处,以至于最开始被你召唤出来的奥术能量就过分的积极,但相对应的就是,你的精力因为牵扯了太多的奥术能量,他们狂热地为你追猎元素,像建造一座宫殿一样地为你打造元素护甲的雏形,这反而拖累了你的施法过程,让你引导的法师护甲过于强大,但也过于沉重。”
“注意,强大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词。”
“比起结界魔法来说,比如冰甲咒语,或者熔岩护甲咒这样的元素之壳,法师护甲更像是增强学派的魔法,也就是——附魔力量。只不过附魔的不是某个物品,而是施法者本人,有些像奥术智慧。强大的增强魔法也需要施法者拥有足够强大的承受力,这本身就是个消耗精神的过程,塞索先生。”
“奥术魔法不是牧师们以圣光这种和缓的力量做出的祈祷,随便一个孩子,没有接触过魔法的病患都可以承受。所以你知道哪里出问题了,你跟其他的学徒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你不是因为施法不标准而失败,你是因为召唤了不符合你这个阶段承受力的巨量的奥能,导致了你身体的提前过载。即使是我在给你做示范的时候,也没有唤动那么大规模的奥术之力。”
“再加上你施法的过程中几次犹豫,导致精力损耗加倍,我之前观看你施展光亮术的时候,让我对你的精力水平有些错觉,事实上你还差一些呢,不过这倒是可以轻松克服的问题。”
听完马林的解释,杰斯暗自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法术效果太强所以负担不起,难道我想要成功一次,就必须做的不标准,让法术效果变差？”
老法师笑了笑,说:“做的不标准,岂不是会更严重地增加消耗,降低魔法效果？”
“是啊。”杰斯说:“那……”
“所以要让你先去参加防护学派的课程。”马林立刻强调道:“掌握减弱自己的法术强度,同时降低消耗的办法。也就是主动地施展一个弱效法术,以最轻的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每一个防护学派的资深施法者必须掌握的技能。”
这让杰斯想起了游戏里那些用1级寒冰箭消耗敌人,要么用1级暴风雪开始群体减速的法师,这也是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用消耗少效果弱的同一个魔法达成目标的方式。
果然,在现实世界也有类似的应用。马林接着解释道:“为什么说防护学派是很多学派的基础？如果你仔细看过安斯雷姆·鲁因沃维尔大师编写的《奥术魔法的学派一防护》就应该知道,很多魔法研究需要冒着巨大的风险进行,研究过程中经常会遇到魔法能量轻微失控的情况。短时结界魔法的存在价值之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快速有效地保护施法者,使其免受特定类型的元素伤害,而不是单纯地用于战斗。”
“然而没有必要每次研究之前都施放一个完整而强大的结界魔法,有时你面临的只是一些小的风险,比如不同炼金试剂的结合偶尔会发生的闪光,小爆炸和燃烧,你只需要一个轻量的火焰防护结界就可以,而不是一个能抵御红龙之火的巨大城墙。但有时这座城墙和一个小火焰结界薄膜,可以是同一个咒语唤出的,你可以把这当做施法强度,或者施法的力度。”
杰斯说:“就好像我刚学会奥术智慧的时候,召唤出来的那些只能持续几分钟的效果,那是不是一种弱效法术？”
“这个嘛。”马林说:“我想你那是单纯的不标准,消耗的精力一点都不少,甚至更多,最后只弄出一个劣质法术效果来。我甚至不知道那称不称得上是奥术智慧,毕竟我又不是你拿来练手的绵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