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湖畔，一前一后两个骑者正朝着高处前往石堡的方向而去。
“真是一场足以刻进诗里的伟大战斗，尤其是考虑到这场战斗给卡兹莫丹甚至整个联盟带来的意义。”卡德加听完了熔火之心里发生的一切，猛抽了一口气说，“我敢相信，暗炉城里那些在火焰元素的统治下压抑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黑铁歌手肯定已经在动笔写下你们的名字了。”
“这样一来，我就更能体会你的感受了。我很感谢你为了之后黑石塔的事没有追究那位骑士中尉的责任，其实他肯定也是不想要让自己‘兽人同情者’的父亲又变成一个‘恶魔同情者’，而且还是跟一个魅魔有关。”
一边说着，时不时回头望着坐在杰斯身后的莫洛菲尔，毕竟那个尽管努力收拢双翼仍然显得像是一片宽大黑红色披风的恶魔实在是有些显眼。
“但话说回来..”卡德加说，“如果我是一个白银之手，远远地看到她也会忍不住高呼圣光保佑的。”
“听起来像是某种对我的实力的承认。”莫洛菲尔侧着头道。“你可以这么想，莫洛菲尔女士！”卡德加喊道。
“不怪他们敏感。”杰斯说，“其实夜色镇到闪金镇这一带最近又冒出来的死亡骑士传言可能就是跟我有关，而且，黑石塔的死灵瘟疫问题也是我报告给瓦里安陛下和光明大教堂的。”
“你别告诉我自从我把这匹马送给你之后，你没事就骑着他到处跑。”卡德加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别太声张。”
“我已经尽量低调了。”杰斯摇了摇头说，“我敢确定没有多少人目击我骑着午夜。我尽量躲着人群密集的地方，也给午夜戴了眼罩遮住邪能，我可没有在这个眼罩上省材料。之前哪怕是进城，他只要不跑得像飞一样快，很难有人会把它跟普通的黑马区分开来。”
“你是觉得确实有幸存的死亡骑士在艾尔文附近徘徊？”卡德加问。“没有任何确切证据，玛吉诺·仲马大师那边没有消息，匕首会也没有见到什么踪迹。”杰斯说，“不像之前，在乌鸦岭到夜色镇确实有人被死亡骑士所伤，或者被麦迪文的猎人们夺走了什么，那些传说都是有实实在在的受害者的。”
“还是说要把黑石塔的死灵瘟疫也算在里面？瓦拉斯塔兹说那些死灵痕迹更可能是黑龙的手笔，只是不能排除可能有死亡骑士的参与…对了，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卡拉赞的黑骑士？从洛丹伦到暮色森林的传说会不会跟你老师的雇佣兵有关？”
“我不会说百分之百无关。”卡德加说，“但我这段时间已经跟馆长尽量妥善地清理了卡拉赞里不受控制的不死生物，尤其是那些与麦迪文留下的有害诅咒有关的，比如困住鬼灵仆人的，或者是宾客…没有发现那些黑骑士的踪迹。”
“馆长知道他们都去了哪吗？”杰斯问。
“馆长说麦迪文的宝物猎人们自从前往冬泉谷寻找线索之后就再也没有返回。”卡德加说，“麦迪文的命令似乎已经失效了。”
“乌萨勒斯。”莫洛菲尔轻声说，“他们是去抢乌萨勒斯的。”
“啊，就是你之前提起的那一次，杰斯。”大法师说，“看来我们也不用考虑这群自身难保的家伙了。”
他看着杰斯又道：“所以，你觉得在洛丹伦散播谣言的那些人…也正在暴风城散播谣言吗？”
杰斯听着法师的话，想起那天在逆风小径的出口山谷里遇到的那群见到他就立刻逃跑的猎人，还有斯通纳德那群听说了死亡骑士再次现身就战战兢兢的巡逻兵们。
“这个我得去问军情七处的马迪亚斯·肖尔。”他说。
“军情七处。”大法师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杰斯说，“你还记得我是肯瑞托的成员吧？”
“你别跟我装蒜说你不知道军情七处这个地方的存在。”杰斯说。
“现在可以知道了。”卡德加笑笑说，“据我所知他们在东威尔德和提瑞斯法也都有活动，确实比你更适合深入调查这件事。”
“也需要肯瑞托的配合。”杰斯说。
“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会想办法帮他们的。”卡德加说。
远处的湖畔镇灰蒙蒙的，天色很阴沉，两匹马的马蹄落在土路和石子上，踢踢踏踏的有些凌乱。
“你在想什么？你不会真的想要回洛丹伦吧？”卡德加问。
杰斯抬起头看了看他，说：“我觉得希尔瓦娜斯·风行者领主可能要在黑石塔结束之后准备婚礼，到时候奥蕾莉亚和温蕾萨肯定也想一起把这个兽人战争导致的遗憾弥补上。”
“奎尔萨拉斯完全可以把你从暴风城直接送到银月城。”卡德加语气轻松地说，“到时候有几十甚至上百个精灵法师见证这一仪式，我觉得这不是问题。更何况你也说了，是黑石塔结束以后。说不定等联盟和暗炉城击败了奈法利安的军团，就能弄清楚那些死灵魔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没准最后死亡骑士的传说都是子虚乌有，真的只是市民们对之前古尔丹的死亡骑士们带来的恐惧印象过于深刻，或者哪个洛丹伦持有骑士之戒的墓地里的英雄被术士的黑暗魔法复活了等等，就类似乌鸦岭大墓地那种情况。虽然听起来有些过于乐观，但多余的担心这种事确实时常发生。”
“你当下很需要这种乐观，杰斯，我不是要让你故意去当一个忽视所有潜在危险的蠢货。别觉得我啰嗦，我是想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成为那个危险本身。”
“我明白，卡德加。”杰斯说。
他当然很清楚卡德加到底是在说什么，当提里奥·弗丁和他的儿子从天而降的时候，他真的怀疑过这两个圣骑士，还有周围的牧师们都可能是黑龙，甚至是恐惧魔王变的，尽管他们手上的光辉已经几乎快要盖过莫洛菲尔愤怒时双刃爆发出来的烈焰。
而眼前的大法师，他也总是忍不住去怀疑这个家伙也是某个恶魔的变形，或者他早在卡拉赞就已经秘密投奔了基尔加丹，把午夜送给自己就是为了让他落入整个黑骑士传说的圈套。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是没有午夜的时候，他也不是一回两回被误会成古尔丹的走狗了。
下午太阳还没下山，两人没有在石堡休息给那些准备黑石塔战役的士兵们添麻烦，而是直接穿过森林，顺着石堡河一路向东来到伊尔加拉之塔。
一边拴马，卡德加一边望了一眼高处旋转着的塔拉尔夫辛水晶，说：“去年跟你和艾米·马林女士，还有卡尔勒兹领主在这里一起突破基尔加丹的封锁，真是一段难忘的日子，尽管那时候我几乎每天都在突破肯瑞托对黑魔法禁令的下限…但这本来就是探索魔法的魅力之一。那么，这回你的秘密武器又是什么？”
“我只是说我要做些准备，哪里说有什么秘密武器了？”杰斯问。
“从离开桥头这一路上你一直盯着自己手里那本笔记涂涂改改，然后默念咒语。”大法师指了指杰斯腰间的那个本子，说，“别以为我猜不到你所说的‘准备’是什么。”
“好吧，既然让你来，就没打算瞒你。”杰斯说，“等到了泰洛古斯裂隙里你就知道了。”
“什么，你打算去泰洛古斯裂隙里实验新魔法？”法师跟着杰斯走上台阶说，“这片森林已经放不下你的咒语了？”
“卡尔勒兹！”杰斯念诵咒语唤醒了地面上的鲜血法阵，用恶魔语道，“开启泰洛古斯裂隙。”
随着眼前的虚空裂缝被黑色的利爪撑开，邪恶的黑暗之风加快了塔拉尔夫辛水晶的旋转，周围的森林里发出一声声略显慌乱的鸣叫声。
卡德加抓紧了自己的长袍，抬起法杖稍微挡了一下气流，一边大喊：“我突然觉得监视你还是很有必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