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一回到黑铁酒吧，就立即把大家召集到自己的房间里，将他与莫洛菲尔在监狱旁审讯室里的所见所闻，以及与格斯塔恩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地复述给了众人。
刚听完，格瑞德就猛地咽下嘴里吃到一半的面包，惊讶地问：“你说多少？九百多枚金币？这个数目你也敢提？！”
“九百多枚金币能买什么？”针焰好奇地问。
“把你满嘴的小白牙全都拆下来，顶多卖五十枚金币，小东西！”格瑞德指着她的鼻子笑道。
“呵，谁想赚这个钱大可以来试试……”针焰虽然放着狠话，但还是难受地张大了嘴舔了舔牙。
“你以为我提到的那个故事，在藏宝海湾收购法宝的精灵是纯属胡编吗，格瑞德？”杰斯靠在铁床的床头上说，“热砂财团贸易行的一个地精告诉我，曾经有一个精灵打算出价一千多枚金币收购碧空之歌！我和匕首会共同完成的这件法袍，包含了暗影议会在奥金顿收集的最精华的一批恶魔灵魂碎片，怎么就配不上九百枚金币了？”
“好吧，你这么一说，对比下来确实没那么过分了。”格瑞德数着手指说，“但这九百金币……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别说你，我当时都想直接卖了，然后回贸易区盘个铺子做生意了。”杰斯笑了一声说。
“等等。”温蕾萨本来正坐在旁边思考着暮光之锤的事，听到杰斯和格瑞德这么一说，整个人从床边弹了起来，“你去藏宝海湾问碧空之歌能卖多少金币？！”
“呃……”杰斯愣了片刻，连忙解释道，“我那时候又没见识，哪知道碧空之歌是什么东西。所以，是不是得先问问这个东西有多珍贵，然后再考虑怎么保护好它之类的？”
“你这个家伙满嘴没一句实话。”温蕾萨哼了一声又坐回去说，“我说，你最好还是小心点，暮光之锤在还是兽人氏族的时候，他们的成员就是一群毫无底线、混乱又疯狂的混蛋。现在他们变成了崇拜黑暗魔神的邪教徒，难道还能比那时候好到哪去？”
“说不定她只是用九百五十枚金币拉扯住你，碍于你跟那个黑铁皇帝的宫廷巫师之间的关系，不好直接下手。没准现在黑铁酒吧的外面都已经蹲好了暮光之锤的密探，等着找机会在背后捅一刀，把法袍夺走了呢。”
“我一点都不怀疑她有类似想法，不过现在她大概想着调查一下我背后的出资人是谁，这就给了我们调查她的时间。”杰斯说。
“你的出资人是谁？”索拉问。
“当然就是你了，索拉女士。”杰斯笑了笑说，“而格斯塔恩背后的那个人也足够明晰了，就是所谓的上古之神。”
“暮光之锤崇拜的是上古之神，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温蕾萨说，“当莫洛菲尔提到她很难对格斯塔恩施加精神魔法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上古之神的影响。”
“只是这些被封印在地底深处乃至海底深渊的泰坦牢笼里的黑暗事物，有这么直接的法力影响他们在地面上的信徒吗？以至于连莫洛菲尔的魔法都难以接触。”杰斯一边吃着黑蘑菇干，一边回想着暮光之锤房间里的暗影气息，总觉得那里似乎还有一些自己未能彻底弄清楚的神秘联系。
“那是不是意味着伪装成暮光之锤的教徒这条路也走不通了？”格瑞德说，“说实话，我本来也对伪装成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黑暗事物的信徒感到不太舒服……你还记得在奥达曼，那个探险者协会的铜须带着的那块石头吗？那张女人的脸，我到现在还忘不掉呢。那个铜须当时也像个疯子一样，那还只是在诺森德稍微地接触了一点，天知道这群暮光之锤的人到底都见过了什么。”
“我记得。”杰斯说。
“但是要想让黑铁加入联盟进攻黑石塔的行动，就必须要除掉这些信徒。”温蕾萨说，“既然你知道他们崇拜的元素和更深层的那些东西到底能给普通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就应该知道即使是击败了火焰之王，清除了火焰对整个城市的奴役，只要没把暮光之锤的势力拔光，那就等于白费力气。”
“你说得对，小精灵，确实是这样。”格瑞德点点头。
“或许保持专注隐藏在暗影里也干扰了我的感知和判断，主人。”莫洛菲尔好像有点不甘心，“如果再给我一次直面那个人类而不必隐身的机会，说不定就可以成功剥开她的那层神秘的精神保护。”
“你确定吗？”杰斯低头想了想说，“那个看门者不让恶魔进入他们暮光之锤的领地，不知道能不能把格斯塔恩请到外面来见面？反正她都是在暗炉城里担任监督者的角色了，应该不会这么谨慎到只呆在自己的地方吧？但是下次见面的话，就要让索拉女士上阵了。”
“让我直接跟她谈？”索拉有点不自信地问。
“表面上看她只是个脑子有点不正常的人类贵族，说话有一点暴风城的口音，我想说不定瓦里安国王还认识她的家人或者长辈呢。”杰斯眯着眼睛回想着那个房间里格斯塔恩的模样，说，“你不用担心她，到时候回味一下伊瑟拉女王的威严，然后摆出巨龙看待蚁般凡人的傲慢去跟她交谈就好了。我相信你肯定很擅长这个，索拉，就像是你在永望镇第一次见到我们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样。”
“别拿那时候我自以为是的态度开玩笑了，杰斯，我想起来就觉得很抱歉。”索拉摇摇头说，“但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会试试的。”
“一方面这次让莫洛菲尔直接跟她见面试试，但另一方面，我也得调查她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手段。”杰斯说，“毕竟每次见面都可能引起更多怀疑。”
“那群暮光之锤对恶魔这么忌惮，连见面都不行？”温蕾萨说，“那让他们居住在这个到处都是魅魔和小鬼的黑暗国度还真是一种折磨。”
格瑞德咧着嘴讥讽道：“这群人就应该住进光明大教堂里去，听起来那个地方更适合他们。”
“住进光明大教堂里的暮光之锤？”杰斯往格瑞德那边斜了一眼，这家伙满嘴跑出来的火车偶尔也挺吓人的，尤其是对他这个穿越者来说。
“因为邪火会轻易地烧穿这些虚空生物的魔法，温蕾萨·风行者女士，我们就是最不容易受他们的精神扰乱蛊惑的扭曲虚空造物。”莫洛菲尔说，“尽管我对燃烧军团没有任何好感，但我也必须承认他们有些事做得不错，暗影必须屈服于恶魔的奴役和控制。”
“既然你们之间这么仇视，为什么暮光之锤不下手清除暗炉城里的恶魔召唤者？”温蕾萨问，“如果就像你说的，莫洛菲尔，恶魔也是暮光之锤最痛恨的事物，那么术士肯定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大概是因为暗炉城的统治者也不想让他们这么轻易排除异己。”杰斯说，“之前那个巫师克雷姆霍德跟我说，虽然索瑞森贪恋火焰之王赐予黑铁矮人的力量，但他同时也不想因此戴上枷锁，所以一直在暗中给元素掌控这个城市的进度下绊子。我想，放任恶魔召唤者们在城市里横行霸道，应该就是这些‘绊子’里的一个。”
这么说着，杰斯突然想到，或许可以去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见到的那个黑铁矮人术士那里问问情况。
索瑞森的魔法顾问可能碍于身份，还有跟暮光之锤之间的敏感关系，没办法做太多调查，但是那群黑铁术士可是为了几句黑暗咒语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
一群来自另一个大陆的，可能携带着各种黑暗法器和暗影咒语的人进入了暗炉城，这群靠着向外面的术士高价教授咒语赚得盆满钵满的黑铁矮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说不定那些矮人现在已经从上古之神那里薅了不少羊毛了，甚至还知道格斯塔恩是靠什么免疫莫洛菲尔的精神影响。
“跟我再走一趟，莫洛菲尔。”杰斯在桌上抓了一包黑蘑菇干起身说，“午饭我就不在酒吧里吃了，各位，这点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