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洛菲尔看了一眼杰斯,杰斯没有说什么,她便说:“看来你还没有彻底服从于你的主人,加克雷斯,我想最终这个召唤仪式还是必须由我来完成最后一步,那就是驯服。”
“驯服？”加克雷斯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带刺的权杖,他冷声道:“至少轮不着你,你或许还不知道你到底在面对什么,猎杀女妖,我的前任主人是主母德莉卡,你以为我只是一个……”
“没听说过。”
莫洛菲尔随着自己话音落下在一阵闪光中隐形,欢愉魔的微笑瞬间消失,浑身的皮肤由淡粉色猛然变红。
情况几乎只在眨眼间突变,杰斯刚握住腰间的剑,加克雷斯突然扇动双翼向整个房间扇出了一大片粉红色的迷雾！
撒厄诺大叫着躲进了包里,埃尔兰立刻把围在脖子上的蒙面拉到鼻子上退到走廊里,然而离得最近的苏伦娜被这些雾气喷到脸上立刻像是昏厥了一般翻起白眼,嘴里莫名其妙的嘀咕着根本听不懂的东西。
杰斯下意识地捂住口鼻,但也觉得头脑发昏,一阵恍惚,好不容易坚持住了意识,流冰之晶在腰间的包里缓慢的开始释放力量。感受着其流淌出来的洁净的奥术,杰斯才觉得轻松了一点。
他眼看着粉红色的视野里突然有一团阴影刺破迷雾朝着加克雷斯的方向冲了过去,一声低吼伴随着凌乱的家具凌乱地倒塌的动静后,房间里才安静了下来。
他把流冰之晶从包里拿出来,冰晶发出的光芒开始一点点驱散周围的粉雾,没过多久屋子终于再次恢复正常。
眼前莫洛菲尔正坐在桌子上摆晃着两个蹄子,加克雷斯已经被黑色的托斯雷兹姆之剑刺穿了脖颈结结实实地钉在墙上,浑身抽搐着只能发出一声声呜呜声,嘴里不停地溢出黑紫色的魔血。
莫洛菲尔瞥了一眼加克雷斯身下已经软踏踏的像是一条死蛇的玩意,又看着杰斯问:“要不要把这个剁了？这样至少他会老实一段时间,主人。”
“等等,这是苏伦娜的仆从。”杰斯说。
埃尔兰咳嗽着从门后走出来,拍了拍苏伦娜的脸说:“嗨,苏伦娜·凯尔东！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啊……啊……呃……”
被打了好几个耳光的苏伦娜一下子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抱歉,杰斯……我……”
接着她一下子注意到了被钉在墙上,双手双腿都在发颤的加克雷斯。
“他竟然攻击我？！他竟然……攻击自己的主人？！”
“他是为了攻击我,只是误伤了你。总得来说,至少他没有魅惑你。所以还不算是彻底没救,苏伦娜·凯尔东女士。”莫洛菲尔笑着说:“我觉得他只是有些自以为是罢了,需要一点教训,要不要让我切掉他的那玩意,让他更清醒一点？”
“不……别。”苏伦娜立刻说。
“还会长出来的。”莫洛菲尔说:“他是个萨亚德,又不是埃尔兰·杜德摩尔。”
埃尔兰难受地捂了一下裤裆,清了清嗓子说:“别拿我做例子。”
“别这么做,莫洛菲尔女士。”苏伦娜说:“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他的真名控制好他的,这次我真的吸取教训了。”
莫洛菲尔看了看杰斯,杰斯点点头,她才将那把沾着魅魔紫血的黑剑拔了下来。
加克雷斯圆睁着空洞的双眼倒在地上,捂着脖子上被捅穿的血口不住地抽搐。
莫洛菲尔说:“不要让我看到你在我和我的主人面前竖起这玩意,我切掉它的速度比主人念出我的真名的速度要快得多,我的名字可是挺长的,加克雷斯。”
加克雷斯用力地点了点头,嘴里吐出一口脓血,艰难地道:“我知道了……女士。”
重新把屋子收拾好花了埃尔兰不少时间,待确定这里的混乱没有引起外面卫兵或者其他邻居的注意,到了傍晚,三个人才带着恶魔们坐上埃尔兰准备的马车,离开闪金镇往湖畔镇出发了。
虽然被捅穿了脖子,但很明显加克雷斯仍然有能力隐藏自己的身形,杰斯用侦测恶魔能看到他明显虚弱不堪的影子蜷缩在马车的一角一动不动。
“很抱歉,杰斯,”苏伦娜不好意思地说:“这真的不是我的意思,他之前也会这样擅自帮我做决定,但我觉得他是个恶魔,在我们寻找恶魔尸体的时候,他应该懂得比我多才对,所以我有点习惯了他的照顾了……”
“别让恶魔反过来控制了你,苏伦娜。”杰斯叹了口气说:“当然,你是第一次接触魅魔,我在刚召唤莫洛菲尔的时候也有一段时间迷失了自己,所以我也没法怪你什么,我们只能一点点慢慢进步。”
“莫洛菲尔女士最开始也那么不听话吗？”在前面驾车的埃尔兰回过头好奇地问。
“算不上不听话。”杰斯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埃尔兰看着杰斯脸上复杂的神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连我都有点担心了,毕竟现在就差我一个没召唤魅魔了。”
说到这,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闻了闻手指,低头说:“到现在还有一股味道,待会儿到了东谷我要到河边去洗洗,简直让人受不了。”
“还有嘉莱恩·艾罗。”杰斯说。
“啊,是的,但是那个女人明显很有天赋。”埃尔兰说:“我觉得她只要愿意,很快就能把魅魔或者地狱犬召唤出来,只是加尔德斯不希望她过于着急罢了。”
“之前你们跟那伙人去黑色沼泽的时候,你没有注意到加克雷斯的问题吗？”杰斯问。
“那个矮人术士觉得加克雷斯很强,他也很羡慕我。”苏伦娜说:“所以我很为能召唤到这样一个同伴而高兴……而他也确实在路上帮上了不少忙,我的意思是不仅仅是那方面的忙……所以放松了警惕,杰斯。”
“萨亚德就是这样,争强好胜！嫉妒心强！”撒厄诺突然从包里钻出头来说:“他肯定是觉得莫洛菲尔威胁到他了,所以想要逞能,哈！谁知道这个邪恶狂暴的母萨亚德比他争强好胜得多！”
杰斯感觉到旁边莫洛菲尔的魔影已经有些恼火了,立刻说:“老老实实地回到包里去躲着。”
“周围又没人,主人！”小鬼看了看附近,说:“不过我还是听主人的命令吧,毕竟车上已经有一个因为不听命令被暴打的倒霉蛋啦！”
苏伦娜捂着脸说:“我真是昏了头！”
半夜到了东谷附近,埃尔兰没有把马车开到伐木场的营地附近,三个人就在路边下车,顺着河走了一段,在一个水流平坦的河段洗了洗衣服,也顺便简单洗了洗身子。
深秋冰凉的河水的浸泡下,谁都没心情说什么话,杰斯望着河岸上直直盯着自己的莫洛菲尔,还有远处躲在一棵树下面,蜷缩着身子的加克雷斯,心想着总归是提前解决了问题,要是真的到了危急时刻才暴露出来,就真的要闹出人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