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人状态恢复过来,一点都不比变成死人更好受。
杰斯感觉浑身的皮肤都皱了吧唧,被重新撑开的时候疼的要命,而且身体脆弱到根本站不住,只能坐在米瑟谢尔德给他准备的椅子上瘫在那里,像一个没什么自理能力的残废一样歪着脑袋注视着一个固定的方向。
没过多久,他还没完全恢复语言能力,地精已经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小记事本问道:“种族。”
“人类。”
“出生地。”
“洛……王城。”
“姓名。”
“杰克……斯洛伐克。”
“这是什么破名？不过无所谓,记得胡编出来的假名字比记得自己真名更能说明效果！”
“年龄。”
“十八。”
“嗯？”地精皱起眉头问:“你不会把十八岁之后的事都给忘了吧？不可能啊……不可能还有失忆这种情况啊……哪里出了问题。”
“我只有十八岁。”杰斯说:“我见到你的时候……就只有十八岁,米瑟谢尔德先生。”
“我竟然一直在跟一个毛头小子打交道？！”地精说:“张开嘴！”
杰斯张开嘴问:“干什么？”
“哎哟这些牙,还真是个毛头小子,比我想象的年轻多了”地精掰开他的嘴唇,往他的嘴里瞧了一眼,叹了口气说:“算啦算啦总之一切顺利！现在该告诉我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吧？我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能够限时致死的毒药或者其他什么诅咒药物。”
“死亡骑士。”杰斯说:“我中了死亡骑士的死亡阴影诅咒,你听说过这东西吗？”
“哎,我知道兽人弄出了一些半死不活的战土,虽然我没有见过。”地精挠了挠头说:“但是那个什么诅咒……我根本没有听说,人确实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应该记得学习,否则就跟不上时代啦！”
“总之,就是个倒霉的致死诅咒,而且死了之后还会带来更多麻烦。”杰斯试着站起身来,这一动全身的骨头都咔咔作响。
“咬人的僵尸,或者杀人的鬼魂,也就是那些东西了。”地精大笑几声道:“总不会是变成一个超级腐肉奥弹炸毁两条街吧？”
杰斯愣了一下,脑子里浮现了一点相关的画面,然后点点头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米瑟谢尔德先生。”
地精掐着腰说:“你先别谢,你确定那种死亡骑士的诅咒可以这么被干掉吗？我可是一点都不了解,所以我也不会负责,如果没效果你可别来找我！”
“当然不会让你负责。”杰斯点了点头说:“我现在还没什么办法能够自己测试到底有没有消失,但就算是没什么效果我也不会怪你的,先生。”
“嘿,你这个小子。”米瑟谢尔德说:“但是你不告诉我你的真名,也不告诉我你从哪里来,要是将来这种药真的大卖,我想要把属于你的那份钱交给你,怎么办呢？”
杰斯说:“你要是真打算留给我,那就找个小箱子存起来,到时候我来取,你要是够不要脸就自己留着吧”
“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地精笑了一下说:“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是这药真的能帮我打败诺格弗格那个家伙的次品……哈！肯定少不了你的”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再见了,米瑟谢尔德先生。”
“再见了,斯洛伐克先生。”地精点了点头说。
从米瑟谢尔德的家走下来,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杰斯靠着一个废弃屋子的潮湿木墙喘了几口气。
这个新药的后劲确实够大,但无论如何,他成功挺过来了,没有厄苏拉说的严重昏厥,没有米瑟谢尔德说的失忆。
他集中精神回忆着自己所记得的一切,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把印象深刻的东西尽可能地串起来,确定中间没有什么严重的遗漏……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身旁一股莫名熟悉的影像渐渐浮现。
他警惕地往旁边躲了躲,那个影像一下转头看向这边。
等等,这不是莫洛菲尔吗？一个断翼的魅魔的大致轮廓。
他揉了揉眼睛,这个影像似乎又消失了。
随着再次集中注意力,这个影像也再次明晰起来。
影像好像是察觉到了杰斯的注意,也从木墙上离开,走到一边,杰斯的眼神也跟着她移动……
魅魔突然现身扑到杰斯面前,瞪着眼睛问:“为什么你能看见我,主人？”
“我怎么知道。”杰斯也一脸茫然地说:“我刚才就看到这里好像有个影子,我觉得是你……这是不是灵魂链接的问题？”
“不可能！”莫洛菲尔说:“就算是灵魂链接也只是大致感觉到罢了,绝不可能看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喝了侦测隐形药水？不对……从刚才一直到现在我都陪在你身旁,你除了那个奇怪的地精药水之外什么都没喝,难道那个药水能侦测隐形？”
杰斯摇了摇头,他记得游戏里的诺格弗格药剂除了变大变小,变轻,变骷髅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效果。
米瑟谢尔德的药剂似乎没有变骷髅之外的其他效果,也可能是样本数太少没有试出来,或许是地精根本不关注那些额外的没有危险性的“副作用”。
总之侦测隐形药水是完全的另外一种东西,米瑟谢尔德的药怎么可能会附带这样的能力？
对了,撒厄诺呢？
杰斯拿起斗篷,什么也没看到。
“撒厄诺？”
小鬼从斗篷下现身,问:“主人？”
他走到外面街道上,望着整个藏宝海湾,集中精神,一边走着一边找着刚才的感觉。
没走多久,他觉察出有一个不明显的阴影在视野不远处出现,那里正是水手之家！
他察觉到的是住在里面的那个小鬼吗？
随着阴影的方向走近,往里面看去……没错,确实是那个小鬼。
这是类似恶魔猎手的恶魔视觉吗？
不是,他察觉不到活人,也察觉不到动物,只能看到恶魔。
这不是什么侦测隐形或者恶魔视觉,而是侦测恶魔！
他莫名其妙地掌握了一个游戏里术士的侦测恶魔的技能,只不过没有小地图,是需要集中精神在视野里显现。
但是为什么他看不清隐身的撒厄诺？对了,撒厄诺从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提到过,它的相位变换远比一般的小恶魔强大,所以更费法力,看到它可能需要更加集中,或者更强的侦测能力才行。
但自己是怎么掌握的这个能力？这毫无征兆啊,难道是与变身成亡灵的经历有关？
杰斯避开人多的地方,来到一个一座木桥下的角落,坐在一旁回想着自己这几天经历的一切,除了喝下药剂似乎也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莫洛菲尔忍不住问:“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我觉得很不安心。”
“让我看见不安心？”杰斯问。
莫洛菲尔解释道:“我只是在隐身的时候很少会被人这么瞧着,所以一直很放松,我只有在面对纳斯雷兹姆的时候才会集中精神尽可能地让自己的隐形能力更显著,所以我害怕是我的隐身出了问题。”
“不,不是你的问题。”杰斯说。
“你是瞧不起眼魔吗？”撒厄诺笑道:“我不信你能躲过那些多眼怪的侦查！”
“在眼魔面前隐形没什么意义。”魅魔说:“冲过去刺瞎它的怪眼比潜伏着效率得多！”
“吹牛！”小鬼叫道。
“先别闹,莫洛菲尔,纳斯雷兹姆为什么会看到你？”杰斯问。
“他们看不到,但他们可以感觉到恶魔的存在,主人。”莫洛菲尔说:“他们和那些活了很久的恶魔领主一样,掌握着能够感受恶魔存在的能力,当他们察觉到你在身边时,就会……就会像你一样看着我……”
说到纳斯雷兹姆恐惧魔王,杰斯心里出现一个猜测。
这难道是塔隆·血魔遗留的力量？
但是如果是血魔的能力,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显现？
当然,杰斯还记得他在那个破旧的黑铁庙宇里突然感觉到像是动用了“血魔之握”,但十分的不明显,或许是法杖飞过来的时候带起的法力波荡也说不定。
从跟温蕾萨一起回到暴风城后,他就再也没有感觉到其他的异样。
那么侦测恶魔……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对了,莫洛菲尔。”杰斯说:“你闻闻我的身上,还有没有那股奇怪的尸腐气息？”
莫洛菲尔凑过来贴近他的脖子,说:“没有了……主人,这是不是意味着困扰你的诅咒消失了？”
“我不知道。”杰斯说:“要确定的话,我必须回到暴风城的教堂去让那些牧师帮我看看。”
虽然说是这么说,杰斯确实感觉不到之前一直萦绕着自己的那股不适了。
但是他也不敢立刻高兴起来,毕竟上次的放松让他疏忽了一个能要了自己小命的诅咒……回去还要十天甚至更久,想到这,心里急躁的恨不得立刻传送回去。
对了,还有一个验证方法,那就是喝茶。
不过光明大教堂的茶,到底是什么茶？他上次因为过于在意死亡阴影的事,忘记了问问法丁修士那种茶的种类了。
不知道藏宝海湾有没有牧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