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是某种瘟疫吗？”杰斯问。
“不，我只是猜测。”瓦拉斯塔兹说，“但我们不能忽略这种可能性，尸体是腐化和死灵之源，杰斯·塞索。因为拉格纳罗斯的存在，想要在黑石山聚集起强大的死灵能量没有那么容易，如今熔火之心已经毁灭，奈法利安很可能会利用这些死去的尸体收集死灵之力，作为邪恶瘟疫的能量源。”
“现在回想，我之前也注意到一些黑石士兵在燃烧平原上收集刚刚死去的黑铁矮人的尸体，不过我那时候还没想到这之间的关系，只觉得兽人可能是想要收集矮人的武器和盔甲，物资之类的，或者作肉食储备。”
“收集尸体，在攻城部队之间播撒瘟疫作为阻碍……杰斯怎么想怎么觉得像是天灾军团的手笔。尤其是跟另一个时间线很多年后联盟和部落的联军抵达冰冠冰川前时，巫妖王阿尔萨斯的一系列作风很是相像。”
“你知道诺森德的死灵瘟疫的事吗，瓦拉斯塔兹？”杰斯问。
“当然知道。”红龙说，“考雷斯特拉兹亲王前往诺森德就是要调查那些瘟疫的事，而且那不是你和索麦莉尔她们从诺森德回来的时候遇到问题，才通知红龙女王的吗？怎么，你是觉得这些死灵瘟疫跟诺森德的有关？你是想说奈法利安已经提前一步在诺森德下手了，还是那些瘟疫背后的主使者跟黑龙有合作？”
“我不觉得把黑石塔当成最后阵地死守的家伙能发动一场针对整个蜘蛛王国的战争。”杰斯说，“你在黑石塔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注意到奈法利安，或者黑石部落的大酋长有没有跟可疑的外来者接触过？”
“就像我之前说的，奈法利安常年待在黑石塔的最顶上，很少来到下面。”瓦拉斯塔兹说，“雷德·黑手，自从他兄弟死后就一直相信奈法利安的许诺，沉迷于培养强大的新龙种作为自己的坐骑，那个家伙甚至连兽人都懒得搭理了，基本上把黑石塔交给了龙人将军达基萨斯和维姆萨拉克，我对这两个奴仆更熟悉一些。对于这几个我可以确定，最近这几年没有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出现的地位颇高的黑魔法传授者拜访他们。”
“巫妖王的死灵魔法来自统御之盔和基尔加丹，还有那些被基尔加丹派到艾泽拉斯来辅助，或者说监视巫妖王的纳斯雷兹姆恐惧魔王。”
想到这，杰斯歪了一下头说：“请帮我下去看看那些兽人的尸体吧，看看有没有恶魔魔法的痕迹，艾瑞达人，纳斯雷兹姆……”
“是，主人。”莫洛菲尔扇动了一下翅膀轻盈地跃进裂缝。“你觉得是恶魔的手笔？”瓦拉斯塔兹问。
“这件事之前我跟肯瑞托的大法师卡德加讨论过。”杰斯说，“考虑到部落入侵希尔斯布莱德的时候大量动用的那些操纵尸体的死亡骑士……而这些死亡骑士都是古尔丹和他的老师基尔加丹的创造物，那么诺森德的死灵魔法说不定也与燃烧军团有关。”
瓦拉斯塔兹抱着双臂思忖了一会儿，下面莫洛菲尔已经抬起头来说：“我很难说这是不是跟艾瑞达人或者纳斯雷兹姆有关，或许他们只是被某种强大的黑暗魔法抽走了残留的灵魂和死灵之力，所以残留了一丝黑暗法力的痕迹。可能是兽人巫师做的，也可能是恶魔……”
“也可能就是奈法利安本人。”瓦拉斯塔兹说，“奈法利安跟他的父亲一样都是强大的死灵巫师，塞索，而且我觉得以他的傲慢……很难去向恶魔或者兽人请教死灵魔法的手段。”
瓦拉斯塔兹说得不错，在游戏里奈法利安可以一边与玩家们战斗，一边用恐怖的暗影魔法将死去的龙兽尸骨全部复活成骸骨士兵继续与入侵者作战。
杰斯觉得自己可能是过于在意先知维伦之前给予的提醒，还有巫妖王耐奥祖在另一个时间线给这个世界造成的破坏了，所以一旦遇到什么死灵魔法的痕迹就自然而然地把它跟基尔加丹和燃烧军团联系起来。
瓦拉斯塔兹注意到杰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无论这是恶魔向联盟播撒瘟疫的企图，还是奈法利安的最后抵抗，总归都是各种各样的死灵魔法罢了。白银之手和圣光教会都有对付死亡骑士的经验，我们这些阿莱克丝塔萨女王的子嗣也有一些对付死灵魔法的方法，接下来就是做好准备，应对他们的下作手段就是了。”
不止是红龙和圣光教会的方法，如果这真的是某种瘟疫，杰斯还记得他们第二次前往卡利姆多的时候，从熊人那里弄来的专门净化霜槌谷死灵疫病的净化药水。
但那些净化药水……说白了是为了净化乌萨勒斯渗透出翡翠梦境的黑暗能量的，不知道能不能用在黑龙的魔法上。
当时，杰斯也考虑过这些药液说不定将来能在天灾入侵的时候派上用场，但那时候他还没怎么考虑去德拉诺的事，奥妮克希亚也还没有来到暴风城，没想到转眼间就过去了几年，瘟疫的威胁已经降到头顶上了。
“收集一些那些兽人的器官，莫洛菲尔。”杰斯说，“我这里还有一些沙斯拉尔用来包裹那些魔法器的附魔布，我们把这些东西带给军情七处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应对的方法。”
“给我也留一份。”瓦拉斯塔兹说。“当然。”杰斯说。
“别太担心，塞索。”红龙看着下面裂缝深处流淌的岩浆，说，“等我们攻克了黑石塔，摧毁奈法利安的邪恶计划，我就要立刻赶往诺森德帮助考雷斯特拉兹亲王。无论那些死灵瘟疫的背后是什么存在，是恶魔之主基尔加丹入侵艾泽拉斯计划的一部分，还是奈法利安的母亲辛萨尼亚在搞鬼，我们和肯瑞托都会弄个清清楚楚。”
“辛苦你了，瓦拉斯。”杰斯说。
“没什么好辛苦的。”瓦拉斯塔兹说，“诺森德是个好地方，空气凉爽，偌大的雪原一眼望不到头，连绵不断的雪山和森林，更重要的是……到时候借你的碧空之歌给我用用，塞索。”
“为什么？”杰斯问。
瓦拉斯塔兹挑起浓密的红眉毛说：“没准我能托碧空之歌的福，认识几位美丽优雅的碧蓝女士呢。就说你的剑被奈法利安王子的黑魔法腐蚀了，必须拿去魔枢进行净化……”
杰斯接过莫洛菲尔包裹好的兽人肢体，说：“没准是卡雷苟斯来接手呢？”
“那个小子就算了。”瓦拉斯塔兹扫兴地挥了一下手。
从黑铁矮人遗弃的矿坑里出来前往铸铁之墓的方向，兽人的臭味越来越浓郁。逐渐的，相比之下连火山熔岩的臭味都不是那么明显了，当然，主要也是因为杰斯刚刚从熔火之心和暗炉城里钻出来。
不得不承认，这会儿他甚至觉得铸铁之墓还有些凉爽了。
不过这种凉爽也不完全是对比出来的，火焰保护符文被打破，熔火之心崩溃，黑石山乃至燃烧平原和灼热峡谷整体确实更加凉爽了一些。更别说此时已经差不多到冬幕节了，即将步入整片大陆最冷的时候，丹莫罗雪山的冷风借势南下加强了冷却的速度。
瓦拉斯塔兹施法将杰斯变成黑石兽人后，自己也变化成兽人，然后从一个岩缝里走出来进入铸铁之墓。从这里往高处通往黑石塔的大桥看过去，会感觉到这个地方似乎比更靠近熔火之心的暗炉城受损还严重。
粗壮的锁链断裂了两根，又一根坠落下来砸断了山壁上的巨大矮人像。中央由石柱和锁链支撑着的铸铁之墓都因此变得歪斜了，好像随时都可能歪倒落进熔岩湖里。
高处的大桥桥面也受损严重，仍然勉强残留的大桥上也没有多少兽人还驻留了。之前拥挤在大桥上居住或者看守的黑石士兵大都撤回了黑石塔那边，浓烟稀薄的时候从这里还能看到黑石塔那边的石壁上，窗口间被火把照亮的在走廊间巡逻的人影。
虽然黑石塔和黑石山里的大桥也都是弗兰克罗恩·铸铁的杰作，不过，无论是多么伟大的建筑师的作品也经受不住长年累月来回争夺。
不过也幸亏如此，黑石山的灾难逼得兽人暂时放弃这个随时可能继续垮塌的地方退回黑石塔里，也给予了从暗炉城离开黑石山的宽阔空间，使得内外联系不用只依靠那些走不了多少人的密道了。
成群结队的兽人苦工正在从黑石山之外向黑石塔里面搬运石料，杰斯和瓦拉斯塔兹就混在这群苦工和进出的裂盾士兵之间轻松地带着沾染了死灵魔法的兽人肢体离开黑石山大门，来到通往燃烧平原的大桥上。
从这里望向极远处，尽管大地一片漆黑，到处浓烟滚滚，但天空已经不再是一片黑压压的浓云遮蔽着一切，而是变成了灰蒙蒙的样子。
这让杰斯一下子就想起了上辈子看到过的那些极其传统老套的，勇士猎杀恶龙的电影或者动画。仿佛将魔王击倒之后，黑色的城堡都在一片金灿灿的光里蜕变成大理石白，阳光拨开乌云照在大地上，被魔王荼毒的世界仿佛重现勃勃的生机。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旁边的高塔上还有一个“魔王”盘踞着，但这不碍着他感到心情一阵舒畅，毕竟总算是重见天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