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奥术会发出白色或者紫色的微光,但与其他类型的能量混合时,它会呈现出那些能量的特征及外观,比如与火焰元素混合形成的金黄色或……或……”
杰斯看了一眼手里的记录,闭上眼睛说:“狮鹫红,狮鹫红是什么颜色,狮鹫不是有一大堆羽毛颜色吗,让人怎么记,该死……”
他瞥了一眼走廊,尽头,有几个学徒也在这里等候进去考试,他们都比自己更年轻,大部分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而自己已经十八岁,自己和他们之间体格和外貌的差距几乎可以一眼就看得出来,这让杰斯的压力变得更大了。
如果三月份的考试无法通过,那么下一次就是八月份,那他就离二十岁更进一步了。
二十岁才成为见习法师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十八岁还好,十八岁通过见习法师考试算是一个比较正常的年纪,所以这次就过了吧。
其实杰斯心里完全没底,他准备的也不充足,这段时间也受到各种各样的病痛困扰,自己已经快活成教堂和图书馆两点一线了。
幸亏暮色森林来的移民治疗死灵疫病的也很多,让他没有那么显眼。
该死的,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材料又闭上眼睛背了起来。
“杰斯·塞索先生！”
“来了！”
杰斯抬起头看向考试房间的门口,但并没有人向他招手。
“这边。”背后的声音说。
“呃。”杰斯转过头去,正看到安多玛斯大师站在那。
杰斯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高阶巫师安多玛斯了,不过他看上去跟几个月之前一样毫无变化。
而且因为跟附近的年轻孩子站在一起,他反而显得更魁梧更健壮,像是一头野牛挤进了羊群。
“过来一下,杰斯·塞索先生,我找你有事谈。”他招了招手说。
杰斯为难地说:“大师,我正要进行见习法师的考试,马上就到我了,我已经准备了很久……”
安多玛斯抬了抬眉毛说:“没什么必要了,你快过来吧,塞索先生。”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又要让自己考咒语施法了？
杰斯愣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后面的考试房间,只得跟着安多玛斯走了过去。
安多玛斯领着杰斯在巫师圣殿的高塔里转了几圈,最后来到一个无人的走廊,把他带到一个敞开的房间前。
他往里瞥了一眼,又往旁边的走廊里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然后靠在墙上说:“瓦里安国王收到了一封信,是从奎尔萨拉斯来的,银月城的游侠将军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女士的亲笔信,你应该认识她吧。”
“我知道她,但她不认识我。”杰斯说。
“我很怀疑这一点,杰斯。”安多玛斯看了看年轻法师的眼睛,然后说:“毕竟那封信提到你跟温蕾萨·风行者女士在被焚毁的索瑗森城里找到了塔隆·血魔逃走的鬼魂,而且还专门感谢你照顾她的妹妹。”
照顾她的亲妹妹？
杰斯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会是希尔瓦娜斯·风行者能写出来的东西。
安多玛斯看着杰斯的表情,问:“所以是真的有这么回事？马林大师在二月份下半月帮你请了假,听说你去了湖畔镇,所以你实际上是去了北方？就是这一趟吗？”
“是,大师。”杰斯说:“就是这次。”
“所以你怎么不提？我的意思是,你们去寻找塔隆·血魔,为什么不向国王和巫师圣殿提前求助？”安多玛斯说:“你有什么其他的苦衷吗？”
“因为我们本不是去寻找血魔的。”杰斯坦白道:“温蕾萨·风行者女士认为那里有死亡骑士的线索,她想让我帮忙去那里调查一下,谁知道会碰上……”
“所以是塔隆·血魔找上了你们。”安多玛斯问:“跟达拉然那次遭遇战有没有关系？我知道你险些被他杀害,而奎尔萨拉斯的远行者部队救了你。”
“有些关系。”杰斯点了点头说:“但……其实还是很复杂,大师。”
“我也只是来验证这件事的,杰斯。”安多玛斯说:“现在在暴风城这封信只有我和几位大师知道,暴风要塞那边只有伯瓦尔·弗塔根领主,国王知道,还没有向其他人公开。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你不明原因地把这件事隐瞒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瓦里安国王以为你有什么顾忌。不过,这种事不应该立刻向国王禀报的吗？”
当然应该是这样。
但杰斯之所以犹豫这么久,也不是因为他不想告诉别人自己干掉了塔隆·血魔。
一方面是他没有任何证据,一旦国王问他带回了什么跟塔隆·血魔有关的重要物品,他总不能在王宫里当场呕一滩黑水出来吧,毕竟那时候连血魔的暗影宝石都交给温蕾萨了。
血魔死得魂飞魄散,到今天除了那颗宝石,还有自己记录下来的能把自己送进监狱的一张纸以外基本啥也没有了。他生前用过的那个躯壳又在达拉然,而功绩也是远行者的,毕竟自己在官方名义上只是一个被追杀到差点丢了小命的学徒。
想到那个躯壳,他又觉得腹部不适,这件事即使是过去了大半个月了,他仍然没有完全摆脱那次战斗给他的影响。
另一方面,他在血魔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个人类到底是不是克尔苏加德？如果他知道了塔隆·血魔的死跟自己有关会是什么反应？
他当然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头绪,这一系列纠结加起来,再面临见习法师考试,还有死灵腐质带来的后遗症和后续治疗,就没什么精力再去面对国王或者巫师圣殿的压力了。
几次想跟马林开口,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憋了回去。
当时杰斯也考虑过,奎尔萨拉斯可能会给巫师圣殿或者瓦里安国王写信说明这件事,所以他就想着不如让精灵那边帮他说吧。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迅速,实际上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温蕾萨女士不希望她的行踪影响王国。”杰斯试着解释道:“而且在这次行动中我其实算是被雇佣的,所以我也要听从她的嘱咐,安多玛斯大师。如果我提前把这些事都泄露出去,说不定就拿不到佣金了。当然,现在温蕾萨女土和她的姐姐愿意把一切事告知国王,那我也就用不着再隐瞒了。”
“而且我这段时间也在忙考试,安多玛斯大师……”安多玛斯大师抱起双臂叹了口气说:“我与那几位大师私下商量了一下,包括马林大师,杰斯·塞索,考虑让你晋升正式法师。”
“正……？”杰斯楞了一下。
安多玛斯说:“当然是考虑,因为整个巫师圣殿历史上没有几个二十岁之前就成为正式法师的天才。而杰斯,你很明显拥有作战天赋,也明显懂得如何对付厉害得夸张的对手,只是在奥术方面你还有进步空间……”
杰斯咳嗽了一声说:“我明白……大师。”
“所以我们目前暂时的决定是,先让你晋升为见习法师,然后两年之后,也就是你满二十岁了,就去参加一下正式法师的考核再把你提升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