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德回家去了,下午杰斯还有点晕,来到贸易区的集市逛了一圈醒了醒酒,顺便花了六个银币抱回来一只羊羔。
傍晚回到家,见到捆得结结实实的羊羔,小鬼拍着手说:“有啦有啦,快试试……快试试……”
杰斯把羊放在地板上,说:“你先把牺牲法阵画了,等我再看一遍反召唤咒。”
“别！”小鬼大叫道:“别……主人要是这么念的话,我一下子就完蛋啦。”
“差点把这个忘了。”杰斯意识到自己都快忘了小鬼是他召唤出来的了,“那该怎么办？”
小鬼说:“那我先躲起来,你成功施法了,再把我叫出来,只要你看不到我,意识挪不到我的身上,反召唤也不会对我起作用了,你说对吧？”
杰斯说:“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
“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的。”
小鬼别扭地笑了两声,一边画法阵,画完之后一下子就钻进了袋子里。
杰斯握着法杖,把自己的法术册子拿出来默背了几遍反召唤咒语,清了清嗓子,背靠着窗的方向,看着室内唯一的一点空地。望着法阵中间似乎已经咩累了的,只剩下喘息的羊羔,心情越来越紧张。
只要别出来个地狱火就好了。
想到这,他看了一眼窗外,感觉要是地狱火的话,应该是从外面掉下来一个绿色的陨石才对。
也别是恶魔卫士,他估计恶魔卫士要是出现在这个屋子里的话,稍微动一动就能把他的家具,私人物品全都破坏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对方,就算是使用了反召唤咒把对方秒杀,一个巨大的恶魔尸体也不太好处理。
不过强烈的好奇已经让他无法在按捺下去了,过强的恶魔他的法力也不可能成功完成召唤。
就这么召唤吧。
于是,他盯着羊羔,轻念道:“因哈杰特,图利奥克瑟诺尼,塔亚坦萨衣迪尼,比诺督西斯。”
念完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虚空裂口,没有出现在眼前的恶魔,什么都没有。
哪里有问题吗？但他确实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虚空之力随着自己的颂念而敞开,只是眼前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咒语,是召唤咒吗,还是加了个buff之类的？
就在怀疑的时候,杰斯注意到羊羔已然死去了,他根本没有触摸,羊羔的眼睛,鼻孔嘴里都渗出了鲜血。
献祭已经完成了。
他娘的……不会真的要从天上掉下来一个陨石吧？召唤地狱火不是需要地狱火石吗？
等等,什么味道甜丝丝的。
杰斯靠近窗口往外看了一眼,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
一对纤细的胳膊搂住了自己。
“让我看看你……”
杰斯回身一个肘击,身后的怪物惨叫一声摔在床上,他回过头去,正看到一个浑身惨红的女恶魔挺着脸望着自己。
她的头顶上一对犄角高高地翘起,比山羊的还要夸张,一头深黑的长发散落满床,整个人像是被惊吓到了似的向后退缩着。
这个恶魔大概一米四到一米五的个头,身材凹凸有致,和细的可怕的腰肢比起来,有些地方甚至显得过于突出了,肌肉纹路清晰的长腿之下,一对覆盖着黑毛的羊蹄紧紧踩住了床单。
这竟然是个魅魔！这是魅魔的召唤咒语？！
与印象里的魅魔不太一样,她没有穿着皮制外衣,而是一层贴身的暗绿色的金属魔纹甲,当然也是离谱的暴露,只护着重要部位。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翅膀呢？
她的翅膀去哪里了？
无翼恶魔的双眼泛着幽蓝的淡光,看着杰斯的样子,本来还略显惊愕的面孔突然化加一股诡异的邪笑。
“要不再用力一点,我的新伙伴,就像刚才那样……让我看看你作为一个男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魅魔。”杰斯僵硬地道。
“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刻板印象了。”床上的恶魔笑道:“你看看我邪恶而骇人的面孔,有什么魅力可言呢,像你这样的正直人见到我只会立刻给我一拳,就像刚才那样……如果是一位美丽的淑女,就像你心中……那个……纯洁的……像是一颗蓝色的魔法水晶……”
她眯起眼睛,盯着杰斯停顿了一会儿,说:“或者说,一位贵族？”
“你他娘的会读心术？”
“当然不会。”魅魔说:“只是人类的心思太好猜了罢,你想试着对我隐藏你的心思吗,亲爱的？还要再练练啊？”
“首先试着不要说脏字吧,愤怒会暴露你的心思,而急躁会让你失去所有的伪装,比如刚才你那句话就意味着我猜对了,我还能猜到,你心里有另一位女子,你对她无论是爱,还是恨,亦或是顾忌,猜疑,牵挂,期盼,总之……她对你来说十分重要。”
“可能跟你猜的稍微有些不太一样,魅魔。”杰斯说:“不过还是抱歉,我不该打你……等会儿,我为什么要道歉,你是不是在魅惑我？”
魅魔笑了一声问:“所以被我吸引有什么坏处？你害怕爱上一个恶魔吗？”
“我要反召唤了！”
杰斯正准备念诵反召唤之咒,然而魅魔却完全不为之所动,就那么看着杰斯把咒语念出一半。
他停下问:“你不怕？”
“我怕什么？”魅魔说:“凡世是一个枯燥而粘稠的泥潭,术士,你愿意把我送离这里,我反而要感谢你。反正又是一个不兑现承诺的懦夫罢了,艾瑞达人,莫尔葛,纳斯雷兹姆……我因为各种各样的承诺在扭曲虚空里穿行,而你不过是无数背信者里的一个罢了。继续吧,亲爱的,带我前往下一站,让我继续我的无尽旅途。”
说完魅魔微笑着,杰斯发现她本来有些怪异的恶魔样貌竟然变得有些顺眼了,淡红色的皮肤在习惯了之后竟然有了一点游戏里血精灵的欲感。
“我承诺了什么？”杰斯忍不住问。
“你召唤我,是以满足我的索求作为承诺,我说,你不会完全不懂艾瑞达咒语吧？”魅魔问。
“那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想要你。”
“你想把我直接弄死？”杰斯问:“还是想取走我的灵魂？让我跟这只畜生一样？”
魅魔的眼神往地板上死去的羊羔身上一鳞,门外突然砰砰地响了几声。
“该死的！”
杰斯贴到门上,回头看了一眼,魅魔竟然消失了！
外面的邻居老太太说:“塞索先生……为什么又这么吵啊？”
杰斯打开一个门缝道:“我在胡诵文章呢,夫人,明天可要开学啦！”
“小点声啊,塞索先生……”
“知道了,夫人。”
杰斯关上门回过头来,魅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