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暴风城的大门，顺着城墙边的大路往西边去，这里因为时常有巡逻兵和马车经过，所以总体来说还算热闹，道路也相当宽阔。
对于从北方刚刚来到这里的新移民来说，即使是艾尔文森林的景象也足够他们欣赏一阵了。
毕竟从提瑞斯法，银松森林一直到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大部分的森林都是各种各样的冷冰冰的松树，艾尔文森林这样的南方森林看起来就丰富茂盛得多。
三个人一路聊着城里城外的见闻来到法师塔墙外的马场，一位法师刚从马厩那边骑着一匹漂亮的白马迎面而来，朝着城墙那边去了。
维克一路望着那匹白马一直到消失在道路尽头，明显是相当羡慕。杰斯则看着他心里暗想，等着吧，老维克。
来到马厩前，亨妮留在外面用手遮着略有些发红的阳光看着这边，维克已经忍不住靠近这边往里面张望了。
杰斯来到塔楼这边敲了敲门喊道："管理员先生？"
里面回应道："稍等，法师先生，先把你的凭据准备好，我马上就来！"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管理员看到杰斯立刻堆笑道："啊，原来是塞索大师，你来的可真够快的。"
"呃？你知道我要来，先生？"杰斯问。
"中午我才收到国王的命令，他说你过几天可能要来把阿尔娜带走，他还嘱咐了我到时候把关于我们阿尔娜女士的一系列文件都送到王宫里去。"管理员披上斗篷，出来一边走一边说着。
"什么文件？"杰斯问："我以为那些材料都要给我的。"
"啊，不是关于这匹马的所属主人的文件，塞索先生。"管理员接着道："是饲养之类的，就是跟钱有关的，国王陛下的意思是让这匹马离开这个马厩之后仍然保证让王室出资照顾她，你能明白这个意思吧？"
说着说着管理员突然站住，问："还是说那些关于阿尔娜所属主人的文件不在你那？"
"在我那里。"杰斯点点头说："我只是误会了。"
原来国王还记得呢，杰斯意识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管理员微笑着看向马厩那边的维克和亨妮，说："你们一定就是塞索先生和夫人了，非常荣幸。"
两个人跟管理员一一握手后，管理员往马厩指了指说："接下来就带你们看看我们的阿尔娜。"
老维克看了看杰斯，又看了看亨妮，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脚下的步伐也愈发地不自然了，明显已经期待到了极点。
当管理员把那匹漂亮的黑色母马从马厩里牵出来的时候，他直勾勾的眼神看起来都完全愣住了似的。
坦白说，杰斯虽然跟阿尔娜在一起很长时间了，但他除了会骑，懂一些基础知识外对马的了解还不如格瑞德和温蕾萨。
但他很清楚，老爸当过骑兵，他肯定更清楚什么样的马才算得上是好马。
维克这会儿几乎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他回过头来看着亨妮说："我敢打赌，就算是托尔贝恩家的人也很少见过这么漂亮的高地马。"
"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维克？"亨妮没好气地道，就好像在吃这匹母马的醋似的。"说不定呢，妈。"杰斯说："毕竟这可是瓦里安国王的马。"
亨妮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维克问："我能不能……"
"当然可以。"杰斯点点头说。
父亲从管理员那边接过缰绳，最开始阿尔娜还有些不情愿，感觉就像是杰斯故意把她交到不认识的陌生人手里似的。
但当维克触碰了一下她的鼻子，让她闻了闻气味，阿尔娜很快地瞥了一眼杰斯这边，就好像很快就感觉到了血脉上的传承似的，情绪上放松了许多。
维克抚摸了一下她的毛发，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用杰斯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些什么，这就像是两个有某种共同爱好的人相互了解和熟悉的过程。
很快他们似乎就达成了某种共识，维克牵着阿尔娜往马场上走了一段距离，然后试探着爬上马背。
阿尔娜最初有些不习惯地来回兜了两圈，但没跑多远便平复下来，连杰斯都感觉到了骑手和坐骑之间的那种协调。
"你父亲以前是个骑兵吗，塞索大师？"管理员凑过来问道。"除了我谁都能一眼看得出来，先生。"杰斯微笑道。
维克骑着马在马场上散步的时候，一下就把他那股略有些颓废疲惫的气质清扫一空，甚至让杰斯想起了那些在守望堡前前骑着勇敢的战马朝着恶魔卫士的军阵发起无畏冲锋的白衣骑兵。
有那么一瞬间，杰斯甚至觉得自己一路上的担惊受怕有些多余了似的，毕竟他简直难以想象这样一个骑士能被几个鱼人或者纳迦轻易地击败。
亨妮也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害羞地把双手攥在身前，这会儿杰斯一下子就理解了当年是什么让这位年轻的农场主女儿奋不顾身地逃出布瑞尔了。
维克骑着阿尔娜返回到马厩旁边，动作利落地跳下马来，然而他明显低估了自己的体重，落在地面上时那敦实的感觉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倒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杰斯面前，说："阿尔娜真是一匹难得的好马，杰斯，从离开希尔斯布莱德之后，我好像再也没有骑到过能跟她相比的战马了，其实就算是在希尔斯布莱德也是一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她是你的了，爸。"杰斯说。
"不不不。"维克连忙摇头说："这是瓦里安国王送给你的，杰斯，但……"
他看着悄悄地迈着小碎步想要往杰斯身旁凑过去的母马，说："接下来我可以代替你和这位先生照顾她，杰斯，这个我觉得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杰斯点点头说。
一路上回去，牵着阿尔娜，维克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从他被派往敦霍尔德，到跟那里的巨魔，纳迦周旋，与高地的红衣骑兵们对峙……
其中很多故事杰斯当然听过好几次了，不过今天他好像是第一次觉得这些故事里没有多少夸大的成分，维克好像不是在吹牛似的。
这会儿夕阳落下，城墙的阴影投在眼前的街道上，听着马蹄哒哒的声音，亨妮紧紧地搂住了杰斯的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