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我快……
随着他这么想,腹部火辣辣的每秒都比上一秒更痛的感觉一波一波地袭来。
杰斯咬了咬牙暗骂了一句,该死……那个拿弩的……
远处那个弩手歇斯底里的叫喊:“让这些幻觉滚开！不！这都是假的！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拜兽人为师的堕落者！圣光的亵渎者！法师的败类,人类的渣滓,联盟的叛徒！”
他大叫着挺起身子,脑袋颤抖着盯着这里,一边哭号着一边再次举起弩,颤抖着对准！
“你死定了……术士……你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躯吗？！就像那些死灵法师一样？”
杰斯抬起手臂,正准备用恐惧术制止他的动作,却见到一个锤子飞过去直接打爆了那个人的脑袋。
他的身体像是在高速路上被车撞了似的翻滚出去,整个头颅散成一片血雾,锤子仍然飞了很远才砸进泥土里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不管他是不是法师……这都没法知道了。
再看向锤子飞来的方向,格瑞德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徒手一拳一拳地砸向另一个人举着的盾牌,每一拳都把那个盾牌砸的更加变形走样。
忽然,背后响起一阵发了疯一样的狂吼,杰斯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回过头,正看到一个人像一头野狼一样朝着这边冲过来,他手持一把长剑,满脸都是污泥和泪水,扯着嗓子大吼着,口水已经流到了脖子上。
杰斯见到那道剑锋,勉强让开这一刺,手持法杖砸开第二次毫无章法的劈砍,对方被打乱了节奏踉跄两步,像是不服气似的举剑突刺……
他像是练过剑,但又练的不怎么好,很简单就能预判到他下一击要刺的方向,杰斯的长杖轻松在距离上取胜,见对方斜着挥砍过来,一击准确敲在手上将武器砸掉。
仅仅是这一砸便将这男人疼的龇牙咧嘴,躺在地上喘了好几口气,剑飞出去半米远,他刚想再去拿剑,被杰斯一杖正砸在脸上,“唔”一声倒在地上,满鼻子都是血。
他再次爬过来想要抢剑,杰斯早已经一步一步地走到旁边,提前把剑拿了起来,忍着疼痛正准备朝着这男人背后猛捅进去,却突然犹豫了。
男人一边向后一边倒退着爬,一边观察四周想找个什么地方躲“别杀我,别杀我……大师……”
是啊,为什么要杀了他？
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呐！
一个活生生的人……那可是满身的生命能量,要是死了,很快就什么都没了。
这个念头像是迅速腐败的花瓣一般变黑,落为一团阴影淹没了杰斯的思绪。
暗影之力就像是感应到他内心的变化似的,从血管渗透出来爬满手腕。
他把法杖指向后退的人类,冷声念道:“厄拉芒,西利昂多尔。”
这一刻,他甚至有种错觉,那就是不用念咒语都能发动这个魔法。
男人突然浑身抽搐了一下,开始轻声地“呃……呃”地吐出一些混浊不清的字眼。
他的表情开始扭曲,嘴角不住地抽动,忍不住想要去抓自己的脸颊,又想要抓自己的脖子,又想要挠自己的胸口,挠自己的头发
他感觉浑身都极为难受,却不知道是哪里难受。
“恶魔……恶魔！”他低吼着,却不知道冲着哪里低吼,最后痛骂变成了抽泣,他想要奋力爬开,却发现自己的胳膊上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发皱,根本再也使不上力气,连自己的躯体都拖不动,抽泣也迅速变成了“哎哉,哎哟”的低吟。
杰斯攥紧手,低下头,正看到地上那根弩箭,上面还留着一些血渍,而自己的肚子竟然已经长好了。
地上的男人看着眼前的术士,他浑身几乎动弹不得,满是绝望地哭喊道:“我不想死……”
“杰斯,杰斯！”
朦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格瑞德捧住杰斯的脸,拍了拍他说:“你没事吧,你怎么满脸都是血？该死的……你可别死啊。”
“我满脸都是血？”
杰斯眨了眨眼睛,才感觉一些干涩的浓稠液体弄得他眼眶里面发疼,发痒,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满手,衣袖上已经全是血了。
“不是我的血,不对,这是我的血……你等会儿,格瑞德。”
他再看向那个已然歪过头去的男人,又一阵反胃涌上来,喷出一大口鲜血溢的满地都是,把面前的枯草地都喷成了亮红色。
“你到底哪里受伤了？”格瑞德扶住杰斯焦急地问。
“我没事……是魔法。”
杰斯又大喘了一口气,挺起身子拍了拍胸膛,这一拍不要紧,又咳嗽了两声,吐出一个血块来。
格瑞德看了一眼地上的血,问:“这是什么魔法,自残魔法？”
杰斯捡起地上那支弩箭,说:“刚才这支箭在我肚子里,现在已经自己出来了。”
他原地跳了跳,伸了个懒腰,说:“你看,是不是没事？肚子还有点疼是真的,但就是没事。”
“那你肚子上的伤口呢？”格瑞德看到杰斯衣服上那个血洞,说:“是这里吗？”
矮人试着摸了摸,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皱巴巴的尸体,似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脸上的焦急也平复了许多。
杰斯看到那个洞,心里暗骂了一声。
这衣服才买了一天。
但是,他是真的没想到生命吸取自我治疗的效果这么强,似乎在现实里,所有的魔法都比游戏里的表现夸张很多,无论是正面效果,还是负面效果。
想到在达拉然的时候,被血魔刺伤时,也许可以通过找个活物吸血来自我治疗……
其实那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在达拉然搞这种操作也没有客观条件。
虽然吸了太多生命能量导致浑身燥热不适,但把这个想要弄死自己的男人反杀,同时又一下子把自己的伤口治好,充分地满足了他内心里那股潜伏了不知道多久的毁灭欲望。
杰斯喘了一口气,试着平复心情,因为这种事越多就越容易受暗影之力的控制,慢慢的就会离一个周围人所认知的正常人越来越远。
冷静了片刻,看着满地的尸体,再想起刚才他们本来的得意,后来的恐惧,再到最后的惨死,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人生无常。
“来,看看他们有什么好东西,格瑞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