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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5章 狭路相逢,力气大者胜

黑石山的北方,灼热峡谷地形崎岖,到处都是矗立着的被烧黑的怪石和孤零零的山包。这使得拉格纳罗斯引发的大爆炸冲击波并未像燃烧平原那般一泻千里,直抵湖畔镇北边的山坡上。灼热峡谷从黑铁挖掘场向北,一直至丹莫罗间的山谷间,甚至还残留着高大的树木森林,尽管这些树木的生存状况也已岌岌可危。

站在这边的高处向北望去,可以看到黑铁挖掘场最南端矗立着的几座铁塔的影子;而往南看,黑石山北面的大门则隐约可见一些石柱和长阶梯的轮廓,但大门本身被悬崖的一部分遮挡住了。

他们本就没打算从正门进去与兽人交涉。军情七处的两个探员带着地图,领着杰斯一行人避开兽人巡逻队,从旁边的一片焦炭沟壑前行。没走多久,就完全听不到黑石士兵的喊声、脚步声或者座狼的吠叫了。

在进入这个沟壑前,两个探员都喝下了冰霜药剂以对抗这里的高温,这是军情七处在黑石山一带侦察的探员们生存的通行做法。

杰斯的身体里流淌着红龙女王的赐福,黑石山附近的环境对他来说虽不能说毫无感觉,但也不至于热到无法忍受。矮人本来就皮糙肉厚,格瑞德又受先祖血脉的加持,也还算过得去;至于被龙鳞保护的索拉,就更不必说了。

但让杰斯颇为惊讶的是,温蕾萨这一路上竟然毫无痛苦之色,也未吐露任何抱怨。

温蕾萨虽是队伍里最高效的杀手,尤其是拿到伊兰尼库斯的弓后,而且作为一个擅长战斗的游侠,她身体的灵活性和力量都极为突出。但她始终只靠着自己的优异身体素质,紧随着杰斯这一群花样繁多的伙伴到处冒险。

这个游侠既不擅长用魔法自我保护,也没获得过什么外来的赐福。阿莱克丝塔萨送给她的翡翠耳坠,在火山口旁边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想起在格瑞姆巴托的时候,远离那些被死亡之翼轰出来的大地裂缝,抵达山坡上,空气的灼热程度与现在黑石山脚下已相差不大了。那时温蕾萨尽管精力全都在对付龙喉督军耐克鲁斯变身的恶魔形态上,但很明显,她也已经快要被当时的热度烘烤到身体的极限了。

反观现在,她只是兜帽下的额头上,贴着的发丝略有些汗湿。脸上的微红甚至都不好说她是因热而红,还是高等精灵本来就略粉的肤色。

跟在温蕾萨身后的莫洛菲尔一脸淡定地观察着黑石山顶上的滚滚黑烟,她甚至都懒得像其他人一样关心脚下的碎石。她的黑蹄在扭曲虚空里践踏过不知道多少燃烧着邪火的大地,黑石山绝对算不上其中最恶劣的。

至于针焰,比起轻装前行的索拉,这个小家伙简直就像个铁怒重步兵。她头顶扣着带有尖刺的重盔,身上披着厚重的链甲,手里提着一把样式凶狠的双手斧,拖着一双被尖刺锁链缠绕的防护靴。这一身行头在黑石山下旅行,估计就算是黑铁矮人看到也会替她感到闷热。但针焰一声不吭地走着,不但不喊累,甚至还不愿意发出一点喘息的声音,非要给大家证明带着萨弗隆战锤进入暗炉城不是什么难事。

按照军情七处的情报,这里已经距离黑铁矮人的密道很近了,随时可能直接撞上从黑铁挖掘场派到这里的队伍。所以最好还是提前把萨弗隆战锤藏好,以防万一。

跟着两个探员往一道裂谷里越走越深,头顶上裂缝里看到的天空一直被黑石山的熔岩火光照耀着,无法分辨时间。

当怀表显示是后半夜两三点钟的时候,最前面的那个探员蹲伏在一块断石旁,指着下面说:“看那。”

杰斯往他指的方向看去,流淌着金色熔岩的发红边缘,一座黑色的巨石屹立在那里,看不到有什么洞穴之类的暗道入口。

过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黑色石头旁边好像晃出了一个不明显的影子。那不是兽人,而是一个赤裸着上身,手里提着短阔剑的黑铁矮人。“那个家伙看起来不像是迷路到这里的。”温蕾萨悄声问,“他就是通道的守卫吗?”

“是的,游侠领主。”探员道。

“只有他一个看守。”格瑞德观察了一圈周围和高处的峭壁后问,“那不把他干掉?”

“根据我们从挖掘场得到的情报,最近几年黑铁矮人在附近尝试挖开了不少通道,试图与暗炉城连通。不过一旦怀疑被兽人或者黑龙发觉,就会立刻废弃。”探员说,“如果这个守卫莫名其妙地死去,那么这个通道一定会被堵住。以防各位在里面出现意外,逃跑的时候能多一个选择,而不必同时对付兽人的军队和矮人追兵,尽量还是使用杀人以外的办法。”

“索拉,你能不能从这个距离……”

杰斯话音刚落,这时那个矮人突然向后倒去,靠在了石头上,脑袋一歪,看上去像是突然猝死了似的。但那圆滚滚的灰色啤酒肚还一起一伏的。

“好了。”索拉说着,眼睛里的魔法光芒一点点消散。“我们下去!”针焰的声音被头盔盖得发闷。

“我们两个就不跟着一起进入暗炉城了,塞索大师。”另一个探员说,“但是我们会留在附近注意情况。”

“非常感谢两位。”杰斯点点头说,跟着格瑞德和温蕾萨翻出石头,一起滑进低处,朝着那个守卫而去。

倚靠在黑色石头上的黑铁矮人手边还有一个明显跌倒时碰倒的超大号铁酒杯,里面和洒出来的酒液已经蒸发得差不多了。

“看守秘密通道也要喝酒?”杰斯说,“这下就算是他跟别人说他眼睁睁看到黑铁矮人用魔法把自己催眠,他的同伙也不会信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执行任务前从来不喝酒。”温蕾萨悄声说。

“脆弱的精灵和人类是这样的。”格瑞德说,“但是我们明显不一样。烈酒会让矮人拥有更强的感知,对一切危险更为警惕。说不定要是没有这杯酒,索拉的魔法会直接让他昏迷过去;而现在有酒精的保护,他只是睡着了罢了。”

“从你的话里听不出哪怕一点逻辑。”温蕾萨轻声道。

“毕竟矮人跟我们明显不一样,温,蛮锤矮人尤其不一样。”杰斯微笑了一下,往前面的黑石缝隙里走去。

格瑞德赞同地点了点头。针焰像是笑似的闷哼了一声,他才感觉到这话里味儿不对劲。抬着头想问什么,又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能跟上温蕾萨和杰斯的脚步。

往缝隙的深处走了一段距离,就看到了凿子开掘的痕迹,通道也变得宽了一点。但如果对面有黑铁矮人的队伍迎面出来,他们这群人是躲都没法躲的。而此时,杰斯、温蕾萨和格瑞德还不是黑铁矮人的样貌,一旦遇到就比较麻烦。

不过根据军情七处的情报,后半夜的时段是人员进出较少的时候,而且这条通道并不长,只要加快速度,很快就能进入黑石山深处。到时候就可以避开黑铁矮人的队伍,寻找瓦拉斯塔兹了。

于是,几个人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然而狂奔了一小会儿,就听到了迎面而来的、越来越清晰的铁靴在石板上摩擦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难道就运气这么差,倒霉的事全碰上了?

最前面的温蕾萨止住步子,回头看向杰斯。杰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通道深处先传来一阵矮人语的喊声。

“喂,前面是不是有人?快点让路!这里是挖掘场重建需要的重要魔法物资,大奴隶主托恩·黑心要求我们必须日夜兼程,按时抵达大熔炉!以火焰之王的名义,要是晚一分钟,我就把罪责归在你们头上!”

原来不是军情七处的情报有问题,而是黑铁挖掘场之前被蛮锤矮人突袭,现在正在暗炉城的支援下进行重建……所以物资来往比平常多得多。

“翡翠坠饰能派上用场吗?”杰斯小声问。

温蕾萨看了一眼手里光芒黯淡的坠饰说:“在这里别说森林了,连一根草都没有,杰斯,它根本没有力量可借。”

“那就……”杰斯微微皱眉,轻声说,“莫洛菲尔藏起来,让他们过去。”

“就这么让他们过去?”格瑞德问。

“现在我们三个是她们两个的奴隶。”杰斯压着嗓音说,“索拉,你跟他们说。”

“我?”索拉轻咳了一声说,“好,我知道了……”

铁靴的动静越来越近了。索拉话音刚落,几个穿着灰色铠甲、提着圆盾、战锤或者阔剑的黑铁矮人士兵就从通道深处冒了出来,后面两个搬运工各搬着两个叠起来的铁箱子。

“熔火的意志为证,姐妹。”

领头的戴着一顶圆护鼻盔的矮人跟索拉打了个招呼。再抬起头,突然注意到身后的杰斯几个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连头盔都一下子歪了。

“你让你的奴隶佩戴武器?!”他扶好头盔问。

“如果兽人突然来袭,我希望我的财产能保护好自己,不至于像一群绵羊束手待毙。”索拉淡定地说。

“你有你的理由,但这实在是欠考虑,夫人。”黑铁头领这时又注意到最后面的游侠,说,“哎哟,你竟然还抓到了一个精灵。”

“快滚,你这个多事的家伙!”针焰一把揪住头领的头盔,将他狠狠地按在墙上,“砰”的一声,石壁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头领透过头盔的缝隙,盯着针焰那双冷酷的眼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竟没敢再出言反驳。

他余光瞥见一旁沉默不语、正盯着自己的索拉,连忙点头哈腰,挥手示意同伴们继续前行,自己则灰溜溜地离开了。

显然,这个家伙被黑龙的力量给震慑住了。毕竟,一个操着古老铁炉堡口音的奴隶主,身边还跟着一个力气大得惊人的重甲女斧手作为贴身侍卫,谁又愿意没事找事呢?

校正并润色后的文本如下:

作者感言

又一个鱼雷

又一个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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