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好看吗，亲爱的？"
莫洛菲尔身披着那件猩红的斗篷斜坐在木桩上，微眯着双眼望着这边，斗篷之下粉红色曲线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这件斗篷并不是单纯的鳞片披风，而更像是某种毛皮，只是上面的"毛发"如同火焰一般灿烂，而不像是一般的兽毛。
红龙身上拥有这样毛发的大概只有脖颈和下颚，而且是那些最强大的巨龙才是这样。杰斯见到这些像是"燃烧"着的毛就想起在格瑞姆巴托见到克拉苏斯真身。
因此即使是上面没有闪烁出魔法光彩，看起来也像是一条完全由元素力量织成的奇异火披风一般，披在满身都是恶魔火纹的莫洛菲尔身上就更是如此了。
似乎是看得出杰斯有点心不在焉，恶魔又斜着嘴角抬起一条腿，用蹄子的尖端轻轻点了一下杰斯的膝盖。
"我让你穿它是为了让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精神控制或者黑魔法诅咒，不是让你臭美的。"杰斯托着腮说。
"那我可要把它脱掉喽。"莫洛菲尔坏笑着拉下一截斗篷，一下裸露出半个胸脯。"先等等。"杰斯叹了口气问："所以到底有没有。"
莫洛菲尔将手轻放在胸上说："没有，主人。这件斗篷很强大，近乎不惧怕火焰，同时对暗影的抵抗也罕见的强，同时，寻常的切削也根本不可能对这个古老巨兽的皮肤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她牵起斗篷的一角继续道："别说它没有任何精神控制的能力，其甚至有抵抗精神污染的能力，而且不是一般的强，就像是刻意附魔的一样，但又确实不是附魔。"
"这不奇怪。"杰斯说："奥拉斯塔兹过去是红龙女王最欣赏的卫士，他的力量不比她的那些配偶们差，否则龙王们也不会信任他，让他去看守恶魔之魂了。恶魔之魂作为一个被黑暗之力污染过的魔器，又是对龙族有着强大克制的奴役法宝，守护它的人必须拥有对精神奴役的强大抗力。"
"但他还是死了。"莫洛菲尔说。
"因为他的对手是死亡之翼和听命于他的龙喉军团。"杰斯解释道："恶魔之魂的位置本不该被黑龙之父发觉的。"
小鬼一下子跳到魅魔的肩膀上，嗅了嗅斗篷说："所以，我的主人，你担心死亡之翼的儿子把它送给你……会藏着阴险的黑龙咒语？"
"萨贝里安没有隐瞒它的来处。"杰斯说："他跟我说这件斗篷是死亡之翼亲手给祖鲁希德打造的，帮助他成功利用恶魔之魂奴役阿莱克斯塔萨女王……但是祖鲁希德在设法回到德拉诺之后就不再穿戴这件斗篷了，就是因为担心死亡之翼会借助这个东西控制他。"
"那个王子直接把这些都告诉你了？"莫洛菲尔略有些惊讶地问。
"是。"杰斯说："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我觉得他的意思应该是，无论死亡之翼有没有对它真的施加精神奴役的效果，都随着他的死而结束了。不过我还是没法完全放心，所以才让你们帮我看看。"
"关于精神魔法，他应该没有骗你。"莫洛菲尔抬了抬手说："但是这件斗篷的能力绝不止强大的抗力和精致的外表……还明显隐藏着更不一般的力量，火焰的力量。"
杰斯动了动嘴唇，盯着莫洛菲尔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吗，主人？"魅魔笑着用蹄子拨了拨杰斯的小腿说："还是说死亡之翼的儿子非要跟你卖个关子，让你自己去发觉？"
"之前你那件斗篷可以让你变身成兽人，难道这件斗篷能让你变成什么更骇人的事物，例如龙兽？在龙喉的地穴里我倒是对那种怪异的生物没多少注意，但一想到我可爱的主人也能变成那副模样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说着她又坏笑着靠这边坐了坐，杰斯看着她的模样摸了摸鼻子，低声说："这倒不是。这件斗篷可以让佩戴者，呃……飞。"
莫洛菲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哈！"
小鬼刚笑出一声就被魅魔的尾巴死死缠住勒紧脖子，下一个"哈"也变成了一声尖利的"咿"，紧接着被甩出窗口去。
魅魔又把视线盯向杰斯，杰斯用力地咳嗽了两声，然后说："他就是这么说的。"
"这要怎么飞？"莫洛菲尔问着把斗篷整个脱下来摆到一边问道。
"我不知道。"杰斯仔细将斗篷整理起来，用一张亚麻布盖好说："萨贝里安说这件斗篷的烈焰之力可以使擅长操纵火焰的穿戴者飞到空中，而我身体里流着红龙女王的血，应该比他还清楚。
"但我确实不清楚……"
"很多兽人都知道祖鲁希德在为黑手酋长效忠的时候，仍然保持着萨满祭司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德拉诺还是艾泽拉斯的元素仍然愿意维持对他的信任。而这大概也是奥拉斯塔兹和众多红龙错估了对手的原因之一。"
"萨贝里安告诉我之前祖鲁希德就可以利用这件披风借着烈焰的力量飞行，只不过从格瑞姆巴托回到影月谷之后他再也没有尝试过罢了。或许这也与他的特殊之处有关，他是个兼备了元素信任与暗影力量的兽人酋长。"
"就像你一样？"莫洛菲尔说。
"你这么说就有点奇怪了。"杰斯将斗篷收拾到箱子里，接着说："我猜这可能与死亡之翼有关，艾泽拉斯的众多火元素与大地元素都愿意听命于黑龙，或许最初死亡之翼正是伪装成元素的声音欺骗他为自己盗取恶魔之魂的……"
"这很有可能。"莫洛菲尔说："施法者失去了自己所依靠的力量后，最容易让他产生依赖和信任的方式就是力量的回归，即使是虚假的回归。死亡之翼正好把握住了他的弱点。"
杰斯斜了她一眼，点点头说："无论如何，这段时间蛮锤要塞刚刚完成了一次突袭，温蕾萨和格瑞德也需要时间恢复，一方面我也需要等卡德加大师回到伊尔加拉之塔具体商量接下来的事。加上前往戈尔隆德的远行者那边还没有消息，所以正好有时间能休整一下，顺便看看这件斗篷到底该怎么用。"
"那你也有更多的时间能陪我了，亲爱的。"莫洛菲尔笑着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说："你知道要正面对抗一头暗影巨龙，又干掉一个变身的强大龙兽要消耗多少法力吗？"
"需要吗？"杰斯侧了侧脑袋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正面接下了一次吐息，感觉也没什么。"
"说不定会有什么未被发觉的隐蔽损伤呢，让你最忠诚的仆人帮你仔细检查一下？"莫洛菲尔慢慢将手伸进杰斯的衣领里。
当她尖利的指甲轻轻划过锁骨的时候，杰斯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说："我很高兴，莫洛菲尔。"
"真是惊喜，我还以为我们最后一次已经给你弄出精神阴影了呢。"莫洛菲尔说。
"我不是指法力的事。"杰斯抓着她的手说："我是说我很高兴你恢复了原本的状态，之前我担心是那本恶魔的名册给你带来了未知的影响。"
莫洛菲尔慢慢松开杰斯的脖子，把他推到床上，俯身凝视着他的眼睛说："别忘了，这不是我第一次面对基尔加丹了……而你甚至不是我第一位面对基尔加丹的主人。"
"你是说布鲁塔卢斯。"杰斯说。
"是，我本以为……"莫洛菲尔轻声道。
"你以为我最终会像他一样投降军团。"杰斯说。
"别怪我这么想，基尔加丹向你给出的条件远比给布鲁塔卢斯的要丰厚得多。"莫洛菲尔一边说着，眼中摇晃着燃烧的情绪，"萨格拉斯权杖，献祭了无数最强大的魔魂打造出来的至高法器，足以扭转虚幻与现实的界限……你难以想象这对无垠黑暗里的无数恶魔们拥有多么大的吸引力，甚至连我都……"
说到这，她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但我清楚那意味着什么，欺诈者……我现在甚至能猜到他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用他自以为高贵的丑陋面容凝视着扭曲虚空，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模样。而你拒绝了他，亲爱的，甚至……考虑的时间比我剁下布鲁塔卢斯的双手用的时间还少呢。"
"那么，这还算盲目的乐观吗？"杰斯问。
"嗯，你是说基尔加丹？"恶魔露出一个略带挑衅的笑容，然后低头轻吻了一下杰斯的上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