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来到布莱卡特的演讲厅的时候，兽人术士们已经在这里交头接耳好一会儿了，见到他进入才默契地安静下来。
他的视线在那些破碎者之间扫了一圈，这些追随暗影议会的奥金尼祭司已经完全失去了曾经的傲气，跟这个卡拉波使者哪怕是对视都老实地低下头避开视线。真的让人想起那些乖巧的，等着猎人施舍一点吃食的猎狗。
这些破碎者别说在沙塔斯的德莱尼那边了，就算是在其他破碎者当中恐怕也是最受排挤的一类。
"你来了，奈加格。"萨贝里安抬了抬手说："希望他们已经跟你说了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了。"杰斯看着那些破碎者说："但是我想知道的更具体一些，你们通过所谓灵魂的占卜看到的那些远征军正在朝这边集结的士兵总共有多少人，装备如何？"
"灵魂的预兆很难看得这么清晰.."一个破碎者用兽人语回答道："我们只能尽可能地解读其中的内容。"
"那么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你们所谓的预兆实际上跟那个德莱尼的先知，叫维伦的，他所看到的预言幻象一样。"杰斯盯着那个破碎者祭司说："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需要你们靠自己的经验和判断去分析能不能相信？"
兽人术士们有的悄声低语，有的皱眉思考，有的张望那些破碎者，连破碎者们自己都一下子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古尔丹见到的幻象可以带领我们进入艾泽拉斯寻找新家园，也可以将他带去萨格拉斯之墓寻死。"杰斯说："在我们决定要不要想办法向卡拉波或者地狱火堡垒传达消息之前，不如先想办法验证你们所谓的灵魂预兆到底有几分可信。"
他转头盯住其中看起来最年迈的那个破碎者祭司说："摩摩尔刚刚被放逐，奥金尼的地宫被摧毁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德莱尼墓穴的灵魂还处在无比混乱的疯狂之中，我不打算在这期间信任所谓的灵魂占卜..：
杰斯说完之后，兽人术士们一个个都没有给出回应，萨贝里安也是一脸冰冷，旁边的索拉则有些担心地观察着所有人的反应。
"为什么不尝试着派出传令兵？"一个兽人术士说："奥金顿即将再次遭到围攻，这是数年来都没有过的事，奈加格大师，但是你看起来如此坚定地相信联盟没有调动，相信这只是错觉"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还是说你有我们不知道的信息？"另一个兽人问道。
"你确实是个出色的术士，奈加格大师，甚至可能比塔隆戈尔还要强大，在我见过的术士里恐怕只有古尔丹本人的天赋能够比过你。"另一个年长一点的术士抱着法杖靠在桌子后面，他赞扬完了之后缓缓地道："但在恶魔魔法里的天赋不意味着你就熟悉预言魔法，或者占卜之术，更不意味着你了解联盟军队的想法.
"我不了解联盟军队的想法，你了解？"杰斯盯着这个术士说："是我跟耐霍加尔大师，索萨拉女士和我们忠诚的卫士卡罗莎一起穿越了远征军游侠的防线，成功抵达奥金顿，而不是你。据我所知，迄今为止奥金顿所有的突围尝试都已经失败了！唯一一个把奥金顿的现状带出去，通知给军团和玛瑟里顿主人的术士还是一个地狱火堡垒的使者。"
"你也同意我的说法，耐霍加尔！"他看向萨贝里安几乎是喊了一声。萨贝里安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而是盯着杰斯观察了片刻，索拉和针焰看到这个黑龙王子竟然不应声，都有些怀疑地看了看他。
"你说的确实是事实，但你也不过是在赌罢了。"黑龙王子扬起声调说："你在赌占卜的结果是错的，赌联盟远征军实际上没有动作，所谓的幻象其实都是假的..但要是你赌输了呢？"
"我赌输了？"杰斯轻笑了一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那，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既然联盟来到这里是为了破坏传送门，那我们的消息是怎么走漏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联盟是怎么知道我们正在建造传送门的？"
"应该是逃跑的德莱尼告诉他们的。"针焰说。
她身旁一个穿戴着血红色斗篷的兽人术士说："很有可能，我们虽然抓住了很多，但也有很多逃进了白骨荒野。有些去了沙塔斯，有些很可能就投奔了联盟，投奔了他们口中的那个先知。"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杰斯看着这个兽人术士说："你不觉得这反应有些太快了吗？想想吧，从奥金尼地穴失陷到现在才几个星期？那些德莱尼就穿过了白骨荒野抵达联盟的要塞，然后又说服那些联盟的领袖调兵遣将，集中兵力打算围攻奥金顿，这全都在十几天内完成？从灵魂的占卜里看这简直就像是策划了两三个月才能成行的行动。"
"你们应该都知道在耐奥祖撕裂了德拉诺逃离卡拉波之后，联盟军队之间的信息传递也受到了严重的阻碍...他们已经不可能靠奥术魔法进行快速的沟通了，所以只能从各处进行收缩，包括从奥金顿退回奥蕾莉亚要塞。否则沃匹尔和布莱卡特也不可能抓住他们这个脆弱的机会，重夺这座墓穴！而现在，这个世界在军团的控制之下，基尔加丹主人和他的强大结界比那时候还要严密得多。现在你们倒相信相隔千里的荣耀堡，奥蕾莉亚要塞，蛮锤要塞和肯瑞瓦村比那时候更能协调一致？就因为一些模模糊糊的灵魂预言？"
"是黑龙。"一个兽人术士低声说："黑龙在帮他们送信，说不定还会运送士兵，毕竟他们已经结盟了。"
萨贝里安往这个兽人那里斜了斜眼睛，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杰斯笑了两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我来自龙喉氏族，我是祖鲁希德酋长最信任的顾问。"杰斯几乎是咬着牙说："祖鲁希德酋长和督军耐克鲁斯动用了让死亡之翼都忌惮的强大神器，恶魔之魂...奴役了红龙的女王，才让好不容易逼迫那些懦弱的红龙愿意让他们骑在背上，愿意让他们为部落传达命令！现在你告诉我联盟，那群像德莱尼一样信奉圣光的伪善者会让死亡之翼的子嗣们甘愿效劳？黑龙王子萨贝里安的脖子上也被图拉杨和卡德加拴上了锁了吗，嗯？！"
萨贝里安的眼睛又斜了回来，神色复杂到难以形容，但还是凑合着轻笑了两声。
这下几个兽人术士都不说话了，因为这个时间确实快到值得怀疑。
"要我说这不过是联盟的阴谋罢了。"杰斯低声说："你们或许应该听说联盟当中有一个实力颇为强大的术士，帮助联盟夺取了《邪名之书》，玛瑟里顿主人派我们来到这里召唤一个新恶魔领主的原因之一就是配合卡拉波消除这本恶魔名册带来的负面影响..连《邪名之书》的守护者巴塔斯领主都被那个术士击败了，那是个十分擅长操纵灵魂，操纵幻象的家伙，更不用说据我所知，那个德莱尼的先知，维伦，现在也站在他们的那一边。"
"你的意思是说..."萨贝里安说："联盟没办法快速集结兵力进攻奥金顿，所以想伪装灵魂的幻象打乱我们的部属，让我们调集人手外出通报消息，组织防御，以此减缓建造传送门的进程，他们是打算拖延时间寻找破坏传送门的办法？"
"这是显而易见的。"杰斯坚定地道。
远处一个兽人术士说："这确实很有可能，布莱卡特和沃匹尔大师，我的意思是沃匹尔那个叛徒，也一直在怀疑那个名叫杰斯·塞索的人类术士在想办法渗透暗影议会。"
他旁边一个瘦小的兽人术士用沙哑的声音说："但说到底，奈加格大师，这也是一种猜测"
"猜测，猜测，猜测.."杰斯嘟囔着抬起双手，然后面对着所有人高声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就算是联盟真的大兵压境，我们还有什么选择？"
"就算是我们现在立刻让玛瑟里顿主人知道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军团的大军还来得及阻挠他们对奥金顿的围攻吗？毕竟据灵魂所说，他们的士兵都已经集结到奥蕾莉亚要塞附近了，这样的话最快不到两个星期就会杀到奥金顿的断墙之下！现在派出传令兵也不过是白白浪费最后紧缺的人手罢了！"
"要我说，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加紧时间...完成传送门，让军团的大军在这里迎接他们，这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都实际！"
"说得对，奈加格大师。"附近坐着的术士点点头说："我们不能被这些所谓的占卜打乱计划。"
说完，杰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呼出来，看向萨贝里安说："你现在怎么觉得，耐霍加尔大师？"
"我被说服了。"黑龙王子说："我想就算是玛瑟里顿主人亲临，也会持跟你一样的意见。"
术士们纷纷点头，破碎者们也都沉默不语，杰斯舔了舔牙齿说："很好，我很高兴诸位没有被这些杂乱的信息扰乱计划，因为军团的降临将会解决所有问题。"
"军团必将统治。"术士们和门口矗立着的秘教团卫士们齐声念诵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