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际,一股香味飘了过来。
杰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口水已经流了一地了,整个人一下子立起来擦了擦嘴角。
温蕾萨正在远处一块石头上望远,另一边的一块巨石之下已经用木头支起了架子,上面夹着一个已经烧熟了的不知名小型兽类。
风一直朝着那边吹过去,所以火气和焦味没有飘到这边,刚才似乎是风突然变了一下,才让杰斯闻到了味道。
温蕾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回过头来。
“快来尝尝,杰斯。”
“这是什么？”
“一头褐毛小狐狸,现在山上的动物挺少的。”温蕾萨走过来说
杰斯舔了舔嘴唇,用匕首削下一片肉放进嘴里,吃了一路的蘑菇干,好几天没怎么沾荤腥,肉干也不舍得吃,突然吃到这做好的热腾腾的肉,别提多爽了。
而且她还放了盐和一点香料,所以稍微压过了这头掠食动物肉里的腥骚味,但这总归也是其风味的一部分,总之杰斯是吃得香到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烤肉吗？”杰斯忍不住问。
温蕾萨说:“之前远行者里的其他人都偷偷嘲笑我根本不会做东西,所以……也就是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勉强能吃一点吧。这一趟你花了这么多钱,我觉得应该做点东西补偿一下。”
“你太客气了。”杰斯舔了嘴角说:“这烤狐狸肉绝了,我说真的,完全没有恭维的意思。”
说着他又吃了不少,温蕾萨看着杰斯狼吞虎咽的模样,脸上也微微有点得意的样子。
“你喜欢就行。”她站起身说着。
“那你不吃吗？”杰斯问。
“我吃过了。”温蕾萨瞥了一眼旁边的土坑里。
杰斯往那一看,看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骨头碎屑。
“这是？”
“兔子。”她说:“我还抓了只兔子。”
“你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能抓这么多动物？还都是兔子、狐狸这种跑得快的？”杰斯半开玩笑地说:“你不会是用你跟动物说话的本事引它们来找你,然后把人家给烤了吧？”
“要不然呢？”温蕾萨微微抬着下巴说:“虽然我带了不少箭,但也不能乱用吧？要是真的碰上什么难缠的对手,我可不想打着打着就没箭用了。”
杰斯笑着说:“你可真行……”
吃得差不多了,两人把没法吃的部分剃了剃,剩下的用大树叶包起来提着接着上了路,剩下的这些基本能管一天的饭了。
下山的路上,空气变得越来越差,两个人都戴上了蒙面和围巾,再加上斗篷的兜帽,只留眼睛在外面。
到了山底后,温度变高了不少,之前在山顶上穿着有些冷的衣服到这里已经有点闷了。
但是带着焦糊气味的风沙又不敢让杰斯轻易换衣服,只能硬着头皮向北前进。
这里看起来像是那边那片居住着豺狼人的原始森林的一部分,只不过这里的树木都已经被黑石山的大爆炸烧死,勉强伫立着的也都在上百年的风沙摧残中倒下,被掩埋。
目之所及之处,只有一些极其粗壮古老的树木还像是一个死去的恶魔枯尸一样孤零零地伫立着。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动物,没有植物,没有活物,也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有的只有那些死去的枯木,时不时突然刮来的风带起的沙尘。
两个人在这片灰烬堆成的荒原上走了不知道多久,杰斯甚至不想要去看怀表了,只看着天上朦胧的太阳从头顶移到山后,天逐渐暗淡下来。一直走到天黑,找到一片沙尘没有那么肆虐的丘陵之后,他们才找到一个能遮挡风沙的阴沟稍微驻足。
这里甚至还有一些顽强的植物存活着,让杰斯感觉到自己至少还在艾泽拉斯,而不是突然被传送到了什么异界星球。
他们一路无话,毕竟说也听不清对方的声音。
温蕾萨把兜帽和蒙面拆下来的时候,眼睛周围已经黑了一圈了,看起来像个蓝眼睛的恶魔猎手似的。
杰斯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没准像个迪菲亚蒙面大盗。
“黑铁矮人就是在这种地方居住的吗？”温蕾萨说:“感觉根本不像是人能呆的地方。”
“他们住在地下,你没听说过暗炉城吗？”杰斯一边拆开树叶包一边说着。
“他们不是之前也在地面上生活过吗？”温蕾萨说:“我知道三锤之战的历史,听说黑铁部族在这片平原上建造了一座城市。”
“那是在黑石山爆炸之前了,那座城市叫索瑞森,如果还在的话……应该就在……”杰斯往外看了看,说:“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总之爆炸之后,那座城市就没法住了。”
说着,他递给那边一条前腿,自己撕了一块骨头啃了起来。
饱腹之后,温蕾萨开始给自己的箭矢涂抹一瓶淡紫色的药水。
杰斯问:“这是什么？”
“奥能。”温蕾萨说:“我要做好对付龙人的准备,我觉得周围不怎么安全。”
杰斯点点头说:“确实应该做好应付麻烦的准备了,我们这已经算是要到黑石山了。”
简单休息之后,两人不得不继续上路。
在这片沟壑之间是没法好好休息的,不仅是因为这里环境恶劣,更因为这里随时可能有兽人或者黑铁矮人出现,还是先上山,找到比较好藏身的地方更安全一些。
两人又走了一整夜,到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灰暗的黑石山。
这里虽然是黑石山的一部分,但并不像游戏里那样漆黑一片,而是与之前赤脊山的样貌比较接近,毕竟这里距离那场灾难的中心已经很远了。
两人顺着一条天然形成的山脊向上爬着,杰斯咳嗽了两声,遮着脸上的围巾向后看了一眼,来时的那片赤脊山已经看不清楚了。
突然,他感到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把他往旁边一拉,带到一个黑色的石头后面。
杰斯知道这是温蕾萨,所以也没怎么惊慌。
他滑倒在地,扶了扶自己的兜帽,看向前面紧靠着石头侧面的精灵。精灵做了个嘘的动作,慢慢绕回去,让出石头往那边望了一眼,然后指了一下石头外面的一个方向。
看到她的动作,杰斯也跟过去,微微露出头瞥了一眼,看到远处几乎看不清的低处,朦朦胧胧的似乎有几个人影在挪动。
那几个人影明显又高又壮,绝对不是矮人,从走路的姿势和体型上看,也应该不是人类。
“四个兽人？”杰斯轻声问。
温蕾萨嗯了一声,握紧了背着的弓,悄声说:“在这躲一会儿等他们走远,还是杀了他们？”
“没必要引起注意。”杰斯凑近了低声说:“这里的兽人太多了,杀几个也没用,不如让他们跟黑铁矮人打去吧。”
精灵点了点头。
杰斯又歪出头去瞥了一眼,说:“我看不太清楚,你能看到他们的穿着和武器吗,这是一群士兵,还是斥候,猎人什么的？”
“我看看。”温蕾萨往那边仔细看了一会儿,说:“他们穿的很简单,都是布衣或者皮裤子,看不太出是干什么的。”
“不过,这四个人里三个没有左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