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沼泽南方的山岭森林，浓雾变得稀薄，也就是说这里已经距离奥妮克希亚的巢穴很远，索拉和针焰可以起飞并且摆脱黑龙的扰乱魔法，正常确定飞行方向了
一路上娜提拉跟莫萨都没怎么交谈，杰斯能看得出来，两个人昨天晚上似乎没有达成什么像样的共识。
"我必须回去了。"娜提拉说："我相信你们来的时候能够自己找到这里，回去的话也一定能找到路，不需要我的帮忙了。"
"谢谢你，娜提拉女士。"温蕾萨说："我们都明白之前你冒了多么大的风险带我们进去。"
"只是一句感谢吗？"恐怖图腾看着游侠说："我以为你们能够击败那头黑龙，至少把她赶走把这片沼泽让出来，但没想到你们竟然跟她真的是一伙的。"
"你忘记了你之前说的话了？"杰斯说："你说你也不反对玛加萨决定带领族群跟黑龙合作，为了让族群壮大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你只是担心你们与黑龙的合作‘失去控制’，你只是害怕你的伯母被黑龙诱骗。"
"但事实证明她对此一清二楚，也愿意接受，奥妮克希亚也没打算把你们都变成龙人。还是说你现在反悔了，想要让我们帮你的伯母清醒一点，强行扭转她本来的想法？"
"我不是想这样，我只是.."娜提拉犹豫了一会儿，摆动了一下壮硕的黑脑袋，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像是内心很是纠结。
但她最后也只能低声说："我不知道。"
"跟我走吧，娜提拉。"已经恢复了牛头人样貌的莫萨用长杖敲了一下地面说："如果你不能接受变成黑龙的仆人，就跟我一起去草原，凯恩·血蹄酋长欢迎每一个帮手，即便是恐怖图腾也是所有部族里的一份子。"
"恐怖图腾也在与半人马作战，莫萨，为牛头人争取统治地位的荣耀...不可能被血蹄独占，也无法被你和你的德鲁伊学徒们抢走。"娜提拉强调道："我必须留在黑蹄村，我必须...尽一切可能让我的伯母和她的儿女们保持清醒，现在黑龙还没有诓骗她，不意味着以后不会。我不会舍弃我的族群，就像是你从来没有放弃为你的家人们复仇一样，莫萨·木鬃。"
"那么祝你好运，娜提拉。"莫萨说："希望有一天玛加萨·恐怖图腾能和她死去丈夫的兄弟们一起返回莫高雷，来到我们在高台上建立的营帐高屋里接受审判，为他们所犯下的丑陋罪行受罚。"
"而我到时候，绝不会为他们做任何辩护。"娜提拉说。
莫萨点点头，用牛头人语说了些什么，虽然杰斯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听完之后娜提拉的眉头变得舒展了一些。
两个无比高大强壮的女士紧紧拥抱在一起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完全看不出是两位身处仇敌部族的年轻人。
杰斯也真切地希望恐怖图腾有一天能真正回归牛头人的大家庭，这个部族虽然残忍凶恶，但也因此不乏强悍的战士和呼风唤雨的元素使者。如果要是能有娜提拉这样一个愿意接受其他部族同胞的牛头人作为领袖，或许会走向不那么偏离的道路。
但就以现在的她来说，能取代玛加萨成为新任族母的道路还远得很
"我们走吧。"莫萨说。
"稍等一下。"娜提拉看着杰斯问："你们以后还会回来草原吗，杰斯·塞索？"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格瑞德说："这个跟你们恐怖图腾也没什么关系吧。"
娜提拉说："从另一篇大陆来到这里的术士，暗影和恶魔的研究者都知道你，从人类，奎尔多雷，再到兽人和矮人...他们就算是记不清楚你的名字，至少也都知道你做了什么。"
"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证你的全部力量，但只是一窥已经足以让我折服。连我的伯母如此畏惧的黑龙之母也愿意邀请你前往她的巢穴，即便是你一直与她的家族为敌..."
杰斯往旁边的小黑龙那里瞧了一眼，虽然是这么个理，但也不是完全因为他的原因。
如果不是针焰，当然，如今可是菲黛戈妮亚小姐了，如果不是这头幼龙跟着他们出现在龙巢附近，杰斯觉得他们跟奥妮克希亚之间重建互信的过程绝不可能这么温和。
来到卡利姆多之前他还担心针焰可能会因为身上的黑龙之血会轻易被奥妮克希亚控制，甚至倒戈相向，但他也能深切地感觉得到针焰来到艾泽拉斯之后内心当中的迷茫。她需要真正认识到她和她在这里的族群之间的区别，认清自己到底是谁，所以杰斯才决定带她出发，也完全不是因为雷霆蜥蜴。
当然，杰斯最初的目标是想让她把自己跟奈法利安这群黑龙区分开来，却没想到奥妮克希亚竟然愿意作为母亲承认她接纳她...很难说这到底有没有达成他最开始的打算，也不好说是意外收获，还是事情朝着更不确定的方向发展了。
但看到针焰这会儿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个都精神和自信了不少杰斯就觉得，这样倒也不错。
"虽然我们几个时常会帮人解决麻烦赚点外快，娜提拉女士。"杰斯转回头来说："但接下来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做，所以不能多做停留了。如果你是想找雇佣兵帮你和你的伯母解决麻烦，不如去找地精问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杰斯·塞索。"娜提拉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缓缓地说："我是在想，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再来到大草原，我想要向你
···请教，有关于黑魔法的掌控。"
杰斯几个人这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连莫萨也都惊讶地晃了一下耳朵。
见到众人没反应，娜提拉又补充道："即使是在木鬃或者血蹄这些部族当中，个人实力也是决定话剧权的重要依据，恐怖图腾更是如此，伯母也敬重强者，无论是实力强大的猎手，熟练掌控的元素祭司，还是手段致命的女巫.."
"好吧。"杰斯说："等我下次来到草原的时候，如果时机合适。"非常感激。"娜提拉立刻道："塞索老师。
"我还没说要当什么老师。"杰斯摆摆手说："我们可以交流黑魔法的知识，互相学习。而且我的上一位学生，下场可不怎么好。"
"我已经有这个觉悟了。"娜提拉似乎在竭力地发出标准的通用语发音，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尽可能地郑重："作为玛加萨·恐怖图腾的近亲，作为一个决定要学习掌控暗影的女巫，我也从来没有期待过什么好的‘下场’。"
杰斯看了看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莫萨，他本来以为莫萨会在这时候站出来反对娜提拉学习黑魔法，希望她走向正确的道路比如德鲁伊或者元素之道什么的，但她竟然什么也没说，甚至眼神里还透露着那么一点期待。
"好吧。"杰斯点点头。
"太好了，老师。"恐怖图腾说："许多优秀的巫师都来自另一片大陆，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个能够指引我的女巫，要么必须根据传说去寻找那些古老的恶魔，要么就得去寻找那些所谓的‘暮光之锤’。"
"你知道暮光之锤。"杰斯说。
"我当然知道。"娜提拉说："这里的许多暗影的学徒都知道他们，我知道有一些牛头人已经加入他们了。"
"想要成为我的学生，我只有一个条件。"杰斯说："那就是不要与暮光之有任何连，如果你能够影响整个恐怖图腾部族，也要记得不要让任何人再加入暮光之锤了。"
"为什么？"娜提拉说："我确实听到过一些传言..
"如果你担心你的伯母会被黑龙控制。"杰斯说："那你就更应该小心那些暮光教徒的精神魔法。"
"我明白了。"娜提拉应道："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点，塞索老师
1744章 树下讨论会
恐怖图腾没有跟暮光之锤走到一起，但杰斯很清楚在另一个时间线暮光之锤从未放弃让玛加萨·恐怖图腾加入他们的努力。
从那些加入了暮光的牛头人也能看得出来，古加尔和他的追随者早就注意到了这群擅长与元素打交道，而且已经接触了黑魔法的种群。
被半人马围杀面临灭种的威胁，也让他们更容易走上不择手段的道路，这也更适合被暮光之锤利用。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在牛头人还没有兴旺起来的这个窗口期上能先跟一心保护巢穴的奥妮克希亚合作，也算是跟上古之神这些邪教徒暂时地绝缘了。
让一个一直寻找途径学习黑魔法的年轻巫师能跟他联系上，总比她找着找着找到希利苏斯去要强得多。
跟娜提拉告别以后，傍晚几个人在草原上的一棵大树下暂时休息，打算吃点东西睡一觉，为明天踏上新的旅行做准备。
毕竟在沼泽里折腾了这几天他们几乎一直没合眼，而且从始至终都紧张着，从防备黑龙，到防备恐怖图腾，直到踏上草原才算是放松下来
"这样看来，莫洛菲尔没有找到的那个恶魔就是一直给奈法利安提供建议的孟菲斯托斯。"温蕾萨说："也是他打算用瘟疫虫群对放松下来的联盟士兵做最后一搏，企图让远征军的士兵们回到家乡的时候也把瘟疫扩散到各个王国。而且他也清楚，那些王国里的人一定会把责任指向你。"
"为什么人类会这么认为？"莫萨问："难道不是杰斯打赢了奈法利安，帮助人类王国的士兵们夺下了黑石塔？结果他又反过来给所有人传播瘟疫？"
"因为乌萨勒斯，莫萨。"温蕾萨说："因为他手里的这柄法杖，虽然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杰斯手里持有着乌萨勒斯，但那些恶魔知道，你之前也听黑龙公主说了，那些恶魔潜伏在人类当中传播谣言，抹黑杰斯的名声。"
"那些恐惧魔王掌握的瘟疫跟在冬泉谷的时候，乌萨勒斯的黑暗能量泄露造成的不死瘟疫污染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索拉闷声说："当时杰斯把熊怪的药汤配方带回卡利姆多，本来是打算救治暮色森林里那些被染上死灵腐毒的无辜农民的，结果现在我们却得担心这会变成证明他罪行的证据。"
莫萨低下头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想要找到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里的..帮手，如果不是我被复仇迷了心窍，本不会把你们都带到冬泉谷里去。"
"我们本来也是要去那里的，莫萨。"温蕾萨把手放在莫萨的手腕上，"而且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也不会认识索拉这么一个好帮手。"
"这么说的话。"格瑞德托着腮说："杰斯，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回东边吧。我说的尽快，就是明天早上，休息好了就从东边的海岸出发，就是我们上次遇到女巫艾格文的地方。"
"不要再浪费时间去灰谷跟森林精灵见面，或者去加基森跟那个诺格弗格要什么报酬了，反正我们从黑龙这里捞了件宝贝肯定能卖不少钱，那些地精见到我们没有拿出黑龙巢穴的坐标肯定也会改口不肯答应给一开始答应的酬劳，去了也是白费劲。
"至于跟奥妮克希亚商量的协定，晚几个月告诉地精也没什么问题，诺格弗格这么长时间都没打算对黑龙动手，这几个月也不会一下子就突然壮起胆子来了。"
"而且我们这次来到卡利姆多，一来是想要把风王子的脑袋送回去二来是想要找奥妮克希亚，三来是打算看望一下莫萨，现在我们的目标都完成了！"
"如果再晚几天。"矮人咽了一口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说："再晚几天··..那些恐惧魔王可能就真的要控制达拉然了，卡德加又没本事识破谁是伪装的恶魔，到时候六人议会的人反对他，他还能有什么影响力，
他还能怎么帮你？"
"莫洛菲尔没能抓住那个叫孟菲斯托斯的恶魔，那个诡计多端，而且对你又颇为了解的家伙逃走了，肯定要去配合那个达拉然里的恶魔继续想办法坑害你。所以，我们应该现在就动身去达拉然告诉卡德加这件事，趁着时间还没过去太久，趁着那个恶魔还没在达拉然稳住脚跟，至少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没听说达拉然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你忘了卡德加提醒杰斯的话吗？"温蕾萨看着矮人说："那些带着黑骑士的镰刀的传言，摆明了就是等着杰斯去了洛丹伦坐实这件
"那时候他又不知道恶魔已经去了达拉然，进入了肯瑞托议会，变成了那六个人之一！"格瑞德瞪着眼睛说："你之前也说那位瓦格斯法师不像个恶魔，杰斯也这么觉得，而且之前我们的恶魔莫洛菲尔跟他见过面，她也没看出来，那万一杰斯猜错了，那个恶魔变成了安东尼达斯呢？万一是你的顶头上司逐日者王子呢？如果是这两个人打算坑害杰斯,他该怎么办？"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你说得确实在理。"温蕾萨低声道："要是安东尼达斯，就更不好说了。想想克尔苏加德吧..之前他一直为黑龙和兽人部落做事，也是杰斯提供了很多证据才把给他送进监狱里去的。要是恶魔真的伪装成了安东尼达斯大师...甚至不用他本人，等杰斯被怀疑制造瘟疫，恶魔伪装成的那个议会成员肯定要借此理由把他放出来，别忘了，克尔苏加德就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对对对，还有那个家伙。"格瑞德用矮人语骂了一声然后说："为什么达拉然就没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死刑？那个叛徒还不够上绞刑架的吗？！"
"如果奥妮克希亚没有告诉我这些消息。"杰斯说："前往阿斯特兰纳可能还没有这么重要，格瑞德。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更有必要去一趟了。"
"为什么？"温蕾萨问。
"这个世界上跟纳斯雷兹姆对抗过的除了肯瑞托，就只有卡多雷们了。"杰斯说："而达拉然里当初的老法师们已经基本都去世了，但还有不少见证过永恒之井爆炸的卡多雷活到了今天。"
"你想要找他们帮忙？"格瑞德指着莫萨说："牛头人都快要被灭种了，找他们寻求庇护，他们都不同意，而牛头人的对手只是一群傻乎乎的半人马。你要告诉你打算去见那位你从未谋面的精灵祭司，让她帮你对付这么一群恶魔领主？"
"但别忘了，半人马是卡利姆多的本土生物，格瑞德。"索拉说："卡多雷们可能不愿意过多干涉他们的邻居之间的争斗，很抱歉，莫萨，但如果有恶魔现身，他们一定不会退缩的。"
"那黑暗之门是怎么回事？"格瑞德说："兽人和恶魔入侵了好几年，也没见到战场上有暗色皮肤的精灵。"
"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我总要去试试。"杰斯说："而且从北方出海返回更可靠，途径诺森德的海岸，不会像上次一样飞了那么长时间才好不容易看到一座能落地的海岛，现在的索拉可能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你可别小瞧我。"针焰立刻抢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要质疑一位黑翼的飞行能力！"
"没人打算质疑你的飞行能力，但随着海岸飞总归更可靠。"温蕾萨说。
"而且能从北边更快地抵达达拉然。"杰斯补充道。
"这倒是。"格瑞德嘟囔着："但愿那些森林精灵还认那些传说里的故事，虽然我是不怎么抱希望。"
杰斯很清楚，温蕾萨和格瑞德担心的只是几个想要祸害他们名声的恶魔，但他担心的是之后可能随之而来的亡灵天灾，甚至恶魔入侵...
眼看着事情已经超出他和卡德加之前的预计了，他必须先尽可能地找到帮手。
现在既然在卡利姆多了，而且泰兰德·语风也一直想要见自己和温蕾萨，为什么不顺势过去求助呢？
毕竟在另一个时间线，这一次浩劫最终也是在暗夜精灵的帮助下，联盟和新建立的部落才度过难关。
无论如何，都要把另一边潜在的危机通知到暗夜精灵这边，至于他们想要如何决定，就不是杰斯能管得着的事了。
"但我赞同你说的其他部分，格瑞德。"杰斯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加快速度了，今天吃完晚饭睡一觉，明早就出发。我找齐需要的材料把这件事先跟卡尔勒兹沟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