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斯通纳德,把伤者送到牧师那里,杰斯便一直在这个兽人地穴里帮助牧师和圣骑士们救助伤员和病人。
毕竟他不会太多辅助的法术,就算是拿着碧空之歌用来造水,也只会把装水的容器扎个稀烂,那么多可以顺利召唤出干净水源的法师都在努力施法,实在是用不着他来添乱。
不过至少他还有一把力气搬运伤员和牧师们需要的物资,比如药水和绷带,最起码还能派的上用场。
为了帮着干活,他也把法袍脱了,只穿着一件没人穿的白色背心,跟着一群操着阿拉希口音的士兵搬运东西。
一边干活,惦记着那个精灵游侠告诉自己的话,杰斯禁不住思考蓝龙玛蒂苟萨的剑是怎么跑到黑石山底下去的……
在游戏里,碧空之歌是黑石山下的团队副本“熔火之心”的掉落装备,这么一把漂亮的魔剑在那一连串跟烈火和熔岩联系紧密的掉落列表里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是在奎尔萨拉斯遭受天灾入侵,风行者村被亡灵彻底毁灭,希尔瓦娜斯被杀之后……风行者的宝库也被趁火打劫的巨魔或者其他流亡者抢夺一空,不知道为什么流落到了南方吧。
亦或是掉落列表只是游戏性,里面的装备实际上是“杀死这个目标后得到的奖赏”？总之,现在这把剑在他手里,那么他也就无法再得知另一个时间线的背景里它发生了什么了。
没过多久,巴里·弗雷德,也就是那个被马林留在这安排法师们工作的正式法师来到这边喊着:“杰斯·塞索……杰斯·塞索在吗？”
“在这！”
杰斯举起手回应着,一边连忙把法袍披上,弗雷德看着杰斯抬了抬眉毛说:“完全不认得你了,塞索先生……”
“是有什么工作吗,弗雷德先生。”杰斯抓了抓汗湿的头发说着。
弗雷德说:“不是工作的事,昆顿队长跟我说了你的事,他说你表现得很英勇。我会跟安多玛斯大师和马林大师如实把你帮助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事报告上去的,这对你将来晋升正式法师肯定很有帮助！”
“太谢谢了,弗雷德先生。”杰斯说。
“还有一件事。”弗雷德说:“其他法师都已经见过了自己的住处,我也带你去瞧瞧你的住处。当然比不上巫师圣殿那里的公寓的条件,但我们在黑色沼泽,能有地方睡觉已经不错了,对吧？”
杰斯随着弗雷德往斯通纳德深处的一个大兽穴里走去,兽人喜欢把建筑往深处修,把最底层修的像是半地下室一样,因此即使是从平地进去也要走一段台阶来到下面,黑乎乎的即使是有火盆照明也看不清楚。
进入兽人地穴的一个黑色通道,望向里面那个狭窄的小洞穴,整个地面都是用干草铺成的垫子,看起来比暴风城的地下监狱还简陋不知道多少。
不过杰斯能从这里感受到奥术魔法光顾过的气息,没有多少臭味,也没有什么泥土以外的灰尘。
“这个地方住着三个法师,杰斯·塞索先生。”弗雷德说:“我就住在这个通道对面另一个石室里,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我,如果有什么麻烦的可以跟我说,我会去跟骑士队长交待的。”
待弗雷德离开之后,杰斯在垫子上躺了一会儿,又离开兽穴回到牧师那边继续帮忙了。
到了夜里吃了饭,回到兽穴里之后,发现这里已经坐着一个法师了。
对方背对着这边,似乎是正在整理什么东西,杰斯往里面探了一眼说:“你好。”
“你好,我的室友。”法师回头望了一眼,杰斯发现他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刚才似乎是正在包扎伤口。
“你受伤了？”杰斯问。
“对。”年轻法师点了点头说:“该死的地狱犬。”
杰斯揭开衬衣说:“瞧,我也让地狱犬给咬了。”
“哈！”那个法师笑了一声说:“所以这是什么地狱犬受害者病房吗？”
杰斯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坐到一旁,然后才意识到这个法师整个腿上都是被地狱犬触手咬出来的血口,看起来相当可怖,下意识地闪了一下眼睛。
“很吓人,对吧。”年轻法师叹了口气,然后说:“费尔比·戈洛博,很高兴认识你……”
“杰斯。”杰斯说:“杰斯·塞索。”
“杰斯·塞索？”法师瞥了一眼杰斯的戒指问:“你就是那个塞索？”
杰斯坐在一边的草垫上说:“巫师圣殿里应该只有我一个塞索。”
法师问:“我听有人说你杀了那个死亡骑士,塔隆·血魔……是不是真的？我还以为你是个三十多岁的战斗法师什么的,结果你看起来也不比我大嘛。”
杰斯意识到自己干掉塔隆·血魔这件事已经开始到处开花了,越来越人开始知道这件事,只是或许有些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些人不知道具体的过程……
“是真的。”他靠着墙道。
法师追问道:“讲讲,你是怎么战胜他的？”
杰斯说:“肯定不是我跟他一对一公平决斗然后打赢……让你说得我好像是能够击败什么部落领袖的大法师似的。但实际上你看我现在连火球术都不会,要是我能做得到的话,早就骑着狮鹫去守望堡了。”
“啊,守望堡……”费尔比撇了撇嘴说:“本来我今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盼着能去守望堡,但是经历了一天的战斗之后,现在有点迟疑了。”
杰斯问:“你今天参加了什么任务？”
费尔比说:“有一群恶魔占据了从这里前往守望堡的那片丘陵的高地,我跟着阿比迪斯统帅的队伍一起攻占那片高地……希望能重新恢复这里到守望堡的通道的安全。”
阿比迪斯统帅？
杰斯听到这个名字激灵了一下,后来洛丹伦在天灾中沦陷后,以恢复洛丹伦,荡清天灾为目标的狂热组织血色十字军就是由阿比迪斯将军建立的,在兽人战争期间,他还是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元帅的副官。
费尔比说:“虽然我们取得了胜利,但死了很多人,很多人受伤,那些恶魔……该死的,我不想再去回忆那场面了。”
他往腿上敷了一些草药,疼得倒吸了一口气,接着道:“真的不知道守望堡那边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听说黑暗之门的能量已经把南边变成了一片枯萎的死地,所有的活物都死去了……甚至还有半死不活的,被邪能驱动的尸体。”
邪能驱动的尸体,杰斯不是没法想象。
在游戏里,布鲁塔卢斯被夺回太阳之井的军队杀死之后,他的身体里流淌出来的魔血污染了被他杀死的玛蒂苟萨,将蓝龙的尸体转化为了一头不死的邪能魔龙。
“今晚我估计要疼得睡不着了。”费尔比瞥了一眼杰斯腹部的绷带,问:“你被扎了肚子,竟然不觉得疼？你还是人吗？”
“疼啊。”杰斯皱了皱眉头说:“你提它干什么……”
费尔比笑了一声说:“那就聊点别的,杰斯,你肯定跟温蕾萨·风行者女士很熟悉对吧,你跟她一起杀了塔隆·血魔……”
“对。”杰斯捆着绷带缓了一口气仰起头,后脑抵着冰冷的墙。
“她好看吗？”费尔比说:“以你的眼光来说。”
“说不好看肯定是骗人。”杰斯回想了片刻,说:“我是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精灵了。”
费尔比抬了抬眉毛说:“真羡慕你啊,跟美丽的奎尔多雷一起进入危险的恶魔巢穴刺杀敌首,你简直就是把我经常想象的场面变成真的了。不过,就算是温蕾萨·风行者女士真的邀请我去追杀那个不死怪物,我也可能不敢去。”
“谁说的,你这不是来了斯通纳德？”杰斯想了想说:“再说,她最开始叫我去可不是让我跟她去杀塔隆·血魔的……”
费尔比清了清嗓子,说:“很多达成伟大功绩的历史人物,最开始都不想走上他们后来走的那条路。但他们还是去了,无论如何。”
“没准我现在正在跟一个未来的英雄聊天呢,其实你能杀掉血魔已经算得上是英雄了,将来会有越来越多人知道你,会有诗人把你的故事写出来,教给那些歌手在世界各地的旅馆里传唱……”
听着费尔比这一通吹,杰斯的思绪逐渐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想着跟格瑞德被霍格率领的豺狼人偷袭的那个雨天,从闪金镇醒来,听到那首关于战死的联盟统帅安度因·洛萨的歌,如果里面的洛萨变成了自己会是什么感觉。
杰斯·塞索的传奇……想想就觉得别扭,就像是自己的名字很难跟伟大的故事联系到一起似的。
“对了,杰斯。”费尔比说:“你说你不会火球术,你的老师不是马林大师吗,他可是巫师圣殿最厉害的火焰法师。”
“学习的进度没跟上……”杰斯无奈地道。
“我教你咒语。”费尔比说:“我会火球术的咒语,我们明天早晨早起一点,去外面练习念诵施法,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杰斯问。
“如果不是真的,我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费尔比激动地说:“我竟然要教杰斯·塞索学火球术了,我的天！将来你可别忘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