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回到闪金镇,杰斯在旅店里稍微休息了一下,晚上带着两个恶魔返回暴风城。
之后的几天忙碌于上课,也终于有空帮助马林打扫房间,整理学徒和见习法师们的文章和书本,也可以继续安下心来写死亡骑士的报告了。
不过,他也回想着在暮色森林里动用古尔丹之手时所释放的情绪。
既然那些被自己酝酿出来的感觉够影响到暗影魔法的顺利释放,他也开始对自己之前的那个暗影护盾有了一些想法。
或许他只是没有找对与暗影之力协调的情绪,才导致那个护盾最终出来的结果像是某种法术反射一样。
此前他虽然竭力地克制着暗影对自己的情绪影响,同时也注意到了自己在极端的情绪下更容易释放强大的暗影魔法,但确实没有主动地去靠着情绪尝试新咒语。
如果某种特定的情绪……真的可以让这种暗影护盾延长时间呢。
总之从施法手势,或者咒语念诵的标准里,他已经很难继续开发这个咒语了。
这天晚上吃完饭回到家,他盯着莫洛菲尔,想着今晚应该试试这个魔法,明天没有课,晚起一会儿也耽误不了什么。
“你能感觉到暗影魔法里的情绪,对吧,莫洛菲尔。”
莫洛菲尔说:“这对于任何一个萨亚德来说都不难,主人,摄取别人的灵魂才是我的长处。”
“那么,还记得上次你告诉我的那个暗影护盾吗,你来感受一下这个魔法里有什么情绪的影响存在。”
“你想要试着想上次在森林里那样,靠着调整心态影响暗影魔法的威力？”魅魔问。
“既然对那个咒语有效,为什么不再试试其他的？”杰斯说。
魅魔点了点头说:“我还真的不确定怎么帮一个凡人学习和熟练暗影魔法。”
“那就从这里开始了。”杰斯说着看了看周围,这个单间实在是太小了,如果护盾不慎被击发引起爆炸的话,可能连窗户都被轰碎，必须去已宰的羔羊地下室了,而且是现在,不能等到明天。
如果不试试这个的话,杰斯可能都睡不着了。
半夜带着魅魔出门,一路来到法师区,这会儿这里竟然还不少人呢,当然他们谁也无法察觉魅魔的存在。
来到已宰的羔羊酒馆,这里还算热闹,札雷趴在柜台上看杰斯来了之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说:“你们该管管那头该死的狗。”
“他对你又没兴趣。”杰斯说。
“只是站在那里就够吓人的了。”札雷无奈地道。
杰斯忍不住笑了一声,来到地下室推开门,果然阴影里那头恶魔正趴在尽头盯着这边,如果不是他有侦测恶魔的能力的话,大概只能看到一点点模糊的影子在黑暗中蠕动,因为那家伙甚至没有眼睛,也没有反光可言。
莫洛菲尔从杰斯身后走出来,那头猎犬看到她之后明显气势短了一截,退后几步警惕地盯着两人。
杰斯用恶魔语说:“柏萨迪姆,我是你主人的朋友,你不记得我了？”
魅魔目视着那头地狱犬,用恶魔语说:“主人,以后我们用艾瑞达语交谈？毕竟你的艾瑞达语……”
她嘟囔了一个杰斯完全听不懂的词,杰斯问:“你说什么？”
“好吧。”莫洛菲尔换回通用语说:“用通用语可以翻译成——动听,这样看,还是先用你们的语言比较好。”
这会儿地下室安静得很,杰斯去炼金房瞥了一眼,厄苏拉正趴在长椅上睡觉。
他带着魅魔来到练习室,把门掩上后说:“我来施法,你来感觉这咒语里所蕴含的情绪……我不知道该怎么确切地形容,你懂我的意思,莫洛菲尔。”
“明白了。”莫洛菲尔点了点头。
杰斯念动咒语,熟练地将护盾召唤出来,这道暗色的光波持续了几秒钟便瞬间消散,魅魔眨了眨眼睛,然后呆滞地看着杰斯,犹豫地问:“这就……结束了？”
“所以哪里不对。”杰斯问。
“这也太快了吧？”莫洛菲尔笑了一声说。
杰斯瞄着她说:“不需要你评价,只需要感觉到这个咒语里面蕴含着什么情绪就可以了,帮我改进。”
莫洛菲尔收起笑容说:“这是一道防护魔法,我感受不到太多向外释放的力量,而且它对暗影之力的调动远不如你在森林里施放的那个,我需要感受得更深一点。”
“要怎么深？”
“我需要试着引起它的反射,也就是说,攻击你的魔法。”
“你确定？你不怕被伤到？”
莫洛菲尔说:“暗影之力,我在长期与各种扭曲虚空里的奇怪事物的对战中锻炼了相当强的抗性,我不相信主人这种学了一小半的防护魔法会严重伤害到我。再说如果我受了真的很严重的伤,你可以贡献出一点自己的精力来,主人,我会恢复得很快的。”
“行。”杰斯走到一边提醒道:“那你可要反应快一些。”
“当然。”魅魔说:“我的反应一向很快。”
杰斯应了一声再次念诵咒语,护盾撑开的时候,魅魔突然出手朝着护盾猛打过来,一击打中表面上时，手像是被什么力量向后拽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道暗影冲击波扩散出去。
护盾随之破碎,魅魔用另外一只胳膊试着格挡,却依然被轰得向后退了两步。
她低吟一声跌坐在墙角,垂着自己的手臂无力地说:“主人……的暗影之力超出想象,我需要立刻治疗……快……”
杰斯斜着眼看着她道:“好了可以不用演了。”
莫洛菲尔抬眼咬了咬牙,站起身说:“没意思,这里又没别人。”
“别浪费时间……告诉我,这回你能感觉到什么？”杰斯问。
“纳斯雷兹姆的黑暗魔法用永远都冰冷无比。”莫洛菲尔提醒道:“我猜,你应该试着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主人,比如变得冷漠,蔑视你的敌人。”
杰斯同意道:“符合那群恶魔的本性。”
回想在奥达曼那座石厅门前,面对成群的石腭怪的时候,杰斯是否感觉到了类似的情绪呢？
或许吧,在击退了几波进攻,逼得最前面的石腭怪与后面冲上来的同伴纠缠到一起,在台阶上连续滚落后,他的内心确实从最初的紧张里慢慢出现了一丝轻蔑。
那么,现在要如何捕捉这种情绪呢？杰斯感觉自己虽然已经比较擅长压抑暗影能量的腐蚀,污染等等带来的负面感受了,但对于如何调动自己本来不存在的情绪还不怎么擅长。
轻视的态度或许难以复现,但莫洛菲尔说过的冷静,尽可能地冷漠,他大概还是能模仿得到的。
那就是尽可能排空此时所在乎的一切感受,把所有的情绪排空。
暗影腐蚀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之下,他已经很擅长这样做了。
当彻底冷静下来之后,杰斯再次念出暗影之盾的咒语,黑色的魔盾再次撑开……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
五秒……
这已经比他曾经每一次动用护盾魔法的时间都长了！
杰斯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股激动的时候,护盾突然消失,莫洛菲尔眯了迷眼说:“这个魔法似乎需要主人想办法维持住。”
“好像确实是这样。”他说:“不过,我觉得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进步了,之前我差点以为这个魔法就是这个样子了,莫洛菲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