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猪和哨声酒馆。
杰斯经过了一天的休息，昨天那一阵阵要命的眩晕和呕吐感已经丧失了大半。温蕾萨也换了一身新衣服，好好地打扮了一下，她一出现在酒馆里立刻就吸引了整个大厅里所有顾客的注意。
格瑞德看起来脸上还有些青肿，索拉抱怨治疗他的伤痛比治疗一般人困难太多了，不过从格瑞德的精神看来，这些剩下的伤似乎也没多大影响。
旁边几个巫师圣殿学徒模样的年轻人正在激烈地辩论王宫守卫那天晚上被施加的黑魔法，从他们嘴里听到，玛吉诺·仲马在那天晚上带领了一批见习法师和正式法师，在暴风城的街头上制服了不少受到奥妮克希亚蛊惑的卫兵，阻止他们在城里造成更大的混乱。
如果不是听到他们描述的那些士兵与王宫里被蛊惑的国王和侍卫们那么相像，杰斯还真的没办法相信奥妮克希亚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几乎控制了半个城的守卫。
不过，可能正因如此那些魔法才这么粗糙，很容易就被打破。
这会儿，格瑞德正绘声绘色地讲着自己怎么冲进裂缝，与奥妮克希亚展开正面对决，讲到奥妮克希亚一边用力摆脱克拉苏斯的锁链一边试图腾空飞起，给他一口致命吐息的时候，他打了个嗝，举起酒杯吼道：“先干一杯……咳！”
格瑞德大笑着，温蕾萨和索拉也兴奋地端起酒杯跟格瑞德碰到一起，跟杰斯碰杯后，格瑞德斜了他一眼把酒杯放下，说：“看起来你不太高兴，小子。是不是因为桌子上缺了几位重要的角色？”
“考雷斯特拉兹亲王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热闹。”索拉说。
“呵。”格瑞德说：“他最好别出现在这，那个死板的家伙只会败坏我们的兴致。等这顿饭吃完，我会给他带点东西的。至于那两个，莫洛菲尔小姐和撒厄诺先生……呃……还有……”
说到这，矮人咳嗽了一声，温蕾萨看向他问：“还有谁？”
“瓦里安·乌瑞恩国王？”索拉问。
“怎么可能。”温蕾萨说。
“唔。”格瑞德歪了一下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望着杰斯说：“我们的小杰斯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完全交代呢。我可是把我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分享给你们了，而我相信年轻美丽的温蕾萨·风行者女士也没什么其他可分享的，而这位索拉小姐的故事似乎一两个晚上也说不完……”
“也没有那么复杂。”索拉轻声道。
杰斯喝了一口酒，盯着矮人问道：“所以你到底交了几个前女友？”
“别想搪塞过去，这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秘密。”格瑞德用两根手指甩在桌沿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低声说：“说说那个四五米高的末日守卫的事，杰斯，我可不知道你跟那些术士们召唤出来的是个这么离谱的家伙！”
“啊，就是那个……你跟我提到过的恶魔？”温蕾萨低声问：“他也参与了前天晚上的战斗？
“虽然我不知道小鬼是怎么能把它召唤出来的，但它确实做到了。”杰斯把酒杯放下，道：“他就是那个我觉得有能力带我们前往……”
“德拉诺”已经到了嘴边，杰斯瞄了一下不远处正吵得面红耳赤的几个学徒，给了温蕾萨一个眼色，借着说：“就是前往那个地方的恶魔，温。经历了从那个位面里的战斗之后，我更加确信这一点了。”
“什么意思？”格瑞德问。
温蕾萨和索拉也好奇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凡人根本无法进入那个裂缝，更别说在那个位面间隙崩塌的时候独自逃出去了。”杰斯说：“奥妮克希亚在受伤的情况下都不能完美地逃脱。但是那个恶魔，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名字，他叫卡尔勒兹，他却能在被黑龙几乎打到没有气力的情况下，近乎完美地躲开了位面崩塌带来的伤害。至少在我精神层面的感觉是这样的，作为主人我基本能感觉到他们的状态如何。”
“但是你和格瑞德也逃出来了。”温蕾萨说。
“那是因为红龙女王的项链，温，我忘记跟你说了。”格瑞德说：“杰斯，有时候我真的佩服你的鬼点子，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想出让土元素帮忙离开……”
“因为没有什么其他选择了，只能碰运气。而且用黑龙之王的宝物破解黑龙公主的魔法，我觉得很符合常理。”杰斯靠在椅背上，舒了一口气说：“而且，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石板，好不容易把卡特拉娜·普瑞斯托骗到那个小屋里结果扑了个空，而且那天还下了一天的雨，我想倒了一天的霉，总该走运了。”
“咳！没法反驳。”格瑞德说。
“我也想要一条阿莱克斯塔萨女王亲手赠予的项链。”索拉瞥了一眼杰斯颈间露出来的那一小段黑色的意志之链，说：“你们都有。”
“你加入的太晚啦，女士。”格瑞德哼笑了几声道。
他看向杰斯说：“那个被你的小鬼召唤出来的恶魔……不得不说，是真的很能打。有机会的话我也很想要跟他喝一杯，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种族歧视，只要能打，而且愿意帮我打，我就一视同仁！除了黑铁矮人。”
说完他喝了一口啤酒然后说：“还有巨魔。”
索拉笑了笑，一旁的温蕾萨慢慢地叹了一声，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真的有些怀疑还要不要再尝试……那个计划了。或许我和希尔瓦娜斯是太自私了，不应该为了自己家族的事让整个艾泽拉斯冒风险。”
“相信我的实力吧，温。”杰斯说：“我百分之百打不开第二个黑暗之门祸害艾泽拉斯。”
几个人又笑成一团，然后杰斯说：“但是我觉得无论找不找得到王后，国王都打算进攻黑石塔了，这就意味着我们可能要推迟我们的计划了。毕竟伊尔加拉之塔是暴风王国抵挡兽人进攻的最关键据点——石堡的协助者。而想要让恶魔打开一个稳定的传送门，缺少了那个魔网节点的持续供能基本不可能。”
“你确定吗？”格瑞德问：“我不相信这座王国有实力调集部队进攻黑石塔，至少四五年的时间内很难。”
“除非有暗炉城作为盟友。”索拉看着矮人说：“暗炉城此时正处在极其严峻的境地，或许他们会为了脱困选择跟人类结盟。”
“这个我倒是相信。”格瑞德点点头说：“那些黑铁矮人毫无原则和底线可言，能跟邪恶的元素狼狈为奸，自然可以跟狡诈的人类眉来眼去……”
温蕾萨偷偷地往杰斯这边瞥了一眼，杰斯只能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格瑞德甚至还满脸的“我说的不对吗？”。
索拉说：“但是，就算是真的击溃了盘踞在黑石塔的黑龙和兽人，黑铁矮人就会立刻变成一个新麻烦。”
“就是这样，所以我猜瓦里安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计划。”格瑞德说。
“而北方肯定不愿意出兵帮忙。”温蕾萨说：“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奎尔萨拉斯肯定是最抵触这个决定的联盟成员。”
“好一个‘联盟’！”格瑞德冷哼一声道。
听着他们这么讨论着，杰斯沉默了一阵，这会儿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还留在外域的联盟远征军。
要是洛萨之子们能回来，绝对就拥有了进攻黑石塔的资本。
但是那就意味着要重启黑暗之门，因为只通过一个伊尔加拉之塔和末日领主的力量，应该是不可能把整个远征军的成千上万人全部搬回来的。
杰斯意识到自己想的越来越远，越来越离谱了，便捏了捏眉心，让自己回到现实里来。毕竟现在他甚至还没把卡尔勒兹带回来，没有法力，状态欠佳，血也要重新准备。
想到这，杰斯伸手摸了一下摆在旁边的乌萨勒斯，希望这柄法杖能稍微在这方面帮帮忙。
召唤恶魔涉及与扭曲虚空的交流，这当然也需要调集暗影之力，乌萨勒斯虽然不是一个专门加强恶魔魔法的法器，但也能从侧面稍微起一些作用。
这不是杰斯的胡思乱想，拿着它召唤地狱猎犬的时候的确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不过当触碰到乌萨勒斯的时候，杰斯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它似乎没有像之前一般回应自己这个主人。
过去把它握到手里的时候，那股难以言喻的相通感确实存在。但现在，乌萨勒斯就像是刻意地拒绝他似的，僵硬沉寂的像一块寻常的恶魔骸骨。
难道在黑曜石位面里的那个古尔丹之手，耗尽了它的力量？不可能啊，这可是乌萨勒斯……
杰斯怀疑地皱了皱眉，突然听到一声古老的恶魔语低吟，这是法杖的声音，桌上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其他人正在开心地听格瑞德继续夸张地讲述那场黑曜石之战。
杰斯沉下心来仔细地听了听，第二次他听确切了。“灵魂……欠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