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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5章 你打算站到哪一边

秩序大厅与竞技场之间是一块没怎么仔细修砌过的区域,地面,墙壁都是粗糙的开挖不久的暗色岩石。

矮人士兵带着血犬在这附近站岗巡逻,时不时有成群结队的矿工和运输车在这里经过,轮子压在粗糙不平的石面上发出当当啷啷的噪音,在整个空间里回荡着颇为恼人。

在游戏里,这里是个刷经验升级的好地方,法师们喜欢带一个引怪的把所有的黑铁矮人引到门口然后一口气杀干净。杰斯往外面洞穴深处瞥了一眼,那边的洞口处摆着许多破烂的车辆,箱子,还有一些工人和士兵模样的人站在旁边在交谈着什么,大概就是那个位置了。

当在暗炉城生活了一段时间后,跟一些士兵,矿工,铁匠说过话之后,杰斯有些难以回忆起过去游戏里的具体画面了。

把这么些人攒起来勾引到一个拐角处,然后用暴风雪集体冻毙,想象起来就有些诡异。索拉在前面走,杰斯跟在后面,摆出一副由黑铁矮人领着外族拜访者的感觉。

虽然是一个矮人和一个人类在一群黑铁矮人之间行走,但不远处的墙边上还有几个等着进去竞技场看热闹的观众,里面还有两个地精,所以也显得没有特别的突兀。

“该往哪里走。”索拉望着前面的一个岔路悄声问道。杰斯也小声问:“要不走左边?”

“那就左边吧。”索拉倒是也不怎么犹豫和怀疑,径直就往左边的通道里走过去。

杰斯知道,秩序大厅与其说是大厅,倒不如说是一个秩序回廊,这里围绕着中间的监牢形成一个圆环状,所以无论从哪里走都能从另一边出来,走遍整个秩序大厅。

进入岔路口是一片牢房的区域,矮人士兵们看守着牢门,时不时有火元素监督和带着一大群血犬的训犬师经过,来回视察情况。偶尔会听到远处牢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阵的“别把我带到竞技场去!”,“该死的懦夫!”一类的争吵。

实际上在暗炉城犯罪基本只有一个处罚方式,那就是被拖进秩序之环竞技场跟从艾泽拉斯各处抓来的妖魔鬼怪大战几场,死了就死了,活下来的,杰斯来到暗炉城的这段时间倒是还没听说过。

因为没有徒刑,所以暗炉城的牢房基本上只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关押那些等着上场的罪犯,例如像之前那位被莫洛菲尔一个飞刀插进后脑的影钢家族的矮人战士,在进入竞技场之前应该在这里被关了有一段时间了。

第二个作用,就是关押还有价值的战俘,以在他们身上榨出更多的有用情报,例如后来被抓到这里的暴风城的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

如果他不是坚守底线不跟矮人妥协,而是无法忍受长期的牢狱折磨,透露了自己所知的一切,那可能就早早被扔进秩序之环竞技场跟野兽们互殴至死了。

这时,旁边一个持盾的矮人士兵拉开头盔面罩,指着索拉用矮人语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那个人类不能再往前了!”

索拉刚想说什么,前面的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什么东西爆炸的动静,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接着,杰斯愈发觉得脚底好像有些震颤,这股感觉愈发的强烈,很快旁边的牢门里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抱怨。

“别让它靠近我!别让它过来!”

“闭嘴!你这个下三滥!”外面的矮人士兵对着牢房门的小窗口破口大骂,企图让里面的凡人安静下来,但很快他的声音就被一阵阵石土翻腾的动静掩盖了过去。

秩序之环周围本就十分炎热,这会儿变得越来越热,本来还在巡逻的矮人士兵们默契地靠到墙边停下等候,好像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似的。

“靠边。”那个矮人士兵对着杰斯和索拉挥了挥手说。

被这么提醒,他们便识趣地靠到一边望着声音的来源。没过多久,一阵火光从通道里愈发地亮堂,一个浑身释放着岩浆鲜红色的土石怪物现身了。

它的外貌像极了杰斯在格瑞姆巴托见过那些围攻格瑞德的熔岩怪物,但要高大得多,最明显的不同就是黑色的石造手臂上捆缚着两个金色的,刻满了火焰符文的护腕。

这个家伙是由十几块巨大的岩石互相堆叠起来的,中间靠流淌的岩浆和烈焰黏连,走起路来的时候脚下的石块在旋转的火风中滚动驱动整个身体晃动着前行,因此很难判断它的精确高度。

但无论怎么浮动都至少有三米多,远比大部分人类都要高大得多,这么看过去堪比一个强壮的牛头人了。

与其壮硕宽大的黑石身躯比起来,它那颗脑袋就显得搞笑多了,大概只比人的拳头大一点,就像是它的身体部位互相撞击的时候偶尔撞出来的小碎片一般飘在最顶上。那个“脑袋”上燃烧着两个火苗,像眼睛一般来回扫视着周围。

无论是矮人还是火元素们,见到这个怪物都纷纷避让。那些火元素们的亮度似乎都压下去很多,以一副极其恭敬的姿态迎接其现身。

这应该就是洛考尔,黑石深渊的看守者。

在游戏里他并不怎么起眼,但在这里他被黑铁矮人们称为“领主洛考尔”,而且从其他火元素卫士的反应也足够看得出来,洛考尔在这里的地位非常高,正像罗克图斯说的,他过去跟火焰之王拉格纳罗斯的关系可能真的很近。

它走的越来越近,整个通道便越来越热,连黑铁矮人士兵们都难受的忍不住拉开盔甲,之前还在附近逗留的竞技场观众这会儿都不见身影了。

强烈的热风一阵阵压过来之际,杰斯也感觉到空气里似乎传荡着一阵阵低声呢喃。

这是元素的呢喃吗?自从来到暗炉城,杰斯这是第一次听到元素之语。只是这些呢喃似乎也不是跟他说的,只是一些难以听懂,意义不明的呓语。

“是它吗?”索拉小声地问。

“是。”杰斯向前一步高声喊道:“洛考尔领主!”

听到这一声喊,洛考尔的小脑袋突然二百七十度转向这边,然后整个身子跟着隆隆地停了下来“说,凡人。”

这个熔岩元素领主会说通用语,只是带着咕隆隆的岩浆冒泡的动静有些难以听清。

矮人士兵们对杰斯把洛考尔给叫住的行为明显有些不满,纷纷怒视过来,但又因为元素领主在面前好像有点不敢发作。

这里大庭广众的,直接表示自己是被罗克图斯介绍过来的肯定不合适,杰斯琢磨了片刻便低声说:“我有暗炉城的黑色龙人间谍的情报要向你透露,洛考尔领主,我只能相信元素,没法相信矮人。”

近处的两个矮人士兵听到后小声交谈了些什么,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得懂通用语,洛考尔沉默了一会儿说:“跟我来。”

杰斯听到后缓了口气,看了看索拉,然后跟上元素领主的脚步。

洛考尔明显降低了前进的速度,毕竟刚才他奔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般人肯定很难追上。不过杰斯倒是盼着能早一点赶到地方,毕竟跟在这个熔岩元素的身后实在是太热了,就算是离着将近十米远也是一样。

随着洛考尔来到一处无人的洞穴,整个空间都被他身上流淌着的熔岩灼的发亮,洛考尔的脑袋和身体反向相反地转过来,低了低视线用非常低沉,近乎于地下岩浆轰隆隆的声音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人类,也告诉我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

杰斯拿出罗克图斯的黑铁戒指递到洛考尔眼前,说:“没有什么黑色龙人的消息,洛考尔领主,我们希望你能帮个忙。”

元素领主注意到戒指上的纹路后沉默了一阵,然后问:“你是谁?”“我是杰斯·塞索。”杰斯说:“你或许听过这个名字。”

元素领主的脑袋在热风中一点点飘起,它瞥了一眼旁边的索拉,然后又说:“罗克图斯·暗契愿意帮助你,但是不意味着我就一定要帮你,杰斯·塞索。我知道你是谁,死亡之翼的陨落让整个大地都为止震颤,艾泽拉斯的每一寸石土都在低吟,有些为他的死感到痛苦和愤怒,有些为他的死感到愉快和庆幸。但我知道你为了折磨你的敌人,不惜用暗影与火焰互相纠缠,互相折磨。我已经在熔火之心受尽了那无止境的低语的折磨,我不想要再靠近那黑暗的枷锁了。”

“我要你帮的忙跟暗影没有关系。”杰斯说:“我是为了对付黑龙才来到暗炉城,洛考尔领主,我听说控火师们掌控着能破解黑龙魔法的咒语······”

洛考尔用一声碎石崩裂般的动静打断了他的话,说:“你本身已经与暗影有着无法剥离的联系了,杰斯·塞索。离开这里吧,我相信一个能应付死亡之翼的巫师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这块燃烧的石头固执的让人头疼,杰斯正盘算着要怎么说才能让他帮忙,这时洛考尔已经动身离开了。

索拉猛然吸了一口气,然后回过头去喊道:“站住,洛考尔。”

“鉴于你是杰斯·塞索的朋友,狂妄的黑铁矮人,我不会把你扔进管理者的熔岩河,但是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元素领主愤怒地道。

杰斯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索拉,索拉说:“你想要彻底与上古之神的堕落与腐化分离,不是吗?”

听到上古之神这个称呼,洛考尔明显整个温度下降了许多,甚至连这个洞穴都暗了不少。

索拉接着说:“只要你有这个愿望,那你就应该知道谁能把你彻底从黑暗的枷锁中拯救出来,谁能让你重新成为自由的元素。”

在元素领主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索拉眼睛里的血红逐渐散去,泛漾出银色的月光。

她伸出手展开手掌,上面本来黝黑的皮肤开始泛绿,覆盖上了一层层密鳞,指尖也变成了亮紫色的利爪。

“你是梦境女王的子嗣。”洛考尔说:“为什么你会离开翡翠梦境来到这里?”索拉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杰斯明显感觉到她心虚了一下。

她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说:“这与你无关,洛考尔领主。死亡之翼已经陨落,迟早有一天新的黑龙之王会上位,对你这样的古老元素来说这一天会来的很快。到时候你就算是有幸脱离了拉格纳罗斯的控制,也只能重新落入黑龙的魔爪,除非······接受伊瑟拉女王的净化,你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她不可能愿意······”洛考尔呢喃道。

“如果你不去争取,确实是这样。”索拉重新把拳头攥成黑色,然后说:“所以,帮助杰斯·塞索寻找破解黑龙魔法的办法,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你是翡翠梦境的盟友而非敌人。在翡翠龙族看来这么简单的引路都不肯帮忙,你就根本不是中立,而是彻底的站在我们对面。”

杰斯看着她愣了一阵,然后又望向前面的洛考尔,洛考尔明显没有刚才那般坚定了。过了好一会儿它才说:“记住我的名字,绿龙。”

“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索拉说。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黑铁的控火师。”

说完,洛考尔的脑袋转了回去朝着洞外滚滚而行,杰斯看着他走出拐角,轻声说:“我倒是没想到,你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索拉。”

“格瑞德告诉我要更像黑铁矮人一点,不是吗?”索拉吐出一口气缓解了一下紧张情绪,然后说:“好吧,我也有点不适应,但好不容易找到它这样一个帮手······我也只是试试,看它愿不愿意相信我。”

杰斯说:“多亏了你在这,我其实都已经在想其他的办法了。不过,伊瑟拉女王真的能净化像它这样的元素吗?”

索拉说:“数千年来每次元素入侵卡利姆多的时候我的同族都在最前线抵抗,杰斯,无数被束缚的元素因此而获得解放,很明显这位洛考尔领主也知道这一点。”

作者感言

又一个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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