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让温蕾萨帮他拿回那两件东西,但在家睡了一觉后,傍晚杰斯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找马林问自己东西的事了。
到了晚上,守望堡再次热闹了起来,驻守在这里士兵大都结束了一天的巡逻或者训练回到兵营,或者赶去酒馆,广场上到处都是聊天的交谈的声音。
但是杰斯能感觉到一阵阴霾始终笼罩着这里,毕竟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该有的庆祝,该有的欢呼,该有的轻松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还萦绕在守望堡的,只剩下丧失了战友或者朋友的哀伤,还有对阻隔在异界的远征军的怀念。
然而要想寻找他们,就必须再次联通德拉诺和艾泽拉斯,就意味着又一个黑暗之门,也意味着可能再次面临兽人,恶魔,或者其他更麻烦的威胁。
之前暴风城所面临的邪能灾难还历历在目,更远的暴风城都是那副样子,闪金镇,夜色镇,湖畔镇一类的地方就更是如此了,远征军的最后努力就等于彻底白费。
这种无法解决的矛盾也加剧了守望堡里的复杂情绪。
按照那个肯瑞托卫士的说法,法师塔被深渊领主的魔血污染过,虽然已经经过了几次净化,但为了安全起见,所有的法师还是都搬到了靠近精灵那边的一个兵营里,马林就住在三楼一个小房间里。
对杰斯来说,单是从这个高坡走到坡下,然后再爬上另一个高坡,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了。
来到悬挂着肯瑞托旗帜的那个兵营,杰斯好不容易爬到三楼马林的房间,敲了敲门。
马林打开门,看到杰斯惊讶地问:“你怎么自己来这了？你想要找我可以跟那个守着你的先生说一声。”
“我还是想自己锻炼一下,大师。”杰斯说:“你也知道我在暴风城去你那里上班从来都是跑步去的,习惯了。”
马林无奈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那么进来吧,塞索先生。”
杰斯点点头挪进房间,指着一个小凳子说:“我可以坐吗？”
“尽管坐。”马林靠在旁边的柜子上说着。
杰斯坐下后喘了口气,说:“大师,我是想来要回我的东西的。”
“你想离开守望堡了？”马林问。
“不是。”杰斯说:“我这副样子明显也没有能力离开,不过拿在手里我心里安心一点。”
马林说:“那么,你在这里等着。”
说着他离开了房间,杰斯累得眯了眯眼睛,回想着早晨温蕾萨跟自己说的话,竟然睡过去了,最后还是开门的声音把自己惊醒。
他就感觉马林像是前脚出门,后脚就又回来了似的。
不过幸亏他本来看上去也虚弱的要命,因此这么一会儿睡眼稀松的,马林看到后竟然也没觉得哪里奇怪。
老法师提着一个用漂亮的符文丝绸包裹的法杖,碧空之歌则用金纹绿底的精灵剑鞘装着,杰斯心想他们肯定是把自己之前那个脏乎乎的破剑鞘直接扔掉了。
“这两样东西现在还是挺有辨识度的。”马林说道:“注意别太张扬。”
“在守望堡里我也不能表明我到底是谁？”杰斯问。
马林看了他一会儿,慢慢道:“我知道这样的结果可能会让你不太舒服,尤其是考虑到你的年纪。我也不是没有年轻过,那时候我一样向往成为英雄,甚至是梦想着能像传说里的提瑞斯法守护者那样击败不可能战胜的可怕敌人,接受无数人崇拜的眼光,所以我猜自己大概能够理解一点你现在的心情。”
“但现在守望堡的绝大部分人,都以为我们最终没能把你救回来。所以他们会逐渐忘记你用什么魔法击杀了阿兹格斯,只记得你是拯救了守望堡的英雄……因为你的举动,他们才能回到家里见到自己的家人,安心地继续自己的生活。”
老法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然而如果他们知道你活着,对你的恐惧会越来越强烈,逐渐压过他们对你的感谢和尊重。许多年后,他们甚至可能会忘记你当初是如何成为一位英雄,但却始终牢记着你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危险。”
“这不能怪他们,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即使是我也无法完全对你放下心来,毕竟那个人的背叛还历历在目,我是说……麦迪文。”
这会儿,马林好像没法坦然地念出这个名字了,就像是提到他就会触碰到什么诅咒。
他接着道:“当然,我不是说你会像麦迪文一样犯下众多不可饶恕的罪行,至少到现在为止你比他正常得多。”
杰斯点了点头,他也没法做出什么承诺,毕竟此时此刻承诺什么都很无力。
“我理解这些,大师！”
“或许是我过分担忧了吧。”马林接着说:“另外,肯瑞托会比以前更关注你的行踪的,塞索先生。以我的了解,他们从此之后可能会把暴风王国或者洛丹伦境内一切不寻常的暗影扰动先跟你联系起来,所以之后的生活会变得麻烦许多。”
“当然,前提是你是无辜的。如果你真的打算用你的魔法去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事,那就算不上麻烦了,只能说是‘罪有应得’了。”
说完,马林把手里的法杖和剑递给杰斯,杰斯接过这两样东西后,把剑挂在腰间,抱着法杖,一下子好像又多了几分精神似的。
“老师,谢谢你！”
“很明显,我这个老师没能教你太多有用的东西。”马林带着玩笑的语气道。
“绝对不是这样。”杰斯看了看他说:“我从来都不怎么擅长使用奥术魔法,大师,你能教会我那么多咒语,我已经很感激了。而且你不知道多少次我差点完蛋的时候,都是靠着你教给我的法师护甲和灼烧术咒语救了自己一命。”
“说起来,以后我还能继续跟着你学更多魔法吗？”
“等你回巫师圣殿,带来你的新名字,塞索先生。”马林说:“我让安多玛斯大师给你弄一枚新戒指,然后我们再聊新咒语的事。”
杰斯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大师。”
“那么注意身体,塞索先生。”马林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