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杰斯和格瑞德在码头上钓了一下午的鱼,格瑞德收获颇丰,几条大小不一的黑口鱼和其他小鱼,最要命的是一条足有十几磅,大概有十斤沉的火鳞鳝鱼。
虽然比起石斑鱼或者红腮鱼一类的肥胖海鱼来说,这个重量并不算什么,但火鳞鳝鱼比较稀有,而且又细又长,这个斤两的体型已经足够骇人了。
而且它浑身通红,被格瑞德抱着像一团跳动的火焰一般漆亮,看到这条鱼被从海里拖上来时,旁边那些码头上的水手们都瞥着眼往这边看了过来。
一下午杰斯什么也没钓到,看着水里时不时游过的黑影,再看着格瑞德篮子里泡着的那些鱼,他甚至有点想用血魔之握扯一条上来。
但看了看不远处的码头工人,强烈的求生欲还是克制了强烈的好胜心。
这要是荒郊野外一个人也没有,他可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晚上回到深水旅店,比中午可是热闹多了,杰斯甚至见到了两个精灵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轻声交谈着什么,大笑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格瑞德拖着自己的鳝鱼在酒馆正中间走过,引起一片惊呼,他昂首挺胸地走到老板面前,大吼一声道:“来,老板,把我这条鳝鱼烤了切开给大伙们分了尝尝！再来三杯黑石啤酒！”
格瑞德在一片欢呼声中回到这边座位上,杰斯抬起一边眉毛问:“黑石啤酒,这是黑铁矮人的啤酒？”
“对啊。”格瑞德说:“怎么了？黑铁矮人会杀人,黑铁矮人的啤酒又不会,敌人的好东西难道就不是好东西了？更何况也不是所有黑铁部族的都是脑子有问题嘛,铁炉堡里还有黑铁矮人呢！”
提起铁炉堡里的黑铁矮人,杰斯就想起加尔德斯提起的那群矮人术士。
这时,矮人女酒侍把两杯啤酒端上来,用矮人语说了句什么,格瑞德瞥了一酒侍,用矮人语问了几句,女酒侍笑着点点头,说了点什么。
虽然杰斯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感觉已经快要直接体会到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今天晚上你自己睡吧,杰斯小弟。”格瑞德端起酒来喝了一口,说:“很明显我钓鱼大师的名声已经让那位女士为我折服了。”
杰斯瞥了一眼那位他根本看不出年龄的女矮人,又看过来,无奈地点了点头说:“行吧,祝你玩得高兴。”
“怎么,嫉妒了,小鬼？”格瑞德问。
杰斯面无表情地说:“我怕你晚上喝太多酒。毕竟明天早晨我们就要出发,尽可能地节省时间,这趟实在是太远了。”
“记得了,喝完这两杯就算了。”格瑞德点点头说:“那你呢,你不找点什么乐子？”
杰斯心想好不容易从莫洛菲尔的魔爪里逃出来轻松了几天,还找个屁的乐子。
“以后再说吧,格瑞德。”他看了看酒馆里的众人,说:“巫师圣殿有些法师在米奈希尔港,他们是来调查龙喉兽人的事的,今天晚上我还想找找他们问一下龙喉兽人的情况,也可以问问从这里到丹奥加兹的路上有没有什么危险之类的。”
格瑞德惊讶地说:“这里竟然还有你们那的法师,上次来的时候我完全没看见。”
杰斯点了点头,在酒馆里瞄了一会儿,突然在角落里望见一个披着暗红色斗篷,个子相当高挑的人。
他的斗篷怎么看都贵的要命,边缘带着咒符纹饰,材质也相当漂亮,这一看就是个法师。
那是莫甘斯吗？还是巫师圣殿里其他的法师,亦或是达拉然派到这里共同调查湿地兽人的大师？
“你先吃,格瑞德,我去问问那个人。”
格瑞德喝了一口酒回头看了一眼杰斯所指的方向,点了点头。
杰斯走到柜台边来到那个法师身后,轻声说:“请原谅我的打扰……”
披着斗篷的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看了杰斯一眼,这竟然是个精灵。
他斗篷下面穿着一件修身的暗红色便袍,能看得出这个家伙健壮的夸张,再加上他腰上坠着的一把相当长的红柄佩剑,让杰斯一下不好说这家伙是不是个法师了。
毕竟这身打扮在精灵贵族里也不罕见。
“你是法师吗？”
“是,人类,我从达拉然来。”
精灵的声音相当低沉,这意味着他可能年纪相当大了,精灵的年龄很难从长相上看出来,但声音上还是有些差别的,而且他的通用语也完全没有一点萨拉斯语的口音。
“我来自暴风城,是巫师圣殿的法师。”
“我也看出来了。”精灵的视线往下挪了一下,抬起长长的眉毛说:“啊,你是杰斯·塞索。”
杰斯楞了一下答道:“呃,大师,我们见过吗……”
法师低声说:“那把魔剑或许其他人察觉不出来,但是逃不过我的眼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可是听说了不少你的事呢！”
见杰斯的神色有点紧张,精灵笑了笑说:“别担心,塞索先生,据我所知那把剑的原主人已经同意了温蕾萨·风行者女士将它送给你的决定,所以你不会有麻烦的,无论是来自我,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一下子接受了太多没想到的信息,杰斯消化了片刻才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大师,确实让我安心了不少。”
“那么,你是有什么困难？”精灵问。
杰斯说:“其实我是打算旅行前往洛克莫丹,所以想问问这条路上的兽人的情况。”
精灵点了点头说:“根据你们巫师圣殿对兽人的调查,要是你打算穿过丹奥加兹,现在正是好时候。虽然部落的残余可能藏匿在附近的群山里,或者湿地深处,不过我想你不必过于担心,现在路上还有铁炉堡的矮人骑兵巡逻,兽人暂时还不想过于暴露自己。”
“确定这些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大师。”杰斯说。
“那么祝你和你的矮人同伴一路顺风,塞索先生。”精灵抬着手里的蜂蜜酒道。
“大师也是一样。”
杰斯点了点头,回到格瑞德的桌子上。
“怎么样？”格瑞德问:“还有兽人吗？反正上次我去的时候倒是没碰见兽人。”
“他说没有,让我们要去的话这两天尽快赶路。”杰斯说。
“那人说的可信吗,他是巫师圣殿的法师？看体型像个什么贵族骑士似的。”格瑞德嘟囔道。
“他说他从达拉然来,应该是肯瑞托的。”
“应该？你没问他是谁？”
“没有,我感觉他不太想告诉我。”
话是这么说,但杰斯心里已经有一个差不多的猜想了。
肯瑞托的精灵法师,了解碧空之歌的原主人——某个蓝龙,一眼就看出自己携带的碧空之歌,关心湿地的兽人。
他抬头看向刚才那个法师,而对方也靠在柜台上看着这边,慢慢地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兜帽下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孔。
如果杰斯猜得不错的话,那就是克拉苏斯,或者说,考雷斯特拉兹,化身为精灵法师的红龙。
他是肯瑞托六人议会的成员之一,也是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的配偶,来到这里一定是调查龙喉兽人与失踪的红龙女王之间的关系的。
而且,他明显已经离真相,也就是格瑞姆巴托,十分接近了。
如果他真的是克拉苏斯本人,被他看出自己带的剑……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别说武器了,这个家伙说不定能一眼看穿自己实际上是个没事就动用暗影魔法的术士,只是他根本不关心自己用的是奥术,还是暗影罢了。
这时,酒侍端上来一段鱼肉,格瑞德举着叉子说:“还是尝尝这个吧,杰斯,这可我亲自钓上来的！”
杰斯拿着勺子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毕竟那可是一头真正的巨龙。
